模态命题与事实的哲学思考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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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当代哲学对工具理性、消费逻辑等的批判，哲学的功能似乎给人造成的印象主要是批判性的，但实际上哲学很重要的一个功能是“教化”。批判本身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教化，而教化的本质就在于使人成为普遍的、理性的“精神存在”。与中国的人文主义哲学不同，西方哲学是理性主义的，而且这种理性主义主要反映在教化观上。黑格尔的哲学算得上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他从个体的直接性和本能性，与理想的理性、存在者的普遍性对比的角度，来看待教化的重要性。他认为，教化之所以重要，在于人就其本性来说原本处于直接性与本能性的状态，但作为精神性存在来说人却不能停留于直接性与本能性的层面上，而应上升到普遍性。或者说，正是由于教化对于哲学如此重要，所以，黑格尔甚至把它看作是哲学“存在的前提条件”。并且，在认知层面上，人们表达的“概念”也有双重含义:一是作为认识的总结和概括，这是对事物普遍的、本质属性的反映;二是充作判断的主词、谓词以及推理前提的词项。不仅如此，人们表达的概念还有预设概念与虚概念。预设概念是反映外化而未知能否物化的意识成果特有属性的概念，是反映以探索世界、描绘世界为出发点，其真实性与否尚未被实践证明的意识成果的概念;虚概念则是反映外化而不能物化的意识成果特有属性的概念，是反映以探索世界、描绘世界为出发点，并在实践中被证伪的意识成果的概念。《波尔一罗亚尔逻辑》算得上是逻辑史上第一次提出概念具有内涵和外延的逻辑学教材，它明确地把概念的内涵和外延区别开来。在“内涵”一词的两种含义中:狭义的内涵指的是某种特定的语义对象，“概念的内涵是概念所反映的事物的特有属性”，广义的内涵则是指包括各种非外延的对象等，这样，对象也就不只是符合论意义上的对象了。

除此，在命题中，事实性假命题可以真有两种意义:逻辑意义和认知意义。从逻辑上说明事实性假命题可真，依据的是可能世界理论，而事实性假命题可真的含义本身就有认知意义。也就是说，“判断事实命题(或价值命题)为假的根据是认识共同体认定事实或价值的标准。随着认识共同体知识构成、认知能力或价值标准的变化，原来认定为假的命题，后来认定为真了，这在科学发展史或人类思想史上并不鲜见”汇4丁。但是，如果我们把教化也看成哲学的目的与功能的话，那么对于哲学的这种理解，就可以提供一种看待中西哲学的新视角，从而在“中国是否有哲学”这一有争论的问题上，由于人们视角的变化带来答案的变化。不仅如此，在一定程度上，中西哲学的教化目标与手段方面的差别决定了中西哲学各自不同的发展方向，而形成不同的哲学形态。笔者认为，中西哲学对于真与善之间的关系作出的各自不同的理解，才是中西哲学形态不同的根本原因。中国哲学教化的目标是求“善”，以“诚意正心”之类的自我道德修炼为手段，这样的认识使得中国哲学将求真从属于求善。而西方哲学教化的目标是求“真”，以“理性”的培植为教化的手段，这样的认识使得西方哲学将求善从属于求真，强调理性的规导。比如，苏格拉底的“美德即知识”的观点，柏拉图把善作为理念的理念论，黑格尔把善的理念作为逻辑的一个环节等。但是，表达总是语言与对象世界的联系，而且教化语言更多地不是双向交流，而是单向的。罗蒂在《哲学和自然之镜》中说，教化哲学的目的是进行谈话，以发现新的、较好的、更有趣的、更富成效的说话方式为目的。

人们说话不仅仅是吐字发声的过程，在怎样的场合下说，在怎样的关联中说，同样地不能外在于说的因素。与说话相互编织在一起的这些因素，如果一旦发生了变化，那么说出的意思，也就会随之改变。学舌的八哥，从来就不管这些，所以它只会学舌，不懂得说话。从八哥的学舌中，我们听不出它的意思。因此，“把说话理解为由语词的各种排列组合构成的集合，把说话理解为单纯的吐字发声，自然在这其中找不到意指、意思的位置”〔’〕。行为的意向本质不是观念含义本身，而是使得观念含义的观念化抽象得以进行的基础。罗蒂认为，哲学可以帮助人们避免产生自欺。并且，所有的哲学都可以归结为两种类型，即“教化的哲学”与“系统的哲学”。前者引导的是正确的思想观念，以杜威、维特根斯坦、海德格尔为代表，后者以笛卡儿、斯宾塞、卡尔纳普等人为代表。由此可见，对于罗蒂而言，哲学的教化作用在于引导人们建立某些正确的思想观念与方法。因此，从语言的视角看，教化语言主要是宗教语言、艺术语言与道德语言，它们是通过诉诸情感与信息而起作用，转述的是一种价值规范或激感，而不是描述事实或者主要不是描述事实，即便是描述事实，也只是为了激感或者转达价值规范服务的。

作者：吴新民 单位：江汉大学人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