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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凉与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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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诗歌作为一种语言艺术,其中蕴含着诗人独特的生命体验和生命感悟。由于诗人的人生经历不同,所传达的生命体验与感悟也会不同。即使同一位诗人,在岁月的变迁中,这种生命的体验与感悟也会产生较大的差异。对于古月而言,在她的早期诗集《追随太阳步伐的人》中,诗中充溢着宗教情结和浪漫情怀。而在中后期的诗集《我爱》、《浮生》中,奏出的却是一曲悲凉漂泊的心声。

关键词:古月;意象;悲凉;漂泊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02-0020-02

《易传・系辞上》言:“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台湾著名诗歌理论家萧萧也说:“意象是诗的第一个面貌”、“诗用文字,音乐用音符,美术用色彩,雕塑用木石,使用这些不同的工具,同样是为了传达诗人或艺术家与别人殊异而又能与一般人通共的情、意、志,能出人意料之外而又能出人意料之中的情意志的转折与延伸。这种传达的共同基点却是一个‘象’字。”诗人正是在这种“殊异”与“通共”的矛盾对立之中,借助意象达到“情”、“意”、“志”的传达与绵延。古月凭借着自己诗歌中独有的意象世界,寄托的是一场“浮生梦”,传达出的是一脉悲凉与漂泊的心声。

在古月早期的诗集中,蕴含更多是宗教情结和浪漫情怀。钟玲说:“《追随太阳步伐的人》,是古月初写诗三年的作品结集而成。这时期的诗,有些充满了宗教情操和浪漫情怀”、“如以下《当你忧郁的时候》中的句子:‘上帝赋给大自然的喜乐/是永不止息的爱情/虽然黑夜有哭泣凄凄/清晨,山风依然飘送到醒的钟声’。”无论是“上帝”还是“爱情”,即使有“哭泣”,也会飘来“醒的钟声”。

然而,捧起《浮生》,古月带给人的已不再是早年的浪漫情怀,而是人生的沧桑与悲凉。正如她在《浮生・后记》中所言:“随着岁月的增长,当年那个好做白日梦、爱花、眷恋着每个花季的女孩,如今已承受到花开花落的悲凉。”古月的这种悲凉在《浮生》集中随处可见。如《无痕――浮生十贴之二》:“日益消瘦的日历/是一天少于一天的年华/信心渐失的我/在熙攘的人群中/只是假装还有热情/当能量已燃烧殆尽/还有什么能注入心灵”。“日历”能够消瘦吗?不能,消瘦的是 “年华”。“年华”是“一天少于一天”吗?不是,一天天减少的是“日历”。正常的语序应该是“日益消瘦的年华/是一天少于一天的日历/”,但是,如果这样表达出来,诗所蕴含的独有的韵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诗也就退化成了散文。此外,把“年华”的消融与“日历”由厚渐薄加以叠加,使诗的妙趣更为浓郁。可见,此诗两句运用比拟与互衬的艺术手法,将“年华”易逝传达的细腻而又精妙。一个“假装”,更无不充满着一种无奈与悲凉。

再如《薄愁――浮生十贴之四》:“开着的花/是青春的容颜/梦醒了 花谢了/憔悴的面貌 似花之枯萎/在年年更新的日子里/如枝头的残瓣/终将悄悄地老去/凋落的花之一生/还有些什么绊牵”。以“花”、“月”喻指少女的容貌,古来已有之,如成语“花容月貌”即是。古月以花自比,感慨如花般“青春的容颜”在“年年更新的日子里”已经变的“枯萎”与“憔悴”,而最终终将“凋落”。面对无情的时光,少女的容颜变得如此脆弱,不堪飘零;相对于无垠的时间之流,人生显得如此的渺小,甚至于“无痕”。面对着日益消失的年华,面对即将凋落的人生,怎能不感喟?又怎能不悲凉?在《激越――浮生十贴之三》中,即使高兴、快乐,也只剩下余温。诗人这样写道:“快乐的时候/像穿过叶隙的阳光/予以慵懒的温度/泛着透明的淡淡的悲哀/是种经过筛拣后的心情”。然而,即使这种余温,随着时间的消逝,也会消失的“不见踪迹”。如《欢愉――浮生十贴之七》:“被岁月侵蚀的脸后/沉甸了太多的往事/除了寂寞 忧伤 疲惫/也有过快乐欢愉/然欢愉像青春小鸟/衔着快乐的曲子/轻展的翅愈飞愈远/终而不见踪迹”。

“传统中国是一个重视泥土、重视伦理、重视旧情的民族,泥土、伦理、旧情,合起来就是一个‘乡’字,此三者可以说是‘乡’的不同系念对象,是‘乡’的不同面貌。安土念旧的感情,因此成为中国诗人感情的主流,怀乡、怀人、怀古,以不同的装饰音出现在各类诗作中。”在湘江中孕育而生的古月,她的诗虽没有言及“乡”也很少言及“乡愁”,但正是由于缺少可以言说的“故乡”,她犹如一个“舟子”,随岁月漂泊,而《浮生》则是一曲漂泊的心声。

古月的这种漂泊的心声,早在《我爱――古月诗集》就已表露。如《春之声》:“我是寻春的渡客/在不安的风向中/柳烟深处 听不到燕语/幽静 闻不到飞花的清郁/春在哪里 渡向何方/舟子停泊吧/且听橹声收敛后/时光疲倦地摆动”。作为“渡客”,是灵魂的“不安”;作为“舟子”,是“时光”的“疲倦”。因为“不安”的灵魂,由于“舟子”的心境,即使处于“柳烟深处”,也听不到切切报春的“燕语”;即使处于“幽静”之所,也无法亲近春花的芳香与“清郁”。“春”的意象,既是诗人追问迷茫人生的精神寓所,也是诗人漂泊人生得以停靠的平静港湾。如在《秋之旅之二》中,诗人直接以“旅”为题,书写着自己的“流浪”。“漫长的等待/总焚化不了心灵的桎梏/暮回首 秋云已遮断关山/渴慕的眼神 寂寞依旧/流浪依旧”。在四季的最后一季《冬之流》中,诗人直言“漂泊”。“慢阔的柔橹声中/漂白了多少黑发/水佩与风裳之间/几许青睐年少在漂泊”。

十五年之后,《浮生》不仅收录了《我爱》诗集中的“四季”漂泊之声,而且传达的是诗人更为深重的漂泊与孤寂之感。在《夏之快板》中,诗人写道:“微醺的夜/偌大的星空下/只为让小夜曲放纵地流泻/令他暂且卸下不安的灵魂/不知不觉睡着了/醒后那些盛装的情人们/早已乘着马车离去/剩下的他只是个百年后/孤寂的异乡旅人”。“偌大”的星空应衬的是“渺小”的人生,望着“微醺的夜”,作为“孤寂的异乡旅人”,只能让放纵的小夜曲来安慰自己“不安的灵魂”。但是,安慰是暂时的,等醒后,陷入的是更加不安的孤寂与漂泊。当诗人厌倦了这种自我忘却,厌倦为了忘却而漂泊的生活,内心中在寻求新的寄托,“寻回少小时的热情”。这就如《过客》中,“在两条平行的风景线上/总也找不到交聚/你的漂泊只为忘却/我却在寻回少小时的热情”。从“渡客”、“舟子”到“异乡旅人”,从“异乡旅人”再到“过客”,随着岁月的流逝,诗人的这种无根之感层层加重,终至于“空虚”与“疲惫”。“倦鸟归巢了吗/只不知船到坞头后/回程的路是过客/还是归人”。

萧萧说“两点之间的距离曲线最美”。是的!正如古月在《问》中所言,“墨迹不多泪痕多/写得出的不全是真情/写不出的是心中之重”。从《追随太阳步伐的人》到《我爱》,再到《浮生》,古月以诗歌为弦,呈现了最美的曲线,也奏出了一曲悲凉与漂泊的心声。

参考文献:

[1]韩永贤著.周易解源[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1991.

[2]萧萧著.现代诗学[M].台北:东大图书股份有限公司,2006.

[3]钟玲著.现代中国缪司:台湾女诗人作品析论[M].台北:联经出版社,1989.

[4]古月著.浮生――古月诗集[C].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10.

[5]古月著.我爱――古月诗集[C].台北:小报文化有限公司,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