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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初冬的阳光里,手持200元一张的入场券,踏进北京饭店金色大厅的安检门,辉煌、奢华的气氛和玲琅满目的展品,令人想起了很多很多……
现在,冠名为古玩艺术品博览会中越来越多的赝品和策划运作,让我们感到文化艺术的渐行渐远。几年前,上海敬华艺术品拍卖有限公司赴京预展也选择了金色大厅,预示着北京饭店降低了无形的政治门槛而开启了商业化之门。旧地重观,象征着古玩艺术品博览会在经历了“鬼市淘宝”、“私藏比珍”、“海外回流”诸多发展阶段后,向着文化艺术的崇高情结――爱国主义的理性回归。
1996年初秋,第一届北京古玩艺术品博览会在北京古玩城拉开序幕。古玩城外的停车场上搭起的简易商棚进驻了各地古玩商户,古玩城一层则是各地文物商店展位。场面不能说相当壮观,但在彼时的社会、市场环境下,举办如此规模的古玩艺术品博览会实属不易DD这种模式延续至2004年。古玩城外的“鬼市”尚无新意,许多展商不过是毗邻的潘家园旧货市场的常见摊位,扮演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故事主角。令人难忘的倒是各地古玩客商和文物商店带来的货品。
一位东北古玩商拿来一件咸丰款官窑粉彩花鸟纹大天球瓶,周身有冲、锔子明显,画工精细,彩头润艳,器高30厘米以上。咸丰款官窑瓷器罕见,更为称奇的是冲缝上的锔子为铜鎏金质,显示出华贵的气派,5000元的要价无人问津,撒摊时被参展的景德镇仿古瓷厂家以2300元购走。另一位东北古玩商携件康熙民窑五彩山水纹粥罐。粥罐乃常见之物,潘家园时有康熙时期各类粥罐完整器出现,售价千元左右,而此罐器型如常,五彩绘山水纹饰者稀见,尤为精彩的是五彩上有描金,此为出土物,彩色及描金少许脱落,要价仅3000元。
几年后的北京古玩艺术品博览会,一位安徽古玩商带来明代弘治民窑青花人物纹罐,器型规整,胎白釉青,青花呈色淡雅,人物纹饰画工精致,不逊于博物馆藏品。因口沿小伤,报价4000元。市价随行就市,比首届博览会的价格高出不少。
西安系秦汉故地,多出唐代以前之古物,明清古瓷少见且档次不高,在北京古玩艺术品博览会上,曾见一位西安古玩商的康熙五彩花鸟纹大罐,器型较大,釉外用红、绿彩精细描绘开光,四季折枝花卉栩栩如生,红彩艳丽,色感强烈,索价8000元。北京古玩城诸多铺商心思之,压价苦等。
市场是公平的。当任何一件商品,尤其是文物艺术品的市场价格发生偏差时,市场就会去纠正,以还其本来面目。早期古玩艺术品博览会,外地客商饱受压价之苦,随着收藏群体的发展,价格垄断的坚冰被一次对古玉的抢购风潮打破了。
还是在那个季节,还是在那个市场。南方一文物商店带来的明清玉挂饰吸引了人们的目光,众人挤过来看过去,离开柜台低声品评,但均不出手,以俟撤展时拣便宜。时港台地区古玉收藏风行,终于有人绷不住了,进场抢购。情景可想而知,抢购者争先恐后,生怕心仪之物瞬间落入他人囊中。价钱被抬高了许多,客商眉开眼笑。
此后,逐渐扭转了人们原来对文物商店出售文物虽真价昂之认识,而外地文物商店在北京古玩艺术品博览会这个市场前沿中,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地位和发展对策,尽管文物商店优势渐失,未来的市场环境更加残酷,但也更有魅力。南方一文物商店带来的一件康熙青花画人物纹将军罐,带盖高40厘米,胎白釉亮,青花呈色明亮,4万元的价格高于北京古玩城商铺同类器物价格,但被很快买走,令人惊诧。
北方一文物商店带来一件康熙青花人物纹大笔筒和一面唐镜。笔筒径18厘米,胎釉皆精,青花绘刀马人物纹饰,画工精细,人物生动传神,惜青花呈色略灰,2.3万元易手。唐镜径12厘米,厚1厘米,镜背“三乐图”纹饰,纹饰精细,通体无锈,镜背略灰,为唐镜中少见之佳品,万元易主,甚称“天价”。那时,同类唐镜在北京古玩城售价不过2000元左右。
文物商店的身份直接影响到了商品售价,使文物商店行列中出现了“南郭先生”。在其后的北京古玩艺术品博览会中,许多文物商店货品档次下降,服务人员也有些眼熟。见一文物商店展位里的工作人员似曾相识,打招呼后,方知此公常在潘家园出没摆摊,问及何时被文物商店招安“收编”,笑曰:“此系合作”。就是此类个体商摊,也不乏精品,多宝格上摆满“明罐”。
古玩行中“明罐”泛指明代民窑烧制的罐型瓷器,以青花器居多。今之“明罐”已成肆间鲜见之物,完整民窑青花罐价逾万元,而当时两件高30厘米的明代弘治民窑青花人物纹罐,口存小伤,诳称一对,实则两只近似品,要价6000元,今已5万元难觅。回想起来,大有沧海桑田之慨。
如今热炒的明代崇祯莲子罐,当年仅几千元一个。一件明代宣德民窑青花绘人物纹梅瓶,精细程度堪比官窑瓷,有残缺,售价3000元左右,而今天许多春秋两季大拍的中低档拍品,都能在当时的古玩博览会中见到同类器物的身影。当然,越来越多的赝品也出现在博览会上。人们耳熟能详的“海外回流”文物艺术品,也是首先由出现在古玩博览会上的外销瓷,搅动了国人海外寻宝的心境。
人们首先接触到的海外回流文物艺术品,并不是博物馆中的国宝级重器,而是瑞典古玩商参展的明清时期外销瓷器。
恍惚间,原来满眼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古玩市场中出现了金发碧眼的“伙计”练摊,人们惊异之余还是充满了惊异。外销瓷看的多,问的多,乏见交易。一件清代早期青花绘花卉纹小盘和小盏要价5000元,比北京古玩城商户贵得多。此类外销瓷器,在大陆极少见到,至少在当时外销瓷还很少流入的情况下让人开了眼。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在展会闭幕之前:观望的人们结束了等待,将这些时光流转、破浪而去,又乘风而来的古代文明结晶悉数留下。这些瓷器值不值5000元一套,或者有无升值空间已不重要。想一想,几百年前,土与火的结合生出了这美仑美奂的尤物,不远万里西去,途经多少风浪,已无人能数。几百年后,保存完美的瓷器踏浪东归,每件瓷器都有几多故事,等着我们相望、倾听。
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刚刚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中国人以能买到“出口转内销”之物而喜不自禁。谁会想到,20年后,走向小康的中国人已有能力挑选远道而来的外销瓷器。不同历史的阶段和不同经济的实力,决定了对“出口转内销”词语的不同诠释。
当我们对瑞典人的个体出现不以为然时,古玩艺术品博览会蜂拥而来的港台展商则让我们惊叹不已。几年前,只见港台古玩商人来大陆收购,或是大陆文物艺术品向港台地区走私DD这种流动至今仍存,但已明显减少。早期港台古玩商多带普通货品,似乎在试探政策底线,其后物品档次渐高,不乏明显为出土的青铜器和伪装成出土状态的青铜器赝品。港台古玩商的经营理理念也让我们耳目一新,古玩艺术品博览会的主题进入了一个新领域:海外回流。
在北京古玩城举办的古玩艺术品博览会已满足不了火爆异常的市场需求,于是,北京古玩城变成古玩艺术品博览会的分会场,主会场移师中国国际贸易中心。其他机构举办的古玩博览会如雨后春笋一般绽放,让有兴趣者疲于赶场DD北京收藏爱好者每年有了三四个锻炼减肥的机会。同时,还给“倒票黄牛”创造了牟利机会DD具体情况视展会的火热程度而定,总体而言,“黄牛”的利润有些薄。
古玩艺术品博览会的火热程度虽决定于参与者和社会环境,但主要取决于参展货品的质量。8月31日至9月2日在中国国际贸易中心举办的第十届北京古玩艺术品博览会上,因古玉真伪而产生了退货争吵,某女士在一豪华摊位购买了数万元的玉器后,意欲退货,卖方不允:“你买了东西,不要听别人说什么……”其实,那几件玉器不用有多高深的鉴定知识,也不用别人说什么,只要在展会其他玉器摊位转一转,立辨真伪。至于“别人说什么”,说明这个市场中好心人还不少,无论是好为人师者,或是免费鉴定者,还大有人在。而那些刚刚记住几个鉴定述语便指点江山,大言不惭地以大家自居的电视表演家们,虽被极度信任传媒的观众视为国家级专家,却无此眼力。鉴定界的乱象,扰乱了收藏投资者的心境,鉴定“集市”日渐冷清即为明证。
11月8日至11日以 “投资、融资、理财”为主题的第三届北京国际金融博览会亮相北京展览馆。号称第三大投资的文物艺术品仅在一家典当行登场。标价数百万元至数千万元的石涛、张大千、李可染等名家之作却让人犹疑。
11月22日至24日在北京展览馆举办的第二届中国国际艺术品投资与收藏博览会,以“汇世间珍品,聚天下藏家”为旗号,遗憾的是参观者寥寥,守摊者甚至多过参观者。所谓的艺术品博览会,准确地说是画廊博览会。收费鉴定处汇集了许多“鉴定名人”,为数量不多的求鉴者有偿把脉。在门口,一名持物求览者与门卫因检查所带“宝物”发生争执。求鉴者难有兴高彩烈的神情,让人有了些许悲壮。
11月30日至12月3日在北京饭店金色大厅举办的首届“北京・中国文物国际博览会”若要给古玩艺术品博览会带来曙光,尚需努力。这是一个可喜的探索,商业性不强,或者公益性成为主流的古玩展会才会是古玩博览会成功之根本,才能充分展现出古玩博览会的品类之丰富、器物之精美、器质之珍罕,才能让观者眼界广博,也体现了主办者的心界和水准。
12月21日至24日备受业界关注的“北京古玩珠宝海外回流展”登陆中国国际贸易中心,免费参观赢得了更多人气。资深古董商吴启荣先生主导的此次展览是有益的尝试,标注着中国人主办可与伦敦、纽约亚洲艺术节媲美的艺术节即将来临。
今天的古玩博览会虽然越来越多,能吸引眼球处却越来越少,赝品已独撑收藏界半璧江山且有愈演愈烈之势,让人观之一振的真品凤毛麟角。内蒙古玩商带来的明代宣德青花绘花卉纹大罐布满铁锔,但器型硕大,釉色亮青,青花呈色蓝艳,索价甚昂,但仍可免费一饱眼福。此类重器,即使在十年前的古玩博览会上也不多见,而在当今古玩博览会中,鹤立鸡群,引不起轰动,也能引起骚动,但市场平静如常,太多的更精美的青花大罐将其淹没在赝品海洋里。遭受到同样命运的真品不在少数。它们是古玩中的“灰姑娘”,等待着有钱的慧眼者去发现。事实上,永远是那些“伪白天鹅”们在翩翩起舞。
多年来的古玩博览会让我们感受到展会乱象频生,同时也面临着嬗变。金色大厅中的金色展会能否成为一种成功的模式,还要让我们拭目以待。我们希望它不是最后一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