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心灵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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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弗吉尼亚・伍尔夫是英国意识流小说的重要代表作家，被誉为二十世纪现代主义与女性主义的先锋。《墙上的斑点》是伍尔夫创作的第一部意识流小说。小说通过主人公抬头看见墙上的斑点并由此引发意识的流动这一过程的描写，对现实世界、人类生命、战争历史、未来生活等不同主题展开了一系列回忆与想象，彰显着迷人的魅力与深沉的哲思。

【关键词】伍尔夫；《墙上的斑点》；意识流；主题内涵

弗吉尼亚・伍尔夫（1882-1941）原名弗吉尼亚・斯蒂芬，是英国现代著名的小说家、评论家，也是西方意识流小说的大师，与詹姆斯・乔伊斯共同成为英国现代意识流小说的双子星座。作为小说家和文学理论家，伍尔夫是一个孜孜不倦的探索者和革新者，其以大胆勇敢的创新实践推动现代小说的发展，她的理论探索与创新进一步巩固了意识流小说的地位。《墙上的斑点》是伍尔夫意识流小说的代表性作品，因其丰富的想象、纷杂的意向而彰显着不同的思想主题。

一、对现实世界的透视

《墙上的斑点》是伍尔夫创作的第一部意识流小说，发表于1919年，是其小说理论实践创新的产物。这是一篇结构精致形式完美的小说，作者从今年一月中旬抬头看见墙上的那个斑点写起，由此引发内心意识的流动漂移，并运用回忆、想象、推理、演绎等一系列艺术思维对其进行构思，围绕“墙上的斑点是什么”这一主题，伍尔夫以其丰富的想象回忆把我们带进了20世纪初期的世界，与其说墙上的斑点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物化存在，不如说这是一面窥视、映照、剖析人类心灵的镜子。

正如英国大诗人布莱克所说的：“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作者以墙上的斑点为切入视角，如一架摄影机一般给我们展现了20世纪初期那个动荡、迷惘的世界。当然这个世界作家运用艺术手段加工处理过的，因而更能因其人类对现实世界的关注，对生存方式的反思。伍尔夫以“墙上的斑点”为支撑点，由点及面，由面到体，由表象到深层，由历史、现在到未来，众多错杂纷纭的印象一下子在此云集，增加了小说的内涵，处处彰显着对现实世界的透视。意识流小说是对内心做精细描写的心理小说，小说中人物的意识流动成为主体。《墙上的斑点》突破传统小说的一般写作模式，没有故事情节，没有环境渲染，作者叙述的只有主人公的精神世界。但值得注意的是文中的种种描写都是对现实世界的深层透视。

二、对人生无常的喟叹

伍尔夫在小说的开始认为“这个斑点是一只钉子留下的痕迹”，由此想到了贵妇人肖像、老房子、火车等，最后以自己的喟叹作结：“唉，天哪，生命是那么神秘；思想是多么不准确！人类是多么无知！”作家在这里着重写了现实的偶然和人生的无常――“要是拿什么来和生活相比的话，就只能以做一个人以一小时五十英里的速度被射出地下铁道，从地道口出来的时候头发上一根发针也不剩”。现实生活是快节奏的，人生漫漫仿佛是永不休止的，一切都毫无章法的存在着，“一切都那么偶然，那么碰巧”；仿佛触手可及却又似乎永远难以到达。小说把生活的无常揭示地如此到位，以此可窥探到所谓理性文明背后的秘密。作者把镜头转移到来世，一系列思索又接踵而至――到底为什么人要投生在这里，而不投生到那里，不会行动，不会说话――至于未来如何，“我也不知道怎样”，文章以其巨大的张力涵盖了人生的无常和生活的偶然。面对无常的人生命题，作者并没有给出我们答案。

三、对战争历史的反思

伍尔夫又把墙上的斑点看作“一片夏天残留下来的玫瑰花瓣”，继而想到了被埋葬的特洛伊城、罐子的碎片、莎士比亚……作者将镜头拉回了过去也就是历史。历史是一面镜子，就如同我们的心灵，它映出别人，也照出我们自己，透过历史，我们可以看到现在继而观察未来。但是，当人们站在敞开的大门外面向里面张望时，“所有这一切的虚构是多么沉闷啊”，这与作者内心渴望的令人愉快的想象思路竟相悖而驰。在现实中如此，在历史中亦然，“世界会变得多么闷人，多么肤浅，多么光秃，多么凸出啊！”这是伍尔夫对历史的深沉反思――在这样的世界是不可能生活的。所有的一切仿佛被禁锢起来，人们处于极大的无自由之中，世界被描绘成一幅呆滞朦胧、死板沉寂的图画，人类所谓的“正统”、“标准”、“规矩”、“序列”所束缚，犹如机械的玩偶一般。

加之1914-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不仅给人类带来了极大的生命、财产损失，更给人类的心灵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心灵创伤。作者将“墙上的斑点”想象成坟墓，继而想到了古冢、宿营地、白骨、箭镞等，由此可以感受作者对一战的痛恨，对战争历史的深沉反思。兹是伍尔夫在文中传达的又一主题内涵。

四、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在小说《墙上的斑点》的最后，伍尔夫把流动的思绪转向了大自然，“我懂得大自然耍的什么把戏――她在暗中怂恿我们采取行动以便结束那些容易令人兴奋或痛苦的思想。”启蒙运动时期法国杰出的思想家卢梭曾提出了“回到自然”的口号，号召人类回归大自然，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一致，伍尔夫提到大自然的宁静舒适、安详和谐即对未来生活的无限向往与追求。这个未来不同于沉闷的历史，也不同于无常的现实，而是作者想象中的美好世界。未来的生活是一派美好的田园式风光：翠绿的草地、清清的河水、可爱的红松鸡、逆流而上的鱼群，调皮的水甲虫，鸣啭的鸟儿……这也正体现出本小说的深刻主题：虽然有大地的凛冽寒气及可怕的暴风雨，但“即使到了这种地步，生命也没有结束”，即使在战争肆虐的年代，“还有一百万条坚毅而清醒的生命分散在世界上。”作者发出了最后的呼吁与呐喊：只要有生命的地方就会有希望。人类的生命之价值就在于宁折不弯，不断探索不断追求。至此，小说的主题得以深化与升华。

五、结语

弗吉尼亚・伍尔夫认为：“生活是一圈光荣，一个始终包围着我们意识的半透明层。”《墙上的斑点》作为作者创作的第一部意识流小说，打破了传统小说的既定模式，通过主人公心灵中的瞬间感受与想象、内心活动和意识流动，反映生活得本质，对现实世界、人生、战争、历史做出了深刻的分析与评价，亦表达了对未来美好的生活向往这一深刻主题，加之伍尔夫优美的文体诗化的语言，从而使这一部意识流小说彰显着迷人的魅力。

总之，弗吉尼亚・伍尔夫以自己独特的小说理论和创作实践，清晰地表明了自己关于现实世界、人类生命、战争历史、未来生活等的认识和理念。在《墙上的斑点》中，作者强调的不是客观世界的真实再现，而是注重人们对客观世界的主观感受和心理映射，从而表现“变化多端，不可名状、难以界说的内在精神”。

【参考文献】

[1]李乃坤.伍尔夫作品精粹[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0.

[2]相龙锋.痛苦与快乐并存的精神旅程――钱上的斑点主题阐释[J].名作欣赏，2012（14）.

[3]易晓明.优美与疯癫――弗吉尼亚・伍尔夫传[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2.

[4]王化学.西方文学经典导论[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