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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推拿》的叙事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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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推拿》是一部以关注生活在城市边缘的盲人推拿师的日常生活为题材的底层叙事的小说,为完满地呈现他们的外在生活和内在情感,毕飞宇以日常生活为主要内容,采用了特有的的叙事视角和叙事语言,还原了盲人正常的形象。

【关键词】日常生活;叙事视角;叙事语言

《推拿》是毕飞宇继《平原》之后三年的又一部长篇巨作,《人民文学》称《推拿》是“2008年度长篇小说的重要成就”。小说写的是南京一个名叫“沙宗琪推拿中心”的十名盲人推拿师的故事。在内容和形式上都独树一帜。

1.日常生活的叙事策略

毕飞宇是从60年代作家、“新生代”作家中走出来的与众不同的作家,其创作一次又一次给文坛带来惊奇。他对日常生活中微观权力的观察与人性的异化刻画达到相当的熟稔和深度,以冷峻的情感,犀利的笔锋塑造了被时代扭曲的性格和灵魂的筱燕秋、玉米、玉秀、玉秧、端方、吴蔓玲等典型形象。但在其近几年的创作中,他把自己的生命情感融入到其笔下人物生活的世界时,把自己当成他们的一份子,感情不再冷峻,笔调不再犀利,情感陡显温暖,文字充满了温暖和希望,所有这些都在其《推拿》中有淋漓尽致的展现。

日常生活是繁杂和琐碎的,具有简单、重复、机械性的一面,很容易让人厌倦。作品中大量描写日常生活,也会让读者厌倦。虽然盲人他们与外界的交往范围狭窄而封闭――如何书写盲人生活的日常生活,如何严肃传达盲人生活本身的心理情感是《推拿》必然面对的障碍,但是毕飞宇却有着驾驭日常生活叙事的娴熟技巧。一反面,毕飞宇不断挖掘日常生活的纵深,深度把握和寓言式思考日常生活。小说对每个盲人在来到“沙宗琪推拿中心”之前详细的背景介绍,这里不仅仅是客观的叙述,还有作者把自己视为盲人的情感的介入和对生活的深度思考。盲人的成长背景是普通人想象力所不及的。小孔小时候,父亲喝醉了就去扳她的眼皮,希望她能睁开眼。这个细节是父亲的心酸,也是小孔的辛酸。张宗琪的童年时代,他的后妈威胁他的方式是“信不信我可以毒死你”,长大了的张宗琪忧郁、谨慎、多疑,他甚至害怕与女友接吻。沙复明,为了盲人的尊严,生活得更好,在学校高强度的学习,提前透支了自己身体,由胃的“痛”到“疼”,最终躺在了医院。读者看到这些日常生活不仅不厌烦,而且还感慨万千。

2.叙事视角

关于叙事视角这个问题,在叙事学中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内容,也是体现一个作家创作水平高低的尺度。在《推拿》有着宏观视角和微观视角两个维度。从宏观上来说,毕飞宇根据小说盲人题材的需要,自觉地应用了“底层叙事视角”。“底层叙事视角”是90年代后半期以来,以社会底层弱势群体为创作对象的叙事文学视角。盲人,相对于正常人,本来就处以社会的底层,是一个缺乏安全感和勇气的群体。正如小说中所说的:“盲人的不安全感是会咬人的,咬到什么程度,只有盲人自己能知道。”和“看起来盲人最大的障碍不是视力,而是勇气,是过当的自尊所导致的弱不禁风。”当然,毕飞宇作为一个作家,并不是出于文学家关注生活贫困者、无家可归者、饱受疾病折磨者等弱势群体或底层社会的责任心而写盲人这样一部小说,而是,在他身边的的确确有一群盲人朋友,他就想把自己也作为一个半盲人,甚至全盲人深入他们的内在世界,去展示他们的“正常”的生活。而且写这部小说也是他的“盲人朋友鼓励他写的”。[2]在读《推拿》,你感觉不到作者那迎合普通人的窥视欲和怜悯癖,它过滤了自上而下的悲悯,远离了自上而下的关怀。作者以一种诚恳、尊重而严肃的写作态度,给读者展示他笔下一个个自尊、自强又自卑、多疑,有欢笑,有泪水的正常人的盲人形象。这样的叙事视角效果不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强化了贫富差异、阶层差异的他者的视角,却形成了一种以真正的“底层”视角书写会使底层生活的叙事效果。文学的平等,文学的尊严就是这样在《推拿》中呈现的。

3.叙事语言

语言问题,本来是形式问题,是文体学研究的主要对象,而在此纳入叙事学的研究范围内,是因为毕飞宇的语言,尤其是排比句的应用。排比句是毕飞宇小说一以贯之的创作风格,在《推拿》中不胜枚举,作者有意大量使用排比句,不仅仅是因为排比句能增强语言的节奏感和旋律美,能给人以一气呵成的流畅感,有加强语势、突出内容的作用,更是叙事的内容和意义的需要。如描写沙复明对“什么是美”这个问题的困惑,作者借沙复明之口连续提出了几十个“什么是”,构成强烈的排比句式。“什么是高贵的单纯?什么是静穆的伟大?什么是雄伟?什么是壮丽?什么是浩瀚?什么是庄严?什么是晶莹?什么是清新?什么是精巧?什么是玄妙?什么是水光潋滟?什么是山色空?什么是如火如荼?什么是郁郁葱葱?什么是绿岛凄凄?什么是白雾茫茫?什么是黄沙漫漫?什么是莽莽苍苍?.....什么是红?什么是绿?什么是‘红是相思绿是愁’?什么是‘知否知否,应是红肥绿瘦!’”从第三人称的内在视角,以如此多的疑问排列在一起,把沙复明心急如焚,急的暴跳如雷的心理活动彻底展现给读者,且诗句的应用正好切合沙复明刻苦学习,努力储备知识的形象。对健全人并不构成任何障碍的诗句,在沙复明那里全部具有不可逾越性。同样,描写金嫣的爱情状态时,也是一连串的排比句式。“金嫣的恋爱从一开始就只有一半,一半是实的,一半是空的;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天上;一半是已知的,一半是未知的;一半是想当然。”这样一半一半,叙述者站在局外了的立场,以正常人的视角把金嫣的爱情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对小说叙事策略的驾驭,毕飞宇无疑是成功的,不管是对叙事主题的深入体会和思考,还是对叙事者语言、人物语言的信手拈来,在形式和内容上都符合人物的形象和气质,而且根据叙事的需要,不断转移视角,借人物之口表达自己的心里情感,拉近人物与读者的距离,使叙事更加真实可信。

【参考文献】

[1]张莉、毕飞宇.理解力比想象力更重要――对话《推拿》[J]. 当代作家评论.20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