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白瓷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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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国川 编译
打碎一个盘子，较之使用它所获取的快乐只是微不足道的代价。另外，每个碎片儿和摔碎的“噼啪”中，都会有一个故事可讲……
在我9岁那年，有一天，母亲到镇上出行，把照看弟弟妹妹的任务交给了我。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她驱车离开时，我跑进她的卧室，打开衣橱向里窥视。
那些柔软、气味怡人的成人服装下面，有一只木制的小珠宝盒摆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我被盒里的珠宝迷住了――大姨留给母亲的红宝石戒指；曾经属于祖母的珍珠耳环；还有母亲自己的结婚戒指，她摘下来只是为了同父亲一道处理农场繁重的农活。
这时，我看到什么东西被一块红色毡制的里衬盖住了――掀开毛毡，我发现了一小片白瓷片儿。
我捡起瓷片陷入沉思：母亲究竟为什么要珍藏这片碎片儿？瓷片微微闪烁着光芒，不作回答。
几个月后，我正在布置晚饭餐桌，邻居玛吉过来敲门。母亲忙于烹制食物，就喊她进来。玛吉瞥了一眼餐桌，说道：“哦，你有客人要来，改日再来拜访。”
“不，进来吧。”母亲说，“我们没有客人！”
“但是，那不是你珍贵的瓷具吗？”玛吉问道。
母亲笑了笑。“今晚我们全家要吃大餐了。如果你肯为客人摆放最好的餐具，为什么不为你的家人也奢侈一下呢？”
“可是弄坏你精美的餐具怎么办！”玛吉问道。
“咳！”母亲说，“打碎一个盘子较之使用它所获取的快乐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代价。”然后她又补充说，“另外，每个碎片儿和摔碎的‘噼啪’声都会有一个故事可讲。”
母亲的手伸进食橱拿出一个陈旧的、破了一个口的盘子，把它高高举起，说道：“看到边缘上的缺口了吗？这是我17岁那年的事情了。那年秋天，我的兄弟们雇了一位年轻人帮着收割余下的牧草。年轻人身材细长，臂膀健壮，他的脸上时常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我的兄弟们邀请他留下吃饭。当大哥把他安置在我的身旁时，我激动得差点儿晕过去。”
突然，母亲的面色有些绯红：“唉，他把盘子递给我要份食物。但是我太紧张了，以至于当我接过盘子时，手一滑，盘子摔到蒸锅上。当年轻人要离开时，他向我走过来，抓住我的手，把一片碎瓷片儿放入我的手掌。他没有言语，只是露出了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一年后，我嫁给了他。直到今天，每当我看到这只盘子，总会深情地回忆起与他邂逅的时刻。”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收回盘子，把它放回到那个属于它自己的角落。
由瓷片引发的故事已经过去54年了。近来我的一个姐妹询问母亲，她将来是否可以得到那枚古式的红宝石戒指，其他姐妹也早已盯上了祖母的珍珠耳环。
选自《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