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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身体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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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以林白、陈染、卫慧、棉棉等人为代表的浓墨重彩的身体写作把“身体写作”推向非主流思潮的高峰。然而,近20年间“身体写作”却逐渐由追求女性自我解放流发展流变成自甘堕落的状况。身体写作在给予女性相当的生命关怀之后,总是一味沉溺在那个狭小的私人空间,并不断上演酒池肉林般地糜烂的女性私生活和私人情感。身体写作流于丑陋的境地,侮辱了女性的人格,更危害了女性文学的健康发展。本文将重点放在90年代以来的身体写作,分析其在文本中的具体表象和内在蕴藏,流变、异化和堕落以及其出路。

【关键词】身体写作;狂欢化色彩;内在悖论;困境与出路

在20世纪近百年间,中国女性文化受到现代西方女权思想与女性主义思潮三次大的冲击和洗礼。从五四时期以丁玲、庐隐等女作家为代表呼唤女性意识的觉醒,到80年代以王安忆的“三恋”和铁凝的“两垛”为代表的敢于塑造身体的女性主义写作,再到90年代以林白、陈染、卫慧、棉棉等人为代表的浓墨重彩的身体写作,这一发展趋势把“身体写作” 推向非主流思潮的高峰。中国女性主义“身体写作”在近20年间却逐渐由追求女性自我解放流发展、流变成自甘堕落的状况。无论是作为一种文学现象,还是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身体写作”似乎成了我们这个时代最具冲击力的“革命”先锋。本文将重点放在90年代以来的身体写作,分析其在文本中的具体表象和内在蕴藏,流变、异化和堕落以及其出路。

狂欢化色彩

在这个“狂欢节”式的年代里,以陈染、林白、海男、卫慧、绵绵等为代表的女性作家异军突起,从而形成了90年代蔚为壮观的身体写作。不可否认“身体写作”是女性写作“差异”性最独特的体现,它将女性身体独立于外部世界,挖掘诸如、欲望、意志、感受、以及潜意识等个体性和个性化的女性“独语”,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女性自我的生命关怀。但身体写作没有很好的贯彻其初衷,不断演绎着女性身体狂欢的派对,在文学商业化浪潮中走上异路。身体写作的狂欢化色彩分为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以陈染、林白为代表,主要倾向是写女性的身体自恋;第二阶段是写身体狂欢的极致,即对性过程的雕刻式描写, 代表人物是卫慧、棉棉。

以陈染、林白为代表身体写作主要表现为对女性的身体自恋,这种极端的自恋倾向一方面强烈的肯定了女性作为人的特殊存在,另一方面也把这种自恋推向畸形的狂欢当中。陈染的《私人生活》和《破开》都描绘出女性之间的依恋的情节和同性恋倾向,对女性身体肌肤的感官进行深入刻画,畅快而细腻地抒写女性肌肤相亲的令人全身发痒的畸形美妙。林白的《一个人的战争》中的多米对女性身体的迷恋, 对男性身体的否定最终陷人既拒绝男人同时又拒绝自己的同性恋倾向, 使之陷人了孤独、焦虑的“ 一个人战争” , 导致它对的恐惧而焦灼的体验。在她们的“个人化” 写作中,对身体的描写往往堕入自恋、同性恋、。如果说对身体自恋的描写在揭开女性特殊生理的神秘面纱和对女性生命意识的关怀上功不可没,那么以卫慧、棉棉为代表的身体写作已彻底异化,成为裸的欲望倾泻。她们不再描写女性特有的身体特征,而是直接酣畅淋漓的描写着不安、焦灼、悸动的身体中隐藏的。这些“美女作家”膨胀的瞳孔流露出裸的欲望,表现出粗俗低下的倾向,贬低了女性的尊严,极度过分地渲染了女性被压抑的欲望。

“身体写作”的狂欢化色彩违背了西方第二次女权运动中出现的女性主义文学理论的初衷,非但没能表现出女性对人类和世界的反省和关怀,反而由对私人身体的写作到两性间的描写下滑到描写特定部位的感受,散发着腥气。这种气味把“颠覆男权”推向炒作,落入欲望化和商品化的陷阱中,女性反而沦为男性的欣赏品。“身体写作”也背离了文化社会,现实生活被描写成横流与色性游戏,助长了不良风气的弥漫和传播。在媒体网络盛行的时代,有些“作家”打着“身体写作”的旗号,毫无顾忌的玩弄着狂欢化色彩,以私人配上垃圾文字,赚取眼球,博得声名。从身体作家到宝贝作家再到作家,“身体写作”已经下滑到了“下半身写作”,这样的写作还有什么文学价值?还能打到什么男权?如果能,那也只是自欺欺人。

内在悖论

女性身体写作的初衷是使女性能够在时代和历史的多维视野中寻找自己的声音,重新发现失落的感性声明,以边缘话语、性别话语创造性、革命性地暴露男性中心话语、强势话语的文化霸权。然而身体自恋的极端化,性描写的恶俗化,使身体写作泛滥着狂欢化色彩,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对身体写作的误读。身体写作从解放到堕落的嬗变中必定出现种种悖论。

“身体写作”在“私人房间”里摆满诸如窗帘、浴盆、花瓶、沙发、镜子等日常生活物品,反复咀嚼身体和内心体验,远离大众生活,陷入个人欲望、隐私的泥潭中,一方面呈现出对女性个人私生活和私人感情的关注,另一方面也将女性的身体和灵魂彻底出卖。仔细想想,“身体写作”对女性生命意识的关注挖掘了女性作为“人”的独立存在,然而供给女性抒写生命意识的私人空间是谁提供的?恰恰是男性。一方面,她们通过对身体的抒写来证明女性的独特存在,却异常偏激的制造男性的缺席,极端的渲染对身体的自恋,表现出女性在男性面前的软弱和不自信。因此,这个私人空间并不是女性自己夺回的,而是向男权社会乞讨的。另一方面女性的自恋,尤其是对身体的赞美,使用的仍然是男性的眼光。这个私人空间的设计暗合着男性的审美气味,浸透着浓重暧昧的气氛,展露了由于男性缺失而导致的女性自我异化。

身体写作对肉体和性的正视和抒写,标志着女性个体生命意识与自我意识的觉醒。但以卫慧和棉棉为代表的“美女作家”笔下所展开的的一幅幅肉体狂欢灵魂沉睡的图画中,我们并没有看到女性在社会生活领域和精神领域应有的解放。肆无忌惮的女性身体描写,的抒写和的不加掩饰的描绘,女性亲手把自己推入一个巨大的陷阱中。在难以统一的情况下,她们或者不问爱与情,拼命地游戏性、挥霍性,不停地更换对象,随心所欲地和人睡觉,在爱与欲的分裂中玩着惊险的游戏。身体写作的性解放宣言并没有给女性带来预想中的自尊与自爱,相反,有故意渲染女性性随便、性丑陋之嫌。“身体写作”折射出的性解放并不是女性解放,女性的“透”和“露”,永远处于艳俗和亵玩的境界中。

困境与出路

以女性的身体为载体来描写女性独有的感觉世界、世界,并做出反抗的姿态以求精神的解放是女性主义文学展开叙事的基本模式。身体写作也秉承着同样的初衷,肯定了女性作为人的特殊存在,给予女性高度的生命意识关怀。不幸的是,在短短的几十年间,身体写作经历了从灵魂到肉体、精神到物质的嬗变,沦落到庸俗不堪的境地。因此,女性写作甚至女性文化所面对的现实困境催逼着我们思考身体写作的出路。

身体写作肩负着解放女性的阶段性任务,作品中的身体描写和性描写带有革命性和深刻的文化意味,是呼吁女性解放的手段。因此,身体写作的正确出路在于参与身体写作的作家手中。大多数身体写作的作家把身体写作桎梏在私人房间,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中撕裂女性的身体,放纵,狂饮交欢。陈染、林白和卫慧、棉棉的身体写作沉溺于晦暗的私人房间,极度自恋亦或是疯狂,消沉与毁灭寻找。身体写作在很大程度上践踏人的道德底线,损害了女性的人格和尊严,缺少社会、缺少文化、缺少道德、缺少人生价值,甚至带有男性缺失以及疯狂玩弄男性的女性自我异化的悲剧色彩。作家应该把笔触伸向女性身体的深处,正视男女两性之间的正常需求,并力图深度挖掘出这个私人房间中的自信、勇敢和光明的价值取向。同时,作家还应坚守身体写作的阵地。在文学商业化浪潮中,身体成为消费的对象,“性”成为商业利润的驱动因素,身体写作也就成了散发腐烂气息的时尚和炒作。从事身体写作的作家应当自觉遵守身体写作的底线,不能为了博得个人出位和攫取金钱而有意为之,使身体写作沦为男性的观赏对象。

身体写作寻求女性精神解放,对女性争取自身解放,争取和男性平等的权利是至关重要。然而,身体写作在给予女性相当的生命关怀之后,总是一味沉溺在那个狭小的私人空间,并不断上演酒池肉林般地糜烂的女性私生活和私人情感。身体写作流于丑陋的境地,侮辱了女性的人格,更危害了女性文学的健康发展。因此,身体写作在此阶段必须走出私人房间,发挥女性自身优势,承担相应社会责任,争取女性作为“人”的话语权力。身体写作应该立志于寻找女性的独立人格、存在价值、创造能力及优势,不能将身体写作寻求女性精神解放,对女性争取自身解放,争取和男性平等的权利是至关重要的。然而,身体写作在给予女性相当的生命关怀之后,总是一味沉溺在那个狭小的私人空间,并不断上演酒池肉林般地糜烂的女性私生活和私人情感。身体写作流于丑陋的境地,侮辱了女性的人格,更危害了女性文学的健康发展。因此,身体写作在此阶段必须走出私人房间,发挥女性自身优势,承担相应社会责任,争取女性作为“人”的话语权力。历史、社会、文化等人类共有的经验财富和生命承担意识拒之门外,使身体的书写成为一种单纯的身体表意或身体表演。女性不走出私人房间,便永远不可能真正拥有私人房间,当下所空喊的私人房间多少有点向男权社会乞讨的意味。

在喧嚣异化的时代,在成熟的女性主义,成熟的“身体写作”,首当其冲是要女性自己管好自己的身体和笔下的身体。在对男女两性权利解构重组的同时,女性更应把目光集中在表现深刻的理性理性蕴含表现女性独有的人生感悟和人生体验,从而更全面的了解和表现女性自身的价值。“身体写作”反应不了女性完整的自我,而当仅仅把目光局限于“女性”与“男性”对照时所获得的临时性位置时,女性主义迷失了方向。身体写作的可能性是很多样的,欲望的率真表达不等于异化的狂欢,自我个性的张扬也不等于肆意。作为女性主义文化运动派生物的“身体写作”,根本没能完整地表达女性的诉求,就当下中国社会状况而言,女童失学、女工下岗、女大学生(包括研究生)就业受歧视……,这些在女性主义视野中理应得到关注的社会问题,在女性“身体写作”中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一言以蔽之,“身体写作”沦为“下半身写作”还是男权控制下的产物,并非纯粹是女性为了解放自身而选择的利器,这其中更参杂着女性出卖身体和灵魂所换取的虚假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