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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时代史诗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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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的某一天,天下文化出版部总编辑许耀云接到齐邦媛教授的电话。电话里,齐老师对许耀云说:“我在写一本自己的回忆录,稿子已经有了大概”。当下许耀云跟老师表示,如果老师愿意,天下文化非常乐意出版这本传记。

那以后,许耀云定期到齐老师居住的养生村探望她,与老师吃饭、聊天并阅读传记手稿。“但我们也仅仅只是对手稿的内容进行讨论,或者是听老师讲一些当年的故事,老师和我都不确定何时能够出版。”许耀云说。而这期间,许耀云只被允许在老师的居所看手稿,因为老师觉得“这些不是最后确定的文稿流传出去,是一件不妥当的事情。”

这样来来往往数次,一直到一年以后,也就是2009年5月中的某一天,齐老师对许耀云说,“我觉得稿子大概可以进入编辑阶段了”。此时,天下文化想要出版齐邦媛教授传记的多年夙愿终于变成现实。

缘起

齐邦媛教授与天下文化第一次结下出版的缘分,是因为《中英对照读台湾小说》一书的出版,这也是许耀云与齐邦媛教授的第一次接触。《中英对照读台湾小说》是由多年来致力中书西译的“台湾笔会”选编,齐邦媛教授曾担任笔会会长。卸任前,老师想要把“笔会”的一些成果介绍给普通读者,时任文学人生书系主编的许耀云接手此书的出版工作。那是1999年春夏之交的事情。

2000年冬和2001年初,时任天下文化社会人文系主编的林荫庭和许耀云,与齐邦媛老师分别两次相约于台北市永康街的长春藤餐厅和台北福华饭店。天下文化社会人文线规划出版台湾各界重要人物的传记,以记录台湾社会发展变迁的历程。2000年10月,出版了夏祖丽女士写的其母林海音先生的传记《从城南走来――林海音传》。在出版林海音先生的传记之后,天下文化想出版齐邦媛教授的传记。这也是林荫庭与许耀云此行的目的。然而,当时齐邦媛想做的,是父亲齐世英先生的传记。

大家想法上有一些出入,关于出版老师传记的计划就这样搁浅。但始终,天下文化对出版老师的回忆录有一份期待。

缘续

2000年,台湾学术翻译名家、“中央研究院”欧美研究所所长单德兴先生,计划做一系列英美文学与比较文学在台湾发展的访谈,邀请齐邦媛教授参加。于是,自2002年秋天起,单德兴先生与原拟访问齐教授谈女性处境的赵绮娜教授一起访问齐教授17次。不料,访谈开始不久,单德兴的母亲、齐邦媛的丈夫前后住进加护病房。那段期间,经历了许多事情,口述自传虽然完成,但是内容并未达到齐老师心中的标准。

2005年初春,齐老师入住桃园长庚养生文化村。心境和身体有了比较好的恢复,老师开始对稿子进行修改,期望满意之后再行出版。“以她一向秉持的高标规格,绝不肯让这些故事以凌乱的口述记录方式面世的。”台湾著名散文家简在文章中这样写到。据说,齐老师本来只想对稿子的内容进行简单的润饰,不想,改着改着,便决定在改写“中研院”口述内容的基础上重写自己的一生。

虽然,2000年初天下文化与老师商谈出版传记之时,双方并没有达成共识,但是老师一直把这个提议放在心里。2008年,在传记的书写有了概貌之后,老师联系了已担任天下文化出版部总编辑的许耀云,于是便有了文章开头的那段故事。

弦歌不辍的生命书写

以80岁高龄开始重写自己的自传,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写作期间,因为有老师的坚持,朋友、学生、编辑们的支持和鼓励,最终才有《巨流河》的面世。

2006年农历年后,在台湾大学中文系教授李惠绵的春宴上,齐邦媛教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口述修改稿与同席上的朋友分享。结果看过手稿的人都大为感动,纷纷鼓励老师完整这本传记。当日参加春宴的简形容“李惠绵教授家的春宴之后,一大叠口述录音整理稿及齐老师重写的首章初稿寄到我手上,连续数日看得我心惊胆跳。” 她说,“从重写的首章可看出,她(齐邦媛)采用足以做历史大叙述的高难度架构,如此下手,只有开疆辟地、成就霸业一途,不能偏安于小局面了。”而此时,齐老师已过耄耋之年且多次进出医院,身体是否能够支持老师完全书稿,大家不得而知。

一年后,李惠绵得知文稿进度停滞,便打电话给简,两人决定自告奋勇协助老师走完这一趟文字上的人生之旅。这期间,李惠绵教授和简一边为老师打气,督促老师的写作进度,一边与老师讨论写作的内容。

整整三年,终于在2009年3月底,“齐老师一字一句、一页一页亲笔完成全书,书名《巨流河》”,李惠绵教授在《世界日报》的一篇文章中写道,“寄给我们最后一章时,老师写着:‘第十一章初(粗)稿寄上,交在你和简手中,心上,脑里,请磨它,剪它,重整它,一切拜托……。我能缴稿至The end,也不负你们对我的爱与信心。’”

坚持与守望:时代史诗的出版

齐邦媛老师四年的写作,简o形容“这好比是孤高峰顶摘一株还魂草、悬崖上筑一个青的举动;一个太沉重的故事,落在一副太弱的身体,在天色太暗的时候。可我也看出,每一个被端正地写下的字无不贯串她的钢铁意志,每一页整齐的文稿无不展现威盛的军容,‘老帅’宣战了,执戟刺向时间,欲展开一场置死生于度外的文学逆袭。”

对最早参与齐邦媛老师回忆录计划的许耀云而言,作为编辑,她觉得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可以看到作家的手稿、第一手资料以及参与他们书写形成的全貌。尽管期间,何时能出版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未知数,但是大家都报以了最大的耐心、信任以及期待。

而另一方面,随着初稿进入收尾阶段,齐老师对于书籍的出版的可能更加明确。2009年1月,齐老师在电话里向许耀云表示担忧,“我这个稿子再不出版的话,不知道身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这个稿子大概是可以出版了,你来看看吧。”从那时开始,许耀云开始比较密集地看到老师书写的内容。

5月中旬,老师终于同意将书稿进入编辑阶段。“但那时候我们看到的还不是最后的定稿。老师真的是改到最后一刻。”许耀云说。即使在即将送印刷的“蓝图”阶段,整段改写的事情仍在发生。

老师在出版的坚持,除了内容本身,还体现在图片的选择上。在书的编排过程中,老师原本并不想放照片,因为觉得这是她的文学作品,而不是什么个人写真集。最终,许耀云以及实际担任《巨流河》编辑工作的主编项秋萍,以“这毕竟是一本实构的作品,有照片佐证的话,会让读者有回到时代的感觉”为由,说服了老师,老师勉强同意在书中放入一些照片。在封面的设计上,老师也早有想法,比如台湾版封面所选用的酒红色,就是老师特别指定的色调。

当老师发出正稿的定稿通知之后,天下文化从编辑、宣传到发行,全体总动员,不分昼夜地开始书籍的出版工作。一个多月后,也就是7月7日,《巨流河》在台湾上市。老师说,书要选择在一个有意义的日子出版。

齐邦媛先生历时多年,用30万字厚厚巨著,“为来自‘巨流河’的两代人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