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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未改玩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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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收藏的高古玉器中,汉玉是我比较偏爱的。我有几个朋友都喜欢收藏汉玉,每当我们淘到一件真品,兴高采烈地相聚在一起品味时,都认为在历代古玉中,汉玉是最神圣的,它不但工艺水平高超,而且艺术水平精湛,它在中国玉器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所以,汉玉是人见人爱。有些汉玉在藏家手中珍藏,你出再多的钱,他也不肯转让,知己知彼的能让你多看一眼已经算是饱足眼福了。为了收藏汉玉,我所尝受的酸甜苦辣真是一言难尽,尤其是好多年前,高古玉突然兴旺起来,于是我走南闯北,吃了不少苦,也吃了不少“药”,现在回想起那一幕幕曲折的经历,只有用“哭笑不得”四个字来形容。即便是这样,我至今仍痴心未改玩汉玉。

要玩汉玉,首先要了解它的时代背景,因为每个历史朝代赋予玉的定位都有不同的含义。汉朝前后有420多年的悠久历史,从西汉到东汉,由于社会稳定,经济繁荣,国力强盛,玉的文化不但蒸蒸日上,而且玉的品德被大大神化,佩玉已成为“古之君子”不可或缺的重要标志。玉的美德也从春秋战国时期的十一德,演变为汉代的五德,即:仁、义、智、勇、洁。玉的五德一直被后世传用,并融入了上层社会及民间。汉玉之所以能兴旺发达,还有个重要因素就是汉武帝派博望侯张骞通西域,从此质地优良的新疆和田美玉源源不断地运入内地,和田玉的大量使用,加速了汉代玉器的发展,因此,中国玉器发展到汉代,已进入了第四个高峰期。

那么,汉玉究竟有什么迷人的地方,竟然使那么多喜欢汉玉的人倾倒呢?我们先来看看汉璧(我也痴迷汉璧)。作为礼仪器的汉璧品种多样,有蒲纹璧、谷纹璧、螭纹璧、蚕纹璧、出廓璧(图一)等。这里我着重说的是出廓璧,尤其是琢有文字和图案的出廓璧(图二),这种出廓璧数量极少,是专门为贵族观赏陈设之用,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有两件汉代玉璧,璧上琢有“长乐”和“益寿”铭文,极为精美。有的出土玉璧上还发现琢有“宜子孙”的铭文,此类玉璧有复谷纹饰,它结合镂雕、浮雕、线雕等技法,这标志着玉璧发展到西汉已达到顶峰。谈及玉璧,它使我想起好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那年我正好病休在家,闲得无聊就去逛古玩市场,在苏州文庙地摊上碰到一个专卖战汉玉器名叫小陶的玉贩子。我扫了一眼他摆的地摊全是赝品,有几件雕得还不错,我仔细察看,仿得确实到位,无论刀工、包浆、沁色都无可挑剔。正当我要放下玉的时候,玉贩子开口了,说:“老板,有眼力,出土的要不要。”我连忙搭腔:“要啊,我要看真货。”他一脸无奈,说:“真货在家里,要不有机会到我家去看。”“你家在哪里?”我问。“在山东。”他答。我摇了摇头,只留下一个手机号。没想到在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了小陶电话,说他们那里有一坑东西正在出土,要我马上赶过去,千万别错过机会。玩玉的人往往脑子会发热,这是通病,唯恐好东西被人家买走,当时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天蒙蒙亮时我跟小陶见了面,他亲自开着拖拉机来接我。到了山上,看到很多人围着一个大坑在往上吊东西,那情景我真的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按现在的说法好像都是胆大妄为的盗墓贼。在小陶家里我挑了几块沾着泥巴的出廓璧,掏空身上所有的钱,赶紧离开了小陶家。我像做贼似的回到了上海,又连忙把买回的玉进行清洗消毒。汉璧特有的玻璃光在我眼前闪耀,我满怀喜悦地请古玉高手到我家鉴定,鉴定结果使我大吃一惊,这些东西全都是高手仿的高仿品,几乎以假乱真。当时我想不明白,朋友劝我要常走出去听听看看,按现在的说法,这伙人在搭平台唱戏,全是“埋地雷”设骗局。这些仿品虽然按现在的价格已买不到了,但仿品总归是仿品,胸口闷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通过小陶我还是买到了几件真品。有次在文庙小陶被我逮个正着,我强烈要求退货,不然就要报警,小陶一脸憨厚,笑着对我说,当年他也没办法,全是钱迷心窍,得罪了你,为了赔罪,他把裤带上两件东西解下来送给我,说是作赔偿。一件是玉蝉(图四),一件是玉翁仲(图五)。我眼睛一亮,顿时消了气。这两件东西都是汉代葬玉,玉蝉是放入死者口中的玉,一般都叫“玉”。蝉是高洁生物,古人死后含蝉是因为蝉从幼虫变成成虫,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脱胎换骨后又能重生,死者嘴里含蝉,是希望得到重生机会。虽然可笑,但古人就是这么认为的。另一件翁仲是古人用来辟邪的佩饰。翁仲是个人名,由于打仗勇猛,在死后秦始皇为他铸造铜像以示纪念。后人仿制的翁仲很多(图六),主要是用于避邪而佩戴。现在我们好多玩古玉的人都佩戴翁仲,不管玉翁仲是真是仿,全当是辟邪图个平安吉利吧。

真正到位的大件汉玉在民间已经很少见到了,即使有也在藏家手中,少则几十万一件,多则几百万一件,只能刮目相看了。我至今珍藏着一件汉代螭龙玉璧(图三),也是经历了不少磨难才买到手,在这不一一赘述了。这件浮雕螭龙栩栩如生,张牙舞爪,充满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一身霸气。这种佩饰璧在当时是显示一种尊贵,现代人挂起来也很有派头,我有好多爱好古玉的人都挂小型璧,有时大家拿出来摆擂台赛玉一比高低,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玩玉嘛,就是玩个高兴。我还有件汉代龙凤形佩,非常诱人,浑身充满幽姿秀色,尤其是深入肌理的红沁,更显天工造化。说起这件形佩还有段插曲,我和几个古玉爱好者大冷天到江苏徐州去参加一个古玩交流会,在地摊上偶尔发现了这件东西,大家都不敢碰,都认为是赝品,即使东西对,有人说也是件残品,因为龙凤佩上左上角缺少了个龙。我暗暗自喜,常言说知识就是财富,说明他们古玉书看得太少,看了或许没记牢。玩古玉除了玩心跳,就是要熟练地掌握古玉文化知识,有的人买东西凭感觉,感觉一定要跟着文化知识走,不然就会产生错觉。说白了,这件龙凤形佩系葬玉,是女人生前喜爱佩戴的器物,她死在丈夫之前,男人在埋葬女人前必须要把这件随葬品的龙头扳下来,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龙凤形佩变成了凤形佩。这是有它一定的道理,如果要追根究底,找出一个信服的结果,那只能说是个谜,历史上有很多谜,有的谜,几代人都破解不了。

常碰到朋友问我,你这么痴心玩古玉,投资古玉是否有价值?我只能笑答,现在古玉玩不过新玉,就像有的现代画家的画比古人画的画值钱一样。但我相信,人们总有一天会改变自己的观点。不过需要提醒的是投资古玉要记住这几个字:美的、好的、古的、稀的。愿喜欢古玉的朋友们沉下去淘宝吧,总有一天你会笑眯眯。回忆往昔:风风雨雨多少回,为淘古玉闯南北,痴心未改玩汉玉,一生一世都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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