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范文大全 > 正文

阮刻十三经注疏版本初探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阮刻十三经注疏版本初探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摘 要: 阮刻《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是经学研究的重要文献。该书自问世以来,刻印不绝,出现了各种版本。其中嘉庆20年的初刻本为各版本的源头,道光6年的朱华临重校本为最早的善本,民国24年的世界书局缩印本当是由此重校本而来。

关键词: 阮刻十三经 版本 版本流传

一、阮刻十三经注疏版本概述

民国24年(1935)年12月,上海世界书局景印阮刻《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缩为两册。依书前说明知,此书影自阮刻初印本(实非初印,详后)。

阮刻《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初印于清嘉庆20年(刊成于22年,依汪绍楹说)[1],江西南昌府学开雕,此书即世界书局所说的阮刻初印本。印成后,阮元并不以此本为善。道光6年(1826年),南昌府学教授朱华临重校初印本,此后的阮刻十三经方称善本。

从清嘉庆20年到民国24年,初印本和重校本迭经重修或翻印。目前所知称名阮刻十三经的版本并不多,它们都与这两个本子有多多少少的关联。现将已知的主要版本列表如下:

[注:“丛书综录”指《中国丛书综录》,“日本见藏”指《日本见藏中国丛书目初编》]

二、似是而非的两类阮刻十三经注疏

以上所列版本中,有被人误认为是阮刻十三经注疏的本子,有必要加以辨别:

(一)同治10年广东书局本

此书实翻刻殿本。早先《中国丛书综录》误列其为阮刻[3],若只看目录不看原书,会使许多人误认为阮刻。直到最近,李畅然《清代〈孟子〉学史大纲》对此书非阮刻仍重点作了说明。[4]

此书非阮刻,实不值一辩。之前的《书目答问》已称“同治10年广州书局覆刻殿本”[5],后来的《中国丛书综录续编》也已注明此书为殿本[6],李锐清《日本见藏中国丛书目初编》亦列此本为殿本[7]。而最直观的莫过于翻检原书,此书扉页印有“武英殿本”字样。另,此书没有校勘记,正文注疏又均有断句,阮刻本绝无此事。同治10年广东书局本非阮刻,当无可疑。

然而,俞樾曾见一广东重刻阮本,并称“广东重刻阮本而于诸墨圈皆不刻,大失文达之意。”[8]查阅目录书,广东除去此广东书局本外,并未见别本十三经。而广东书局本正是典型的没有校勘记,当然更没墨圈的本子。那么,是俞樾所见的阮本未经著录而且未能存世呢?还是他也误认广东书局本为阮刻了呢?此是一疑问。

另,《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稿本)》称“嘉庆二十一年江西刊本……其后广东重刊是本,则并所加墨圈去之,遂与校勘记不相应,益乖元之本意矣”。[9]此处亦称广东重刊阮本,有校勘记却无墨圈,与俞樾所见的本子应是同一个。那么,可能同治10年广东另有一书局重刊阮本,尚存疑。

(二)湖南尊经阁系列两种

同治10年长沙尊经阁本、同治13年湖南书局本,两书均题名《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这两个本子版式、行款、体例均相同,极大可能出于同一印板,将其归为同一类,应无疑问。此书极似阮刻十三经,因为它附有阮元校勘记,或许就是范希曾所称的“阮刻注疏湖南翻刻本”。[10]《日本现藏中国丛书目初编》列“同治10年长沙尊经阁本”入阮刻[11],施廷镛《中国丛书题识》称同治13年湖南书局本为“重刊宋板注疏”,[12]均未能细审。

阮刻十三经有这几个特点:一是有校勘记无音义,二是正文校勘处有标记(圈或点),三是正文经注及疏所用的底本为十行本。那么,此书绝非阮刻,以《孟子注疏》为例,可以发现:

1.此书板式:半页9行行20字,而阮刻为半页10行行18字;且此书附有音义,极可疑。

2.此书正文中校勘处没有阮刻本特有的“O”标记。阮刻本的精妙全在于此(张之洞语),没有了标记,虽然后附了校勘记,但已失去了阮刻的水准。

3.校勘条目所引字句在正文中找不到,如:(1)、《孟子注疏》卷二下,文中有“拯捄也”(殿本正作“捄”),而校勘记引作“拯所也”;(2)、卷四上校勘记“彼君子者斥伐檀之人仕有功者及肯受禄”条,此条引文在正文中无。阮刻诸本正文皆有。检此书对应处,发现“社稷后也”之后文字已全删除;(3)、卷十二下校勘记,有“注云?日也”条。正文中找不到。检正文,此书删去了阮刻诸本“诗曰雨雪漉漉”后的全部文字。

4.此书正文所缺部分,殿本同缺(检广东书局本),可知正文经注所用底本为殿本系统。

至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此书应是一个拼版,以殿本注疏+音义+阮校(部分),就成了湖南的这两种《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虽附了校勘记,却非善本。

三、阮刻十三经注疏版本流传

排除非阮刻的几种十三经注疏,光绪年之前的阮刻十三经注疏的版本流传已大致可定。嘉庆年间只有一南昌府学初刻本,道光年间惟有朱华临重校本,咸丰年间无,同治年间仅存江西书局重修阮氏本。这三个本子均为半页10行18字的刻本,很有可能一脉相承。

道光年本是以初刻本为底本,参考倪、余两人的校本而成,已无疑问[13]。江西书局本题名《重刊宋本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兼之附有朱跋,或曰翻自道光6年本。然据刘秉璋《十三经注疏校勘记识语序》称“同治中,江西既设书局,因取学宫旧本续残补阙”,此“学宫旧本”指的是初刻本,文中未提道光6年本。[14]不过,此书却有朱跋,如若序中所言无误,那么江西书局本应是以初刻本为底本,并参考了道光6年本而成。

而自江西书局本,到世界书局本的这段时间里,出现了众多的石印本,于是使得各版本之间的关系难以理清。日本学者野间曾对《十三经注疏》的版本流传作一列表:[15]

这个列表的最下两行是有关阮刻十三经注疏的,他以石印本上承道光重刊本,下接世界书局本。石印本的问题既然比较复杂,那么,他所列的版本流传示意图就不甚可靠。因为石印本有翻自初刻本的,有翻自重刊本的,有翻自江西书局重修本的;另外,既然称世界书局本的底本是道光重刊本,那么便应列在道光重刊本后,这里却放到情况比较复杂的石印本后,便显得很没意义;此外,既然称世界书局本也是石印本,自然与石印本同类,放到石印本后实属无理。

那么,如何理清这些版本之间的传承关系呢?从世界书局本向上推溯或许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于是,回到本文最初提到的世界书局本的底本问题。

据世界书局本前说明称“粹芬阁主人于光绪初年向旧藏家购得阮刻初印本。今本局向主人商借付印,以利学子。”[16]然而,命名初刻自称善本,是自古以来书商惯用的伎俩。此书绝非直承初刻本来,首先此书有朱华临跋,见到朱跋可知此书必与道光年本有关联;其次,检校《孟子注疏》,发现初刻本多处错误,世界书局本与道光年本均订正。

那么,世界书局本的底本来源无非两处:一为刻本,那么它或是道光年本或是江西书局本;二为石印本,那情况就比较复杂。这里,我们倾向于认为来自刻本。

新近中华书局影印初刻本,称“目前《十三经注疏》的通行版本,是我局一九八〇年影印的世界书局缩印本……该本以清道光重刊本为底本,每页九拼页缩印”,[17]可知,目前通常认为世界书局本翻自道光年本;而经过对《孟子注疏》的检校,确实发现世界书局与道光年的重校本非常接近。当然,这还不能说明,它没可能翻自江西书局本。

而石印本虽然复杂,却很可能不是世界书局本的底本。

世界书局本为影印本,必与所用底本在版式上有相同处。从行款来看,世界书局本经过拼版,仍能看出底本为8行行18字(如《孟子注疏》第十三页上栏,从拼版痕迹明显可见)。而石印本为方便携带多为缩印,缩印的方法与世界书局本并不相同。如脉望仙馆本为半页20行行36字,36字明显可知为原两行并为一行,世界书局本不可能翻印自此(检校后认定脉望仙馆所用底本为初刻本);而点石斋本为页20行行40字,实已将原每行字数重排,看不出所用底本每行字数,世界书局本亦多半与之无关。

那么,目前唯有认为世界书局的底本为道光年本或江西书局本(经检校,认为是道光年本的可能性更大,中华书局所言应有据)。据以上所述,现依所见版本及相关数据,制阮刻十三经注疏版本流传示意图如下:

注释:

①据道光6年本朱华临跋.

②据刘秉璋.十三经注疏校勘记识语序.

③据点石斋本.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前俞樾序,并检校道光6年、世界书局本同误处,点石斋本与江西书局本多处均订正.

④检校《孟子注疏》部分,误处多与南昌府本合.

⑤据袖海山房本扉页牌记.

⑥据《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中文古籍书目》第63页.

参考文献:

[1]汪绍楹.阮氏重刻宋本十三经注疏考.文史,(第三辑).

[2]李锐清编.日本见藏中国丛书目初编.杭州大学出版社,1999:257.

[3]上海图书馆编.中国丛书综录·总目.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594.

[4]李畅然.清代〈孟子〉学史大纲.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64.

[5]范希曾.书目答问补正.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1.

[6]施廷镛编.中国丛书综录续编.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190.

[7]李锐清编.日本见藏中国丛书目初编.杭州大学出版社,1999:256.

[8]俞樾.十三经注疏坿校勘记序.光绪十三年点石斋印本.

[9]中国科学院图书馆整理.续修四库全书提要(稿本).齐鲁书社,1996:15-16.

[10]范希曾.书目答问补正.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1.

[11]李锐清编.日本见藏中国丛书目初编.杭州大学出版社,1999:256.

[12]施廷镛.中国丛书题识.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616.

[13]朱华临.重刻宋本十三经注疏跋.道光6年南昌府学刻本.

[14]汪文台.十三经注疏校勘记识语.续修四库全书本.

[15][日]野间文史.读李学勤主编之〈标点本十三经注疏〉.中国哲学,(第二十四辑).

[16]阮元.景印阮刻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民国24年上海世界书局印本.

[17]阮元.重刊宋本十三经注疏附校勘记.2009年中华书局景印初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