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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锣鼓巷,落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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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花越来越多地飘落下来,似乎随着雪花的飘落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巷子里一下喧闹了许多。因为刚放学而雀跃的小学生和为了晚饭刚买完菜匆匆回家的大爷大妈们,让我从一个寂静的南锣鼓一时回不过神来。

喜鹊咖啡馆装修的自然简单,虽不像外国咖啡馆的精致讲究,也不似中国茶艺馆的古朴高雅,但是一进到店里就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店里还有一半的空座,座位上大都是闲聊、上网或是打牌消磨时光的中戏学生,不知哪位会成为明日的明星。坐久了的木桌木椅抚摸上去所带来的特殊温馨感,的确让人愿意用12元一杯的咖啡换在这里度过一个温暖的下午。其实,要不是名气更大一些开张更早一些的“沙漏”和“小新的店”人满为患的话,我说不定不会进到“喜鹊”,虽然他们三家店就紧挨着。听说店主是中央戏剧学院的老师,虽没见到,但是我从书架上的瓷质像和瓷质的天安门模型上主观地认为店主是个怀旧的人。坐在窗边,窗台上摆满绿色植物,光线透过很久没曾见过的木质窗户照进来。虽然外面下着雪,但是木质的窗框触手不像铝合金门窗的冰冷,给人以温润的感觉,这更让人觉得是坐在普通四合院的普通人家里。飘着热气的咖啡足以赶走严寒,看看窗外的匆匆行人,仿佛时间就在自己的身上停止,还有什么能让人感到比这更加满足的呢?

窗外的雪花越来越多地飘落下来,似乎随着雪花的飘落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巷子里一下喧闹了许多。因为刚放学而雀跃的小学生和为了晚饭刚买完菜匆匆回家的大爷大妈们,让我从一个寂静的南锣鼓一时回不过神来。我在想,也许这个才是真实的南锣鼓巷,是否每天只有在这些时候它才会提醒一下人们它作为一条巷子本身的存在,不因王府、故居而存在,不因酒吧、小店和客栈而存在。百年前它就存在,曾经经历了僧格林沁、荣禄、婉容、靳云鹏、冯国璋、齐白石、茅盾,现在又经历着不同肤色的匆匆背包客、摄影师和愿意为一杯咖啡消费一个下午的“小资”们,但它始终因为生活而存在。每一条巷子的本质都是生活,可是生活为什么不能有酒吧、小店和客栈呢,为什么不能多些背包客和“小资”呢?我无法评论南锣鼓巷的气质是否已经改变,有人称这是一条充满艺术气质的巷子,我也很乐意接受这种说法,也许是因为这里有很多的只卖纯手工制品的商店,也许是因为这里有中戏和三个演话剧的剧场,我想至少它的安静和不浮躁是一个艺术家应有的气质。不知谁在窗外说了一句:“今天真是喝酒的好天气。”把我从思绪中拉回了胡同的生活,再看看窗外,巷子里的人又渐渐少了,柔软安静的下午已经结束,夜幕已经慢慢降临了。

用一份鸡肉千层面填饱肚子,样子不太精致好在味道是可心的家制感觉。走出喜鹊,雪小了许多。街上已经见不到什么归家的人了,偶尔只有巡逻的警车开过,红蓝色的警灯闪烁的消失在南锣鼓巷的尽头。酒吧和咖啡馆的人却多了起来,不时能听到或悠扬或轻快的音乐伴着欢笑声从门缝中传出。

巷子里最有名的小店应该是“兴穆”和“创可贴8”了。“兴穆”关的很晚,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冒出来要买东西。店主兼服务员兼制作工匠就一边等一边聊天。虽然这家是去年6月才开张的分号,但是几个学音乐的80后年轻人和全部手工制作的粗犷笔记本的故事已经不只一次地上过电视了。分号的装饰和烟袋斜街的那家本店如出一辙,墙上依然是手绘的花纹。以水墨画,剪纸、年画为封面的笔记本和自制的彩绘钟表摆满两侧的货架。不过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更愿意买那种穿两个孔,然后用一根皮线系起来牛皮本子,有大有小,结实又耐用。本想去大名鼎鼎的T恤店“创可贴8”却发现早早的就要打烊了。“Close”的门牌将我拒之门外。只有一个整理服装的服务员,老板是个叫江森海的英国人,照例一般是不在店中。不过不必见到本人,你完全可以从他设计的T恤中看出他对北京的喜爱,从搪瓷红脸盆、老铁皮玩具、儿童三轮车到地铁车票、老房子门牌号以及“出租车1.2元/公里”标价牌,这些都是他对北京的理解。就像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很多美好的回忆都会在每天不经意和耳熟能详中溜走,我希望我做的设计可以记录下历史的足迹,去影响我们的下一代,让他们也能够看到北京5年前、10年前的样子。北京人的下一代需要南锣鼓巷里的‘三元地铁票’,而不仅仅是一条酒吧街。”真的很对。

夜深了,雪停了。酒吧星的人应该醉了,不为酒精,而为这魅力夜晚的南锣鼓巷。伴着酒吧门口的霓虹灯,周围的一条条胡同早已进入梦想,地面铺满白雪,破旧的自行车靠在路边,两条车辙延伸向胡同深处。胡同与酒吧、百姓与过客同样都是真实的生活,戏剧每天不断地上演,只有在南锣鼓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