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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象背后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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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笔者有幸参加了第三届国际童声合唱节宁波交流营活动。其中新加坡公教中学童声合唱团、芬兰塔比奥拿合唱团的工作坊及孟大鹏老师的讲座让大家都收获不小。尤其是芬兰塔比奥拿合唱团的专场演唱,孩子们的歌声像海上飘来清新的风,吹走了暑热,吹散了烦扰;又如天籁之音,让心灵接受洗涤和净化。正应了一句古话:绕梁三日而不绝于耳。结束之余,笔者与同行皆感慨:不虚此行!这样的精神大餐让我们吃得饱饱的,满载而归啊!

在领略欣赏世界顶级童声合唱团的音乐和风采的同时,笔者也发现了芬兰和国内童声合唱团一些训练方法和演唱的明显不同。在这些现象的背后,笔者强烈感受到所隐藏的不同音乐教学理念。在此想做一点比较和反思,愿与同行专家探讨。

现象一:芬兰童声合唱团音乐会演唱的很多曲目不需指挥在台前,孩子们的演唱依然生动活泼,声情并茂。而国内较多合唱团演唱离不开指挥,而且指挥都非常之“卖力”。

反思:谁是真正的主体?

芬兰的合唱团没有指挥在台前,而孩子们唱得那么轻松、美妙,有了更多自由发挥的余地。但是,我们的合唱团能这么放手让孩子自己去表现吗?笔者所见到的大多数合唱团都是指挥在前面卖力地“指手画脚”。芬兰合唱团的指挥为什么能这样做,很明显,背后的教学理念,即充分体现了在音乐活动中以孩子为真正的主体。可以想像,在平时的训练中,教师就能充分信任学生,给他们自己独立的空间,给他们锻炼的机会,自己去合作,自己去创造音乐。据芬兰的合唱指挥家阿拿(普能林介绍,在他的合唱排练中,孩子们自己能给自己进行发音训练,经常让孩子做指挥的事情。(他戏称自己很懒,但这正是他独到的教学理念之表现)在工作坊中,我们也看到总是由孩子带领做放松运动,呼吸运动;由孩子带领发音训练等等。这不是指挥偷懒,而是充分信任孩子,给他们机会积极地参与,这样既锻炼了各方面能力,也提高了对合唱的兴趣。正因为教师这样的放手,学生才有空间成长,才有可能即使指挥不在,也能自信优美地歌唱。而在我国音乐课程改革理念中,虽然提出了要让学生成为主体,而实际操作过程中,总是惟恐学生学不好,总是教师有过多的参与。就像很多合唱团的训练和演唱,总是以教师为权威,发音训练总是学生模仿教师的声音,结果出现声音成人化的现象。教师过度强调指挥的动作和作用,结果是指挥手舞足蹈的表演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而学生的演唱也变得僵化拘束了,离开了指挥就不能很好地歌唱了。我想,音乐给予孩子的除了音乐之外,还应让孩子们在音乐中更快乐、健康,自由地成长。音乐教育首先是人的全面教育。让孩子成长,给他们时间和空间,让他们做真正的学习主体是多么重要和必要。就像孟大鹏老师说的,“作为教师和指挥,重要的作用是帮他们指引好方向。”反思自己的教学行为,真的应该实实在在地给孩子更多启发,更多信任,更多空间。即使学生刚开始可能会做得不好,即使在这过程中会犯一些错误,即使会自己不满意,但是毕竟他们有机会锻炼和成长。而我们要对孩子有信心和耐心,不要过多强调自己的重要性。

现象二:芬兰合唱团的孩子演唱大都用无伴奏,国内合唱团则大多离不开钢琴伴奏。

反思:从观摩芬兰塔比奥拿童声合唱的工作坊第一刻,我就发现在前面带领学生发音训练的不是指挥,而是孩子;没有用钢琴,只是用人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地进行各种音域的发音训练,偶尔运用一下定音器。在他们专场音乐会的演唱曲目中,超过四分之三是用无伴奏的。相反,国内大多合唱团从一开始就是老师弹着钢琴,带着学生进行发音训练,包括新加坡公教中学合唱团也是如此。演唱的曲子也以有伴奏的为主。这样明显的不同令我反思。首先我认为过度地依赖钢琴,会妨碍学生养成音乐的耳朵和内心听觉。芬兰的合唱指挥家阿拿(普能林说过:“准确的音准总是需要的,耳朵和嗓子同样重要。”过分地依赖钢琴,学生不需思考就能唱好音准,但缺少独立性,一旦离开钢琴就无法演唱。相反,学生依赖自己的思考和辨别,他的音乐感和音准会逐渐巩固而不会丢失,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这样,即使离开钢琴也能很好地演唱。另外,笔者更深刻认识到每个孩子都是一件能发出美好声音的乐器。指挥家阿拿(普能林说:“在他的合唱团里的都是普通噪音的孩子,不是独唱演员。我们合唱团训练的合唱音色以前像小号,现在像长笛,以后的演唱目标是想使他们像弦乐一样灵活而柔和。”确实,他们的演唱,声部清晰,音色优美,曲目丰富,完全可以和一个一流管弦乐队媲美。他们每个人的生理结构和演唱方式都不一样,但只要内心有音乐感,每人都能通过嗓子唱出美好的音乐,而且他们合在一起的环回的声音是强大而美妙的。在训练中,教师要帮助他们找到适合他们自己的发音演唱方式。

现象三:芬兰童声合唱团的演唱经常用不同孩子担任领唱或表演,国内合唱大多用专人担任领唱或表演。

反思:新的音乐课程教学理念中有一点提出:既要面向全体学生,又要注重个性发展。这一理念在芬兰的塔比奥拿童声合唱团的演出中得以充分表现。在他们的整场专场演出中,我特别留意到,每首歌曲的领唱者和表演者都不相同,每个孩子都有单独表现的机会,而且都能非常自信而自然地或歌唱,或演奏乐器,或表演动作,形式多样而新颖。教师没有忽略任何一个孩子。而我所看见的大多数合唱团,基本都由同一人领唱。很多的孩子得不到单独表现的机会,这会令他们丧失一部分的兴趣、能力和自信。所以,设想教师能多创造一些机会和不同形式让孩子们在合唱中参与一些单独表演,那么无疑将使孩子们对合唱产生更浓厚和积极的兴趣,同时锻炼他们的能力,也会令合唱团充满生机和活力。

现象四:芬兰孩子演唱表情自然真诚,声音纯真,极富感染力。国内部分合唱团演唱表情紧张木讷,声音造作,演唱拘谨,不够自然。

反思:只有用心灵去歌唱,才能自然真诚,才能真正感人。如果我们的合唱团演唱仅仅只是一种声音的展示,或者过于追求音色的完美统一,或者仅仅是为了应付比赛,那么孩子们的演出必定是表情紧张,声音造作,不能令人感动的。音乐是心灵的、情感的反映,这是永远不变的。歌唱是心灵的一种自我对话,是一种情感的流露和宣泄,正如古人云:“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喜爱歌唱也本是孩子们的一种天性,让我们在合唱中好好呵护这份美好的天性,用合唱传播音乐的真、善、美!

方伟青 浙江省金华市南苑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