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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武夷刚柔相济 品下梅茶乡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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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中峰寺

扳萝摄石路崔嵬,千万峰中梵室开。

僧向半天为世界,眼看平地起风雷。

猿偷晓果升松去,竹逗清流入槛来。

旬月经游殊不厌,欲归回首更迟回。

雨中游武夷

我不知道到底是武夷山造就了柳永,还是柳永成造就了武夷山。但武夷山雄奇的丹霞地貌,都皆因有九曲溪和柳永的词才变得如此刚柔相济

在武夷山,除了柳永,另一个人无法不引起我的注意——南朝著名诗人,江淹。在文学史上,江淹应是最早的一位以大量诗赋来吟咏丹霞山水的人。江淹在任吴兴(今福建浦城县)县令时,曾游武夷,“地在东南峤外,闽越之旧境也。爰有碧水丹山,珍木灵草,皆淹平生所至爱,不觉行路之远也。山中无事,与道书为偶。乃悠然独往,或日夕忘归。放浪之际,颇著文章自娱。”可见武夷山别称“碧水丹山”也源自他的文章。

据说,江淹离开武夷山后,曾梦见五彩的生花妙笔,写作时文思泉涌。故文学史上有了关于“梦笔生花”和“江郎才尽”一说。抛开一个古代抒情诗人中年写作的困境,我更愿意将武夷山看作是他写作灵感的源泉,如同当代小说家马原之于。

“色如渥丹,灿若朝霞”,武夷山除了陡峭的绝壁,它那绸带一般缠绕的九曲溪吸引了无数名人,范仲淹、辛弃疾、朱熹、陆游和袁枚……其中朱熹在武夷山生活、著述、讲学,长达五十年之久。至今,五曲隐屏峰下的武夷书院的遗风仍然浩荡悠长。

我为了游览徐霞客称为“其不临溪而能尽九曲之胜,此峰故第一也”的天游峰,凌晨四点离开度假区,从南大门进发,在布谷鸟的叫声中抵达峰顶,整个武夷山尚在梦中,未有一游人。此时,山间云雾缭绕,以手扶壁,穿过浓郁幽深的草木,曲折地拾级而上,抬头间,突然窥见一块石碑——“云窝”。上有石桌、石凳,倘若在此品茶,大概可以忘却俗事苦恼吧。

天游峰之上,极目远眺,整个武夷山全在眼底,可惜此时雨水渐起,眼看山越来越高,云层却慢慢地飘浮下来,远处的峰峦深陷在雾霭中,九曲溪也像一条变色的黄丝带,可能是因为昨日的暴雨,以至我无法看到传说中清澈

见底的溪水,但武夷山丹霞地貌呈现的是大气磅礴的峰丛,触目之处尽是拨地而起的岩壁峰林,那最炫目的红色和最浓烈的绿色,都和谐地落在这幅丹青长卷中。

想起来路上,天游峰脚下有一茶洞,四面千仞岩石,中间仅一平畴,却生长着著名的武夷岩茶。清代诗人袁枚七十岁登临武夷山,他在《随园食单》中记述:“余向不喜武夷茶,嫌其浓苦如饮药。然丙午秋,余游武夷,到幔亭峰、天游寺诸处,僧道争以茶献。杯小如胡桃,壶小如香橼,每斟无一两,上口不忍遽咽,先嗅其香,再试其味,徐徐咀嚼而体贴之,果然清芬扑鼻,舌有余甘。一杯以后,再试一二杯,释躁平矜。始觉龙井虽清,而味薄矣;阳羡虽佳,而韵逊矣。颇有玉与水晶,品格不同之致。故武夷享天下盛名,真乃不忝,且可以瀹至三次,而其味犹未尽。尝尽天下名茶,以武夷山顶所生,冲开白色者为第一。”我不知道当时袁枚喝的是不是武夷岩茶?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武夷山的幽邃曲折,深藏而不事张扬的山水品格,如同它怀中生长的武夷岩茶,值得人徐徐咀嚼并一再品味。

雨滴渐渐密起来了,我从天游峰顶沿着后山的小路徒步至水帘洞,大红袍景区。沿途溪涧水流湍急,经古崖遗构、老鹰嘴岩、飞来峰。往往走着走着,猛一抬头,突然眼前矗立着一堵巨大的火红色的岩壁,仿佛绿树和藤蔓深处点燃的烈火。

徐霞客曾三次到武夷山考察,先是乘船沿溪而游,记叙了三十六峰中的大部分山峰。游记以溪水迴曲为线索,从水上观山。然后登陆步行,山中的飞泉流瀑,古寺庙宇都留有他的足迹。可惜那天,整整一天都在下雨,这就意味着连日的雨水使我的武夷山之行留下了一个莫大的遗憾!意味着我失去了从另一个角度,另一种更舒缓的方式观看眼前的武夷山了。唯有夜观山水实景剧《印象大红袍》,从另一种方式体验武夷山。

在武夷山,能让我屏息凝神,更能让我的内心变得安静严肃的还有那些沧桑的沟壑,那些层叠的远山,那些群山中隐藏的大地的秘密……

下梅村 武夷茶古道

如果没有武夷山,我不知道这座留存着前朝风韵的古村落——下梅村,还要在时间深处窖藏多少年?

下梅距离度假区仅七八公里,武夷山旅游的兴起让它渐渐浮出水面,一到村口,就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悠闲宁静。一条窄小的溪流从村前穿过,当诗人夏冰告诉我古时的武夷茶就是通过它,运往远方,我突然对它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了,可眼下的下梅村与世无争地站立在史籍的某个角落,像页乏人阅读的段落。一个因茶叶贸易而兴盛和繁华过几个朝代的小山村,晚清之后随着世事变迁陷入凋敝,曾经的繁华似乎一夜间就烟消云散了。然而,它确实曾显赫一方,从三十余幢有着精美砖雕、木雕、石雕的明清风格的古建筑群里,从古街、古井、古码头、古集市中可以想象它曾经的辉煌;想象自宋代以来商贾往来、人声鼎沸的场景。

这个看似寻常的小村落,却是三百多年前闽北最富传奇色彩的地方。据说乾隆年间某个春天,下梅村出现了一个叫常万达的山西客人,他每天都在附近的茶山上流连,终于有一天,决定购买下梅村附近所有的荒山。几年之后,武夷山的岩茶、红茶便从这里起运,一条以下梅村为起点,北至山西、内蒙、俄罗斯,南至福州、厦门、印度的贸易之路奇迹般出现,下梅村因此赢得了“晋商万里茶路起点”的美誉。在常家的带动下,山西的另外一些商业家族,乔家,渠家,范家等等,也先后加入了万里茶路的征途中。后来常氏和邹氏联合经营的“素兰号”成为武夷山最大的茶庄。根据《崇安县志》记载:“其时武夷茶市集崇安下梅,盛时每日竹筏三百艘,转运不绝……”

而穿村而过的当溪,这条九百多米的人工运河,曾经是下梅村茶叶运输的主河道。现在两边临溪的美人靠、飘荡的酒旗、大红的灯笼、茶馆酒肆和古玩店都安静地沐浴在阳光下。我慢慢地沿着河边踱步,当地人靠在门口,或坐在河两边叫“美人靠”的木头长椅上。下棋打牌,烘烤茶叶……在太阳下一条大黄狗躺在青石板上,半睁着双眼,并不理会行人的脚步与声响。河道两边都有石头铺成的埠头,从岸上伸向水面,也许那就是昔日的渡口或码头。如今成了村妇捣衣、洗菜的地方。而深巷幽长迂回,两旁高耸的风火墙下不时有村民挑着担子来回。零星到来的旅人并没打破这里的恬静,他们依旧保持着传统生态的固有生活方式,这让下梅村显得朴素而自然。可能对于谈茶、品茶、爱茶的下梅人来说,茶的质朴典雅,平和淡定,早已成为他们的人生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