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农增产不增收的困境与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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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08年秋丹江口市橘子全面丰收,可橘农的收益却创历史新低,再次印证了全面增产则不增收的农业普遍规律,文章从博弈的思维来诠释其困境并寻找破解对策,以求教于方家。

关键词:增产;博弈;困境;对策

中图分类号:F326.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432(2010)-06-0029-2

我们国家的改革开放,首先是从农业和农村开始的。但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深入与发展,使得城市与农村的差距越来越大,工业与农业发展也极不平衡。因此,在本世纪初,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的所谓“三农问题”,就凸显出来了。

丹江口市是一个耕地面积严重不足的农业大市,因丹江口水库蓄水,许多较好的耕地被淹,上世纪九十年代依据坡地多的特点而大力发展橘子产业,走出了种粮收益小的困境,许许多多的农民也尝到种植橘子的甜头,似乎农民的一切问题也就彻底解决了。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全球金融危机与四川广元蛆虫柑橘事件、四川旺苍县柑橘爆发大量蝇虫害的发生,使得丹江口市橘子在全面丰收情况下,可收益却创历史新低,许多橘农的收益甚至为负数。从而令政府为之着急与揪心,政府为此出台文件实行摊派,美其名曰买“爱心橘”,或者由政府官员赴北京叫卖橘子。种种招数使尽却未能解决橘农的困境。许多人或许认为今年橘农的增产不增收乃外在因素(金融危机和蛆虫事件),其实不然,橘农的困境有其内在原因与规律。

我们试以博弈的思维,讨论橘农全面增产何以不增收的问题,为简单起见,假定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只有两家农户向市场供应橘子,而橘子又是当地居民的主要水果,是家家户户的必需品之一。因为橘子是这个小地方居民的必需品,所以他们对于橘子的需求相对稳定,大致在100吨左右。如果橘子的供给也在100吨左右,那么这个地方橘子的交易价格在每吨1000元左右。而如果橘子供给比100吨多了几十吨,那么因为供大于求橘贱伤农,橘子的交易价格马上从每吨1000元左右下降到每吨500元甚至400元左右,或者更低,总之下降许多;相反,如果橘子的供给比居民需求少了几十吨,造成供不应求,那么物以稀为贵,橘子的交易价格马上大幅度上升。这种交易价格对供给量的变化反应过度的情况,用经济学术语来说,就是在这个地方,橘子需求的价格弹性很小。

明白这种情况以后,我们不难设想,如果两家农户的橘子欠收,造成橘子供不应求,那么,虽然能够应市的橘子少了,但是橘子的净收入却将比较高。相反,如果两家农户的橘子都丰收,造成橘子供大于求,那么,因为能够应市的橘子多了,但是橘子的交易价格却下降了许多,结果两家农户经营橘子的净收入都将比较低。

具体来说,假如我们把一家农户生产75吨橘子叫做丰收,把一家农户生产25吨橘子叫做歉收,而每家农户生产橘子的成本都是3万元,那么以千元为单位,我们可以把这两家农户橘子产销的净收入情况,表述为下面的博弈:

其中,左上角两家都丰收,市场的橘子供应量变成150吨,橘子的交易价格因为供大于求而大幅度下降,跌到每吨400元,这时候每家农户橘子的销售收入都是3万元,减去生产成本3万元,净收入为0。右下角的两家都歉收,市场的橘子供应量只有50吨,但是人们又十分需要橘子,橘子的交易价格由于供不应求而大幅度上升到每吨2400元,这时候每家农户橘子的销售收入都是6万元,减去生产成本3万元,净收入是3万元。两家都丰收,可以想象为风调雨顺,“小虫子也不来作梗”等,两家都歉收,可以想象为遇到各种灾害。

但是在两家投入水平一样,努力程度一样的情况下,一家丰收一家歉收的情况,也是可能发生的,比如我们可以把它想象为一家因为风调雨顺能够收获75吨,而另外一家因为泥石流冲毁了部分坡地只能收获25吨。这时候,因为橘子的价格是每吨1000元,所收获75吨橘子的农户的销售收入是7.5万元,减去成本3万元,结果净收入是4.5万元;但是对于受灾歉收,只收获25吨的农户,因为价格虽然不错还是每吨1000元,无奈可以供应市场的橘子不多,只能实现2.5万元的销售收入,减去生产成本3万元,结果净收入是负的5000元。

这里需要注意,虽然两家农户的橘子供应量之比是3:1,但是净收入之比却是4.5万元和负5000元,此一正一负,远远不是3:1的关系。这是因为我们假设两家农户的营销成本一样。在收成不好的情况下,销售收入里,营销成本是一个大头,有时候甚至超过销售收入。这就是左下角和右上角格子的情况。

所以,上面的橘农的困境,实际上也是一个囚徒困境。对每个橘农来说,都是丰收比歉收好,但是合在一起,两家农户都丰收,不如两家农户都歉收。

上述橘农困境模型有个缺点,那就是难以体现参与人的策略选择,因为在这个模型中,丰收、歉收是老天爷的安排,不是参与人自己的意思。大家可能会觉得,如果没有策略选择,似乎不好谈博弈。为了克服这个形式上的缺点,我们可以对上述模型进行一定的改造,变成假设两家农户都丰收,但是两家农户都有商业头脑,他们会盘算向市场供应多少橘子能够实现最大利润。这样,原来的橘农困境模型,就变成下述橘农博弈模型:

其中,我们把博弈参与人所得的支付单位,由千元改为万元,并且把相应的数字调整为整数,-0.5变成-1,4.5变成5。两相比较,这个新的博弈格局,还是和前面橘农的困境完全一样。对于每个橘农来说,不论对方多卖还是少卖,自己总是多卖比少卖好。结果,两家都选择多卖策略,收益都是0。本来,两家都携手采取少卖策略,双方都能够得到3万元的支付。可惜,(多卖、多卖)是这个博弈的优势策略均衡,也是这个博弈的唯一的均衡,所以博弈的结果,是双方都选择多卖策略,结果双方都没有好果子吃。

物以稀为贵,是市场经济的基本规律,这一经济规律告诉我们,只要不是特色产品,产量上去价格一定下来,彩电空调、橘子香蕉,无一例外。彩电空调陷入价格大战的囚徒困境,橘子香蕉也不可避免。

有什么办法让橘农增收呢?理论上是有的,那就是老天爷形凶实爱地帮忙,在橘子开花的时候,来一场不会把橘树刮倒的疾风骤雨,把每棵橘树的花打掉大半。如果老天爷能够这样帮忙,那么因为橘子的产量均匀地并且大幅度地下降,橘子的价格一定坚挺,结果橘农就能够增收。

如果产量是农户的主要寄托,那么全局增产农户一定不能增收。这是大量个体农户种植低质或者同质橘子的内在困境。如果人们因此认识特色农业的重要,这也算是一点不轻松的启示。

理论上还有一种减产增收的办法,那就是让橘农各自把产量压下来大半,问题是这种要求因为橘农处于囚徒困境而无法实现。对于每家橘农来说,不论其他橘农是不是压产,他自己增产总是会占便宜。

因此说,我国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的“三农问题”,就在于太多人靠种田地吃饭,应该跳出农口看“三农”。

钉在农口,就是囚徒困境,“三农问题”解决不了。谷贱伤农、果贱伤农、橘贱伤农,种种看得太多了。市场上因为卖不出去而丢弃甚至腐烂的蔬菜水果,真叫人痛心。解决“三农问题”的根本途径,是把大部分农业人口从农口转移出来。这样,才能够做到农产品的产量相对于总人口保持在合适的偏向于紧俏的水平,从而农民的收入就能增加,农村也就富裕了。这个时候,农业成为香饽饽,变成诱人的十分有希望的行业。

作者简介:李军(1965-),男,湖北竹山人,郧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后勤集团总经理,研究员,博士,研究方向:高校管理和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