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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威涛,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团长,国家一级演员。她扮相英俊,气度轩昂,唱腔师承尹派并根据自身嗓音条件有所发展,表演潇洒飘逸,深沉含蓄。代表作品有《何文秀》、《孔雀东南飞》、《五女拜寿》、《沙漠王子》、《桃花扇》、《胭脂》、《西厢记》、《陆游与唐琬》、《寒情》、《孔乙己》。曾获第二届中国戏剧梅花奖、第十一届梅花奖“二度梅”、多次获文华奖和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等。现任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浙江省戏剧家协会副主席。
2006年岁末的上海,温暖的气团依然在流连忘返,早应凋零的秋叶还在树梢上分享着一份额外的日光。
又是一个暖冬。
2006年岁末的越剧,火热的市场同样是欲罢不能,在越剧即将过完她的百岁华诞时,茅威涛带领的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再度为上海吹来一股暖风。因着这股暖风,意犹未尽的上海越迷们又灵动舒展起来,冬日看越剧,蝶化成了男女老少们的时尚。
又是几台好戏。
上本:幕开幕合,苦守十载终成果
坐落于江宁路繁华地段的美琪大戏院,俨然是个左右逢源、新老皆宜的老牌文化地标。它的招牌强项,便是日日翻新的舞台剧。这座建于1941年的大戏院既是传统的,又是时尚的。如今,所谓的时尚已不再仅仅停留于物质的层面,更不再仅仅是中产阶级和小资们的独享,而是早已扩展到了文化熏陶的层面,成为了大众的普遍权利。美琪,为所有人提供着文化和精神的宴享。
这次,茅威涛也将“小百花”带到了美琪。整整一周,《梁祝》、《春琴传》和《藏书之家》三台新编越剧大戏在这里连轴上演,不仅令众多越剧迷过足了戏瘾,更吸引了不少年轻白领慕名而来。
丝弦声起,座无虚席。
曲终幕落,掌声潮起。
浙江小百花越剧团2006上海巡演获得了极大的成功。透过鲜花和掌声,人们感受到了蕴藏在茅威涛心灵深处的脉动――
关于传承和创新。作为当下越剧界的一位领军人物,茅威涛自然知道《梁祝》对于越剧的代表性和传统意义。在越剧百年诞辰之际再推这部百年老戏,茅威涛意图诠释的,显然是这个具有厚重历史积淀的戏剧样式的根本。
经典重演,并非简单复制。“小百花”的《梁祝》之所以被冠以“新版”头衔,在于它在传承的基础上,融汇了很多新的戏剧表现手法,让观众在似曾相识中感受到剧目跨越时空的一种清新和亮丽。――依旧是缠绵悱恻的音乐,依旧是终难“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悲情结局,却不见了脑海中那片片柔情的水袖。满台翻飞的扇子,似花、似云、似蝶;似风、似雾、又似梦......于是,一出经典大戏,有了一种别样的意蕴。
把持和坚守。“戏说人生”,应该是戏剧艺术最具感召力的一块招牌。这回,茅威涛将“以戏说事”搁在了一出《藏书之家》上。她赋予了这部三易其稿、耗资300万元的作品以“文化守望” 的厚重人文主题,也第一次让越剧承载了极具思辨性的内涵。
当下越剧的处境,正如《藏书之家》那风雨飘摇的“天一阁”,是守?是弃?守,谁能耐得住那一份寂寞和冷落?弃,谁又放得下百年经典随波而逝?两难的境地,困扰着众多越剧人。《藏书之家》所诠释的,正是茅威涛及“小百花”的一种“精神守望”,也是茅威涛和“小百花”现下的真实状况的写照。
浙江小百花2006上海巡演的《梁祝》、《春琴传》和《藏书之家》三出新编越剧大戏,或传承创新,或把持坚守,得到了上海戏剧专家们恰如其分的评价,这让茅威涛多少有点欣慰。十多年来,“小百花”坚守越剧事业,正在力图为越剧事业打开一扇新的窗口。
中本:花开花谢,传承革新自超群
2006年3月27日晚7时,一场名为“百年流声”的纪念中国越剧诞生100周年电视文艺晚会,分别在越剧发源地――嵊州与越剧发祥地――上海进行双向传送、异地直播,宣告了越剧百年庆典活动拉开帷幕。
好戏连台,好事成串。五月,上海越剧院赴首都演出;六月,“当代越剧名家展演”开演;七月,“纪念中国越剧百年演唱会”在沪举行;八月,“百年越剧万里行”来到北京,12位越剧梅花奖得主同台献艺……因着一个特定的纪念日,2006年整个年头,越剧如火如荼,重现辉煌。
身为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浙江省戏剧家协会副主席、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团长的茅威涛,自然忙得不亦乐乎。她率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在浙、京、沪等地展演,为北京大学的青年学子做专题讲座,让年轻人对越剧产生了全新的认识……然而,演出红火、观众踊跃、票房奏凯、报章好评,依然难以平息茅威涛在内心深处对越剧未来的忧思。经历过越剧盛世的茅威涛,冷静而又清醒地看到在繁荣的市场中越剧面临的窘境――进戏院看戏的,多是中老年观众;许多越剧院团因经费不足、演出市场萎缩而生存维艰;少数演员台上演出漫不经心,糟蹋艺术,台下观众嬉笑打闹现象屡见不鲜……
延续和复兴,这是一个有见识的越剧艺术工作者必须考虑的问题。而对于如何延续和复兴的尝试,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重要。
从某个角度来看,《梁祝》、《春琴传》和《藏书之家》这三出新编越剧,是茅威涛的一种尝试。作为越剧界一位卓有成就、且颇具个性的人物,茅威涛从未放弃过对越剧延续、复兴生命力的各种尝试。多少次她面对媒体呼吁,要多做越剧普及工作;多少次她亲自披挂上阵,穿梭于田园都市演出讲学,不为别的,只为了越调依旧如此悠扬,越剧依旧那样光彩……“如果,曾经那么辉煌的越剧在我们手里失传或者低落,那么我们就是千古罪人!”
责任,让茅威涛关注越剧的每一个细节,不敢丝毫懈怠。看一眼《春琴传》演出的两个“台规”,就可见一斑了――演出过程中,演员进进出出,道具移步换景,绝不允许出现二道幕后的“穿帮”事件。开场前15分钟,要求全体演员在台上静跪,聚集神气,为的是让隔着一层帷幕的观众也能感受到一种艺术的气场。
“革新”,更是茅威涛脑中口边经常出现的关键词。茅威涛认为,革新对于越剧未来的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12月18日,沪浙两地越剧名家举行了一场以越剧创新和未来发展为主题的研讨会。听完上海评论家毛时安关于“戏曲人必须要有自救意识”的观点后,茅威涛深为赞同,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作为农业文明产物的越剧,“若不改革、不创新,还能否迎来下一个百年庆典?”
下本:台上台下,越剧复兴探路人
“越剧,不就是台上扭来扭去、嘴里咿咿呀呀的戏吗?”
“那是妈妈和奶奶们爱看的戏!”
“我们对越剧没有兴趣!”
茅威涛经常听到年轻人这么说。在娱乐方式极度多元、审美选择极为宽泛的现代大都市里,越剧和许多传统戏曲一样,一开始就被大量年轻观众先入为主地贴上了“土”的标签。大剧院前,是《剧院魅影》演破百场的盛况;电影城中,是《满城尽带黄金甲》所创的上亿元票房;电视屏内,是《家有好男儿》高达两位数的惊人收视率;排行榜上,是几千万条手机短信堆积起来的“超女”人气指数......但是一出越剧呢,一个越剧演员呢?她能否引得满城空巷,能否成为公众话题?
现实是令人沮丧的。
茅威涛觉得,现在的很多越剧新戏,无论是说文化内涵,还是谈审美意境,都丝毫不逊色于正大行其道的很多时尚娱乐品种。然而,就因为冠了越剧这个名号,被众多青年人排斥在视线和听觉之外。茅威涛非常羡慕话剧能吸引住如此众多的年轻观众,她说,倘若越剧也能拥有这么多年轻观众,那越剧的戏曲便有希望了。
《梁祝》、《春琴传》和《藏书之家》在申城戏剧市场广受欢迎,这使茅威涛看到了越剧所蕴藏的市场潜力:“其实只要是来剧场看戏的人,大多会对越剧有更深的了解,会对越剧有更强的好感。”
茅威涛的看法是对的。文学评论家吴洪森因收到朋友赠票,不好意思推脱,第一次到戏院看新版《梁祝》,没料想看后大有感触。他说:“很多人以为戏曲是很土的,我看了《梁祝》后发现不全是那么一回事,它从舞台呈现到叙述方式都很现代。”茅威涛正试图通过更多的“第一次”,将大学生、年轻白领吸引进剧场,进而使他们成为越剧的坚实拥趸。
这显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戏剧市场的培育,须经多个市场要素的考验――审美情趣、戏剧形态、运作策划,等等等等。想当年,以“田歌”样式进入上海的越剧,一面借鉴京剧、昆剧等传统戏剧表演方式,一面积极导入话剧、电影等新兴艺术元素,不断改进,不断创新,终获上海戏剧市场一席之地,并发展成为涵盖范围大、辐射全国的大剧种。如今的越剧,要想再度赢得市场,同样需要吐故纳新,赢得青年,赢得市场。
“游西湖,喝龙井,看‘小百花’”,茅威涛在尝试,她一心一意要将“小百花”打造成一个文化品牌,使之成为跨越地域局限、拥有广阔市场的一个美妙标杆。她要把越剧重新拉回都市的环抱,将“小百花”打造成拥有一批偶像派演员、以都市人为目标观众的都市剧院戏剧。青春、时尚、典雅是吸引青年观众的戏剧卖点,那么传统越剧能否有所取舍,使之成为为都市主流观众群体所悦纳的时尚戏呢?一出新版《梁祝》,经典、爱情、精致……是越剧,却又汇聚了几乎所有的时尚戏剧的亮点,台上的茅威涛清晰地听到了台下年轻观众的掌声。
不过,一切还得顺着越剧的本体,顺着观众的脾性,顺着市场的规律,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作为一个新越剧的探路人,茅威涛感到要走的路似乎还很长。
但因为有了信念,梦想正变得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