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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瓷海外收藏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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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耀州窑陶瓷的海外收藏,首先要提到的是我们的近邻――日本。1997年,中日共同举办的“耀州窑陶瓷展”在日本的三个城市展出,日方拿出了63件精品参展。展品涉及13个收藏单位,并有私人藏品参展。

当今世界收藏亚洲陶瓷最为丰富的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是主办单位,他们有14件藏品参展,其中有被列为日本重要文化财的宋代耀州窑青瓷刻花牡丹纹瓶(图1)。此瓶最完美地展现了耀州窑刻花工艺刀锋犀利洒脱、线条活泼流畅的特点,富丽的牡丹花,飘动的花叶,在晶莹透亮的橄榄绿色釉面下一览无余,繁密的布局与饱满的造型相得益彰,是现存耀州窑青瓷刻花器中最漂亮的一件。

该馆参展的宋代青瓷印花五婴戏犬纹碗(图2)也是一件难得一见的珍品。碗口径14.6厘米。内壁的画面上有五个玩耍的小孩,一个藏在树丛中探着头,似在看热闹,另两个小孩正在合作捕捉一只小狗。另外一组也有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坐在山石上,向同伴索求他怀中抱的小狗,而他的同伴则紧紧地抱住这只动物,面部和形体都表现出极不情愿的神态。画面上还有山石、芭蕉和竹等植物,充满浓郁的生活情趣和乡土气息,一幅宋代儿童风俗画跃然于碗壁。此碗的构图虽是一种不受格律限制的自由式构图,但在布局上仍采取绕着碗壁布置三组画面,碗底还有适合纹样团菊纹,两种方法相结合,形成满地装的装饰效果。中国硅酸盐学会主编的《中国陶瓷史》赞誉耀州窑的印花装饰“布局严整,讲求对称,各地出现的印花纹饰无不具备”、“在宋代印花瓷器中最为出类拔萃”,此碗内的印花装饰印证了这一最具权威的评价。耀州窑装饰纹样无论在题材上还是在构图布局上都可谓丰富多彩,仅婴戏图案就有一婴戏于花间的,两婴在竹枝上荡秋千或在梅竹丛中嬉戏的,还有三婴荡竹枝、四婴戏把莲或缠枝葡萄的。构图布局也变化多端,有散点式、求心式、转换式、直立式……

东京国立博物馆参展的青瓷刻花牡丹纹水注(图3)和刻花双凤牡丹纹温碗(图4)应是宋代耀州窑生产的一套温酒器。这两件器物据说出土于朝鲜半岛,器物上的裂纹证明了这一点。但他们的造型却是非常优美。那件水注敞开的口好似缓缓开放的喇叭花,颈部的“C”形轮廓线婉转流畅,姿态妩媚动人。柄的上端贴在口沿的下方,二者的结合竟然是严丝合缝,无比妥贴,真可谓“巧如范金,精比琢玉”。修长的壶流至口部微微屈身,好似一个优雅的绅士。水注的装饰也是无可挑剔,腹中部的一组八条细线弦纹将瓜棱形的壶腹分为十二个装饰区域,每个装饰区域内都刻有造型相同的折枝牡丹花,而花头则是两两相对,既有平衡,又有变化。温碗的造型与装饰更是高贵与典雅,花瓣形的口具有均衡跳动的韵律美,弧形的曲腹与小小的卧足使这件平式体的碗也给人以亭亭玉立之感。而碗内外满地装的刻花纹样更是锦上添花,碗壁上的牡丹与碗底的双凤纹样虽布局严整,但纹样的线条却是活泼而又柔美。优雅的造型与富丽的装饰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正是耀州窑工匠的过人之处。

静嘉堂文库美术馆收藏的青瓷刻花凤衔牡丹纹枕(图5)也是宋代耀州窑鼎盛时期烧造的刻花青瓷中的一件精品。以往所见的包括窑址出土的耀州窑瓷枕造型大多为长方形或六角形,而此枕的俯视图却呈腰圆形,枕立面有五条凹槽,将立面分为六个装饰区,凹槽延伸到枕面,在腰圆形的枕面上形成五个凹点,使简单的造型也具有了动感。然此枕的亮丽之处主要体现在它枕面上的装饰。枕面图案以一条形状与枕面轮廓线相似的细线分为内外两部分,线内刻一只姿态优雅的凤鸟,口衔牡丹花的枝条,正欲展翅飞翔。线外刻两组二方连续缠枝牡丹纹,两条枝茎呈“S”形细线从枕面的下方反向向上方不断延伸,枝头以一朵牡丹花收尾,花朵两两相对,相互呼应。画面布局对称规整,然每朵花、每片叶、每根枝条却又不完全相同,都有各自的风姿。枕的五个侧面都刻有一朵牡丹花和叶,其刀锋犀利,线条简洁,与枕面刻花线条婉转柔美、构图严密的风格有鲜明的区别。统一中有变化、变化中有统一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MOA美术馆参展的青瓷刻花玉壶春瓶(图6)也是一件值得称道的珍品。此类造型的瓶在窑址发掘品中尚未见到完整器,仅在甘肃华池县出土有一件与此瓶相似的器物。这件玉壶春瓶高28.7厘米,口沿微微向外翻卷,颈部细长,溜肩,垂腹至底部微收,圈足。整体轮廓线似一支跌宕起伏的乐曲,直线与“C”形曲线的巧妙相接,造就了一个修长婀娜的形体。精美的刻花装饰永远是宋代耀州窑青瓷的亮点,此瓶也不例外,除在口沿下有一条边线外,其余器身全部以缠枝牡丹来装饰,枝条上下左右缠绕,而花朵则因瓶体曲率的变化逐渐按比例缩小,雍容华贵,精致富丽,而且还在不断的变化中寻求条理节奏之美。

大和文华馆收藏的青瓷刻花莲纹瓶(图7)是耀州窑宋金过渡时期的产品,此类器型也俗称为“棒槌瓶”,以其形似棒槌而得名。翻沿、卷唇、折肩、筒腹、隐圈足是这类瓶的共同特征,刻花装饰由宋代的严密向金代的疏朗发展的过渡性特点也在这件瓶上有所体现肩部以连续的卷云纹装饰,看似简单,却也别具一格;瓶体下部的莲瓣纹比之宋代稍显瘦长,比之金代则显饱满;瓶身刻卷枝莲纹,构图布局较之宋代随意疏朗,尤其是莲花的刻划已明显具有金代的特点――简洁,明快;翻转的荷叶虽已无筋脉的点缀,但轮廓线依然不失妩媚之美。它证明耀州窑在这一时期依然保持着向上发展的势头。

梅泽纪念馆参展的青瓷刻花莲瓣纹罐(图8)也是很少见的宋代耀州窑器物。罐口径4.9厘米,高10.2厘米。这件罐的别致之处在于它的装饰纹样以三种不同形状的莲瓣组成,工匠在罐的肩部刻了一周圆头莲瓣纹,又在腹部刻了七组相同的长圆形莲瓣纹,互相重复连接,然后在装饰主体之间又间刻一个瓣尖,一方面使图案具有了层次感,也使装饰主题和肩部的莲瓣纹样之间互相呼应,收到“宾主相应”的效果。这种格律式纹样既有规整之美,又不失节奏变化之韵律感。

日本私人收藏家手中的耀州窑瓷器数量也为数不少,仅此次参展的就有19件,都是一些造型、装饰无可挑剔的精品。如五代青瓷剔刻花壶(图9),高21.3厘米,宝珠钮盖,直颈,圆肩,鼓腹,大圈足外撇,造型庄重大方。装饰工艺采用剔刻与划花相结合,纹样轮廓线减地深刻平剔,图案凸起呈浮雕状,然后用细线划出筋脉与花蕊,花朵饱满,富有立体感。此器的胎质细腻,呈灰白色,器表施淡雅的青釉,足底擦釉,制作与装饰工艺非常精到细致。过去国内外常把这种釉色和装饰的器物称之为“东窑器”,1973年的耀州窑发掘中出土了一件与此器相似的器物,终于揭开了所谓“东窑”之谜。

青瓷刻花百合纹盘(图10)是日本私人收藏的一件耀州窑金代产品,口径18.6厘米,高3.3厘米。盘折沿,浅腹,坦底,圈足,胎体厚重,造型敦厚沉稳。釉色呈青白色调,釉质莹润柔和,且釉面无耀州窑常见的冰裂纹,口 沿的釉色浅淡,犹如后世的“灯草边”,其淡雅且又深沉的质感有如一块美玉,给人一种美的享受和无穷的遐想。而盘底中心刻的百合花已具有文人绘画小品的意境,更使此盘拥有一份非同一般的品味。

谈完了日本,让我们把目光再转向欧美,看看那里还有哪些更“抢眼”的精品等待我们去欣赏。

欧洲收藏耀州窑瓷器的主要时期是在1910年至1930年之间,大部分瓷器是从中国购入的墓葬或古遗址出土的器物。伦敦的大英博物馆、维多利亚及阿尔伯特博物馆和戴维德中国艺术基金会,及法国的巴黎,德国的柏林、波恩,瑞典的斯德哥尔摩的博物馆都收藏有丰富的耀州窑瓷器。

法国集美博物馆收藏的五代莲纹凤首注壶(图11)被称为“稀世之珍”,此器曾被认为是越窑器,但耀州窑址考古发掘中出土有与此器相同的残器。壶高22厘米,盖缺失。此壶的特别之处在于将壶流做成两只凤首形状,引颈张开的凤嘴为流口,而把手则设计成绳结形,也很别致。壶身圆圆的,整个器面布满浮雕大朵形似牡丹的花,但花蕊却长出了莲蓬,并且衬以荷叶、茨菰等常见组合。纹样同样是采用剔、刻、划相结合,格调极具犀利感。灰白色的胎体上涂有淡绿色的釉药,予人以舒畅明朗的感觉。造型上的凤首双注、绳结型的壶把,及外撇的高圈足无不带有金银器的余韵,这也是五代耀州窑白胎瓷器的重要特点之一。

英国的大英博物馆和戴维德基金会都收藏有为数不少的耀州窑瓷器。大英博物馆收藏有30余件,精品有莲花式香薰等。他们还多次到耀州窑参观访问,撰写论文,参加学术研讨会,在耀州窑的研究方面颇有心得体会。戴维德基金会收藏的耀州窑瓷器也有不少精美之器,如宋代刻花牡丹纹大盖盒(图12)和印花“三把莲”纹盘(图13)。大盖盒口径达17.7厘米,盖面微呈穹庐状,盒身直壁,矮圈足,造型略带唐代金银器的遗风。盖面刻缠枝牡丹纹,两朵花头与花叶或相背,或相向,布局对称均衡。环沿刻卷枝蔓草纹,盖与盒的直壁刻花瓣纹样,波浪纹的瓣沿极似金银器上弧形錾刻的花瓣,但比之显得活泼灵动。纹饰的构图布局与造型紧密结合,突出盖面,主次分明。橄榄色的青釉涂得很均匀,釉质莹净透亮,将优美的花纹清晰地显现出来。

“三把莲”纹盘是北宋晚期耀州窑青瓷产品,口径19.7厘米。三把相同形态的束莲以回旋式构图方法布置在盘底,三朵盛开的花头上各捧一字,合成“三把莲”铭文。耀州窑的三把莲图案比较丰富,但在构图上则有一些区别,有的做离心式运动,有的做求心式运动,还有的与开光形式相结合,分别作为椭圆形开光内的适合纹样。

美国一些著名的博物馆如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波士顿美术馆、西雅图美术馆、华盛顿佛利尔美术馆及旧金山的亚洲艺术馆等都收藏有一些耀州窑瓷器精品,如波士顿美术馆收藏的刻花牡丹纹薰炉(图14)就是耀州窑鼎盛时期烧造的一件精美无比的珍品。炉的结构分为炉盖和炉身两部分。碗形炉盖的中央是布满镂孔的半球形,球形上的镂孔也并非随意而就,而是形状、布局都极为讲究,俯视像一朵盛开的。球形,九个张口向上的龙头雕塑俯在碗壁上,环绕一周。圆筒形炉身的腹壁是双层套合而成,这种结构在窑址出土的薰炉残器上可得到证明。炉身外层通身布满钱纹状镂孔,并有向外伸展的弧形阔边口沿。炉身下承五个兽形足。碗形炉盖的外壁和炉身的宽沿上均满刻缠枝牡丹纹。这件薰炉的特别之处是将使用功能与装饰手法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形状精致多样的镂孔、张开的龙嘴既是薰炉必需有的装置,又起到了装饰美化作用,可谓匠心独具。

波士顿美术馆收藏的另一件耀州窑瓷器是五代的牡丹纹注壶(图15),此壶的造型与法国集美博物馆收藏的莲纹凤首注壶相似,也以双流为其最大特色,不同的是流的形状是短流微曲。壶身的牡丹也是剔地高浮雕处理,花瓣肥厚饱满,颇具唐风。

被誉为“稀世之珍”的另一件耀州窑青瓷凤衔牡丹纹提梁壶(图16)是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藏品,目前,窑址、墓葬及传世品尚未见到类似的器物。此壶高21厘米。小口上的盖已缺失,壶身鼓圆,上置龙形提梁,下设三兽形足。龙形提梁的前方贴一骑龙人物雕塑,提梁的一端向前延伸为龙首形的壶流。而鼓圆的壶腹则刻的是凤衔牡丹纹,刻花风格已具有耀州窑鼎盛时期的特点――刀锋犀利洒脱,线条活泼流畅,布局规整严密。此器的另一特别之处是将立体的龙装饰与平面的凤纹装饰相结合,寓意龙凤呈祥,整体设计不仅精美,而且非常巧妙。

美国西雅图美术馆收藏的耀州窑宋代青瓷刻花盖碗(图17)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说其“不可多得”是因为它的完整。目前国内外收藏的此类刻花盖碗都没有盖,有盖的又多为素面器,像如此完整又有精美刻花装饰的盖碗至今还没有见到。此件盖碗口径12.7厘米。碗直口,鼓腹,圈足较高且足墙直,形体轮廓线较之金代同类器圆润柔和。盖似斗笠形,顶面较平,置有提钮。碗与盖外壁均刻缠枝牡丹花叶纹,花朵层次繁富饱满,极具装饰美。通体敷以橄榄绿色釉,釉质莹亮纯净,将胎体上的花纹展露无遗。足圈的露胎处,涂以深褐色的护胎汁,由此可见其制作之精细。

看完了欧美大馆的收藏,我们不妨把目光再移回亚洲,看看我们一衣带水的邻邦――韩国收藏的珍品。1994年耀州窑博物馆新馆开放,欲了解各国耀瓷收藏状况,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馆回函告知该馆收藏有30件耀州窑青瓷器,并寄来一些照片,其中有一件缠枝菊纹碗(图18)非常特别。以往见到的碗内的缠枝菊纹都是二方连续纹样,而此碗内则创造性地运用四方连续菊纹来装饰碗内壁。碗中心饰团菊纹,依次是一层缠枝菊纹,而枝条在缠绕过程中不断衍生出新的枝条,开出新的花朵,但基本都处于一种平衡状态。整个画面看起来生生不息,繁花似锦。

鉴于资料及篇幅的限制,以上介绍的只是海外收藏耀瓷中的沧海一粟,但也由此可看出几个特点:一是精品多,二是青瓷多,三是宋代器物多。随着耀州窑各时掘报告的出版,考古资料的陆续发表,研究的不断深入,耀州窑瓷器的收藏必将向多品种、多釉色、多时代的方向发展,比如那些画风随意的唐代素胎黑花瓷,那些胎薄质坚、造型精巧的宋代酱釉瓷,那些风格粗犷豪放的明清白地黑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