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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民族的诗意人生与汉民族的诗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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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不同民族因历史背景、生活地域和文化习惯等的不同,形成了精彩纷呈的不同民族文化和民族个性。当代著名作家张承志和梁晓声用自己的力作,分别站在不同的视角,对游牧民族的诗意人生和汉民族的诗意人生作出了生动、形象、经典的演绎。通过对张承志的成名作《黑骏马》、《北方的河》和粱晓声的成名作《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今夜有暴风雪》进行对比,分析了游牧民族与汉民族对诗意人生的共同理解和不同看法。

关键词:游牧民族;汉民族;诗意人生;张承志;梁晓声;民族文化

中图分类号:1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6959(2009)01-0097-04

不同民族因历史背景、生活地域和文化习惯等的不同,造成其思维方式、生活情趣,乃至人生追求存在许多不尽相同之处。表现在文学作品中就具体化为作家笔下人物形象的塑造、性格的打造,以及景色的描写、生活细节的刻画风格迥异,形成了精彩纷呈的不同民族文化和民族个性,让人赏心悦目、眼界大开,给读者更多感触和启迪,让人对人生、对社会进行更深入全面的思考。

当代著名作家张承志和梁晓声用自己的力作,分别站在不同的视角,对游牧民族的诗意人生和汉民族的诗意人生作出了生动、形象、经典的演绎。

张承志本是回族人,年轻时在内蒙古草原上“插包人户”。这正是他的价值观、人生观、审美观形成的重要阶段。在此他得以深入地了解草原、了解牧民、了解游牧民族的草原文化。渐渐地,他从一个知识青年转变成为一个大草原上的牧民,内蒙古大草原成了他魂牵梦萦的第二故乡。故乡不仅赋予了一个人的生命,抚养他成长,更重要的是用文化的奶水滋养他的精神。草原文化滋养了张承志的精神,草原培育了他文学的神韵和个性。草原作为他生命与精神的出发地,为他提供了创作的诱因和丰富的写作材料。在其成名作《黑骏马》和《北方的河》中,张承志用他激情的笔,艺压群芳地为我们展示了一幅游牧民族的人生画卷,张扬了游牧民族的诗意人生。

梁晓声出生汉族,生长在汉民族聚居地,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汉文化的影响和渗透,其成名作《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和《今夜有暴风雪》反映的内容也是汉族人的生活和精神。他的成名作带着颇具历史感的震撼力为我们突显了汉民族的诗意人生。

一、游牧民族与汉民族对诗意人生的共同追求。

诗意人生是不满于现实的不完美,而从现实中提炼、升华起来的带着精神高度的理想追求和让心灵高飞的美好人生。

作为游牧民族和汉民族两种文化在文学领域的优秀代言人,张承志和梁晓声在成名作中首先表现出小说追求的惊人相似点:讴歌、追求完美人格,追求一种超越凡俗的有高度的精神美。这正是两个不同民族的共同追求,也是两个不同民族共同拥有的最具价值的民族文化部分。

张承志的《黑骏马》发表于1982年,这时的知青文学充满对历史的诅咒。而作为最早一代的知青,张承志却对自己的内蒙古草原插队经历充满缅怀和礼赞,这“青春无悔”的小说在当时不流于俗、卓尔不群。《黑骏马》表达出的对人的价值的思考令人难忘。在《北方的河》中,张承志塑造了一位强悍、自信、理想化、精神化的主人公。这位主人公浑身散发着男子汉强大的精神光彩,有一种英雄的性格、超人的意志,他坚定地奔走、求索,极力寻找一种更理想化的、超越现实的、永恒的精神,寻找一种理想的归宿。张承志以他的成名作《黑骏马》和《北方的河》向世人昭示了文学应有的高贵和尊严,以理想主义维护情感的纯正和人格的清纯。他执着地追求理想、追求超越世俗的人生目标、追求生命的完美形式、追求神圣的精神家园。

梁晓声在他的成名作《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和《今夜有暴风雪》中谱写了一首赞歌,一首高赞满怀理想、献身理想、艰苦垦荒的热血青年的生命之歌。他以充沛的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的豪情壮志去重写北大荒的一代知青。新时期之初的知青文学,同代文人都弃之而去,只有梁晓声不弃不离,以笔为号,始终不渝地高扬着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的旗帜,呼喊、坚守、冲锋陷阵,一往无前。作为知青文学的领军人物,梁晓声一扫当时知青文学的感伤情调,在创作中注入了一种刚健雄浑之风,给知青文学涂抹上一层浓厚的英雄主义色彩。他借时代之力给历史注入昂扬的品格和高尚的精神信念,以实践其对超越凡俗的有高度的精神美的追求。

梁晓声以饱满的激情和豪放的笔墨,为我们刻画出一个个热情、勇敢、富于理想主义和献身精神的知识青年形象,这正是他对完美人格的讴歌和追求。

二、游牧民族与汉民族对诗意人生的不同理解和表现形式。

游牧民族和汉民族是生活在不同天地里的两种民族,不同的生存环境、发展历程和种族习俗造成了两个民族不同的文化内涵,致使两个民族对诗意人生、完美生活的理解不尽相同,对其的具体构想、艺术表现也各领。

(一)游牧民族的诗意人生。

1 坚忍不屈、旷达乐观的精神内核。

面对恶劣的外部环境、无法抗拒的自然灾难,草原人坚定地相信:真正的草原英雄应该是坚强不屈、强悍有力的,狂风吹不倒、暴雪压不垮,就像草原上的雄鹰一样,永远在辽阔的高空骄傲地飞翔。同时也认为:作为人,承受生活中的苦难是天经地义的,生活给予的艰辛、磨难其实是人生的一笔财富。所以面对人生的苦难和艰辛不应该有太多的抱怨,除了默默承受,就是乐观以对。的确,为了生存他们逐水草而居,跋涉千里,风餐露宿,在马背上度春秋,生活动荡而艰辛。但这恰恰又培养了他们誓不低头的顽强精神,磨励出他们坚韧不拔的意志。于是游牧民族坚韧、旷达的民族风骨就这样在风雪中、在漫漫征途中被打造出来了。张承志从草原民族身上挖掘出了这种由承受苦难到超越苦难的精神价值:忍辱负重、以苦为乐、乐观旷达和坚毅不屈,并把忍辱负重、以苦为乐、乐观旷达、坚毅不屈的草原民族人生观加以强化,极力渲染其中的崇高感,以此弘扬游牧民族乐观旷达、坚毅不屈的诗意人生。

《黑骏马》中的额吉奶奶对孙女不幸的默默承受,对一切生灵的珍爱;女主人公索米娅坦然面对自身的不幸,不向苦难低头,不向生活让步,吃苦耐劳、顽强坚韧。这些正是这种游牧民族诗意人生在草原儿女身上的具体书写。

《方的河》主人公的性格也带有草原民族的特色:躁动不安的灵魂、粗犷的性格、开阔的胸襟、顽强的毅力、不屈不挠的进取精神、自信乐观的人生态度和坚韧执着的奋斗。这些又是张承志对游牧民族诗意人生的泛化写作。

2 沉郁开阔的艺术境界。

蒙古草原,纵横千里、广袤无边。“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底见牛羊”。这首传唱了千年的北朝民歌《敕勒川》,述尽了北方草原辽阔静谧、亘古不变的独特景观。蒙古族世代以牧业生产为主,由于地域和生产方式的特点,蒙古族人一般采取独居的生活方式。因而,蒙古族人粗犷豪放,又少言寡语。只有在唱起高远悲怆或热烈欢乐的民歌时,才会诉说自己的心事,卸下心灵的重负。在草原民族心中、眼里带着草原特色的景色,富于草原民族生活情趣的艺术境界 是世上最美的。呈现于世人面前的诗意空间独具魅力:境界开阔,情调沉郁、苍凉、高亢,追求一种雄壮、野性的美。这正像他们的牧歌长调,沉郁而又开阔、苍凉而又高亢,具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

张承志在《黑骏马》中为我们勾画出了游牧民族热爱的、唯我独有的艺术境界:美丽芬芳、辽阔宁静的大草原,蓝天、白云、绿草、洁白的蒙古包、潇洒俊美的黑骏马、马头琴伴奏下的悠扬牧歌,以及古朴苍凉、悲怆高亢的民族古歌《钢嘎哈拉》。这些艺术境界虽来自现实生活、忠实于现实生活,却又高于凡庸的生活,是经过作者精心剪裁的、心像化的唯美艺术境界。这些境界正是张承志对游牧民族诗意人生的艺术诠释。这些被诗化的艺术境界符合游牧民族的审美观,实现了游牧民族的审美追求。同时让其他民族以欣喜的目光仰视游牧民族的异域风情、独特风采,对此草原情调心驰神往。这是游牧民族的诗意人生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外,《北方的河》的文字里有种原始的、野性的呐喊,一种震撼人心的苍凉的激越。这些也是张承志对游牧民族诗意人生的泛化写作。

(二)汉民族的诗意人生。

1 怀揣梦想,改天换地的精神内核。

汉民族拥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汉民族之所以能上下五千年生生不息,创造出震惊世界的历史文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在于有击不碎的梦想和永不停息地追梦的脚步,以及改天换地的勇气和切切实实的行动。上古神话“开天地”、“女娲补天”、“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大禹治水”、“后羿射日”,无一不是在证明这一点。这些神话所传递的是梦想的绚丽和寻梦的勇气与意义。这些已成为民族精神传承的神话,经过无数代人的不懈努力现已不再是神话了,“开天劈地”、“补天”、“移山”、“填海”、“治水”、抗旱已逐一变成了现实。而这变神话为现实的追求便是汉民族心向往之的诗意人生的精神内核。

梁晓声的成名作《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和《今夜有暴风雪》里塑造的建设兵团战士(知识青年)中的优秀代表曹铁强、李晓燕、王志刚、裴晓芸、刘迈克等,就是带着如虹的梦想和年轻人的激情与朝气,来到荒凉的北大荒。凭着改天换地的勇气和将梦想变成现实的艰辛劳动与巨大付出,甚至牺牲年轻而宝贵的生命,终于将昔日处处是荒芜土地(许多地方是如陷阱般的沼泽地)的北大荒变成了今日丰产高产的国家粮仓――北大仓。再一次让神话变成了现实,让梦想成真。再现了汉民族的诗意人生。汉民族就是这样坚信:心若在,梦就在,有梦就有明天。汉民族就是带着的这样信念,对未来充满希望,在现实的困难与挫折面前可以失望,但永不绝望,终于创造出了一个个人间奇迹。这种能创造出人间奇迹的精彩人生就是汉民族的诗意人生。

2 诗意盎然的生活情趣。

汉民族建立的中原之国自古以来以诗歌的国度称于天下,文人们(不仅是诗人)以打造富有诗情画意的艺术空间为自己的审美追求。随着唐诗宋词取得登峰造极的艺术成就,富有诗意的生活图景被文人墨客推崇倍至,而浪漫的情思因飞扬于平凡生活之上、超凡脱俗,又使人向往不已。故在汉民族的文化里,生活图景富于诗情画意,人生浪漫风雅就是诗意人生的一种感性化体现,是人生诗意化的艺术体现。

这一汉民族的传统观念,被当代著名小说家梁晓声淋漓尽致地挥洒在其成名作《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中。如女主人公建设兵团连级副指导员李晓燕在垦荒的北大荒夏日傍晚的河边,独自一人忘情地跳节奏欢快热情的、当时极罕见的墨西哥民间舞蹈,率性地唱当时禁唱的情歌《九九艳阳天》;李晓燕临死前还为突然发现的荒原中一丛紫红的尚未开放的达子香花而眼睛一亮,“我”含着泪将达子香花别在已停止呼吸的李晓燕的衣扣里;“我”,这位多才多艺、具有雪莱般诗人气质和情怀小伙子,在荒远的北大荒夏日傍晚的河边绘画写生;在北大荒的寒夜里兵团战士们围坐在温暖的炉火旁讲故事,“我”即兴为美丽的李晓燕画肖像;兵团战士们在风雪肆虐的荒原上、在寒冷的大篷拖拉机里和着口哨声唱着忧郁感伤的俄罗斯民歌《三套车》;健壮魁梧、为人正直、受人信任、性格孤独的兵团战士王志刚和另一个兵团战士――“我”,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深深地、含蓄地暗恋着相貌出众、气质超群、擅长跳芭蕾舞、积极上进、善良热情、富于理想情怀和牺牲精神的李晓燕……

这些人生片段、生活细节颇具诗情画意,浪漫多情、摇曳生姿,让心灵高飞,让人动情、令人神往,蕴含着生活的理想境界,焕发出诗意的美。这种带着爱、带着美、带着激情、带着梦幻、带着诗歌的意境的生活图景就是汉民族向世人张显的诗意人生。

游牧民族的诗意人生与民族的诗意人生,有同又有异。相同之处让两个民族心灵相通、情意相投;相异之处又让两个民族相互欣赏,让两种文化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两者结合,更显中华大家庭的和美,更显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辉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