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剧两路高腔的音乐特色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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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长期以来，学界对江西赣剧两路高腔的音乐源流有着不同看法。本文从问题的缘起出发，以两路高腔不同音乐特点为先验前提，在对其与全国其他高腔剧种源流关系进行音乐分析的基础上，进而提出自己的理论见解。

【关键词】饶河高腔；湖口高腔；弋阳腔；青阳腔；声腔源流

一、前言

江西省境内流传有多路高腔，其中以流行于赣北的饶河高腔和湖口高腔影响最大、发展得最为成熟。从流行地域上看，两者的流行地域相毗邻，饶河高腔主要流行于鄱阳湖以东原属赣东北旧饶州府的弋阳、万年、余干、波阳、贵溪、乐平等地；湖口高腔主要流行于鄱阳湖以北的湖口、九江、都昌、彭泽、星子、鄱阳、瑞昌等县市。1962年，由于组建剧团的需要，这两路高腔被先后并入赣剧，成为了现今赣剧高腔的两大组成部分。

饶河高腔和湖口高腔流行地域毗邻，且现今同处于赣剧当中，其唱腔音乐虽然具有高腔系统的一般共性特点（如人声帮腔、锣鼓伴奏等），但同时又有许多的不同之处，表现出不同的艺术特色。而且整体来看，相异性大于共性。高腔界对于高腔剧种曲调各异的现象早有共识，然而，笔者在研究中发现，赣剧这两路高腔的音乐差异不仅体现在音调旋律一个方面，而且表现在多个方面，诸如板式、润腔、调式等。而对此进行细致地分析和探究将十分有助于学界对于高腔音乐特点的认识。

二、赣剧两路高腔与全国其他高腔的源流关系的现象描述

笔者把全国几路主要的高腔剧种从调式、板式、滚调音乐形态和腔调这四方面来看饶河、湖口高腔与这些剧种的音乐相关性。

（一）调式

与饶河高腔调式特点相近的剧种主要是湖北清戏、湘剧高腔、皖南徽州目连戏。这些高腔剧种都以徵、羽、商调式为主。例如湖北清戏使用徵、羽、商调式的曲牌数目相加约占集成中收录的62支曲牌的87%；湘剧高腔的5大曲牌类中，占曲牌总数的72%的“黄莺儿类”主要使用的是微调式，另有“四朝元类”和“汉腔类”多数为商调式，“新水令类”为羽调式。这些剧种的羽调式落腔特征也与饶河高腔相同。与湖口高腔调式特点相近的有辰河高腔、岳西高腔、皖南东至目连戏和南陵目连戏。这些高腔剧种大量使用角、羽调式，例如辰河高腔的几大主要曲牌类――“风入松母调类”、“锁南枝母调类”、“新水令母调类”、“汉腔母调类”都是使用羽调式或角调式的。且羽调式采用re―do―la的音型。

与饶河、湖口高腔调式特点都有相近处的是川剧高腔，川剧高腔既大量使用徵调式，又较多地使用角调式。在落腔上，川剧高腔的羽调式也是同时具有饶河、湖口高腔的落腔特点。

（二）板式

与饶河高腔板式特点相近的剧种有松阳高腔、婺剧高腔。根据笔者对收录在《中国戏曲音乐集成・浙江卷》中这几路高腔的曲牌板式使用情况的统计，使用了流水板的曲牌达到100%，其中完全使用流水板的占到20%一29%之间，以流水板为主的曲牌占到71%一100%之间，这些曲牌绝大多数是采用了散板起唱或散板收腔的模式，实际上曲牌的主体部分采用的仍是流水板。与湖口高腔板式特点相近的有湘剧高腔、湖北清戏、浙江调腔、岳西高腔和东河戏高腔，这些剧种都以正板为主体板式。从对《集成》的统计来看，使用了正板的曲牌在上述剧种中分别占到98%、82%、90%、78%和72%，正板要么是被全部使用，要么是被主要使用。

（三）腔调

高腔腔系各剧种在腔调上各唱其“腔”，是高腔腔系不同于其他戏曲声腔的最大特点。学者路应昆认为，各地高腔实际上是用当地的土腔土调来演唱传人的戏和曲牌。因此，要想在高腔腔系各剧种中找到腔调上的渊源关系是十分困难的。在先前的比较中，已知饶河高腔和湖口高腔虽然流行地域毗邻，但是在腔调上差异很大，几乎没有共用的腔调。但是。在将它们与全国其他高腔的比较中，却可以发现分别与它们的腔调有近似关系的高腔剧种。

（四）滚调音乐形态

滚调文词是在原南北曲曲牌规定的词格之外另加的成分，依据滚调产生发展的不同阶段和不同特点，可将滚调分为加在曲牌内部的散文体的“滚白”和韵文体的“滚唱”，以及加在曲牌之外的大段的韵散结合的“畅滚”。滚调文词的作用主要是对原文的意思进行解释、引申和发挥，使之通俗化，更容易被劳动群众接受。高腔学术界一般认为，明代产生于安徽池州、青阳一带的青阳腔最为突出地使用滚调，加之青阳腔又大量地搬演传奇戏，这使得传奇戏迅速地在普通百姓中传唱，深受普通民众的喜爱，滚调也因此成为了青阳腔的一个重要标志。饶河高腔和湖口高腔中都有使用滚调的情况，不过，湖口高腔滚调使用得比饶河高腔多。而且据笔者研究，湖口高腔在滚调音乐的形态上也比饶河高腔更丰富多样。

（五）基本腔调材料

高腔的腔调材料，主要包括旋律性较强的、带帮腔的腔句材料，以及不带帮腔、演员独唱的滚唱材料。饶河高腔和湖口高腔虽然都是流行于赣北的高腔剧种，但是据笔者分析，二者各自的基本腔调材料几乎完全不同，它们各自有自己的一套腔调材料，基本上没有共同的腔调材料。正因为如此，所以即便是同名曲牌，它们之间在腔调上也找不出多少相同之处。

三、总结

通过对于赣剧两路高腔的音乐源流分析，可以看到，高腔的音乐传承虽然在腔调旋律上变异很大，但在某些历史渊源较近的高腔剧种中却依然能找到明显的联系，更重要的是高腔音乐的传承在板式、调式、滚调音乐形态等方面能找到比旋律腔调更多的关联性。此外，面对学界对青阳腔滚调问题的质疑，笔者认为，是否使用滚调也许并非弋阳腔和青阳腔的差异，但是滚调文词形态及以此相关的滚调音乐形态的简单和复杂与否则是它们之间的重要差别，湖口、饶河高腔的滚调风格差异及这两种不同风格在其他高腔中的体现，证明了历史上青阳腔滚调对于高腔音乐所产生的深刻影响。

参考文献：

[1] 中国戏曲志・江西卷，中国ISBN中心，1998年。

[2] 中国戏曲曲艺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1年。

[3] 乘舟：《赣剧弋阳腔曲牌选编》，江西省戏曲研究所印，198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