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立马――我的武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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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晚自习放学，我同钊一起到车棚取车。当时的情景相当夸张，几百人一起向着自己的爱车狂奔而去，跨上，结队而走。我对钊说，假如是在古代，学生放学一定都骑马，那就好玩了―――你想想，当你拖着疲惫不堪的步子走出教室时，有一匹对你绝对忠诚的生灵在守候着你的到来。然后你跃上它的背，在寒风萧瑟中与同伴扬鞭而去，留下身后纷飞的尘土和寂寞的明月，那该是何等豪迈！钊低头看了看自己自行车的扶手，不置一词。而我却因自己的想象而激动，在车上不断延续着自己的构思……

假如我在古代，身为一名年轻有为、潇洒不羁、武艺非凡、文才盖世……（以下省略N个形容词）的侠客，注定要浪迹于江湖之中。要行走江湖，我必须要拥有一样东西。钱？俗气。一把纸扇？也太弱了吧。答案是一把剑，好剑。这把剑的作用当然不是或不单是用来砍人的。其实在古代的盛世，佩剑的作用与现在我们所知的有质的不同。李白有诗云“拔剑四顾心茫然”，你想，李诗仙的佩剑会是用来砍人的吗？其实，大部分古代书生的剑都属“善良之剑”，偶尔行侠仗义也不过是老婆婆的菜刀不够锋利，要你的宝剑帮忙切切猪腿罢了。到底剑的真正作用在哪呢？我想应该是身份的象征。因此，为了彰显我的身份和地位，我必须有一把宝剑。

选剑第一原则，切戒浮华，剑柄上的宝石，不用多，六七颗真的就足够了―――如果招来强盗抢劫，你就露出文弱书生的马脚了。即使耍帅我们也要低调地耍。

铁铺老板会问我，少侠，要什么牌子的？

长安老刘牌。

他拿出一只锦盒，打开。好剑！出厂证明、全国限量发行序号、保修书，一应俱全。

于是，我随手扔下几两白银和一句“不用找了”就携剑扬长而去。

有了剑，我还应该配上一匹好马。马这玩意也挺讲究，但其实一般人的拙眼看不出什么千里马万里马，如果你从事的不是什么高危职业不会被人追杀，你也不用刻意去找那么一匹。重点是好看。有人固执地喜欢白马，挺童话的。但很现实的是―――白马不耐脏。我嘛，觉得棕色还可以，“四蹄踏雪”的就更好，毛色光亮还要沉实，飘逸还要稳重，尾长无杂毛，此为上品。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我早说过，江湖路也不全是风花雪月。在置完一身行头后，大侠也不是吟吟诗喝喝酒就能过日子的。喝酒也要银两啊，于是我想，我应该有一份工作。

游侠居无定所，不可能打长工，也不能去干苦力―――这都有失身份，于是我们只能SO-HO，做自由职业者。较为普遍和正规一点的应该是做临时镖师，就是当镖局人手不足或有贵重物件要运送时，你可以去帮个忙。通常镖局会为你配马，到一个驿站换一次，这样你连买马钱都省了。

但这个职业太没意思了，如果是我，宁愿选些偏门刺激一点的。例如刺客，今称杀手。我觉得刺客好听多了，刺，强调了用剑，刺客的称呼像华丽的艺术实践家，邪恶神秘，技术高超。而杀手，怎么听都像个宰猪的。

我拿着细长的剑，游走于黑夜与弯月之下，目标就在我面前，我们却不能看清对方的相貌。

我只不过想做回个好人啊。

对不起，我是刺客。

可以听我最后的话吗？

……

痛快点好吗？

一剑毙命是刺客的职业道德。

通常杀了一个大人物，我都要逃走一次。我在夜色下，泛舟而去。

当我“举杯邀明月，独酌无相亲”的时候，通常就会因为这个那个救起一名女子，开始浪漫的故事。如果女子是逃婚的贵族女儿、皇室公主之类的，还可以适当为故事增添一些华美的色彩……总之，最后我们一定会双双携手，浪迹到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逃出函谷关，跟随着雁群的方向―――一路走……一路走……一路走……

直到我家的楼下。我用力把车刹住。夜已深，叶子在地上不停打转，秋末冬初的天气有点冰冷却充满诗意。轻轻把车推进车库，我整理一下衣服，又认真擦了擦车的把手，满足地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