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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雨淅淅沥沥。
这是二O一三年里一个平淡的日子,墙上的日历翻向五月。
我本打算等一切真正结束的那天再来怀念,听着雨声,突然决定此刻动笔。
我怕,若真到了那一天,我再也没有勇气去回顾。
一、时间没有停下来
晚饭后,我拿着几本书,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阅读。
夕阳不言不语地把最后一点儿红晕映在我的后背上,不知怎么的,我觉得心里暖暖的。如果下辈子可以变成动物,我想,做一只猫应该是最惬意的——做一只慵懒的猫,安安静静地踮脚路过夕阳下的校园,踮脚路过快被我们遗忘的日子……
在成为学校里最年长的一群孩子的那天,我和同桌买了好多棉花糖。我们撕开包装,背靠背坐在草地上,谁都没有说话,一口一口吃掉那些甜腻的棉花糖。我们的手相互抓得很紧,想努力留下一些即将消逝的东西,比如我们永不再返的十八年时光。
我看到天空中飘来一片云,瞬间把明晃晃的阳光挡得死死的。
不经意间,很多东西都消失不见,我想怀念,却找不到方向。
碰碰同桌的耳朵,我说:“姑娘,长大快乐!”
她将嘴角弯成一个可爱的弧度,问:“如果不长大,是不是更快乐?”
二、悄然发生的改变
我喜欢在上课时用胳膊碰醒迷迷糊糊的同桌,看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偷笑。
有一天,我转过脸,看见被刘海遮住了眼睛的同桌,突然语塞了。记得十六岁那年,我们稚气未脱,脸上的表情十分俏皮,身上穿着终年不变的卡通衫。那时,我们手牵手分享同一杯珍珠奶茶,尚未养成整日盯着手机看的坏习惯,甚至不敢在课堂上走神一会儿……
我不知道“时间”这个名词到底有多大能耐,总之,它让很多我自以为熟悉的东西突然变得不可思议起来。所以,成长对于我来说仍然是个坚硬、固执而又神秘、疏远的东西,尽管我正经历着。
照照镜子,我还是我。然而,不是这样就能忘记悄然发生的改变。我们永远无法数清身后花开花落的日子,就像我们无从得知要走多少步,才能到达终点。
三、我该如何存在
我走遍学校的各个角落,连那个安置流浪小狗的小窝我都没遗漏。
我热爱这里给予我的信仰与希望,不想多年后回忆起来,只记得遗憾。我希望,当我有勇气正视这平淡的三年时光时,我能笑对那些所谓的遗憾。
年少,真好!
我走遍校园,并不是为了留念,而是想证明我曾努力地存在过。在风华正茂的岁月里,没人告诉我前方有什么,但我似乎看到一丝亮光,它透过我的瞳孔,刺中我的心脏。在通往未来的路上,我一次次伸手触碰那束亮光,又一次次落空——痛,并快乐着。
阳光普照时,若我开出花朵,请让遗憾替我抹上深红色,证明我曾努力地存在过!
四、若青春还在
我从来不读诗,因为怕陷入那些悒郁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没想到有一天,我爱上了席慕容写的一句诗: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我不太确定青春该从何时开始计算,也一度不按年龄去划分。很多时候,我选择默默观察途经我身边的人,告诉自己:他们,正青春。
因为,他们眼中,有明媚的光芒。
青春,从不告诉你该怎么做才会有收获,只会让你明白,有些事情做了或许无果,而不做却会留下遗憾。你不用循规蹈矩,不用按部就班,不用去设想种种结局……因为,最后你也许连青春何时结束都不清楚。
五、说不出口的无病
喝不加糖的咖啡,是我迈入高三后才有的习惯。
最初,我只是为了消除疲劳,渐渐地就成了习惯。
有些习惯,也许不该保留,或者说本不该成为习惯。
我的高三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而我已习惯,这听上去是不是有点儿可怕?
高三,从睁开眼开始,我便能料到这一天将多么忙碌,凌晨时分我会多么疲累地闭上眼。我习惯了空着肚子上早自习,习惯了课间趴在桌上小憩,习惯了喝完咖啡继续熬夜……
我不敢过多抱怨高三生活,因为已有那么多人走过,而且走得很好。我知道,那些和我一样经历过高三岁月的孩子们,也曾在黑暗中哭泣过。
当班上有同学因为成绩波动而放声大哭时,我们会握紧他的手,让他知道在这场战役里所有战友都在——没有人退场,没有人逃走,更没有人说要放弃!
不到最后一秒,我们誓死不离。
六、那些花儿,还在开么?
前些天,我听了一首熟悉的老歌,是范玮琪的《那些花儿》。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听着这样的歌词,我突然想起你们:影轩、瑾安、阿布、宝宝、西瓜、小娴、磊子……好像和你们说再会的那天才刚刚过去。我明白,这次离别之后,或许真的很难再见。世界很大,大得我可能会把某些身影误以为是你们,大得我不知要用多久时间才能途经你们看过的风景……
也不知你们还能不能记起,我随意哼唱这首歌时,我们还在一起。
“它们都老了吧/它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七、改变不了的现实
毕业。
我们就要毕业了,三年时间如白驹过隙。
每天看着日升日落,我们才明白那些青葱岁月已遥不可及。我们慢慢忘记班上谁和谁吵过架,谁和谁动过手,谁说过谁的八卦,谁捡到过谁的笔,谁用过谁的橡皮……我们只想记住每个人的笑容,并将那些笑容定格成记忆中最珍贵的老照片。
尽管,我有时会狠狠地说:“快结束吧!真恨这里。”
但如果重新开始,我依旧会选择这样走过,哪怕还是这么累、这么忙碌。
八、还记得不说再见
五月之后,是六月。
有那么一刻,我从桌上堆积如山的习题集中抬起头,望望窗外湛蓝的天空,看看这间收藏了我们三年喜怒哀乐的教室,再转身瞧瞧身后的同学们……我真想说,感谢命运,让我遇到你们。
感谢我已走过的十八年。
感谢“兵荒马乱”的高三。
感谢那些路过我生命的人。
……
我希望,在六月,所有努力过的年轻生命都可以开出灿烂的花。
指导老师:李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