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槟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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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表

唐小华：二十四岁，商店会计，漂亮，大方且具有传统美德。

赵国庆：二十六岁，工人，为人正直，自尊心强，工作认真负责。

唐父：五十岁，唐小华之父。豁达，遇事有主见。经商。

唐母：年近五十，唐小华之母，是个明事理但溺爱子女的主妇。

丁克俭：三十岁，赵国庆的街坊。工人，心胸狭窄爱计较个人得失。

张顺利：二十六岁，赵国庆的同学，司机。

1．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北方某城市。春日

街道两旁的树木已经发芽，嫩绿的枝条在微风中摇曳显现出勃勃生机。马路上不断地有自行车往来，身着旧棉衣坦胸露怀眼睛里流露着希奇目光的农村人，骑着水管自行车混迹其中。

一辆212越野汽车不住地按着喇叭超过水管自行车向街道纵深驶去。远处的天空里耸立着工厂的烟囱，灰白色的烟雾在蓝天中飘散。

2．某五金商店。门前。日

店铺招牌略显陈旧。随着沉重的木门吱吱呀呀地开闭，不时有身着兰灰色衣服的顾客出入，他们的衣着大多都是褪了色的，显得很俭朴。

3．店内

一根根铁丝分别从各个柜台上空汇聚到收款台的上方，一只夹着纸币和购货单的铁夹子沿着铁丝带着响声飞快地滑到收款台。会计唐小华从容地将其取下，然后她麻利地拨动着算盘珠找零盖章一气呵成，随即将发票和零钱夹在铁夹子上按原路用力打回。她身材高佻，容貌靓丽，气质动人。在衣着质朴的人群中，她那簇新的衣着显得十分刺眼。

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售货员站在柜台前认真核实台面上的分币，在其对面站着的一位身着补丁衣服中年男人的眼中流露着不满。

女售货员手持发票站在收款台前，神色诡秘地与唐小华悄声交谈。

售货员：唐小华！你怎么少找了人家二分钱啊？那人的眼睛本来就挺大的，瞪起来更吓人。

唐小华（自我解嘲）：不就是二分钱嘛，真至于使厉害——？

售货员（笑）：嗬！我的唐小姐，你一个月工资不也就是二十九块钱嘛——？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死丫头，老实跟姐姐交待！刚才走神儿了吧？准保是让你那个叫丁克俭的表哥，把心思给搅乱了。

唐小华：李姐，你怎么这么多话啊？你拿着把钱躲我这儿吧！免得那人上这儿来瞪眼睛。

售货员（笑）：好，好！我现在就躲这儿，告诉你，你可别后悔！

唐小华（笑）：哎——！李姐，请留步。我那码事怎么样了？到底有门儿没门儿啊？

售货员：唐小姐——！这回用得着我了？（得意地笑）

唐小华：别闹了，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售货员：不就是那种猴子的邮票嘛，实话告诉你，甭说三版就是十版八版的到时候我也能办得到！唐小华，你买那么多的邮票，打算给谁写信啊？那得二十多块钱呢！

唐小华：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有特殊意义的头版生肖票。

售货员（不肖）：搞集邮，花冤枉钱买那些东西能顶饭吃还是能顶衣裳穿啊？哎！我也跟你说正经的，刚才你表哥来跟你说的那个赵国庆到底长得什么样？

唐小华（难为情）：我还没打算跟他见面呢。不管他长什么样，只要他符合我的条件，对我的心思就行。

售货员：姑娘的心，可真是海底的针！到底什么样的小伙子才能对上我们唐小姐的心思呢？

唐小华：（笑）李姐，你这人真讨厌！怎么老在众人面前问人家这个？

售货员（笑）：这有什么？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姑娘，长得这么着人喜欢家庭条件又好，能不让人不捉摸吗？看你这厉害劲儿！将来还不得找个带犄角的啊！哎——！我不说了。我这人真是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售货员拿起发票嘻笑着走开。唐小华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惬意地笑容。

4．某工房区。黄昏

屋檐挨着屋檐，狭街连着狭街。街边的树木已现出嫩绿，点缀在格调单一的建筑群落间给人一种自然美。一些住家的小院内已经升起细细的炊烟。薄薄的烟雾在屋脊上飘动，使昏黄的日光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霭，使陈旧的街道凭添了几分虚幻的色彩，变得生动起来。

5．街道

在一棵小柳树下，几个脸上带有汗渍儿童围在赵国庆身边，用殷切的目光看着他接风筝线。赵国庆生得面庞英俊身材适中，身穿八成新绿色军上衣，灰色隐条裤子，三接头黑皮鞋。

随着尖厉的刹车声响，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停在他们旁边。骑车人单脚着地神态傲然。他叫张顺利是赵国庆的老同学。

张顺利：赵国庆！怎么当上孩子头儿，在这儿放风筝哪？

赵国庆（脸上露出谦和的笑容）：哪儿啊？呦——！张顺利，丁克俭让我上他家去一趟，走这儿正好看见他们的风筝挂树叉上了。你打扮得这么帅气，是刚下班？还是见面儿去着？

张顺利：见一个黄一个，我都快成王老五了你还要拿老同学开心啊？嗨！今天我收车又晚了，差不多是全队末一个。给领导开车，可不就得早出晚归，你说是不？你不是在这儿放风筝啊？完事儿了顺路走吧，我驮着你。

赵国庆：不用了，你这大新车子我可不敢坐，你先走吧，我自己遛达着去。！

张顺利骑车离开。

赵国庆将风筝高高举过头顶，脸上充满童趣。风筝霎那间腾空飞起，孩子们扯着线奔跑起来并超过张顺利。张顺利的脸上带着凯旋而归的庄重神情，不停地摇着车铃，自行车轮在松软的土路上摇摆了几下，冲进了洼坑，击得泥水四溅，他气恼地大声呵斥孩子们。

孩子们嘻笑着东躲西闪，喧嚣依旧。

字幕随孩子们的笑脸而来。孩子们的嘻笑声逐渐被弹拨乐《采槟榔》所取代。

片名和演职员表。

路边的小柳树上柔嫩的枝条，带着刚刚吐出的芽苞随着和煦的春风轻轻摇摆。赵国庆在树下匆匆走过，脸上神态却显得凝重了。

字幕延续。

6．胡同口

墙边一丛迎春花开的正旺，娇嫩的黄花点缀在瓦砾间给这简陋的空间凭添了几分妩媚。赵国庆从花丛边走过，拐进胡同消失了身影。

字幕完。乐声逐渐消泯。

7．丁克俭家。院内

一双粗大的手压着刨子在一根方木上机械地做着推拉动作，随着悦耳的刮削声，刨花从刨床内打着卷宣泄而出，坠落到长凳前的大堆刨花中。

8．胡同内

赵国庆放慢了脚步。在他的一侧，参差不齐的院墙及各式各样的门板缓慢地闪过，最终他在一扇黑色的用瓦楞铁包裹的门前停住，神色略显迟疑。

9．丁克俭家。院内

刨子刮木料的声音。丁克俭在埋头干活。他四十左右岁的年纪，身体结实，两眼虽小但目光中透露着狡黠。张顺利双手插兜撇着一条腿站在长凳的另一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丁克俭干活。

敲门声响起。

丁克俭（眯着一只眼察看刨刃）：是赵国庆吧？没插门！

院门应声打开，赵国庆神情谦和地走进院子，未曾开口脸上先露出亲善的笑容。

丁克俭：嘿！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赵国庆看着张顺利点头微笑。

赵国庆：丁大哥家的巧事就是多。

张顺利：我来一是把你要到达的消息跟咱们丁大哥通报一下，二来也是跟克俭大哥学一学攒音箱的手艺！

丁克俭：你老父亲工段长当着，比我还高三级工呢，有钱买现成的多好！还用得着攒这东西？费心拔力的！

张顺利：（得意地笑）可我认为．．．还是自己做的看着顺心。

丁克俭：

赵国庆同志，我听说——，你真的不想再跟她见面了？

赵国庆（郑重）：真的！

丁克俭：你是从哪儿打听来的？唉！你说你连对方的面都没见上几回，怎么就知道她的脾气秉性究竟如何呢？再说，女方的条件不是挺好吗？人家可早就是二级工了，而你却刚刚出徒还是拿着一级工的钱儿呢。我可是考虑再三，才打算给你们之间搭这个桥的呢．．．。

赵国庆：如果论经济条件，对方是比我强，可是脾气秉性不相投，又怎么能相处呢．．．。

丁克俭：嗨！那都不是问题。我跟你说，上班要是差了一级工可以说永远也追不上人家，因为工资是你涨她也涨。（用讨好的目光看着张顺利）张顺利同志，让你说说，我这话对不对？

张顺利（笑）：丁克俭同志，我认为你这话绝对正确！

丁克俭：就是！我说话是最讲究实际的了。（笑）

张顺利（拍了拍赵国庆的肩头）：老同学，你是得实际一些，下了几年乡吃了不少苦，找个比自己挣钱多的，这对你来说．．．多少也是个补偿啊？对不对？

赵国庆：我下乡是自愿的，我也早已经能够自食其力，并不贪图她现在挣得工资比我多多少。我只希望将来和我一起生活的人，是个善良贤慧，能够吃苦耐劳的人。也许这要看两个人的缘分。

丁克俭：嗨——！你还没跟人家见上几次面哪能就知道有没有缘分呢？等着你们相处得久了，真的有了感情之后相互间就看着顺眼了。你看你嫂子我们俩这不过得挺好吗？人啊，不大离儿的就得了。

赵国庆：我认为不可能，因为那女的并不象你所说的那样贤慧，她不但缺少文化素养，而且那种英雄主义的劲头上来的话，还是真的挺能跟别人干架呢，善讲撸胳膊网袖子地往前冲．．．！

张顺利看着丁克俭笑出了声，笑声中隐含着嘲弄的成份。

张顺利：要是真找个这样的对象，那还不如当王老五呢。（笑）

丁克俭（不悦）：女的泼辣一点那不是更好吗？可以为你壮门面啊——？

赵国庆：我只希望过平静的生活，并不指望谁能帮我打天下，所以，不想找个粗俗的人。

丁克俭沉着脸从地上抄起斧子，在刨子的尾部用力击打借以发泄内心的不满。刨刃随即松动了。

丁克俭：女方还打算再跟你谈谈呢。看样子．．．你决心已定了？

赵国庆默默地点了点头。丁克俭用嗔怪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用斧子轻轻对好刨刃子并重新将其销紧然后俯身在木料上试探性地刮了两下，便又直起了腰。

丁克俭：唉！你说．．．我已经跟女方的父母满应满许的要促成你们这件事了，没成想在你这儿还出了问题，你说．．．，唉！让我这个当介绍人的脸面往哪儿搁？

张顺利（调侃）：挂墙上。

丁克俭：张顺利同志，你可真能开玩笑。挂墙上？我出来进去的使啥？唉！谁让我是个热心肠呢，看着弟兄们打着光棍呆着，就打算为你们找个合适的，可我这位兄弟条件还挺高。那就拉倒吧！

赵国庆的脸上有些发窘，不想再呆下去了。

赵国庆：我得回家吃晚饭去了。

丁克俭：赵国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边，用不几天，我保准给你找个既漂亮家庭条件又好的大姑娘！

10．街道

赵国庆神色畅然地吐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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