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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礼军 找到圆心,然后尽可能把半径延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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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的工作就是画一个圆,圆心就是自己,半径是自己的艺术语言。要画圆首先得先找到圆心,然后尽可能把半径延展,最后你所能成就的那个圆也就会越大。寻找圆心是一件颇有乐趣的事。”这是王礼军对自身工作的理解。从最初对具象写实的关注到对材料的挖掘,再到语言的锤炼,就是王礼军在寻找圆心,延展半径的过程。

I ART:本科和硕士都是在中央美院雕塑系二工作室学习的,具象写实的学习给你的创作带来哪些影响?

王礼军:学院的教育使我对造型会产生天然的敏感和偏好,也激发出较强的表达能力,但同时这也成为了一种束缚。我花了很多时间精力研究造型,此前很多的创作也都是写实语言,比如本科和研究生的毕业创作《制造纪念碑》、《英雄平庸》系列以及这期间做的《生旦净丑》等等。因为人总是习惯用他最擅长的东西去表达,不容易从中跳出来。惯性是比较可怕的,所以我也在不断提醒自己不能陷入其中。

I ART:同样是写实雕塑作品,《英雄平庸》系列在《制造纪念碑》的基础上有何推进?

王礼军:其实《制造纪念碑》是有一个观念在里面,强调“制造”是凸显个体与代表国家权力和意识形态的纪念碑的一种对抗关系,也是对集体意识形态下自我迷失的批判与反思。但是做完之后,我发现这种宏大的观念与自我并无直接的联系。我不希望自己的创作是在描述,而希望是在生发。所以整个研究生阶段,我都试图建立起自己对造型的态度。在中国传统雕塑中,我找到了造型的源泉,即我“认为”的远比“认识”的重要的多。这就好比中医里的阴阳观念,西医的解剖学是找不到这个东西的,但你不能认为它毫无道理。《英雄平庸》系列即是我造型上的一些积累,也符合我当时的一种心境。我把狗的形象放大希望获得一种膨胀的存在感。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经常会感受到时间带来的压迫感。人在成长的过程中要不断面对自己的平庸,这种状态是比较压抑的。人在少年的时候不可一世,觉得自己是最牛的,但慢慢发现自己其实和大多数人一样。三十而立,这个阶段也是不断审视自己的时期。极度不满于那种趋于平庸的状态,需要找到一个出口宣泄。

I ART:扎实的造型能力并不是当代艺术中最为看重的,你对此的态度是什么?

王礼军:我之所以选择造型的角度进入,是因为面对古典艺术和现代艺术时,更容易理解。这种选择有时也不完全是主动的,大多数美院的学生基本上都差不多。这是整个艺术教育领域的问题,造型的好坏也被看作是学术上的高低。当然从这跳出来,面对当代艺术时会感觉不太一样,但其实当代艺术也并不排斥造型,只是创作的出发点不同而已。造型可以是一切视觉艺术的基础,只是需要转化。所以我现在的实践就是不断舍弃一些造型的东西,寻找新的语言表达方式。

I ART:从近期的作品中能看到你逐渐打破了造型的局限,包括材料的应用也更为多元,这中间经历了怎样的调整?

王礼军:毕业后我释放了一些东西,心态也更加放松,材料和形式的选择也放开了,创作了一些木雕、石雕作品,都是阶段性的尝试。其中有些形式感比较重,有些和我日常的状态有关。比如石雕作品《呼吸》体现出一种很无力的感觉,当用厚重的石材来表现这种无力感时反而有种矛盾的冲突力量。事实上,这一阶段我还处于对自我状态的寻找,以及对材料、造型转换的实验中。

偶然一次机会,我回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雕塑的,就想到小学时在粉笔上雕刻的经历。顿时引起了我对粉笔这个材料的兴趣,它虽细小脆弱,但可以雕刻、涂写,颜色还很漂亮。作品《矗》就是以粉笔为媒介创作的第一件作品。把它一根接一根立到4、5米高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它在空间极为无助、摇摇欲坠,但同时也伴随了一种强有力的结构支撑感,改变了一个空间的效应。这种感觉很妙,轻飘而易逝。通过这件作品,我找到了符合自我状态的材料和语言方式,之后做了《一盒子现代主义》、《几》、《礼物》等。我试图充分挖掘这一材质的任何可能性,也很好奇我的个人经验、情感经历与材料媒介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I ART:不会担心局限在粉笔这种单一的材质中?

王礼军:粉笔是我进行实验的一个入口,并不代表是唯一的通道。在对这个媒介的挖掘过程,也是许多创作方法形成和建立的过程。比如《一盒子现代主义》包含了诸多造型和形式语言;《几》是单纯从形式和内心的偶然契合为出发点创作的。《礼物》则是在情感经历和涂抹行为中构建一种新的体验。而春节期间我回湖南老家实施了一个艺术计划《童话》,便是在之前的实验基础上萌发出来的。创作的过程不是单一的观念物化过程,有很多随机性和不确定性,材料也同样如此,所以我肯定不会局限在某一种材质上,任何材料都可以为我所用,但需要找到探究的问题、艺术语言和材料本身的关系。

I ART:从一开始关注人物,到后来关注动物,再到现在多样的材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转变?

王礼军:一开始做人物是刻画对象,做动物是物化自我,到现在多样的材质是探索自我生存的一个维度。这有点像是从外到内,再从内到外的过程。这期间也经历了一些变故,比如亲人的离世,就感觉突然人去楼空,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几十年瞬间就消失了,甚至生活的痕迹很快都被抹去。这让我觉得人真的太微不足道了,甚至都无法确认自己是否那么坚实的存在着。所以我会把创作看成是印证我存在的轨迹。在我看来,艺术家的工作就是画一个圆,圆心是自己,半径是自己的艺术语言。要画圆首先得先找到圆心,然后尽可能把半径延展,最后你所能成就的那个圆也就会越大。寻找圆心是一件颇有乐趣的事。

I ART:你所欣赏的是哪类艺术家?

王礼军:很难说哪一类,或者说我更倾向于那种充满力量,甚至四两拨千斤的作品和藏有玄机,言尽而意无穷的作品。像沃尔特・德・玛丽亚、罗曼・塞纳、徐冰、隋建国等我都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