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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电视的优质资源是可以达到效益最大化的,纪录片对现实的关注是可以通过自身的收视热点得以体现的。
龚琳娜寄来两张碟,里面没有风靡一时的《忐忑》,但我感觉很忐忑。事情出自春节后央视召开的《梦想合唱团》研讨会。
我在发言中谈到《梦想合唱团》的电视艺术创新时,无意中说到在场的“团长”之一龚琳娜的表现,大加赞赏之余,把她的《忐忑》与《老鼠爱大米》之类的口水歌联系在了一起,断言这类歌曲没有生命力,也没有艺术地位,同时还很专业地谈到当年让我血脉贲张的电视剧《血色浪漫》中龚琳娜演唱的西北风系列。几天后,在录制《文化正午》的一期节目时,我提及此事,同为嘉宾的词曲作家付林立即对我的混为一谈做了纠正,指出这两首歌完全不一样。
我接受批评,并立即向龚琳娜和导演道歉。作为经常在电视上说些什么的专家,需要举一反三,检讨是不是还有更多的无知和偏见,特别是偏见比无知离真理更远。
去年年底我曾说过一次――央视七套每年都搞一次“三农”人物评选,我参加了在河北大厂的一期录制,我点评的是大厂评剧团团长赵德平。赵团长是文艺界的一位奇人:初中没毕业,半路出家写剧本,却写出了《真假赵丽蓉》等不少脍炙人口的佳作,拿过几乎所有国家级戏剧大奖;30年前,他大胆改革,把一个濒临解散的县级院团,打造成一个30年来长盛不衰的剧团;如今,他的剧团每年一半多时间下乡巡演,演出收入60%来自农村市场,而他也经常住老家,睡土炕,吃粗粮,与农民打成一片。1981年,大厂评剧团举步维艰,连演员工资都很难发出来,面临关门的窘境。赵德平临危受命,担任评剧团团长,实行按劳取酬、奖勤罚懒,节目创演也开始面向市场,剧团奇迹般起死回生。2009年底,评剧团整体改制为国有独资企业,在赵德平带领下,公司焕发出勃勃生机;到2011年已演出近百场,收入近千万元。
再回到龚琳娜。她随碟片所附的小传写道:“2002年,龚琳娜开始独自下乡采集民歌,赴欧洲学习世界民族音乐。”我曾偶然看到过一个关于陕北民歌的纪录片,其中就有龚琳娜住在当地农民歌手家里的讲述,这大概就是当下流行的“走基层”。在当今歌坛上常见的无病和歇斯底里中,龚琳娜得到“能将人的灵魂唱醒”的社会评价,让人生出由衷的敬意。
作为电视剧的《我的团长我的团》,当年在首播的时候,暴露了中国电视争夺收视率的丑陋。这部电视剧在首播的时候,几家电视台说好了在4月1日一起上,但有的电视台在零点后就开播――这也是4月1日呀?还振振有辞――确有观众晚上不睡觉在看,收视率是平时的10倍。于是,五花八门的抢播显出了“万恶之源”的原形。以至于到后来,广电总局出面进行调停,制定新的游戏规则,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才算平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的团长我的团》这部电视剧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好,有点矫情有点妖,以至于在二轮开播时,有电视台看到此剧收视不佳,对其动了大手术。这当口我正好在杭州,和浙江卫视的总监夏陈安聚会时,聊起这件事,我“表扬”了他:“你们能整啊,把《我的团长我的团》弄了个压缩的战斗版。赔了吧?还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吧?”
写这篇稿子的时候,恰巧电视文艺方面的事情特别多:4月8日“星光奖”在武汉颁奖,作为评委我要去点评获奖作品;除了说还必须贡献出一篇文章;央视纪录频道的《春晚》要开研讨会……倒是纪录片《春晚》对春晚三十年前世今生的追踪对我特有启发:原来中国电视的优质资源是可以这样达到效益最大化的,纪录片对现实的关注是可以通过自身的收视热点得以体现的。回到《梦想合唱团》,其中的上海团就出现在了纪录片《活力中国》的一期,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纪录片能有新闻性,本身就是一种创新。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