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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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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映衬着阳光的灿烂,兀自横躺在书柜上,任锈迹布满琴弦,却始终缄默。――那把泛着阳光色泽的深红檀木二胡,成了我至今的痛。

第一次见到这把二胡时,阳光泼了它一身,古朴又清新,我无比钟情,执意要学。

我算是后来居上者,比其他人都要晚学一段时间,自恃有过人的天赋,我便以为无须苦练亦可达到炉火纯青之境。殊不知,最初学胡时我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的,日夜不倦;但家长是这么形容我的:“三分钟热度。”

或许只是在刚开始时兴趣盎然,或许学胡的想法只是我一时兴起,或许学习繁忙我没有时间,我一次次地让它等我,直到生疏了技艺,我们之间的默契不再。

那次上课时,同在一起学习的孩子手都练得生了茧,而我的手指却依旧光滑,老师让我们拉奏《江南春色》。先是齐练,我缓缓地舒了口气,因为我谱子压根不熟,且指法完全没有标注,我装着样子,在齐练的队伍中滥竽充数,老师闭着眼在前面踱来踱去,一曲终了,我庆幸陈仓已暗度。

可不久,老师宣布我们要参加某个才艺比赛,希望我们下去后多加练习,赢得佳绩,我算着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练习,所以和旁边同学一样很大声地答着:“好!”老师笑得皱纹都缩成了一团。

但我那所谓的大把时间很快便到了头,比赛近在咫尺,而我却没有悔悟地一次次等着下次练习;迫在眉睫时我才想起还要背谱,后台紧张的氛围使我沁了一身冷汗。

上一位演奏者,琴声如泣如诉,琴声里仿佛有一个吐气如兰的女子逶迤而来向观众倾诉衷情,她的手已被茧缠得变了样,但她终于等到机会惊艳四座,赢得满堂喝彩。下一个是我,我手心虚握着马尾匆匆结束全曲。机会等了我很久,我却错过了它。下场时,泪水在弦上洇出了一朵小花――那次演奏,成为我终生铭记的耻辱与遗憾。

而后学业日益繁重,二胡慢慢在我的生命中淡去,我害怕再触碰那段难过的记忆。我最后演奏的一首二胡曲,等不到练习熟练就草草结束,我丢失了最美妙的琴音。

回忆中只有老师的白发在失望中感伤地闪烁。

直到我满头银丝,恐怕还会悲哀这段等不到的琴音。

点评

本文记写作者拉奏二胡的经历,表达疏于练习导致技不如人的悔恨。开篇有画面感、悬念感,倒叙手法运用较好。能将现在时、过去时、将来时融为一体,意蕴悠远。“痛”“悔悟”“耻辱与遗憾”“悔恨与幽怨”“感伤”等一系列同义词的变化使用,传达出浓浓的感伤情调,使文章具有较强的感染力。本文细节丰富、生动,语言灵动、精妙。

【作者系湖北省武汉市一中高一(2)班学生,指导并置评:高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