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荒原上的希望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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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老人与海》是美国作家海明威的最后一部作品，可谓凝聚了其一生的心血结晶和思想精华，短短五万余字，凝练地展现了其筋骨嶙然的抗争精神和铁骨铮铮的信仰追求。纵观整部作品，其悲剧意味尤为明显，注定失败的英雄宿命在主人公忘我的抗争中愈加彰显出刺痛理想及刺醒现实的力度。人与命运的抗争迸发出苍凉悲壮的色彩，同时也摩擦出希望与新生的火花，而这转瞬即逝的温暖与美好，则是作品最大的魅力所在。

【关键词】老人与海；抗争精神；信仰追求；悲剧；希望

主人公圣地亚哥是海明威着力塑造的一个“硬汉”形象，其宛如身处杂草丛生、了无生机的悲剧荒原中苦苦挣扎的拓荒者，终究难逃颗粒无收的命运。另一方面，也正如作者笔下的大海一般，尽管暗流涌动，凶险难料，深处的嗜血狂鲨窥伺着来来往往的航船；同时，其也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性，如同形貌优美、味道鲜美的大马林鱼一般，象征着希望的曙光。而老人苦苦耕耘的那片荒原，以其融入天地的荒芜感，昭示着人类生命中不可抗拒的悲剧力量；但老人浇灌的汗水、拓松的土壤，却也催生着希望的稻草，隐隐间延续着那份忤逆宿命的执着。

一、跌宕起伏的英雄凭证

老人圣地亚哥八十四天未能捕到一条鱼，小镇人们认为其“倒了血霉”，随老人出海捕鱼的孩子马诺林亦被其父母勒令上了其他渔船。在这一系列的不利条件下，圣地亚哥依旧坚持出海，因为他认为捕鱼“不光是为了卖钱糊口”，也“表示你是个名副其实的渔夫”。执此信念，老人行驶到从未去过的遥远海域，捕获了从未见过的大马林鱼，击退了成群结队的鲨鱼群，最后凭借破损的渔船，从遥远的海域有惊无险地回到小镇，征服了凶险难测的大海。由此可见，若是抛开得而复失的大马林鱼来说，老人此行无疑是完美的。但由于抗争的成果被既定的命运无情掠夺，令其抗争的过程浸染了深层次的悲剧性。但同时，我们也应看到，老人也并非是一无所获，那条象征“失败”的鱼骨也是最为真实的英雄凭证，昭示着老人曾经有过的辉煌战绩。而老人也将剩下的鱼头送给了酒铺老板以示感恩，将剑吻送给了孩子以表传承，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两个举止都烙上了鱼骨的印记，可见其珍贵。又如结局处一太太将鱼骨误认为鲨鱼所言：“我不知道鲨鱼有这么漂亮的尾巴，样子也这么好看。”此刻，鱼骨已不仅仅只是鱼骨，它更承载着老人的英雄形象，虽不起眼，却也是摇曳在悲剧荒原中，不可忽视的希望稻草。

二、代代相继的精神传承

老人圣地亚哥举目无亲，最亲近的人当属孩子马诺林，这也是其精神和技艺的传承者。从小随其出海捕鱼的马诺林一直把老人视作最为钦佩之人。即使在老人连续八十四天颗粒无收之时，依旧坚信“只要你像你自己感觉的那么健朗，就没有你制不了的鱼”，且在老人出航前施以无微不至的照顾。而老人在出海捕鱼的几天里，也曾多次想起了马诺林，从侧面反映了马诺林对老人的忠诚和信赖。最后，当老人说其已被打垮之时，马诺林依旧对老人不离不弃：“叫运气见鬼去，我会给你带些运气来的”、“以后我跟你一起，要向你学的东西还多着呢”。面对疲惫不堪，却只是带回一条鱼骨的老人，马诺林哭得尤为伤心，他的眼泪不仅仅代表同情，代表心疼，更代表了他对老人抗争精神的衷心钦佩和对其英雄形象的无声膜拜。这更加坚定了其全心追随老人的决心，老人的抗争精神在其身上也得到了延续和传承。而这，也给悲剧荒原中的希望稻草提供了繁衍生息的可能。

三、矢志不渝的信仰追求

老人做了一辈子渔夫，大海是其一生的战场，捕到理想的大鱼亦是其一生的追求。由此，尽管年老力衰，其依旧坚持天天出海，对事业保持着最原始的激情。如文中所言：“他身上的一切都老了，只有一双眼睛还海水一般碧蓝，总那么愉快，从不沮丧”。老人经常梦见狮子，狮子可视为老人信仰的依托，如文中所言：“他不再梦见什么风暴、女人、重大事件、大鱼、殴斗、角力等等，连老伴也好久不来和他梦中相会了。现在梦里只看见从前熟悉的土地和海滩上的狮子。狮子像小猫似的在昏暗中玩耍，他爱它们如同爱那孩子一样”。狮子是森林之王，老人追求的亦是纵横海上的英雄主义，正如他崇拜棒球王者迪马齐奥一样，他希望成为一只海上的雄狮，尽管八十四天一无所获，但其并未丧气和屈服，也不乞求他人的同情和怜悯，其内心依旧隐藏着非凡的力量和勇气。在其捕鱼的过程中，梦中的狮子不仅给了老人巨大的鼓舞，也仿佛赋予了老人狮子般的顽强意志。在作品结尾，老人再次梦见狮子，在经历了命运的沉重打击之后，他的信仰并未受到动摇，他依旧渴望战斗，渴望征服大海，征服自我。而这种对于信仰矢志不渝的坚守和追求，即为悲剧荒原中的希望稻草赋予了最为旺盛的生命力。

四、结语

文学需要悲剧，其悲壮绮丽、凄美绝伦的视觉冲击力实现了对读者心灵的震撼和启迪。同时，文学也需要给予读者希望的力量和曙光般的温暖，提供一个清澈澄净的窗口去眺望世界的美好。《老人与海》描述了悲剧荒原中人与命运的无声对抗，老人圣地亚哥的抗争或许同大马林鱼一般同归于荒芜，但其奋力争取的英雄凭证，坚守的精神信仰，便如悲剧荒原上的稀疏稻草一般，尽管卑微渺小，却留给人一份期待和希望。

参考文献

[1] [美]海明威著.老人与海[M].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7.

[2] 王晓霞.浅析《老人与海》中的信仰观[J].常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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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孟秀坤.不败的人生――析《老人与海》中的海明威[J].安阳工学院学报，2007.

[5] 邵萍萍.论《老人与海》的英雄精神与悲剧特质[J].常熟理工学院学报，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