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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沙坪公园,一定要在夏天,最好是夏夜。只有在这时,你才能感觉到这里的风与众不同。从我家走过去,大概需要20分钟,经过汗水洗濯之后,立于沙坪公园阔大的广场,敞开襟怀,风就像嫩嫩的小手,轻轻抚摸,让我灵魂出窍,忘乎所以。信步或者一溜烟,返回时身体一定都是轻的,最起码也能收获一份平静。
这是沙坪公园自然的风。社会的风也时常光顾这里,把人裹挟在时代里,潮。
在我的印象中,圣诞节的狂欢弄乱过沙坪公园的静宁,一群群大小青年蜂拥而至,大呼,小叫,捶打,奔突……圣诞风演变成出了狂热的激情派对,公园也似乎在顷刻之间演变成了“游乐场”。因为沙坪坝名校云集、大中小学生汇聚之故,这里的青春总是充满动感。事实上,沙坪公园正是这样做的。翻斗乐、激流勇进、碰碰车、水上快艇、高空飞车、跑马……
这些让成年人尖叫,让孩子们欢笑的项目,把沙坪公园彻底变成了游乐园。新世纪之初,隔三差五,我都会带着儿子来到这里,让他在“翻斗乐”里极其自我、玩乐3个小时。那时他只有四、五岁,他的理想是把公园的游乐项目玩个遍,但实际情况却是,他每次都在“翻斗乐”里流连忘返。现在他13岁了,忆起沙坪公园,他脱口而出的,还是“翻斗乐”。在他的世界里,“翻斗乐”就是沙坪公园,而比他小两岁的小侄儿,念念不忘的是钓鱼。
不在湖边,是在水泥浇注的浅浅水沟里。钓的不是草鱼鲢鱼,而是小小的金鱼。红的、黑的、白的,五光十色的小金鱼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游来游去,对小孩子的诱惑可想而知。其实也算不上“钓”,就是十分直接的“钩”。小金鱼极度饥饿,只要把钩子垂下去,它们就会奋不顾身地来争抢、上钩,正是在这种游乐项目里,我第一次深切理解了“直勾勾”这个怪词的意思。
小侄儿对“钓金鱼”钟爱有加,是因为这些小金鱼被摆放在他的床头,陪他一起睡觉,做梦。等到小金鱼死了,他会痛哭一场,又缠着大人带他去沙坪公园。在他的意念里,小金鱼不是死了,而是又偷偷跑回那些浅浅的水沟了,在跟他捉迷藏呢!孩子的世界,我们总是难懂。小侄儿平素跟别的孩子一样好动,但只要看到这些小金鱼,他就沉静下来,有如被施了某种“魔咒”。现在这小子是他所在小学足球队的犀利边锋,又是业余围棋三段,动与静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统一,是不是小时候痴迷于“钓金鱼”所赐?
沙坪公园的“春来茶馆”,是一个兴奋点。茶馆临湖,竹楼。楼上有一个亭子,不大,但适合三五文朋诗友坐而论道,指点江山。诗歌发烧的那个年代,我和海洲、房子、邱皮等人心里也揣着一团火。正是在这里,经过三五次唇枪舌战、互相塌谑、响亮吹捧之后,喝过三五壶廉价盖碗茶、绿茶、花茶、沱茶之后,名动江湖的“现在主义诗群”成立了。
我们办了三期名为《现在》的诗刊,有了自己的“现在主义”宣言。三年五载之间,“现在主义诗群”及其“坚持伪美”的诗歌主张在极其混乱的诗歌江湖上渐渐有了名声,行走他乡,只要报上“我是现在的”,竟能得到不相识诗人们的酒肉款待,现在想来,确有几分传奇。以至于后来我们出版自己的诗集,都要乐颠颠地在扉页缀上“现在主义诗群重要代表”字样,既是显摆,也是一种纪念。其实说到底,也凸显出一代人对于文学的自恋,对于人文之风比较矜持的固守。
如今风行于沙坪公园的又是什么?前不久,我重游沙坪公园。绕过湖边步道,看见若干红歌队在这里排练,合唱,交响。熟悉的旋律,响亮的歌声,整齐地集结于众人的耳膜,十分提神。原来,这里已成为重庆市的“唱读讲传”活动基地之一。各红歌队的名字也很有意思,“闪闪红星”、“唱响中国”、“朝阳公社”、“十月大队”……有组织地出现在我的眼眸,可谓沙坪公园的新景观。
我的另一个新发现是,沙坪公园可以看到摆拍户外婚纱照的男男女女。他们或依偎着残留的微缩世界著名景观,或同乘小马在小径上遛达,或立于湖边摆Pose……逡巡一圈后,倦意袭来,我走到一处草坪歇息。刚坐下,耳边突然传来稚气童声,一米之外,两个小孩正在表演,小男孩腰缠兽皮,头系枯草,小女孩则一袭连衣裙,脑后蝴蝶结飘飘。说话的是小女孩:“叔叔,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让一让……”我一头雾水,旁边一个母亲模样的走过来解释:“想给他们订一个娃娃亲,留张合照!”我有点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