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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电影《桃姐》的人物与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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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12年上映的一部小投资影片《桃姐》以其独有的朴实、真挚与优雅赢得了众多观众的青睐。影片将镜头聚焦于普通人,向观众讲述了少爷Roger与家佣桃姐之间一段令人感动的主仆情。作品通过对平凡生活的点滴刻画,诠释了关于生死、爱、尊严、感恩等人生严肃命题。该影片一举获得台湾第48届金马奖三项大奖、第18届香港电影评论学会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奖以及亚洲电影大奖最佳女主角奖和最受欢迎男演员奖等多个重量级奖项。本文从影片人物叙事两方面出发,探讨了该影片的创作特色。

[关键词]桃姐;人物;叙事

2012年初,中国内地院线所上映的影片中,一部小投资的文艺片《桃姐》以其独有的朴实、真挚与优雅赢得了众多观众的青睐。这部影片将镜头聚焦于普通人,通过对平凡生活的点滴刻画,诠释了关于生死、爱、尊重、感恩等生命的严肃命题。《桃姐》使电影审美情趣深陷于好莱坞视觉奇观中的观众重新发现了平凡生活的美与纯真情感的力量,领略到属于电影的另一种久违之美。影片人物朴实无华,情节设置波澜不惊,但却犹如一缕清新、温暖的春风,沁润了人们的心灵,令无数观众为之动容。此外,该作品在影评界亦或得了众多好评,一举获得台湾第48届金马奖三项大奖、第18届香港电影评论学会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奖以及亚洲电影大奖最佳女主角奖和最受欢迎男演员奖等多个重量级奖项,[1]其口碑效应亦进一步推动了其票房收入的节节攀升。该影片在艺术与商业两方面都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影片《桃姐》向观众讲述了少爷Roger与从小到大一直关照着自己的家佣桃姐之间的一段令人感动的主仆情谊。桃姐在梁家照顾一家人的生活,一干就是六十多年,耗尽了生命最好的年华,终生未嫁,无儿无女。梁家人移民美国后,年老的桃姐一个人留在香港,照顾由于工作需要而经常返港的少爷Roger。然而,平淡的生活却由于桃姐中风而被打破。她住进老人院后,对家务一窍不通,不知如何照顾自己的Roger在陪伴患病的桃姐过程中,逐渐学会了关心与照顾他人,体会到桃姐曾经为自己付出的辛苦与倾注的关爱。此后,Roger一直守在桃姐身边,陪着她度过了生命里最后短暂但幸福的两年时光。本文从影片的人物与叙事两方面出发,探讨了电影的审美特点。

一部影片的思想认识价值、审美价值与银幕人物形象本身塑造水平有着密切关系。对一部电影艺术作品,人们通常是以此为核心或出发点,来衡度电影艺术家对诸电影构成元素的艺术处理、电影特殊表现手段的运用是否富于创造性等。[2]银幕人物形象塑造的成败与得失,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和决定了整部电影作品思想深度与艺术价值。《桃姐》这部电影对主人公人物的塑造是极其成功的。影片通过具体而平凡的人物形象,深深打动了观众的情感世界,引发了他们关于生命的种种感怀与思考。在这部影片中,导演没有刻意安排一些戏剧化的人物矛盾冲突。主人公既没有面对人生大起大落的境遇,也没有曲折跌宕的情感波折。这里只有波澜不惊的平凡生活和普通人平淡从容的生命过程。摄像机的镜头正像一双敏锐的双眼,捕捉下平凡人生活的点点滴滴。桃姐的人物形象正是在这样自然的、点滴积累的过程中,逐渐趋于完整、丰满起来的。这部影片中,导演通过变换人物所处环境,刻画人物在不同环境中的言行举止与心理状态以塑造人物性格。

首先,家是人物所处的初始环境。影片开始,桃姐衣着简朴,行动有些缓慢,上楼也明显吃力。然而,她却买了整整几大兜子沉甸甸的菜回家。紧接着,Roger的餐桌便出现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饭后,桃姐又贴心地端上茶与切好的水果。而此时,主仆二人才有了简单的对话。桃姐站在厨房里,一边告诉Roger不要再吃牛舌,一边则手拿着饭碗潦草地吃着。可见,她的晚饭才刚开始。与朋友一起吃饭的场景中,Roger挑剔的口味也暗示了桃姐的出色厨艺和对少爷的宠惯。紧接着,镜头再次切回桃姐的厨房,她正精心做卤牛舌,与之前两人的对话形成照应,进一步体现了桃姐的慈爱。诸如此类的细节在这一段落中还有许多。影片开头的这部分虽短,导演却未放过一个细微的镜头,成功地让人物鲜活起来。这一系列细节,都在极为生活化的场景中展开,极其自然、真实,使观众自然而然地走进了人物的生活之中。

其次,老人院是人物所处的主要环境。住进医院之后,桃姐毫不犹豫地要求Roger送她住进老人院。随后,整部影片叙事亦步入正题。摄像机镜头从家庭转入老人院这一公共空间后,桃姐与Roger之间的关系逐渐开始发生变化同时,形形的老人,丰富了桃姐的生活容量,在与他们相处的过程中,导演又让观众看到桃姐坚强、宽容、自尊、善良的人格魅力。

她身体不方便,凡事却坚持自己去做;虽然对老人院的生活条件不习惯,却在Roger来看望时绝口不提;她帮别的老人缝扣子;劝金姨回家与姑娘过年;明知坚叔是为了寻找风流快活,桃姐仍宽容地将钱给他。但导演对桃姐与其他人物之间关系的处理上始终注意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她并未过多介入他人的生活,而是以一个局外人客观、冷静看待一切。在除夕夜这场戏里。Roger回美国一家团圆,而老人院因多数的老人已经被接走过年显得空空荡荡。当Roger打电话给桃姐时,镜头分别在两个人之间切换,一边是以暖色调为主的,一家人欢度除夕的热闹景象,而另一边却是昏暗的灯光、空荡的走廊与安静的厅房。导演并未着力渲染一种凄凉的情绪,而是平淡记录着一切,与桃姐坦然面对一切的态度保持着一致。此外,在这一部分中,导演穿插了许多Roger陪伴桃姐的镜头,两人一改影片初始时的寡言少语,共同回忆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语言交流也越来越亲切、诙谐和默契。在这一过程中,观众进一步了解了桃姐辛劳的一生与温暖的心灵。人物形象进一步完整、丰满了起来。

最后,桃姐参加Roger电影的首映礼是导演为人物精心布置的又一典型环境。桃姐分外重视这次邀请。镜头中的她悉心装扮着自己,戴戒指、涂嘴唇、穿新衣,鞋子也擦得光亮。“盛装”之下,她挽起Roger的胳膊,两人以“大美女”“大帅哥”相互调侃,默契十足,亲切十足。看完电影首映后,两人走在夜晚的路灯下,Roger拉着桃姐的手,并细心地将她让到右边。桃姐谈起Roger的名字大大地出现在电影片头,内心满是自豪与欣慰,“你爸要是还在,一定开心死了。”“他不会。”“会。”“他不会,你才会。”桃姐尊重Roger的事业,虽然这些对她来说都极为陌生,但这并不妨碍她为“干儿子”的成就而深感自豪。而那句“他不会,你才会”的回答也一语道破了Roger对桃姐付出一切的理解、体悟与感谢以及对桃姐的认可。

从叙事风格上看,《桃姐》绝大多数镜头均采用有限视角,以近似于纪录片的叙事风格表现了桃姐和Roger主仆之间情感变化历程,以现实主义的路径展示平凡人的简单生活。影片中几乎所有场景都有桃姐或Roger的在场,通过他们的视角给予展示。全片弱化戏剧冲突,以生活流的自然方式安排情节,不人为制造故事也不刻意煽情,消解了影片的说教感,让观众在欣赏生活的平淡质感时体验影片真实的力量。如,桃姐的出场,就是去菜市场买菜这样最普通的场景。而从小贩们的表现可以看出他们对桃姐的反感,暗示了桃姐平时常来买菜而且比较挑剔。小贩们把冷库的温度调低后还假装客套让桃姐“慢慢挑”,桃姐则忍受着低温耐心地一头头挑蒜。观众在欣赏这一段的时候,与自身的生活体验完全重合起来,在厌恶小商贩的丑恶嘴脸同时,也对刚出场的桃姐产生了淡淡的关爱情感。

影片中桃姐在老人院的生活更是接近生活真实,形态各异的人诉说着各自的故事:金姨被子女推卸赡养义务,像被踢皮球一样;梅姑虽不是老人,但身患重病却无力负担高额的洗肾费用,只能住在老人院使用他们的洗肾工具;坚叔是老人院的开心果,总是给大家带来欢笑。金姨过世,她的女儿痛哭着收拾遗物,而旁边的老人们波澜不惊、谈笑风生地下着棋。经常会经历身边人过世的老人院里的老人,他们早已看破生死,平静而淡然。影片大多数的情感表现都是站在极客观的角度上,平淡而克制,形成一种船过水无痕的姿态。[3]影片虽采用生活流手法,却没有人使观者觉得平淡或压抑,源于生活的有趣情节亦使观众沉浸在影片,如两个老人拿错假牙后找牙的奇怪表情,换回牙后在浑浊的水杯中涮一下就直接戴上的情节,就会让观众发出会心的微笑。正是这种张弛有度的白描手法,爆发出煽情无法匹敌的力量,引导习惯了快餐文化的观众慢慢静下心来,沉浸到桃姐的情感世界里。

从叙事线索上看,影片主要以线性的时间为顺序,讲述无儿无女的香港佣人桃姐晚年中风,住进养老院度其余生的过程。其内在又同时含有两条隐线:一是Roger与桃姐之间情感关系的发展,另一个则是桃姐面对死亡的心路历程。Roger与桃姐的情感关系,经历了由平淡的主仆向温馨的亲情关系的变化。返港的Roger回家吃饭,桃姐精心准备了他爱吃的一桌好菜,悉心摆放在桌上。Roger悠闲地吃饭,桃姐则伺候着,饭后又送上了擦手的湿巾、切好的水果和沏好的茶水。Roger品尝水果后慢悠悠地喝着茶,全然没有对桃姐所做的一切表示感谢,甚至还提出要吃牛舌,而桃姐亦无不自然的表现,这一段把他们主仆关系刻画得淋漓尽致。正是在患病之后,无人照料的Roger才真切地体会到桃姐为他所做一切的弥足珍贵。在他去老人院看望桃姐时,金姨向桃姐打听Roger的身份,而Roger为帮助桃姐免于尴尬,便主动承认是其干儿子,这时他们的情谊已经深化,明显超出了主仆的范畴。随着Roger经常看望桃姐,他们的感情进一步加深。Roger陪桃姐吃饭,逛公园,整理旧物,情感亦越来越浓。Roger和桃姐看完电影首映后一起走,就如母子一般的牵手。而桃姐说要是Roger的父亲看到他今天的成就一定会非常高兴,而Roger则说“他不会,你才会”,表明了在Roger心底里桃姐早已不只是干妈,甚至比生身父亲都要亲。二人的情感也就此升华,犹如一对母子了。

影片另一个叙事线索是桃姐面对生命即将结束的心路历程。桃姐病倒以后,对自己的身体便有着清醒的认识,她为了不牵累Roger,主动提出住进老人院。来到老人院的第一天,桃姐的内心就受到了强烈的冲击。那些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们满脸的皱纹,表情呆滞。从桃姐忐忑不安的眼神中,观众能够鲜明感受到其内心的波动。及至面对金姨的突然死亡与梅姑的离开,影片以特写镜头的方式,昭示了桃姐对生命终将消逝的感慨与认知。银幕上,镜头从人物脸部侧面缓慢转向正面。桃姐的目光直视着前方,没有任何面部表情。这种无声的沉默,使观众更深切体会到桃姐内心正在经历着的复杂历程。随后,当桃姐因胆囊炎突发,要马上动手术时,她已经能自然而平静地面对死亡了。她对Roger说:“我不怕,人的命天注定”,还笑着打趣“吃奶嘴有时,进棺材有时”。

桃姐面对死亡的坦然与豁达,既源自于其坚强的性格,也源自于Roger的关爱所带来的力量。人们从平淡如水的人生旅程背后,看到的是人性的爱与善带来的光与热以及平凡生命所爆发出的巨大而感人的力量。

[参考文献]

[1] 列孚.《桃姐》:简单的深意[J].电影艺术,2012(03).

[2] 陈玉通.从文学形象到银幕形象——电影改编问题散论[J].文艺评论,1987(04).

[3] 沈萍萍.那些流水,那些花——电影《桃姐》叙事细节中的情感元素分析[J].大众文艺,2012(06).

[作者简介] 杨诗(1983—),男,重庆人,重庆工商职业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影视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