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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莉莉――《塞上风云》塞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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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我军新三师与日寇在五胜旗相遇,一场战斗随之打响了,战场距离《塞上风云》的拍摄地点还不到十里路。

此图摄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初的塞上草原,60多年前,一支摄制组来到这里拍摄抗战影片《塞上风云》。

《塞上风云》原是阳翰笙创作于“八一三”凇沪抗战时期,表现蒙汉两族人民团结抗日的话剧作品,演出时观众群情激昂,人们的爱国热忱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为了更广泛的宣传团结抗战,抵御侵略的主张,阳翰笙很快又把它改写成一部电影剧本,决定由应云卫导演、黎莉莉、陈天国分别为男女主演,并且立即组织摄制组深入到内蒙古实地拍摄。

这期间,黎莉莉刚好在香港拍完《孤岛天堂》,突然接到重庆发来的电报:“有任务,速归。”而这项任务就是让她饰演此片中的女主角“金花”。于是,1940年1月1日黎莉莉从香港飞回重庆,两天后摄制组即踏上了赴蒙拍摄的路程。

一路上大家舟车劳顿,还要应付地方机构的重重刁难与阻挠,摄制组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伊克昭盟的扎萨克旗,准备工作随即展开。然而就在黎莉莉他们按照自己所饰演的角色,欲在当地蒙族居民中寻找体验生活的对象时,却发现当地冷冷清清的,偶尔看到一两个人,大家赶紧跑上前去上赶着和他们攀谈,得到的却是莫名其妙的冷遇与极力摆脱。经过调查大家才知道原来是一些蒙奸从中捣乱、设置障碍。这些蒙奸在摄制组还未来到之前就已暗地里向蒙族群众散布谣言说“电影队是来剪辫子的!”留辫子是蒙族妇女的传统习俗,她们喜欢把一束头发编成许多辫子扎在一起,再戴上漂亮的头冠进行装饰。所以当地人,尤其是妇女听到这样的谣言自然恐慌,因而对摄影队怀有戒意、恶感。为了消除障碍,黎莉莉带头扎起了辫子,还戴上了蒙族姑娘的头冠,于是陈天国、舒绣文、周伯勋、吴茵等其他成员也都想方设法在装束与生活习惯上与蒙族同胞等同看齐,如此一来,摄制组逐渐获得了当地人的信任,并很快在感情上亲密起来。工作之余,大家常在一起唱蒙古歌、跳蒙古舞,摄制组成员还学会了交换鼻烟壶的传统礼节。日子长了,彼此亲密无间,情同姐妹兄弟,以至《塞上风云》的拍摄结束后,黎莉莉还和那里的人们长时间保持着联系。

练好骑马,尤其是策马飞奔,是片中表现女主角“金花”泼辣粗犷性格的手段之一,这是剧情对黎莉莉的要求,也是应云卫对她的再三叮嘱,这对于天性洒脱、活泼的她来说倒不是什么犯憷的事情,黎莉莉本来就是个体育运动爱好者,打篮球、游泳,开车都不在话下,然而要做到策马飞奔,并不那么容易,而且,美工也提出了一个要求,为了画面漂亮,“金花”还必须骑一匹纯白色的、强壮的高头大马。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摄制组好不容易从五胜旗选来这么一匹合乎标准的高头大马,可是它的脾性却相当野悍、傲慢!黎莉莉第一次试骑,就被它不屑地狠狠摔了下去,随后这马撒开四蹄竟又跑回到五胜旗去了,头也不回,弄得大家哭笑不得,只好找人再把它“请回来”。那些天黎莉莉被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可她的脾气是不服输的,又用了数天时间终于把这匹白马驯服了。其实,相对于骑马来讲,对付蒙古牧羊犬倒是令黎莉莉及剧组所有人员犯憷的事情。蒙族牧民为了看护羊群驯养的这种狗体形硕大,性情敏感、凶狠,陌生人害怕就不必说了,连草原上的狼群见到它们都躲得远远的,不敢近前。一次拍戏过程中,黎莉莉冷不防被凶猛扑来的蒙古犬撕咬个正着,厚厚的棉裤被咬得对穿,登时两寸多长的伤口鲜血直流。草原上条件艰苦也没有什么医护措施,只能用绷带把腿缠上,然后忍痛继续骑马拍戏。事后很长时间,黎莉莉对此还心有余悸呢。

塞上风云》前后拍摄了大约两年的时间,临近结束时,鲜为人知的一幕发生了。一天傍晚,我军新三师与日寇在五胜旗相遇,一场战斗随之打响了,战场距离《塞上风云》的拍摄地点还不到十里路。因为当地的蒙族首领德王已经投降并勾结日寇,因而有一路日军闻讯疯狂来袭,天黑时已经快窜到摄制组所在地扎萨克旗了。枪声一阵紧似一阵儿,离驻地越来越近,偏偏这时又雷雨交加,一时大家的心里非常恐慌,忙乱中吴茵还把煤油灯打翻了,毡房里顿时着起火来,更加剧了大敌当前命悬一线的恐惧。好在导演应云卫临危不乱,他异常冷静地指挥着大家赶快收拾机器,准备撤离。然而在当时的情况下,即使摄制组立刻撤离,在无遮无蔽的大草原上,他们又怎能跑得过疯狂来袭的曰寇?万幸的是我新三师闻讯后,立刻派骑兵疾速驰援,及时赶到了扎萨克旗,一番激战后将日寇击退,摄制组方转危为安,若不是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同其他许多影片一样,《塞上风云》这样一部爱国抗战影片在拍摄期间经历了许多磨难与插曲后拍竣封镜。这幅照片上,就是那次遇险后黎莉莉(右二)舒锈文(右三)吴茵(左一)等与新三师骑兵战士的珍贵合影,永远地珍存在影史之中,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