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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陌生之城:准备做“中国第八代电影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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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才华不可辜负,我不相信会有白走的路!

从16岁到20岁,我三次向父母提出退学。我想用我珍贵的青春,换几部视若珍宝的电影。从很早开始,“成为中国第八电影导演”就成了我的愿望。提早离开校园对于我来说,应该算是必然。诊断:梦想躁动症医嘱: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北京:遇到了那年的第一场大雪

人生中看的第一部电影是《天鹅湖》,因为晚起,我们错过了开场时间。爸爸抱着我冲进“华协影院”的时候,银幕上王子正拿着剑与女巫在塔楼上决斗。

银幕上正义战胜邪恶的光芒投射在我圆圆的脑袋上,以及因“电影”而睁圆了的眼睛里。

上了中学,我就一厢情愿地相信我能考上北京电影学院,我和朋友租住在屋顶花园廉价的违章建筑内,月末欠着房租,忐忑生活是常态。

高一,我第一次跟父母提出退学。父亲很冷静,他认为我所谓的理想,更多是为了逃避我很可能考不上大学的现实。虽然那时我依然不想上学,但为了有资格和父亲谈退学的话题,我把考上大学当成了首要目标。

那时候我很胖,大多数时候,我都躺在床上面对比脸色更苍白的天花板,举起摘抄的本子,念起伯格曼的忧郁、西西里少年的秘密、李安的佳肴,还有抄到手酸的“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名字。

2011年2月13日北影初试的那天,正好遇到了那年北京的第一场大雪。

我从海淀的地铁站走出来,雪化的时候特别冷,在肯德基里,我想起自己曾蜷缩在门窗紧闭的小房间里,捏着朋友单薄的臂膀,昂着头说我要成为“第八代导演”。面对与想象完全背离的现实,我泣不成声,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我想回家,我发现我没有闯关的勇气!”

幸运的是,西南大学收留了我。面试官翻阅着我的摄影志,听我讲了大半个小时的故事。

“我在16岁时坐上离家出走的列车,武汉的雷雨淹没过骑自行车的双脚,在昆明的车站和衣睡着,青海的日出是最美的,夜里十点敦煌闪烁的星光……”

其中一个老师摆了摆手,像我爸一样老派地说了句张爱玲的话:“你年轻吗?不要紧,过两年你就老了。”

重庆与成都:“表达欲”拯救了我的年轻

进了大学,我自负地认为大学是一个无用的笼子,于是我第二次向父母提出退学,当初的约定却不了了之。

我几乎逃掉了所有课,躲在成都的友人家里,大家相互比较,看谁收到的学校警告、接到的父母电话最多。

寒假前,学校催促我交一份期末作品。我选择拍李志的《梵高先生》,站在昏暗的灯下望着我的镜头,迷茫的睑上写满了“呼啸而过的青春”、“我们生来就是孤独的”这样的歌词意境。

大一下学期结束时,那段曾让我变得斗志全无的青春期恋爱结束了。我回归学校,对周遭事物再也提不起兴趣,年轻的人生中最始料未及的失去让我元气大伤。

在父母和朋友忧虑的目光中,是表达欲拯救了我。

2012年起我重新拿起单反,开始用生涩的影像去反省“还年轻的那几年”。

我们拍了第一部短片《温柔》,少女未老先衰般絮絮叨叨地讲着爱情故事,对“年轻”的怀念让影像被美化了,画面中只留下湛蓝天空、齐刘海和白衬衫。

这种幼稚的真诚幸运地被推至优酷网首页。“欢行公益”的创立人秦坤也借优酷的点击率关注到我,给了我资金支持,让我回到重庆拍摄了讲述祖孙二人故事的电影《邹铭与望秋》。

那之后我有了团队,也开始与成都的NGO(志愿组织)结缘,陆续结识了“爱思青年”、 “爱之家动物保护中心”、“成都同乐会”等,拍摄公益影像也成为我们团队最主要的工作之一。

次年夏天,我在四川电视台的“新锐导演扶持计划”中拿到了二等奖。当时陪伴我去演播厅参加分享会的,是陪伴我至今的摄影师朱昀烨,我们的初识正是在去云南的列车上,而邀请他参与拍摄《温柔>的时候,我们仅仅见过两次面。

当时他说:“当年我不过是一个刚买了单反的小白,你也只是拍了《梵高先生》的赵可儿,是你给了我电影梦。每次我说无条件相信你,并不是真的相信你有多大的能力,而是你那充满野心和这么努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