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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墨:环球航行的爱国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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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墨:航海家、艺术家,1968年出生,山东新泰人。2000年以来,多次自驾帆船访问南太平洋诸岛国,进行文化、艺术考察,并举办个人画展。2007年1月至2009年8月,他用两年半的时间,完成了自驾帆船环球航海一周的壮举,成为“单人无动力帆船环球航海中国第一人”。2013年8月3日,翟墨驾驶帆船进入10海里,在抵达3海里处,向海中撒下了100面五星红旗。

8月3日早上,从航海家翟墨在他距离66海里处发出第一条直播微博开始,这位在2009年曾名噪一时的“中国环球航海第一人”再次走进公众视野。

问题在中国,并非一个新鲜话题,但谁也不曾想到,一个纯粹的艺术家,会和它发生联系。这就是为什么,当翟墨在微博上宣布他的船向着进发时,人们感到如此惊奇。从艺术家、航海爱好者到意图登上的“行动者”,这些年,翟墨究竟经历了什么?这是大部分人在心底发出的疑问。

“我从2009年就开始有了去的计划,这次成行,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接受记者专访时,翟墨说。在他看来,一个中国航海人被所吸引,是早晚都要发生的事。

临行前翟墨也作了最坏的打算:“船沉了,我留在。”

他甚至还找人作曲,录了一首歌叫《奔向大海》:“天无涯、海无边,回家回到生命的起点……”山东口音浓重的翟墨唱起这首歌,听上去竟是分外地自然、温柔。

“海洋是我的生命”

翟墨的肤色是那种浓得化不开的太阳色——只有被海水和日光经年累月洗刷过的人才配得到。即使他坐在你面前,打着电话,张罗着饭局,你也从心里知道,下一秒钟,他就可能抛下陆地奔赴海洋。“海洋是我的生命。”他说。

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里,记录着他这次去的视频,镜头里看去,大海竟是弧形,强烈的日照让帆船的帆和人的脸都泛着白光,飘在船头的五星红旗因而显得格外抢眼,海洋的广袤使得一切移动都没有了速度,而不远处,在洋面上凸起的小丘则分外清晰,8月3号那天,翟墨站在船上,曾久久望着这小小的却意义非凡的小岛。从当天下午进入12海里,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钟,翟墨的船只始终徘徊在附近。他距离最近的一次是3海里,那也是翟墨个人航海史上最为热闹的时刻。整个过程,翟墨的船与日方海保厅的船对峙数小时,最后,由中国的执法船和日方船一起“送出”40海里。

有趣的是,为了这次航海,翟墨还把自己驾驶的船命名为“姜太公”号。

记者:过去人们所知道的翟墨,是一个航海的人,又是艺术家,很难想象你会做这样一件富有政治性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翟墨:看上去这的确是一个很政治化的事情,但就是因为我是一个航海的人,所以我更向往的是自由,就是那种想驾着船可以去往任何一个海岛和任何一片海域的自由,在一个航海多年的人看来,是最美丽的一个岛,也是最难上的一个岛,这不仅仅是我的情结,其实也是所有中国人的一个心结,可能航海之后,才会对海洋意识更敏感更重视一些,中国如果真的想要成为一个海洋强国,就要走出第一岛链,第一岛链唯一的咽喉就是,就像当年撒切尔夫人为什么要老远跟阿根廷打一个马岛战争,是因为它是一个重要的战略位置。中国过去一直在这方面意识很薄弱,我这次去,就是想让更多的中国人知道,是中国的,这块地方,无论是谈判还是其他手段,都必须要拿下。也是想告诉日本,中国还有这样的人。

“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记者:3海里外的是什么样子,你当时是什么心情?

翟墨:那么大一片海,就只有那座岛在前方,很小,但看得非常清楚,我当时非常激动。看到,感觉像是阔别多年又回到了家乡。但激动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惆怅,因为可能这辈子不会第二次见到了。

记者:当时一直有日本海保厅的船在拦截你?

翟墨:我一进入靠近30海里,对方的船就发现我了,他们一直在拦截我,我就直冲他们开过去,我一靠近,这条船就启动,另外一条船再拦截,他们没想到我这么生猛。我数了一下,对方有7艘船在拦截我。

记者:在个人的航海史上,你怎么定义这次行动?

翟墨:对我来说,它只是一次航海活动而已。包括训练、前期准备,也带了一批业余爱好者,都是个人行为。但在感情上,去一直给我一种回家的感觉。既然是中国的,我就想去看看。我计划是登岛的。没有登上也不遗憾。到了3海里已经很好了,我原来以为12海里都进不去的。

“日本人记住了我的‘日照’号”

翟墨对自己的描述是,生活在天空之下海水之上,接受阳光、狂风与海水洗礼的人。

1968年生于山东泰安的翟墨一直把自己看成山里走出来的汉子,第一次见海,是去烟台看当兵的五哥。那时的翟墨,经常在一个混装码头附近闲逛,大海第一次留给他的是味觉印象——臭鱼烂虾和柴油发动机混合起来的味道。那时已执画笔的他也常到海边写生,看着海浪一次次拍在沙滩上,年轻的翟墨觉得枯燥无味。

2000年,到新西兰办画展的翟墨在停满帆船的奥克兰海岸线上结识了一位70多岁的挪威老船长,翟墨接受邀请,为这位因躲避南太平洋的台风季暂时停泊的老头拍摄纪录片。告别老船长后,翟墨就花30万元买了一条8米长的帆船。

据翟墨说,这种冲动源于自己要选择一个自由的平台。常背包旅游的翟墨曾被美国拒签,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正是从老船长那里,翟墨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种不靠签证就能行遍全球的自由:对于单人驾船的航海家,只要在港口靠岸,该国就会允许船只休整、补给,并允许航海者登陆。当老船长告诉他驾驶帆船想去哪就能去哪时,翟墨心动了。

采访中,翟墨始终说到最多的词是“强大”,“只有强者,才能受人尊重”,他说。几年前翟墨曾独自驾船从北海道航到东京湾,当时日本媒体就对他进行了广泛关注。几年过去了,当他再次因之行走进日本人视野时,无数人还记得他的船叫“日照”号——说起这个细节,翟墨的脸上闪着骄傲。

“以航海人的身份爱国”

记者:在没有边界的海洋上航行多年,你竟然没有成为一个自由主义者?

翟墨:我是山东泰安人,是山里面走出来的,最开始我也没有海洋意识、海权意识,但随着环球航行的经历不断增多,我深刻地感受到那种漂泊在海上时对祖国、对故土的思念之情。特别是当你停靠到异国他乡的海岸边,那里的中国人像见到亲人一样地迎接你时,你不可能只简单地把航海当成一种运动。只有航海,才会有这种意识。也就是在航海过程中,我发现,只有强者,才会被尊重。当别人尊重或者看不起你的时候,你马上会被一种国家的概念捆绑住。我驾船去了那么多国家,去了美军基地,还被抓起来,但他们无一例外都非常尊重我,他们愿意尊重一个独自驾船征服海洋的强者。所以说,做就做老大,老大才有话语权。

记者:这样的变化怎么发生的?

翟墨:航海之前我还不是愤青,航海之后就成了老愤青了。其实我不想做一个愤青,也不想成为保钓人士,我还是想以航海人的身份传递我自己对海洋、对国家意识的看法。虽然爱国,但不要狭义的爱国,不砸车不泄愤,而是传递正能量。这样的变化我自己也想了很多,可能还是跟山东人有关系,山东人性子刚烈、追求英雄气概,讲求忠义。

记者:你说你的下一个目标是南极和北极,对你来说,航海这件事有尽头吗?

翟墨:探险是一种欲望,这种欲望是精神上的,这次航海你缺条胳膊少条腿,下决心再也不出航;可一旦活着回来,那种欲望马上又出现了。我今天航了太平洋,没死,那就航大西洋;还没死,那就航印度洋。

“我娘到现在都以为我是在捕鱼”

记者:还记得你第一次航海的情景吗?

翟墨:第一次航海我是从新西兰出发到南太平洋的岛国,在海上遇到了一场12级的大风,也赶上地震,第一次航海特后悔,下决心再也不航海了。但28天以后,看着成群的海豚在船边游弋,我还是很期待下一次航行而且一直坚持着,这叫好了伤疤忘了痛。

记者:你航海的资金来源?

翟墨:这要分不同的航法。一趟近海帆船航海的费用大概几十万甚至五六千元人民币都可以,但是远洋航海的话掌握的不仅仅是理论和经验,更多的是船只的保障。比如说一艘8米以上的船才比较适合远洋航海。

我基本上是靠卖画来航海,最早的航海几乎是没有赞助的,一年卖上几幅画基本上就够了,生活就有了保障。

记者:航海对你作画有何影响?

翟墨:影响很大。我一直把航海作为我的修行过程,通过航海这个修行,比如说你要去不同的国家见到不同民族的人,不同的风景。就像有人说的那样“搜尽其生打草稿”,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景观,回来之后,这些都变成素材,再去创作。这些经历都会激发你作画的灵感。

记者:航海这么多年,你觉得一个好的航海家需要具备哪些条件?

翟墨:认真,敢于付出,我想这就够了。身体并不是主要的因素,在国外,六七十岁的老太太都可以去航海。

记者:长年累月的航行,对你的生活有何影响?

翟墨:没什么影响,就像旅游一样。我的家人对我的航海事业也很支持,我也想过陪在父母的身边照顾他们,但是自己的梦想在此。像我一回到陆地第一件事儿就是看看老娘,她到现在都以为我是在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