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子弹飞》――最给力的经典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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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2010年末上映的电影《让子弹飞》叫好叫座，在内地上映仅11天，票房已突破四亿元人民币大关，除了三位影帝的非凡魅力外，经典的台词也为大家津津乐道。
[关键词] 《让子弹飞》 台词 修辞
[DOI] 10.3969/j.issn.1002-6916.2011.02.035
票房口碑双赢的年度巨制《让子弹飞》连战连捷，创下单日6000万票房纪录，首周票房即突破1.8亿的佳绩。这部电影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除了依靠姜文、葛优和周润发等几位片中巨星的精湛演技外，和它幽默而发人深思的台词也不无关系。本文即拟从语言技巧的角度解码影片幽默语言的独特魅力。
笔者以为，影片中如此繁多的经典台词主要得益于多种修辞手法综合运用。主要有以下五种：
一、称跌
称跌，是先用几句话作衬托，然后再急速地转为跌落的一种修辞方式，它能形成强烈的反差和鲜明的对照，给人以幽默感。[1]
张麻子：“说好了，咱们是同床，但不入身。我若有不规，手枪在此，你随时可以干掉我，你有需要的话我也绝不推辞。”
这句话是内容上的称跌，即先在讲话的内容上进行精心设计，定向诱导，前半句话使听话的人做出猜测和判断，以为张麻子是胸怀坦荡的人，然后急转直下，直到观众的预期落空，同时也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幽默效果。再搭配上张麻子摸着县长夫人胸的经典动作，令人捧腹大笑。这种修辞在《让子弹飞》中运用得最为广泛。除上面的例子以外，还有：
例2.武举人:“何止是愚蠢？简直就是愚蠢！”
例3.师爷：“我话都到嘴边了，你让我再咽回去？”
张麻子：“咽回去――你是个骗子，反正说出来也是假的！”
例4.张麻子进师爷房间,对师爷一顿训后开始脱衣服。
师爷一惊：“你是要睡我呢，还是要杀我呢？”
张麻子：“当然要先睡后杀。”
师爷：“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以上几个例子每句话都会在中间设置一个转折点，前后假设的和预想的不一样，以此来造成幽默的修辞效果。
二、仿拟
所谓仿拟，就是根据表达的需要，在特定的语境里，故意模仿现成的词语、句子或篇章，创造出一种新的说法。[2]
例5.师爷：“世界上本没有路，有了腿便有了路。”
例6.黄四郎：“灯火阑珊处，他蓦然回首，而我却在灯影里。”
例7.张麻子：“我呸！黄老财，你大爷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吃过的麻辣烫比你嚼的串串香还多，砍过的脑袋比你家的姨太太还多。想忽悠我？没门！今天我要过瘾过到底，把你们全灭了。”
以上例子属于句子的仿拟，即按照某一现成的句子的样式，仿造出一个新的来。例5模仿的是广为流传的鲁迅《故乡》中的“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句话，例6模仿的是辛弃疾《青玉案•元夕》中“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一名句。例7则直接化用我们平时的俗语而来，亦庄亦谐，诙谐调侃。
仿拟的特点有二：其一是它的模仿性，其二是它的创造性，模仿性表现在它模仿原文的形式，甚至部分采用原文的语句，有意造成一种相似和雷同；创造性表现在语义上的创新、变化，造成一种反差和偏离。整个辞格就是将相同与差异、继承与创新、熟悉与陌生有机地结合起来，在对立统一中凝聚着幽默的情趣。[3]
三、夹杂
所谓夹杂，就是在白话中夹用一些文言词语或外来词语，以增强语言的表现力。[4]
例8、黄四郎：“刀下留人！张县长，在下有大内密探提供的新证据呈上。”
例9、黄四郎：“我这儿是珍藏版地雷，世上只有两颗，Made in USA。”
2000年前古希腊学者亚里士多德说过：“言语的美在于明晰而不至流于平庸。用普通词组成的言语最明晰，但却显得平淡无奇。”“使用奇异词可使言语显得华丽并摆脱生活用语的一般化。所谓‘奇异词’，指外来词、隐喻词、延伸词以及任何不同于普通话用语的词。”以上例子，既夹杂了“大内密探”这样已经消失于我们日常生活的古语词，还趣用了“珍藏版”这样的流行语，另外还有“Made in USA”这样的外来词，利用语境的错位制造笑料，增强了言语的修辞效果。这些夹杂的词语有的是跨越历史、跨越时代的语言组合，有的是跨越地域、跨越民族的语言组合，这种差异，形成了距离美。
四、谬对
所谓谬对，就是针对对方错误的说法，也用错误的说法加以回答，这种修辞手法叫谬对。[5]
例10、师爷：“你叫张麻子？可你脸上没麻子啊！”
张麻子：“叫麻子的脸上就一定有麻子？那黄四爷的脸上有四么？”
这句话采用了以谬制谬的手法，师爷提出了一个荒谬的论题，张麻子不直接加以驳斥，而是运用类比推理说出另一个更荒谬的论题，来否定对方。
五、双关
双关，即利用语音或语义上的联系，有意使某一词语关涉两个事物，从而具有双重意义，造成一种言在此而意在彼或亦此亦彼的修辞效果。[6]
例11.师爷：“我以为，酒要一口一口地喝，路要一步一步地走……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马尔丹曾说过：“这利用只言片语去暗示观众的能力是电影惊人的启示力的奥妙之一。”双关是一种表达技巧，例11中除表达了字面看似粗鄙的意思外，还有丰富的潜台词，即做事情要一步一步，太冒进了就是白扯。而这个深层的含义才是表达者的真正用意。不过不能理解后一层意思的人，不影响理解这句话的字面意义。双关语丰富了语言的表现功能，不仅和人物的形体动作相配合，还与人物的心理活动相呼应。
修辞对于文艺作品尤其是是当今电影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让子弹飞》不但讲究修辞，更是通过几位老戏骨之口触动观众时尚而敏感的神经。反讽的，粗鄙的，滑稽的，荒诞的，仪式化的……让影片自始至终释放着一种狂放的气质。《让子弹飞》里的人物，操持着风格混合、形态驳杂的语言，这样的经典，不得不说给2010年末的我们带来了一场华丽的视听盛宴。
参考文献
[1]周振甫：《诗词例话》，中国青年出版社，2006
[2][6]陈望道：《修辞学发凡》， 上海教育出版社，1997
[3][5]高胜林：《幽默修辞论》，山东文艺出版社，2006
[4]李亮：《夹杂格初探》，（《修辞学习》1982年第二期）
作者简介
曹明丽，暨南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字学汉语史方向08级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