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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媒体里做新闻,不管你是在广播、电视还是报纸,只要手里有版面,嘴边有话筒,免不了要发议论。2002年转眼过去了,盘点一下,热点还真多,围绕热点的议论当然也很不少。我们不妨找几个有代表性的新闻事件,看看我们都说了些什么?看看我们的说法经得起推敲吗?
A:哈利・波特热遍全国的时候,某电台播发了一篇文章批评《哈利・波特》是“教唆犯”,因为作品中的怪兽什么的“是一种与现代科学严重背离的传说”,孩子们在魔法学校,学的是“没有科学的知识”。――真的是这样的吗?
这位批评者的希望大概是:哈利・波特应该上伦敦市重点小学重点中学,抛弃“陈腐的巫师工具”,努力学习数理化,坚决考上剑桥牛津,读硕士读博士,将英国腾飞的伟大事业进行到底!根据这种童话方式,除了能“告诉我们丧志的必然结果”的皮诺曹故事一类,今后都千万不要引进。而且,祖传的会“七十二变”、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才石猴子”,好吃懒做却成了正果的猪八戒,以及到处害人的白骨精什么的,无不与现代科学严重背离,都应该肃清流毒。
可是文学批评的常识告诉我们,童话文体的本质不就是幻想和夸张吗?说不符合现代科学就不是好童话,就像指着一只猫,批评说:“这哪里像只狗!”说得当然对极了,可这不是全等于白说吗?这猫不是不能批评,可是我们能把它当作狗来批评吗?
B:美国青年马克在深圳的公共汽车上非礼中国郭某,一家报纸用了一个颇具煽动性的标题:美国人非礼中国妇女。接下来的评论说:“最爱把假人权的帽子拉出来,对全世界国家的人权说三道四的是美国人;最爱穿上一件自称为文明的外衣,对别国的国情、制度指手画脚的是美国人;最爱标榜自己的国度是离人间天堂最近的也是美国人,是不是这样的人就可以肆意侮辱别国的人呢?”――道理真的是这么讲的吗?
那件事是人家全体美国人推荐马克来干的吗?不,那只是个人行为,是一起孤立事件,与国籍无关,只与马克他自己的素质有关。这样的流氓滋事,并不是人间罕见。所以,无论美国的教育水平有多高,标榜的素质有多高,都还会有这样的“流氓”。你看人家时常把“性骚扰”当成“男女之大防”,郑重立法对待,就很说明问题。所以,这件事的确是“偶然”的一个流氓事件。硬生生拉一个国家来垫背,这样的说法理智吗?这样的“义愤填膺”有足够的根据吗?
C:有人失恋要“跳楼”,有民工讨工资要“跳楼”,于是某家电视台的一位主持人在节目里对层出不穷的“跳楼”明确表示“心烦”:说是记者接到消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因为绝大多数都不是真跳。主持人还抨击说,媒体被“做跳楼秀”的人“策划”了。――话能这么说吗?
失恋者可能最后是没有跳下去――可你为什么要“希望”人家真的跳下去呢?而“跳楼讨工资”本来就意在“讨工资”而不在“跳楼”,他们都是非常吃苦耐劳的老百姓,最大的愿望是生存下去。“跳楼”这件事,不过是由于他们的权益长期不被人关注,以此乞怜――他们怎么愿意真跳呢?
在这种情况下都不给以体恤的评论者,难道不让人心寒吗?人类历史上,也许曾经有过这样冷冷面对“跳楼”的个别人甚至阶层,但作为现代传播工具,这样表达“公意”,则可能是“开风气”的事情。尤其民工“跳楼秀”之前和之后的生存状况,评论者并不过问,却对“跳楼”者冷嘲热讽,说他们多半不会真跳。这样“轻薄”他人的痛苦和生命,不是等于明目张胆地“鼓励牺牲”吗?这样一路轻薄下去的逻辑结果是,民工们会被迫选择另外的、也可能是更反叛的攻击性的方式――这难道是我们大众媒体想要的结果吗?
例子我们不要再举下去了吧,会不会脸红?
热点那么多,我们发的议论那么多,我们说得那么“义正词严”,就因为我们手里有版面,嘴边有话筒,掌握了一定程度的话语权。但我们的意见就一定比人家高明吗?我们的道理就一定比人家充分吗?新闻工作者是需要有良好素质的,而具有起码的现代意识,恐怕是必备素质中的一种。正义、理性、平等、宽容……,这一切,我们都具备吗?
承认我们自己都是最最普通的老百姓,承认掌握版面和话筒并不一定就掌握真理,承认面对日新月异的世界我们都需要学习,也许只有虚心,才会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