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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豹史卡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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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突然而来的天敌袭击与气候的恶劣变化使得海豹群现有的生存环境危机四伏,整个海豹群变得忧心忡忡:史卡夫等小海豹们决心为堂兄弟姊妹报仇,海豹妈妈们主张离开,而年老的海豹首领达格却不知怎么办……面对这片悲惨的海洋,它们该何去何从?

有一天,冰上出现了几只白熊,在洞的周围徘徊了一会儿,就踏着广大的冰原,去长途旅行了。海豹们保持着警惕。有时,它们也爬到大浮冰上面来,总是非常谨慎,稍有动静,就溜之大吉。

有一天,史卡夫在纳葛里和其他几个海豹的陪伴下,跑到上面去呼吸新鲜空气时,它望见大冰原的尽头有一个黑点,逐渐变大起来。不久,便看见十二只狗拖着一辆雪橇跑来,一个人坐在前头,另外一个人站在后面。

所有的海豹都钻进洞去。唯独史卡夫停留在自己的洞口,藏在一个积雪的坡后。

十二只狗停止了脚步,雪橇上的两个人走了下来。他们的面孔肤色淡黄,脸盘儿很大,有蒙古褶的小眼睛。他们穿着厚厚的兽皮,一看身上的装束,就知道是属于猎海豹的爱斯基摩人。他们解下了一条狗,让狗在冰上跑,用鼻子嗅着雪。

忽然,那只狗在一个冰洞旁边站定不动了。那两个爱斯基摩人马上赶过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守候了好久好久。最后那个个子较大的爱斯基摩人举起渔叉,哼!嗨!瞄准冰洞用力一掷,然后他们两个人随即拉着渔叉上的绳子,把一只大海豹拖到冰面上来了。那只海豹被渔叉刺伤,鲜血淋淋,哀号着。那个个子较小的爱斯基摩人就拔出尖刀,朝海豹的颈窝里一刺,结束了它的性命。两个猎人随即扑在海豹身上,吮吸着从伤口涌出的鲜血。

然后,他们开始肢解尸体,先剥下海豹的皮,把它卷起来,好像卷一张毯子。接着又把海豹的肉和脂肪切成四份,装进肩头上的两只大袋。剩下些零碎的肉,留给贪吃的燕鸥。最后,他们重新登上雪橇,一边赶路一边唱着他们编的歌。

他俩轮换唱着,歌词单调:

史卡夫亲眼看到他们屠杀自己的同伴,吓得直打战。它躲在大浮冰下面发出警报。这一天,没有其他海豹遭到毒手。以后的几个星期里,浓雾笼罩着冰原,猎海豹的人无法活动,海豹们又过上了好多天太平日子。

这个时期,在它们这一群海豹里,差不多同时出生了三十六只海豹娃娃,于是海豹妈妈们便把掩蔽所加以扩大,好使小娃娃们也能居住在里面。

夜渐渐短起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雪融化了,和风吹起来了。大浮冰也碎裂了,海洋也醒了,潮流冲着一块块的大冰块,发出震耳的响声。广大的冰原碎成许多大冰块,沿着海岸漂流,好像大木筏。

从这时候起,海豹爷爷和海豹奶奶们安心地晒着太阳。不久,海豹娃娃就断了奶,它们卷曲的白色绒毛换上了漂亮的灰毛,生下来二十五天之后,就开始游泳了。

可是,灾难又一次降临到这一群海豹的头上:它们所喜欢的鳕鱼,已经离开了这一带的海洋,燕鸥也飞走了。

海豹伯伯、叔叔、姑姑、婶婶们一天天瘦下去了,年轻的海豹堂兄弟和堂姊妹们常常吵闹着,小海豹们也喊着肚子饿。它们只好离开那些木筏似的浮冰,全部出发去找寻鱼食。它们游了两天,在第三天早晨,充当前哨的贝卡,突然向同伴们打了一个信号,表示前面有一大群鲑鱼。

真是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十万条鲑鱼排着整齐的队伍前进着:大鱼在前,中鱼在中间,小鱼在后面。海豹们马上追上去攻击这支大军的后卫。袭击了好几次,每一次攻击过后,鲑鱼们都整顿好散乱的队伍,继续前进。

海豹们紧紧地追赶着。到了第三天,它们来到一个小海湾,那是一条大河的入海处。那支鲑鱼的队伍奋勇地向大河游去,海豹们仍旧在后面盯着。在大河两岸,是一层层不太陡的阶梯形岩壁,上面聚集着许多红脚的海鸦。

鲑鱼们逆流而上,河谷渐渐狭窄,它们的前锋游到一座高耸的石壁前,河水从石壁上冲下,成了一道瀑布似的急流。鲑鱼是不怕这种阻碍的,它们把身体弯成弓形,尾巴贴着水面,好像弹簧似的,做着惊人的跳跃,一排排地跳过这个障碍。它们跳过去后,重新整顿了一下队伍,准备去克服新的困难。

海豹的跳跃本领不及鲑鱼,只好眼巴巴地放弃那群鲑鱼。此时,小海豹们已经游得很疲倦,达格便领着它们来到一个小湾里,躺在沙滩上休息。

海豹伯伯、海豹叔叔、海豹姑姑和海豹婶婶们已经吃饱鲑鱼,它们或者和年老的海豹一起安静地休息,或者和年轻的海豹去捕捉贝类动物。唉,有些海豹想爬到旁边的石壁上去,偷吃海鸦的蛋呢!它们如果能在开头几级阶梯上停下就好啦,因为那里到底离海面还近,遇到危险,还来得及跳进水里。可是,馋欲驱使它们一直向上爬去,越爬越远,它们一直爬到了石壁顶上!

不幸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六个白种人,手里拿着短棍子,突然出现在石壁顶上。真可怕啊!他们见了海豹,就凶狠狠地向它们没头没脑地乱打一顿。很多很多海豹顿时被他们打死了,其余的海豹一边呼号着,一边拼命逃走,狼狈地滚下石壁。

在这场混乱的败退中,老达格看见一个白种人奔到海边,叫唤着,做着手势。它还望见在小海湾北面,停着一只轮船,半个船身露出在岩石外面,半个船身被岩石遮没。三根桅杆矗立在笨重的船身上,一面蓝底子黄十字的旗在船尾飘扬,许多人在甲板上走动,高声回答着岩壁上的人。达格带头朝南方笔直游去,当它的队伍脱离了危险地带以后,它在大浮冰上面召开了一个全队会议。它说:“‘好海’不再像我年轻时代那样安定了。的确,我们有着不少凶恶的敌人。白熊和角鲨从来没有放过我们。唉!爱斯基摩人更不曾对我们放松过!现在白种人在从暖和的海洋中赶走了我们的祖先以后,又跑到我们家里来干卑鄙的屠杀。我们得躲避了,又该搬家了!”

达格透了一口气,继续说:“好多年以前,我曾经听奶奶讲过,它和一条鲸鱼是好朋友。有一次,那条鲸鱼对它说:每年解冻后,海洋里都有一支向西流去的潮流。那里,潮流把许多浮冰冲到西方去。如果沿着这潮流一直过去,经过七座岛屿,就到达‘暴风圈’的地方,那里非常危险,白熊和人都从来不敢经过这个地带……”

卡拉抢着说:“风曾经告诉我,只有最勇敢的海豹能够穿越‘暴风圈’……”

奈葛里也喃喃地说:“我从星象里观察出,在‘暴风圈’的那边,有一个平安而美丽的岛屿……”

斯伦说:“我熟悉流向那里的潮流。”

“亲爱的儿女们,你们都很聪明,你们有了天文、地理、气象、潮流等知识,知道了大自然的秘密,”达格说,“但愿那些知识能够永远保护你们……在那和平的岸边,我们还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它离这里实在太远了,一路上还有许多暗礁呢!我觉得自己太老,不能再给你们领路了……我希望史卡夫承担起领队的责任,凡是愿意前去的,在它的带领下,跟它去吧!”

静默了片刻,年轻的海豹们一齐发出欢呼,都愿意参加长征;年老的海豹们对于改换环境,有点儿犹豫不决。海豹妈妈们为了它们的小娃娃,对于这次冒险有点儿不放心。最后,史卡夫说:“如果小娃娃们的父母愿意带着小孩子跟我们一道去,我们长征队伍里的小伙子们可以在前面当先锋队,打开一条出路,排除种种危险。我们不怕暴风,我们保护你们,一同到幸福的岛上去。”

经过史卡夫的鼓励,大家都愿意出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