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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世界最具美名的帽子品种,巴拿马草帽可列其一。数不清的电影里,和更多数不清的时尚场合(比如某某小姐选美之类),巴拿马草帽戴在名士贵媛的头上,造型精雅,做工细密。但这帽子却是巴拿马该着厄瓜多尔的一个大大的人情,因为它其实是纯正的厄瓜多尔特产。要论这世上有什么不打折扣的冒名顶替,厄冠巴戴即是。
昆卡,厄瓜多尔中南部的一座极富韵致的城市。铺开在安第斯山上,塞满了殖民时期的建筑,街道横平竖直,像一块格子布,最招人魂儿的是它远没有基多那种噪杂和肮脏。此地是巴拿马草帽制作和贸易的中心。从昆卡通往海边的道路旁,有不少乡镇的手编织草帽。昆卡商人把编织成形的半成品收购上来,集中完成最后的几道工序,就摆在帽子市场出售了。昆卡至少有三所专门的大型帽子市场,主要面对外来旅游者,连我这种恐惧浮华的人一眼望到也被魅惑得腿肚子发软,非要掏钱买走几顶不可。
16世纪上半叶,西班牙入侵者来到当今叫厄瓜多尔的这地方,见土著人戴一种能遮掩耳朵和脖子的帽子。与其说是帽子,不如说是头饰,所以叫它“托奎拉”(Toquilla),即西班牙语的“头饰”之意。编织帽子用的原料是一种棕榈叶,由此称作托奎拉草,它既柔软又耐久,因为这个特性,才有了这种全世界受宠的时尚妖精。
据说“巴拿马草帽”之名来自1913年。卸任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参加巴拿马运河开通仪式,有人赠他这种帽子,但他不知其原产地,致辞时感谢“巴拿马草帽”。其实早在19世纪这种帽子就走出了厄瓜多尔,加利福尼亚淘金热时很多金客的头上就戴着它,它还曾在1900年的巴黎博览会上大出风头。巴拿马劫夺了别人家特产的美誉,也算事出有因:欧洲人抵达美洲初期,巴拿马就是最早的几个总督驻地之一。白人对安第斯山的征服队伍就是从巴拿马出发的,而运河更使现代的巴拿马盛名远播,相比之下,厄瓜多尔微不足道。
我参观的这家帽子市场兼作坊是河坡上的一座院子,上面覆盖透光的顶棚,各色各款帽子远超出我先前印象里那个白色的基本款型。挂着的,平摆的,着的,它们真是群活妖精吗?弄得我错愕。半成品上拖着的长长纤维,经过漂白,静静披散下来,叫人心为之柔。
帽子的编织工序完成后,先经过捶打,使织物平展,再用器械做帽顶压型。压的时候,机器里喷出热蒸汽,反复压多次才能把形状定住,据称这是巴拿马草帽制作中唯一的半工业化步骤,其余皆为手工。然后的一个工序,是贴着帽顶内侧的边缘绷上一条绸带,作用是圈定一个头围尺寸,不让头颅把帽顶撑开变形,这条绸带有时做成可调节的,以适应不同头围。最后是装饰,帽顶外侧的根部再绷一条环绕绸带,或者帽沿以绸带镶边,或者缀上花结,使用不同颜色的绸带和花结,配合不同的服装,上下呼应,别致的风韵便如一股气息流逸出来。有的帽子外不加装饰,是简单的自信。
作坊里有个小小的博物馆,展示制帽的原料和工具,墙上还贴着女明星戴帽的照片。一个小伙子友好耐心地陪伴我,解释工艺和各种帽子的特点,适合什么人戴。我最喜欢的部分,则是女工当场为我选购的帽子绷上我选择的颜色的绸带。
名叫托奎拉草的这种棕榈叶主要产于滨海的瓜亚斯省和马纳维省,有个小城蒙特克里斯蒂,享名编织之都。据说两代人以前还有2000名工匠,而今只剩几十名了。帽子的后期工序和出口业务主要集中于昆卡,高档市场出售几十、上百美元一顶的帽子,而街巷角落也藏着很多帽子摊,价格低到几美元便可拿下,粗粗看去似没多大区别,不过,摆在一起对比,触摸一下,细密精致上的差别就无法否认了。好的草帽,编织时把托奎拉草劈分成比线还细的纤维,编一顶要花几个月,编出来像是亚麻织品,柔软滑润,轻易地折卷起来放入一个小容器而不损伤。粗纤维的草帽手感毛糙生硬,不宜折卷,因为容易断裂。
今天的巴拿马草帽早已不是西班牙人当初看见的那种土著人头饰。有人说现代型款的巴拿马草帽始于1830年代,其实,眼下流行的款型也早已发生了超越。走进昆卡的窄巷,两边的门和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帽子,长绸带飘飘,花结朵朵。想象帽沿下一个健康美丽的面庞,一具颀长的身躯,往下,是与帽子呼应的裙带和鞋,活脱脱地便看见巷子里披着太阳光走来的风情万种了。
我瞪着那些帽子想,奇怪,这样的艳遇幻觉如此顺理成章。
不过,奶白色的帽子仍是基本款型,普遍戴在男人女人头上。盘桓昆卡两天后我意外发现当地的男人很少戴巴拿马草帽,倒是土著妇女们,沉稳而气质高贵走过街上,驮负大包奔向市场,粗短腰身围着红色或蓝色的厚裙,头上扣着白帽子,估计她们本地人花两三美元就能买到。在昆卡和厄瓜多尔首都基多,街上凡男人戴巴拿马草帽的,几乎可以断定是外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