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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说,说晚安时要说成wan an,因为那是“我爱你爱你”的意思。
我叫陈城,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初中生,仅此而已。
我暗恋一个叫林岚的女生。
以前,我喜欢她,而不知道、也不在乎她是否喜欢我;
后来,我喜欢她,也希望她能够喜欢我;
现在,我不知道能不能再喜欢她;
未来,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和她继续做朋友。
【去年夏天那些如同绚烂泡沫的日子已经在阳光下爆裂殆尽了】
我坐在左摇右晃的校车里,在经过减速带后再一次不耐烦地将震掉的耳机拾起。我不知道一辆用了十年的校车为什么不放进校史馆里,而要开出来满大街乱晃。耳机里循环播放着五月天的《倔强》,阿信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坚定,以最打动人的声调冲击着我的耳膜。路旁的榕树叶把夕阳的强光反射进我的眼中,仿佛迫不及待地向我宣告着夏天的到来。车内的粘稠空气缓慢地流动着,我就像一只在沙滩搁浅的鱼,只能拼命地张合着鳃盖,心里却充满了难以名状的失落感。去年夏天那些如同绚烂泡沫的日子已经在阳光下爆裂殆尽了。那两个一前一后在教室打闹的身影已成过去,而此刻却又在光怪陆离的车内交织浮现出来。
【你在别人眼中永远是那么完美】
与言的首次相见,就是在这个球场里。
来到球场中,就一定能看到他的身影。对于他来说,球场就是他的舞台。除了篮球,我实在想不出我们有什么交集的地方。他在老师眼中是不折不扣的坏学生之流。能够笑着谈论这次考试几科不及格,能够和我所讨厌的人玩得很高兴,能够用很另类的话开玩笑。但奇怪的是,每次和他打球,我都觉得很放松,也许是不用再伪装了吧。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撕掉面具的魔鬼,终于能够坦然地面对黑暗。以至于言有时会惊讶地说:“你这种好学生也会这样?”我只是笑笑。
那天打球,我正拼命寻找着防线的突破口,言突然唐突地说了一句:“你还骗我说你们班没有漂亮的女生,太不够意思了。”“拜托。”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们班什么时候有过好看的女生,实验班不产那个。”确实,上帝是公平的,在给予我们班女生高智商的同时,没有附赠一张好看的脸。“那个叫林岚的长得不错啊。”言说。在听到这两个字的同时,我突然有些紧张,随即投球出手。球以很离谱的弧线飞出场外,言只能白我一眼,跑到场外捡球。看着他的背影,那句话又循环播放般萦绕在耳际。
你在别人眼中永远是那么完美。
【我们之间的距离只能无限接近却永远不能有交集】
回到家,打开聊天记录,每星期五晚好几页的对话,都是以互道晚安结束的。
而现在,你我之间的联系,似乎就只有这句晚安了吧,美好得如同虚幻。
我养成了一遍遍查看我们聊天记录的习惯,因为我要给自己一个你还在乎我的幻觉,即使我知道那是假的,但我却还是愿意被自己制做的糖衣包裹着,并乐此不疲。只是看着那些还带着余温的字眼儿安安静静地躺在窗口内,好像在祭奠着什么。
风从窗灌进来,将冰冷的我拉回冰冷的现实。透过窗,清寒的月光打着旋倾泻下来,流转于11:45的钟面,将我带回记忆中那个尘封的黑白码头。
忘了我们是怎么熟络起来的,模糊的开头,清晰的发展,未知却能感觉得到的冰凉的结局。
那时的我们,一前一后坐在教室的后排,所有度过的时光都像浸没在蜂蜜中的标本,如同虚幻的梦境。没有隔阂,没有孤独,没有烦恼,有的只是无尽的笑声。我们可以放下一大堆的作业将整节晚自修用来讨论哪种阿尔卑斯糖好吃,可以在下课后一起在教室逗留到很晚,可以在QQ上很高兴地和对方说晚安。有时候,在无聊的英语课上,在我悄悄转过来看你的时候,会正好与你四目相视,然后尴尬地转过来,心却还在不受控制地狂跳着。就连同学们也开始开我们两个的玩笑,我只是笑着否定,心里却漾起一阵满足感。
周五晚上聊天的习惯,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吧。
只不过,那时在网上聊天只是我们交流的一部分,而现在却变成全部。
一切从那场换座位开始。
我天真地以为这不过是一部小插曲,却没料到那将成为我无法跨越的距离。原来我们之间本就存在着安全隐患,换座位不过是接下来一切的导火索。我能够清晰地听到我们的心一点点冻结的声音,却也无能为力。时间推移,初二的上半学期接近尾声。当同学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回家过寒假的时候,我是以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情踏出校门的。抬头看天,罕见的大片大片的乌云像灌了铅似的。黑压压地布满天空,格外压抑沉重。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开学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事实证明,那不过是我的幻想罢了。
记得开学后的某一个晚自修上,同桌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男孩儿和女孩儿原本是很要好的朋友。有一天男孩儿对女孩儿表白,女孩儿没有说什么。到后来,两个人变成了陌生人。听完的时候,我不顾同学们诧异的目光重重地给了我同桌一拳。因为同样狗血的情节就发生在2月14日的寒假晚上,男孩儿叫陈城,女孩儿叫林岚。
从此,我明白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只能无限接近,却永远不能有交集。这种朦胧的感觉一旦被讲明,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可惜我明白得太迟了,林岚,我们是不是要变成陌生人了?
【我就像一只作茧自缚的毛虫,禁锢的是自己,解放也只能靠自己】
阿坤是我的死党,对于这个自称胸怀大爱的恶心到极致的瘟神,我没有太多的形容。
他成为我的死党原因只有一点,他知道我真的喜欢林岚。还有就是,他喜欢上我的蓝颜。
所以每天晚上,他都要把我拖到他的床上谈论一下所谓的“互帮互助”。准确地说,大部分时间是他自己在那边说得天花乱坠,然后我有一搭没一搭应和着,还要随时提防神出鬼没的生管。
但每次看到他和林岚靠得很近,开着无关痛痒的玩笑,我就会感觉我距离他们仿佛有好几光年之远,空洞无助感开始啃噬我内心的每一个角落。每当他在谈话中讲起林岚,我就会有种厌恶感。宿舍潮湿的空气仿佛在无形中给了我重重的一拳,让我喘不过气来。不过,即使阿坤是我的死党,也没有完全看透我的内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将隐藏自己掌握得出神入化,有时连我自己都会吃一惊。在很多人,包括阿坤看来,我是乐观开朗、全面发展的实验班班长,以为我周围都是氧气,以为我的生活都是阳光,可是,那又怎么可能呢?何况,我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打算让阿坤知道太多,更不希望得到他的帮忙,因为那没必要。我就像一只作茧自缚的毛虫,禁锢的是自己,解放也只能靠自己。
那天晚上,阿坤说起周五和林岚在手机上玩到半夜的事。然后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林岚在周五发的最后一句“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好像明白了什么……
看向窗外,城市的光彩落入流经校门口的河流。晃动的虚影好像在不断爆裂,将我的思维轰击得外焦里嫩,无法思考。
【晚安,林岚,对你,及过去的自己。】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在夏天粘稠的空气中消逝着,在午后炙热的阳光下慢慢蒸发。
记得某次和林岚聊天,我把那个故事讲给她听,问她如果是故事中的女孩儿会怎么做。她说:“如果喜欢就OK啊,如果不喜欢就继续做朋友嘛。”完美的结局。关掉电脑。会不会是我自己把一切想得太悲观了?我看着天花板问自己。也许我们还没有到那么糟的时候。
尽管我还是每天想林岚到很晚,但我却也多了一份坦然。我想,那些无法言说的伤痛记忆,始终会在时间无情的摧残下渐渐打磨掉棱角,然后安静地存放在心里最深的那个角落吧。
在某个安静的下午,他们一群人围在林岚旁边折纸。其中一个男生半开玩笑地对林岚说:“林岚,我折朵玫瑰给你你就嫁给我好不好?”然后一个女同学就说:“怎么可以,林岚不是陈城的吗?”我看向林岚,她正专心致志地折着纸,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跳动的阳光给她完美的侧脸勾勒出优雅的弧线,好像躺在橱窗里的瓷娃娃,不容染指。然后我笑着转向那个女生,轻轻地说了句:“闭嘴。”然后插上耳机,让许嵩空灵的声音充斥我的思维。
我和你,林岚,就好像是天上的星光。当星光穿过宇宙走了好几百万光年到达地球进入我们的眼睛时,那颗发光的星星也许在几百万年前就毁灭了,也许还在宇宙的某一个角落继续发着光,我们不得而知。而我能确定的,仅是星光很美,这颗星星存在过,这就够了,不是吗?
晚安,林岚,对你,及过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