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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关何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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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回老家出差。以往不过是逢年过节走走亲戚,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重回故地。把曾经熟悉的大街小巷、校园、小区、大排档……都走上了一遍。蓦然发现,无论嘴上怎么说“哎,又脏叉乱,回去有什么意思”,可一旦踏上了这片土地,还是立刻感觉到温暖、亲切和安全。这排老房子破烂不堪,但我的童年还有小伙伴都还在那儿;校园里的小树林没什么特别,可这是只有我和他知道的约会“老地方”;街边的大排档不干不净,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青春的我们在那里吃喝得很开心。

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习以为常的城市景物,在另一小群人眼中可能具有特别的意义。

“发展”原本是个充满希望的词,可是在现阶段的中国,它具有了摧枯拉朽、令人惊惧的力量。为了谋求个人发展,一批又一批怀抱理想的年轻人奔赴大城市,为它奉献最珍贵的青春、激情与汗水。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却渐渐发现“理想国”里风一般的发展速度,让泥土变成了钢筋水泥,坚硬得无法扎根安顿,限房、限车、限户口、限学历……当我们厌倦了这一切,想要回过头去找寻昔日回忆来安抚心灵时,又发现记忆中的小镇、农田早已荒芜、破碎,成为全然陌生的地点,当然原因还是“发展”。如此的人生经历与心灵体验,早已蔓延开去成为这个时代,这一代人特有的乡愁。

唐人崔颢的“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说的是天地辽阔,人生渺渺;台湾诗人管管的“那里曾经是一湖一湖的泥土你是指这一地一地的荷花现在又是一间一间的沼泽了……”,说的是战乱分离、沧海桑田。这种时空不可逆的生命感伤,是人们共通的情感。可是关于我们想安定而不可,想返乡而不得的乡愁,又能用什么来表达呢?“中国,请停下你飞奔的脚步,等一等你的人民……”,让他们无论到哪里都能心安,有归属感,有安家立业的机会和希望。

“风往哪个方向吹,草就要往哪个方向低。我们年轻的时候都曾以为自己是风,可是到头来发现只是草而已。”草有枯荣,草民有悲欢,草扎根泥土经年累月能延绵成原,无数草民亦是国家基石。希望每个曾经风一般的少年,在付出努力之后,都能伏于大地之上落地生根,安享阳光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