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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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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爱情神话》是关于人的成长的故事,它通过展示青年恩科在一个邪恶的世界中,如何一步步地摆脱了社会不良影响及本我的放纵与堕落倾向,努力去构建健康的自我以及有着更高精神追求的超我的艰辛历程,凸现了人类前进的艰难以及对于未来永不磨灭的希望与信心。本文通过具体的行文分析,指出《爱情神话》探讨的是人在本望的泥沼中挣扎而最终趋向于神性的精神超越这样一个具有人文意味的主题。

[关键词]物欲堕落 精神超越 希望

在故事的开端,一位名叫恩科的青年在弥漫着腐烂、堕落气息的古罗马帝国时空中穿行。通过他的眼光与身形,我们可以看到饕餮不已的人们关于吃的想象力达到了令人惊异的极端,奢侈浪费也达到了一个极限。两性之间的放纵已不足为奇,甚至不能够激起人们的多少了,于是,年轻貌美的少男便成为男人们争抢的“新娘”……人们蠢蠢而出的各种欲望尽情地在大地上漫游,没有任何阻遏。然而,在人们的神情中,与的狞笑相伴随的,是丑陋、灰暗与迷茫――如斯的生活并没有给人们带来真正的快乐,它并不是人们真正想要的生活。因此,当敏锐多思的恩科痛苦的发现自己的“剑钝了”――他的身体器官率先拒绝了其所惯行的过于堕落的享乐生活方式――也就不足为奇了。在那个群魔乱舞的世界中,恩科是一个少见的相对理性、冷静,保持着思索的青年。因此,他既身处其中,甚至参与罪恶,是一个见证者、参与者,但同时又是一个旁观者、反思者,并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反叛者。故事中,就是这样一个青年人,以其经历的几个片断,引领着我们见识了罗马帝国的溃败,同时亦形象地展示了欧洲大陆的人们在经历了古希腊、罗马文明之后,为何会甘愿舍身成为上帝的奴仆,从而在不觉中走人中世纪人性压抑的漫漫长夜――在物欲的极端泛滥之后,人们亟需的是精神上的超越与灵魂的救渡。

电影大师费里尼于1969年将这部由公元一世纪的罗马人阿尔比特罗所著的小说《萨蒂里孔》改编为电影。其中文译名为《爱情神话》,这个译名或许与笔者所理解的故事讲的是人在本望的混沼中挣扎而最终趋向于神性的精神超越相关(故事中隐含着主人公恩科肉的沉沦与对灵的境界的渴望与追寻的思想内涵)。我们且来循序看看恩科的漫游第一幕场景是“巴别塔”的轰塌。恩科从演员维那的手中夺回了被阿休图偷卖为奴的爱侣吉顿,与其携手步入了一个巨型的塔形建筑,在建筑的最高处可以望得见圆形的天空。这令我们想起了《旧约》中有关巴别塔的故事:“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他们往东迁移的时候,在示拿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作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亚卫降临,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亚卫说‘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语言,如今既做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于是,亚卫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因为亚卫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就是‘变乱’的意思)。”(《创世纪》十一章一至九节)人类的通天塔最终没有建成,那么,地跨欧亚非三大洲的罗马帝国内部景象又是如何呢’在恩科与吉顿二人携手在建筑内部盘桓而上的路途中,我们见到的是怪诞、丑陋、低俗的众生相,感受到的是人性的丑恶及其蔓延与滋长。就在那儿,恩科痛苦的看着吉顿随追踪而至的阿休图离去,接下来就是建筑的崩塌。在一片混乱与狼藉之中,摆脱了羁绊的马儿在四处奔逃。看来,“巴别塔”的倒塌不光是人类大同理想社会的破灭,它同时也影射了人欲横流(四处奔突的马可谓是一个典型的意象)的古罗马帝国的崩溃。

从灾场中逃出的恩科来到了一个艺术的殿堂。在那儿,他邂逅了诗人欧莫普斯。后者痛苦的要恩科“对艺术死亡别感到奇怪”,因为“我们会在金罐里找到”,“财富会逐渐治愈我们”。这样就过渡到了第二幕场景:罗马新贵的宴饮享乐图。恩科随同诗人来到了拥有千万资财、俨然已成社会新贵的昔日农夫特玛的厅堂。在那儿,饕餮不已的人们关于吃与享乐的想象力达到了令人惊异的极端,奢侈浪费也达到了一个极限。人们为物欲所控,成了达成物欲享受的工具――金钱的奴隶。正因如此,有人能够靠着金钱的无穷威力而今非昔比。特玛称:“我过去是蟑螂,现在是国王”的秘密也正在于此。也就是在那儿,恩科留意到了一个唯一的没有大吃大嚼的美貌女子,并为之心驰神往。这个在以后的场景中不断复现的女子是美的化身。有富于良知与正义感的诗人相伴,又有对美的向往与期待,这应该是以后恩科能够实现自我精神提升的重要凭借。在这一幕与下一幕之间,是诗人在一片荒原上的“死亡”。“临终”之前,他用诗意的语言对真正的人以及属于真正的人的生活进行了描绘。他叮嘱恩科:“诗人可能会死,如果诗能保存,那就希望尚存”。诗人将其所有赠予恩科“留给你诗、季节,特别是春天和夏天/我留给你风、太阳/留给你海,善良的海…山、溪河/大块的云彩经过/庄严、明亮/你看他们/可能会记住我们纯真的友谊/我会留给你树/及他们快乐的居民/爱、眼泪、欢笑、星星/我留给你声音、歌、闹声/人的声音是最动听的音乐,我留给你。”

在诗人的嘱托声中恩科昏睡了过去。当他醒来时,故事的第三幕拉开了帷幕:恩科的自我迷失图。从昏睡中惊醒的恩科被捉为奴,同许多年轻人(包括阿休图与吉顿)一起被押上了一艘船,即将成为恺撒娱乐以及寻找宝藏的工具。在航行的旅程中,恩科最终屈服于凯撒手下将领莱斯顿的与诱惑之下,成为其生活伴侣。这段荒唐的经历随着的发生以及与之相伴随的凯撒的死亡、莱斯顿的尸首异处而告终。接下来,恩科与阿休图一起遇到了一个患了不治之症的贵妇人,对她而言,能够暂时缓解病痛的唯一方法是与尽可能多的、不同的男人进行交媾。这又是一个具有隐喻意义的形象。她是病入膏肓的罗马社会的象征。欲望的放纵或许会令人暂时忘记现实,起到止疼剂的功效,但孰不知这反更会加重其病状,加速其灭亡。听说这个妇人还有一线得救的希望,恩科与阿休图于是踏上了寻找荷马菲洛之途――据说,这个两性人具有神奇的力量,既能预言,又会治病。在他们杀死了看护人,带荷马菲洛返回的路途中,两性人却因干渴而死。这个指涉着希腊神话中的帖瑞西斯的人物的死亡,令人感到了贵妇人、罗马社会乃至人类获救的无望。如斯,绝望中的恩科、阿休图与同行的男人陷入自相残杀的境地也在所难免。故事转换到下一场景:道德的沦丧。因为政局的变换,一个有德行的贵族之家即将解体。仆人们被宣布解放,孩子们被送上将抵达安全地的马车,高贵的主人夫妇 随之自杀。此时。恩科与阿休图来到这儿。他们在美德与高贵消失的悲剧发生地与留下来的年轻黑人女仆纵情享乐,令已无光亮的世界更加的昏暗。

第四幕则是恩科的自我体认图。恩科无意中被卷进了一帮陌生人庆祝默斯神的节日庆典中,作为一名异邦人成为了一个可悲的被捉弄的对象。在那个指涉着著名的米诺迷宫的建筑之中,被赶进去的恩科与一名戴着牛头面具的壮汉展开了生死搏斗。处于劣势的恐惧之中的恩科最终从一个罅隙中逃了出去。然而,壮汉随之而至,并将恩科打翻在地。在生死一线的那一刻,恩科在求饶之时确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是个学生,我不是忒修斯。原谅我!”而那个壮汉忽然之间丢掉了武器,摘下了面具,太笑着像朋友那样与恩科拥抱,同时向这场仪式的主持者宣称:“我不杀他!”因为他认为恩科是个“有学识的年轻人”,“他(恩科)的话会教育年轻人”。莫非壮汉也看到了恩科是人类社会未来希望的承载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恩科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状况――他被命令当众去取悦于一个叫做阿丽娅的女人。虽然这是游戏的继续,但成败与否却关涉到恩科的人身安全。百般努力之后,女人怫然而去,痛苦万端的恩科抬头看到不期而至的阿休图,哀诉道:“阿休图,我的剑钝了。”其身体器官的病变只是恩科精神病症的一个隐喻而已。

于是,故事情节进入了下一个阶段,第五幕:恩科的求治之途。听到恩科的诉说,阿休图抬手一指:“看!你的老朋友来了。”来者是欧莫普斯,那个已经死去的诗人――如今虽然他气息犹在,灵魂却早已死去。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邪恶,总不会抵触,总是被接受。总而言之,快乐影响了我。”诗人的“遗体”陶醉在“奢华、富贵、漂亮的女人、美味的晚餐”之中,而良知与正义之魄已杳无音讯。然而,正如以前他是个享乐的批评者一般,他现在是一个批评的享乐者。他永远是矛盾的集合体。只不过以前是清醒的站在批判者的一端,而现在,则是自觉的站在堕落的享乐者的阵营中。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对我来说,我总是活着。享受现在的生活,就像是世界的末日来临。”看来,黑暗、邪恶的社会已经消磨了诗人的意志,令他选择了现在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他将恩科带到了他的快乐花园,试图让恩科走其老路来回避现实、麻痹痛苦。然而,与欧莫普斯大相径庭,那个美女如云、欲望弥漫的享乐“飞地”却并非恩科的福地,他拒绝性的大喊“我是来治病的!”于是。在诱惑与邪恶退场之后,女巫欧洛提的路径被摆到了恩科的面前。那是~个历经苦难的女性,由于年轻时过于放纵的一次恶作剧,捉弄了向她求爱的男巫,她付出了极为巨大的代价,成为了整个城池沉重的赎罪者兼救主。恩科面对着眼前痴肥、丑陋的女巫的暗示,下定决心要摆脱自己可悲的现状“我必须做,必须成功!”仿佛如同重回母亲子宫一般,恩科脱胎换骨。与女巫的身体交合,令他不光是身体的顽症被治愈,心灵也重新恢复了活力。他对阿休图宣称:“伟大的欧洛提妈妈治好了我!”……“我要坐船去非洲。”然而,耽于世俗享乐的阿休图不能继续陪他了,正如之前吉顿的消失一般,阿休图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倒在了恩科的身后。此时,欧莫普斯也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死前,他声称:“我是属于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除了自由的人,都归我所有。”他很清醒自己所代表的那个垂死的阶层,所以,他要求人们将他的尸体分而食之,以求“把我的灵魂埋进地狱”。而恩科,已顾不上这具没有灵魂的肉体的葬礼仪式了,他感到、看到的是――“风儿真舒服,云散了”,他着手去做的是――加入水手的行列,和那些健康、快乐、充满着希望与信心的年轻人一起把欧莫那艘打算开往非洲的船驶向远方――“被高而芳香的草覆盖着”的一个“或许叫做肯利萨瑞克提斯的美丽的港口”。或许,那艘开往远方的船能够把恩科最终载至灵与肉完美结合的理想福地。

故事中,在光怪陆离的社会背景之下,形形的人不断走入又走出恩科的视野,只有一个人――阿休图几乎陪伴了他行程的始终。同时,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人物――吉顿的存在。他们不光是同性三角恋中的三方,在隐喻的层面上更是一个有深意的组合:富有活力与朝气、尽兴享受物欲生活的阿休图是恩科的本我,他唯我、放纵,行乐时毫无顾忌。吉顿则是恩科在那个特定社会环境中产生的不良的享乐潜意识,他总是不由自己的受到欲望的诱惑并为其所摆布,成为物欲的玩偶与奴仆。在偏于理性的恩科与纯粹感性的阿休图之间,吉顿总是毫不犹豫地倒向后者,这说明了那个邪恶、放纵的社会与人类享乐本性的精神契合。当恩科发现自己患了阳痿,从而踏上了意味深长的求治之途时,这个飘摇不定的、由不良社会意识折射而生的影子人物吉顿就此消失了。然而阿休图犹在。只是到了故事的结尾,当恩科决意要踏上开往非洲的船只时,这个享乐的、趋向于堕落的本我才在恩科的旁边倒了下去,为恩科所彻底摒弃。由是可见,这又是一个关于人的成长的故事――讲述的是勇敢、深思、执着的青年恩科在一个邪恶的世界中,如何一步步地摆脱了社会不良影响及本我的放纵与堕落倾向,努力去构建身心健康的自我以及有着更高精神追求的超我的艰辛历程。

最初的沉沦,恩科应是不自觉的。他迷恋于那个人尽可妻(奴)的美少年吉顿,并为此与阿休图争风吃醋:参加贵族们的豪宴,狂吃滥饮:屈服于凯撒手下大将的于诱惑之下……。然而可贵的是,在肉体沦丧的同时,他并没有彻底迷失自我,他始终保持着观察与思考。直至发生了肉体上的病变――阳痿,他开始一反无望的沉沦,踏上了自我解救之途。对肉体的救治实际上是恩科对久已被尘封的灵的呼唤与寻求的一个象征性的开端。那艘在海边即将扬帆启航的船或许会将恩科救渡到一个福地。在那儿,一个新的起点上,恩科以及其所象征的人类将重新启程,开始新一轮的跋涉。人类就是这样生生不息的向前进。

影片结尾,希望之船即将启航,而沉思中的恩科与故事中的其他主要人物一起被用油画颜料“固定”在了海边的岩石上,作为一幅艺术杰作具有了永生的可能。无论如何,自我探寻者思科作为一名人类进步中坚分子的代表将永远为人们所忆念。他是那个行将就木的社会中的一束充满了希望的未来之光,也是我们人类未来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