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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生命灌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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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2月2 2日,央视直播NBA火箭队对热队的比赛,我意外地从电视上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是不幸的,一出世就先天性脑瘫,手脚都不灵活。他的妈妈是我的同事,许多次,我看到他在妈妈的牵引下咬着牙关,一瘸一拐地在学校的操场上练习走路,那么坚忍,那么无畏,不能不使人由衷钦佩。他的手虽不灵便,但一直咬着牙关坚持完成老师布置的每一项作业。2007年4月,央视记者还曾到我校对他进行过采访。他特喜欢NBA,喜欢姚明。当我从电视上看到文中描述的画面时,心中涌起了无限感动,决定为他写一点文字。祝福他!

张业厚

我的眼前是一个长方形的玻璃鱼缸。

丝绒一样的草铺在鱼缸里,经过水的折射,就像温柔的绿色海藻轻轻地漾动。几团红的、黄的、灰的或是浅白的颜色在水藻中忽隐忽现,这些热带金鱼一定是愚蠢地把鱼缸当成池塘了,它们自由快乐地摆动着艳丽的尾鳍,鼓着可笑的眼睛,在水中游过来游过去,有时还得意地吹出一串小泡泡。

要是在一年前,我会抓起手中紧握的电视遥控器,狠狠地掷进鱼缸。让这些无视我的鱼儿尝到侮慢人类的苦果,甚至,我还会端起桌上的钢化茶杯将鱼缸砸碎,让一切变得支离破碎,让我的真实感觉都变成幻觉,在明亮的房间里,我需要用梦幻代替现实。

可是我没有。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家。时间和空虚都有了重量,让我的每一次呼吸都要付出很大力气。总不能天天让他们陪着我吧,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有我没有,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看这些鱼儿,或者是用遥控器不停地翻看不同的电视频道。

因为,我是一个脑瘫儿。

不是我的错,从我来到世上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一个脑瘫儿。

在我小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爸爸喜欢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妈妈会用一根红腰带将我系在后背上。那时候我喜欢笑,人人都说我的笑像天使一样美好无邪。他们还说我的眼睛大而闪亮,就像夏天晚上银河系里最亮的星星。可是这些现在都已不复存在了,我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由于长期不走路,连大腿上的肌肉都已经萎缩了。我的手稍微好点,可是也不能像鱼儿的鳍那样灵活地运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会笑了,脸上的笑神经被我突然觉醒的少年的敏感切断了。我的眼睛大而无光,就像一本新书壳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好了,现在就让我再次进入幻觉。

我曾无数次将自己幻想成一只鸽子,一只蜻蜓,甚至是一只摇头摆尾的狗,只要是能自由释放生命活力的,我都充满了无限的向往。现在面对眼前的鱼缸,我的幻象自然是游到水晶透明的鱼缸中。我会变成一条什么样的鱼呢?红的还是黄的?灰的还是浅白的?我也会自娱自乐地吹出一些无聊的泡泡吗?窗外的一束阳光从窗帘的丝缝中斜射进来,落在鱼缸的水面上,受惊的金鱼纷纷躲到柔滑的水草下面。我也受惊一样从梦幻中醒过来,换了一个电视频道。

电视上正在直播NBA的篮球赛,一些高大的身影在赛场上生龙活虎地跑动,场下啦啦队营造的气氛让人紧张得透不过气来,慢慢地,我的眼睛盯上了电视荧屏。

说来真是好笑,我的爸爸是一个医生,从别人送来的一面面“妙手回春”的锦旗上,可以看出他是一名好医生。我的妈妈是一个教师,一个教师和一个医生的结合,竟产生了我这个先天性的脑瘫患儿。

对,先天性的。许多大城市的医院都是这样诊断的。

在我6岁到14岁的这八年期间,爸爸和妈妈没少带我到著名的儿童医院去过,每一次医生都问一样的问题,爸爸也总是给出相同的回答,即使我是一个木偶,即使医生的字像天书,我也能把诊断书背出来:先天性脑瘫,小脑萎缩,运动神经障碍。腿部肌肉麻痹……医生还说像我得的病例约摸只占人口的万分之一。真是奇怪,这万分之一为什么偏偏就让我撞上了?

我的爸爸妈妈就像中了大奖似的,他们中了一个废物一我。

医生的解释是他们的基因不合,原来我体内的细胞和别人的不同,别人的细胞充满了活力,而我的细胞缺胳臂少腿,比别人迟钝。我无数次用手使劲拧着自己的大腿,可是除了疼痛,它们照样对我不理不睬,就像打算跟我永久分别一样。

爸爸和妈妈看着我一遍又一遍恶作剧似的折磨自己的双腿时,他们就哭了。

他们总是无声地哭泣。有时两个人还会抱在一起哭泣。我不会哭泣。看到手脚健全的同龄人又哭又闹时,我会感到可笑。还有什么比手脚能自由运动更珍贵的呢?

我不会哭。我的眼神会呆呆地望着从窗缝中射进的一束阳光。那光就像一根从天而降的柱子,又像一柄剑。我曾经在一个人的时候幻想着顺着这根柱子爬到天上,或者用这柄金剑削断自己的双腿。可是房间里的沉重气息又再次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爸爸妈妈终于停止了哭泣,他们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我。

我知道,他们又要带我出门了。已经有N次了,他们就是这样做出的决定。即使没有治愈的希望,也要再作一次尝试。

他们想,哪怕他们的脑瘫儿子只有万分之一的好转,也要付出一万分的努力。

曾经有很多次,爸爸的目光直愣愣地望着我。

我说过,他是一个医生。一个能够救治别人病痛却救治不了自己儿子的医生,这多少让他有些颓败。他的脸上除了医生常见的冷漠外,就是两道剑眉之间时时凝结着一个忧郁的“川”字。但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失败,他给病人看病时倒显得格外的尽心。经他手恢复健康的人无数,可是我就像一块顽石一样永远阻隔着他的成功。连我都想把自己砸碎。

爸爸原是一名外科医生,可是他现在快成了一名神经科医生了。他对我的腿作过反复的研究,认为还没有到彻底放弃的地步,于是,我便一次又一次像冬瓜摆在案板上似的,被摆在陌生的大夫跟前。

可是诊断和治疗都大体相似。

据医生说,我的病情还不算严重。先天性的脑瘫儿严重的有可能全身瘫痪,睡在床上就像―个木瓜一样。有一回,和我同住一个病房里的是一个8岁的小弟弟,他的小手白净得就像两根水葱。他也是一个脑瘫儿,他的口总是微微张开,口水不断地流下来,滴在胸前的一块围脖上。还有一回,是一个10岁的小妹妹,她的眼睛不停地眨动,就像在不停地问话,可是从她口中只会说出“爸爸”“妈妈”四个字,医生说她的智商还停留在两岁的水平。她的爸爸妈妈见到我有一回发脾气乱扔东西时曾经说,要是他们的女儿也会发脾气并且能用双手扔东西那该多好哇。真没有想到,我竟然也成了他们的羡慕对象。看来,我还算得上―个幸运的脑瘫儿了。

我眼睛明亮,听觉灵敏,双手也能够由大脑支配,我的双腿不能活动,但总算还有知觉,我的脑袋也还正常,虽然比正常人发育得稍稍显得缓慢。

当然,这都是爸爸的功劳。从我6岁起,爸爸就一直让我吃一种由白花蛇、西洋参、麝香、穿山甲等二十多味中药配成的药。这些药在我身上发挥出的作用,就是我今天能看电视,能发脾气,或者是 能扔东西。

当然,也离不开妈妈的付出。她总是低眉顺眼地守在我跟前,犯了错误似的做着讨好我的一切,包括我将家里的玩具扔进鱼缸里,她也不会吭声。上班时间她把自己交给学生,下班后,她就把自己交给我。她将玩具从水中捞出晒干,又会悄悄地放到我的身前。做这一切的时候她会流泪,只是她总是背过身去不让我看见。

这一次出门我以为还会像往常一样,还是会看到医生的摇头,还是会听到护士的叹息。可是爸爸和妈妈脸上控制不住的喜悦告诉我这一次将和往常有所不同,人的感觉就是奇怪,当我的双腿失去感觉的时候,我的直觉就变得十分敏锐。直觉告诉我,这将是一次不同寻常的求医。

果然那一天,也就是在我13岁生日的晚上,他们告诉我,我在美国耶鲁大学当教授的姑姑将接我到美国就诊。现在正在为我们办理出国的签证。

姑姑在我6岁时就去了美国,我至今还记得她临走时将我抱在怀中又疼又亲。只是她的模样在我的记忆中已模糊不清,我多么渴望见到我的姑姑啊。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可是我仰望星空时,眼里竟出现了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我想,美国在地球的另一面,今晚的月亮一定转到了那一面,那里的月光一定如水般透彻清朗。

正是春天,公园里的樱花开得晚霞一样灿烂夺目。那种水一样弥漫的香味可以渗透我的肌肤,直接流入我的心脏。我躺在一张电动轮椅上,只要轻微摁动按钮,就可以在春意葳蕤的草径上自由来回了。可是我根本不须用按钮,爸爸或者是我的姑姑常常站在我的身后,他们的手代替了我的手和那些电动按钮。

这是耶鲁大学所在的纽黑文市的一个普通的公园,公园旁边就是一所著名的脑科医院。已经快一个月了,我在这所医院里分两次在腿部肌腱上做了手术。主治医生麦克乔尔博士认为经过矫正手术后我还不至于完全瘫痪。我在医院里待到伤口愈合就赶紧搬到了外面去住,美国的医药费高得骇人听闻。

麦克乔尔博士建议我还要观察一段时间,除了药物治疗,他让爸爸和姑姑陪着我到公园里去散步,他说音乐和花香同样可以唤醒我部分沉睡的脑细胞。这个高鼻子的洋人有一撮红红的头发,有些像火烈鸟的羽毛向上翘起。他的灰蓝的眼睛里总是含着微笑,有一次他对我说:“You are very cute(你很可爱)!”我终于忍不住也向他笑了,原来,我脸部的笑神经并没有瘫痪。

那一段时间我的心情就像樱花一样明亮爽朗,我盼望着能从轮椅上猴子一样跳下去,然后一脚将轮椅踢飞。爸爸每天都要花几个小时给我的腿部作人工按摩,医生说这样不仅可以防止肌肉萎缩,还可以促进一部分沉睡的神经细胞慢慢醒来。

我的伤口有时会隐隐地有些疼痛,可是春天的勃发常常让我忘记了一切。公园里有一棵高大的橡树,枝叶浓密得就像一片绿色的云彩。我有时会用手摩挲着这棵橡树,想有一天自己如果能站起来,我一定要像橡树一样站得笔直。

有一天我仍然在脑袋里默念着自己能站立如橡树的时候,我的右腿突然有一股电流穿过,我的脚尖痉挛似的一阵震颤,我被吓了一跳,我的当医生的爸爸却俯下身子一把将我搂在他的怀里,他说,孩子,你的脚再动一动,再动一动,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啊,怏!

可是我的腿仍然像两根木头疙瘩不听从使唤。爸爸却说,不要紧,你会慢慢好的。

麦克乔尔博士也来看我了,他说我可以回国了,只要我勇敢面对,就能战胜一切。他再次送给我一个友好的微笑,并说:“I bileve you,my boy(我相信你,我的孩子)!”

半个月后,我回国了,姑姑深情地给了我一个长长的拥抱,飞机的轰鸣声刺破了天空。

妈妈病了,在医院打了点滴后,她就立即回到了家里。

她的脸上是一层霜白,眼睛总是有气无力地睁着,左眼的单眼皮因为过度的疲劳明显变成了双眼皮。卧室里有一张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妈妈有着电视广告上常见的柔顺青丝,可是现在她的头发又乱又黄,就像穿旧的毛衣,到处露出破烂的线头。

自从我从美国回来,给我作腿部按摩一直就是妈妈的功课。找爸爸看病的人太多了,他有时刚端上饭碗就传来医院急呼的电话铃声。因为我是一个病人,他好像更能理解病人的痛苦。他总是丢下饭碗穿上一件风衣转身就走,他高大的身影转瞬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这一次,妈妈在给我做着按摩的时候竟然睡着了,她趴在床边睡得就像一个婴儿。为了省下飞机票的费用,她没有和我们一道到美国去,我们回来后,她就像补偿似的一刻不会忘记按捏我的双腿。有几回我感觉到脚上似乎有了力量,我就从凳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地走,可是走着走着,我就醒了,原来只是一个梦。

房间里传来轻微甜蜜的鼾声,妈妈睡得又香又沉。有几根白发明晃晃地扎进了我的眼中,让我意识到妈妈的疲累和衰老。我感到了一丝深深的内疚。过去我总是乱扔东西乱发脾气,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我甚至对他们心存怨恨,恨他们将我带到这个世界来。我很自私,又很狭隘。他们的内心一定比我更痛苦更糟糕,可是他们却默默承受着不曾倒下,不曾因为我是一个脑瘫儿放弃过对我的爱,而我却麻木不仁甚至盼望着地球早日毁灭。

我的眼睛里突然有些酸涩,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下来,在地上绽开一些细小的花朵。妈妈的头轻微动了一下,瘦削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她还没有醒来,我忽然想到要给她盖上一层被子。

我尝试用双手扶着床沿挪动自己的身体,我要给妈妈盖上一床薄薄的被子。被子整整齐齐叠靠在床头,离我有着两三米的距离。我在左腿上运了运力,试着动一下,又在右腿上运了运力,电试着动一下。

还好,这一段时间里,我的双腿渐渐有了温热的感觉,它们仿佛又回归了我的身体。现在我双手撑住椅子,再一咬牙――真是不可思议,我竟然站了起来!我再一次打量自己的双腿,要不是怕惊醒妈妈,我一定会叫出声来。

可是我仍然不敢行走,借着手的力量,我才没有倒下。我坐下来,再试了一次,我竟然又站了起来。我坐的椅子发出不堪承受的“吱吱”声,竟将妈妈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儿子!”妈妈叫了一声,扑过来将我搂在怀中。

我回到了学校里。

其实,在我6岁到现在的这些年中,除了出门求医,除了节假日待在家里,大部分的时间我还是待在学校里。现在的我是一名五年级的学生。

我总是一声不响听老师讲课,老师提的每一个问题我也都认真地思考。有些问题我不明白,有些明白了也不敢举手。可是班主任胡老师就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我能够回答的问题大部分他都让我回答,同学们还会把一阵又一阵的掌声送给我。

过去,我都是坐着回答,可是现在,我会努力站起来,胡老师的目光也总是鼓励我站起来。

我终于能站起来了!我终于能站起来了!我在心里大声叫嚷,我的头顶离天空更近了。

学习委员赵思琪扎着两个短辫子,她有一双聪明得会说话的眼睛。每当我遇到不懂的难题时,她 总是利用课余时间,像胡老师一样一遍一遍讲解给我听。有时候我落了课,班长程安哲也总是利用节假日到我家给我补课。下课的时候,同学们都喜欢围在我的身边,看我和同桌下跳棋、斗兽棋或者象棋。我赢的时候,他们就会发出快活的笑声。

有一天下课,我正在下棋,胡老师走了过来,他把手里的―份报纸递给我,报纸上有一则新闻引起了

我的注意:

2007年10月5日下午,上海浦东游泳馆,第十二届世界夏季特殊奥林匹克运动会游泳比赛正在进行。M07组25米蛙泳决赛结束后,17岁的北京智障男孩赵九合获得了冠军。他刚爬出泳池,身子还没来得及擦干,便从妈妈手中接过电话,先是没来由地对着话筒问:

“天气怎么样?”然后才兴奋而又口齿不清地说:“谢谢爸爸,我拿了第一!”……

下面还有他的介绍,原来赵九合也是一个先天性脑瘫儿,他至今的智商还停留在三岁的水平。他曾经被医生宣判终生会躺在病床上,可是经过后天的刻苦训练,他不仅站了起来,还获得了特奥会的冠军。

读着这条新闻,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能放出一道强光,我抬头看看胡老师,他也正在看着我,眼睛里的光和我的是一样的明亮。

“I believe you,my boy!”我常常想起麦克乔尔博士的话。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已经不再对着鱼缸作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了。鱼是鱼,我是我,我懂得鱼儿,可鱼儿不会懂得我。碎花的窗帘被我彻底拉开,大片的阳光汹涌而入,房间里顿时光芒耀眼。

我用手揉搓着自己的小腿、膝盖以及大腿。这些天来,我已经不用爸爸和妈妈再来帮我做这些按摩了。他们每天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而我也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了。我可以为妈妈倒一杯热茶,或是收拾爸爸看后随手丢在桌上的报纸。

赵九合的故事使我对体育比赛产生了兴趣。那些天里,只要打开电视,我不自觉地就会切换到体育频道。足球,篮球,击剑,赛车,都是我喜欢的项目,选手们的表现常常令我兴奋得握起拳头,我真想亲临赛场为他们加油助威。

渐渐地,一个高大的体育明星深深地吸引了我。

我们一家三口端坐电视机前看NBA的球赛,讲解员口中不断地大声喊出一个名字:姚明!姚明!姚明抢得了篮板!姚明运球上篮!姚明摆脱防守!姚明灌篮!……赛场上,姚明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巨人,运用过人的球技,一次又一次地将球灌进对手的篮中。对手对他防不胜防。

我发现,我竟成了姚明的铁杆粉丝,只要有他的比赛,我都不愿错过。我甚至还在心里念叨,要是我能亲临赛场为姚明加油,那该多好哇。

我用拳头在空中有力地挥了一下。

电视台正在播放一个以残疾人为主题的节目。

画面上,一个残疾少年手拄着双拐,正在接受主持人的采访。

主持人:你将来的最大愿望是像常人一样站起来吗?

少年:那是我以前的想法,现在我已经站起来了。

主持人:你心中的偶像是谁?

少年:姚明。

主持人:为什么?

少年:他在赛场上无所畏惧,勇往直前,另外我还从电视上看到他为国内白血病人捐献骨髓的事迹,他是一个真正的巨人。

主持人:听说你在去年年底也为遭受雪灾的山区小学捐了款?

少年:是的,当我在外求医的时候,我的学校,社会上很多好心人曾经为我捐过款,是他们给了我战胜病魔的勇气和力量。

主持人:你已经可以摆脱轮椅了?

少年:总有一天,我还可以摆脱拐杖。

这个少年就是我。在电视节目播出半个月后的一天。我接到了来自太平洋彼岸姑姑的电话,她说麦克乔尔博士正在等待给我做一次复查,她还说,姚明的“球迷会”已经联系了姚明,姚明答应如果我能出现在他的赛场上,他就要用最精彩的大力灌篮作为给我的见面礼。

眼下是早春,一阵温暖的风在冰雪融化声中已先期抵达。

2008年2月22日,中央电视台奥运频道直播的休斯敦火箭VS热火的比赛,火箭以112比100战胜了热火,姚明为球队贡献了21分和9个篮板。比赛结束,电视镜头跟踪姚明回到了更衣室,一个少年早已等候在那里。

姚明和他亲切地挥手。

姚明:你特意从中国赶来看我打球?

少年:Yes!

姚明:你喜欢篮球吗?

少年:Yes!

姚明和少年合影,并在照片上签名。少年的脸上阳光一样的灿烂。他觉得自己的遭遇已经不算什么,姚明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这是我永生难忘的一刻,这一刻,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和姚明见面是好心人,也是命运送给我的奖品,鼓励我继续勇敢地走下去。姚明是那样生龙活虎,又是那样高大,而我也要成为一位精神上的巨人,像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