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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读物《伊利亚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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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亚特》为何受欢迎

荷马的《伊利亚特》是西方学生的必读书,学校周围的书店里肯定能看到这本书。但是现在,美国旧金山机场2号航站楼的书店里也摆着10册、5种《伊利亚特》在卖。在美国的机场,经常能看到穿着军装和沙漠战靴的美军士兵,他们享有进入贵宾休息室、最先登机的待遇。当今的美军士兵通常都上过大学,所以他们会买战争读物,而《伊利亚特》就是一本地地道道的战争读物。

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拜占庭帝国的大战略》一书的作者爱德华·鲁瓦克在《伦敦书评》上说,有人可能会说《伊利亚特》在美国畅销,是因为美国人整体上都很好战,因此也爱看关于战争的书。他认为这一猜测站不住脚,因为《伊利亚特》长达1.5693万行,美国人“大可以选择其他更为轻松的方式来满足他们的战争情结”。

人们到底为何在不停地购买并阅读《伊利亚特》这部冗长、经常重复、有时很可怕的史诗呢?鲁瓦克提出了几种解释。首先,假如荷马还活着,他会是创意写作班的明星学生。写作老师传授适用于各种文体的各种写作技巧,而这些技巧荷马全都用了:《伊利亚特》从战争的第10年写起,它并没有令人厌倦地概括前10年的战事,而是用适时的闪回交代必要的背景;它一开始写的是阿开奥斯人这边的一场争吵,从而迅速介绍了两个主要人物——阿伽门农和阿基里斯,两个人都表现出了他们的性格;制造的悬念为故事带来两个而不只是一个高潮,先是阿基里斯迟迟不返回战场,继而是阿基里斯与赫克托尔之间的对决。最诱人的是大量的特技效果:激烈的战争场面、场景,以及人终有一死的悲剧与诸神放荡享乐的悲喜剧之间的平衡。

《伊利亚特》受欢迎的另一个原因是,它表现了人类历史上很罕见的毫不妥协的人类尊严。书中的人物没有一个是虔诚地畏惧神的,书中的神只有权力没有任何道德权威。人类的尊严不仅没被诸神贬损,也不畏世俗权威。阿伽门农指挥的军队比阿基里斯的多,阿基里斯被迫放弃他的战利品,但他没有被迫屈从,而且严厉地当面辱骂阿伽门农。

读《伊利亚特》的另一个原因是里面的战争场面,虽然战役要到第四章才开始。这本书就是写给战士的,因为在古希腊,所有身体无碍的自由人,包括史诗的吟诵者,都会受命拿起武器。《伊利亚特》对战争的描写非常准确,包括地形、武器装备和环境。由于只有武器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所以战士会反复检查自己的武器,知道各种武器的优缺点。书中对战争的描述都是以描述武器开始的。弓箭手被人瞧不起,因为他们是从远处发起攻击的。

《伊利亚特》的译本选择

《伊利亚特》值得一读,但不懂希腊语的人该选择哪个译本呢?去年10月,在英、美有4个《伊利亚特》的译本同时面市。1950年以来,出版商们至少出版了20种新的英文译本。在其他国家,《伊利亚特》的新译本也是层出不穷。

鲁瓦克还介绍了中译本的情况:“以前《荷马史诗》唯一的中译本是傅东华翻译、1929年在长沙出版的《奥德赛》,但那是他从一位不务正业的工程师的英译版转译的。翻译荷马一次是背叛,两次呢?现在由于中国社科院支持其外文所的古希腊和拉丁语研究,情况好多了。中国社科院外文所的研究员罗念生,曾为中国最杰出的古典学家、‘二战’前在美国和希腊学习,他于1990年在翻译《伊利亚特》时去世。该所另一位研究员、60年代在莫斯科国立大学学习希腊语的王焕生完成了他的译本,并接着用诗体翻译《奥德赛》。在那之前,中国唯一直接从希腊语翻译的《奥德赛》是杨宪益用散文翻译的。王焕生和罗念生推动了《古希腊语汉语词典》在2004年的出版,在那之前,外文所的另一位研究员陈中梅出版了他用诗歌体翻译的《伊利亚特》和《奥德赛》。”

英国批评家马修·阿诺德1861年在《论荷马的翻译》一文中,阐述了《荷马史诗》的根本特质:一、轻快迅捷;二、语言风格平易直接;三、思想平易直接;四、高贵。美国巴德学院人文科学教授丹尼尔·门德尔森说:“荷马宏大的希腊语使他能够同时包含上述四种特质,但英译者通常只能选择其中一两种,牺牲别的(唯一的例外也许是蒲柏1715到1720年出版的译本)。”参照阿诺德的说法,里奇蒙德·拉蒂摩尔1951年的译本迅捷而不高贵;普林斯顿大学的学者罗伯特·菲格尔斯1990年出版的译本平易但不高贵;米切尔也经常因为坚持迅捷而牺牲了高贵。门德尔森在一篇博客中详细对照了《伊利亚特》第13卷795到800行的几种译文。他说:“蒲柏翻译的是最好的英译本,不仅传达了荷马诗句的庄严、高贵,而且表现了它们的迅捷、风趣和生动性。”

在新的英译本中,史蒂芬·米切尔的很有特点。书的护封上说,米切尔还翻译过《道德经》、里尔克、《约伯记》等。米切尔说他在翻译时遇到生词时会查字典,他还感谢了M.L.韦斯特的帮助。韦斯特是新的“洛布丛书荷马卷”的编辑,是目前荷马研究领域的宙斯,在他的启示下,没有米切尔翻译不了的。该书的封面上有《你不是个玩意儿》一书作者杰伦·拉尼尔的推荐语:“摇滚乐般的诗歌,具有阳刚的特质,就像饶舌音乐。”但米切尔的《伊利亚特》是被了的《伊利亚特》,他遵循韦斯特的观点,认为《伊利亚特》是某一个诗人的创作。第10卷“奥德修斯和狄奥墨得斯夜探敌营”与全书的内容不协调,应是后人所加,因此应该删掉。对此,鲁瓦克一个挺合理的反对意见是,删掉第10卷会造成第9卷和第11卷之间的不协调。在第9卷中,阿伽门农在损兵折将、士气低落的情况下,提议终止战争,启程回国。但在第11卷的开头,战争女神轻易地激发起了阿开奥斯人的斗志,阿伽门农大声命令部下整装出战。大大鼓舞了士气的是第10卷中成功的夜袭。删掉第10卷我们就会对这种转变感到很突兀。“战争中有些东西是永恒的、普遍的:如果第二天一早要大战一番,就发起一场夜袭以提高己方的士气,使敌人士气低落或至少让他们睡不好。”

《伊利亚特》的译者安东尼·维里蒂说,他的翻译是:“使用直白的英语,贴近古希腊语,让荷马为他自己说话。”但翻译能做到这一点吗?无论谁翻译的荷马,都不可能是荷马自己在说话,而是译者在替荷马说话。蒲柏翻译的荷马听上去像蒲柏,维里蒂翻译的荷马听上去像维里蒂。说自己的翻译是让原作者在说话,这是高估了自己的翻译成就,低估了自己在翻译过程中的创造:他选择了相应的英语词语,以他的顺序而不是荷马的顺序安排这些词,创造了一个修辞氛围,这是他的成绩,理应得到认可。

如果译者做不到令原作者为自己说话,那么他该追求什么呢?美国波士顿大学古典学博士约翰·塔尔博特说:“如果译者想让读者感受到荷马独特的声音,他应该用他自己诗意的风格为他自己说话,以类比的方式来呈现原作的特质。”

(摘自《三联生活周刊》2012年第3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