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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印象中的校园是什么样子?
纯真、朝气?这确是校园生态的一面。但是,你遇到过校园暴力吗,当暴力折射出校园的灰暗一角,你对校园的理解会改变吗?
今年4月,15岁的山西少年张超凡因没有满足几名同学买饮料的要求,遭到了长达4个多小时的殴打。张超凡被施暴致死后,母亲田雪娟才知道孩子在学校里一直挨打,即使办了休学手续,也没能逃脱施暴者的拳头。
“我想让他们给我儿子偿命,但是偿不了命我也没办法。”面对受害者家长的愤慨,施暴孩子的家长却说:“孩子不坏,只是有些调皮。”对校园暴力截然不同的立场和态度,折射出模糊的法律界限之下,社会应对校园伤害的百态。
“危险”的叛逆期
校园暴力多发生在中小学,心理研究认为,那些脱离儿童期,进入到青春期,接近成年期的学生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正处于躁动的时期,不少学生中甚至流传着这样的观念:“人不越轨,枉少年。”
青少年处于青春期叛逆,有出格的言行并不稀奇。关键在于,以前的叛逆仅仅是不听父母的话而已,父母让干什么偏不干。然而,现在孩子青春期叛逆的方式朝着愈发粗暴的方向升级:暴虐殴打、烟头烫、扇耳光、扒衣服、拍、录制视频上传到网络……能对自己的同学下如此狠手,令人震惊不已。这不再是青春期的“不懂事”,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升级”成了“动真格”。原本隐藏在校园灰色地带的暴力行为,正迅速蔓延,成为笼罩在孩子成长路上不可回避的阴霾。
其实,校园暴力的背后,是成人的世界。从大环境来说,孩子的行为受到了成人社会的影响,这些发生在孩子之间的欺凌,是否有当下社会的某种缩影,也是恶性校园暴力频发的根源?在校园欺凌者当中,为什么他们不以暴力为耻,反以为荣?因为成人赞同暴力、容忍暴力,而成人社会在暴力问题上的普遍误解或者扭曲,一定会影响到孩子。
同时,互联网时代的价值导向复杂多元,信息无法一一甄别。不少错误的价值观通过游戏、小说、电影、音乐等被心智尚处于发育期的青少年接受。实施校园欺凌的青少年,通常认为欺负人很炫很酷,有“当老大”的感觉。当不满情绪出现时,他们解决的方式往往就是欺负、群殴他人,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很强大,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如何有效引导青少年安全度过叛逆的危险期?不少心理学家提出,在成长过程中,对青少年来说,情感是非常重要的。喜欢欺凌同学的少年,在他们的成长轨迹中,往往能发现明显的情感缺失,这种缺失,大部分来自家庭,也有部分来自老师、同伴。对被欺负的孩子而言,在之后的成长过程中,也往往可能导致他们和其他同学沟通的过程中有障碍。这种心理和生理上的障碍,又会令其他孩子觉得他们好欺负,这就是出现校园欺凌“恶性反复”的主因。
因此,除了有效的预防和惩治机制,情感教育也很关键。只有家庭、学校、社会联合起来,重视青少年成长过程中的情感缺失,利用法制教育、智慧教育、心理健康教育、生命教育等,避免教育保护与成长环境层面的薄弱环节,才能从源头上消除盘桓在校园上空暴力的“阴霾”。
如何向校园暴力说“不”?
今年2月,3名赴美中国留学生因为欺凌同学,被美国法院判刑6―13年。因中美两国对校园暴力惩戒的明显差异,案件引发了民众的热议。这件事让网友讶异地发现,中美对待校园暴力,从司法体系到民众意识存在不少差异。在中国,有多少人想得到,实施校园欺凌的孩子会被判刑,有多少人对暴力能做到零容忍,曾考虑过语言攻击算不算暴力?这种严厉的惩治机制给了我一个良性的参考视角。
今年6月,一段网络上传播的视频“火”了,在洛南县爱民巷附近的一个公厕,一名女孩被5名女孩群殴。轮番殴打之下,受害女生只能躲在墙角哭泣。而这起暴力事件的起因,竟是被打女孩与殴打者之一“撞衫”。如此缘由都能引来暴力,荒谬程度令人扼腕。该县中学政教主任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有好多学生来自于乡下,父母在外打工,根本就教育不上孩子,没有时间教育,爷爷、奶奶在家里看孩子,所以,老年人和孩子之间根本就没有交流,没有沟通。单亲家庭、留守青少年数量的上涨,加剧了校园欺凌事件的发生,也增加了学校监管的难度。”不少专家指出,对校园暴力事件中的施暴者,应利用恰当的惩治措施,让这些“暴力少年”建立起正确的观念,教育他们通过正当渠道来赢得他人的尊重,这才是解决校园暴力的根本所在。
徐彤是连云港电大一女生被辱事件的施暴者之一,一审被认定为主犯,并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
2016年6月15日上午,江苏连云港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庭审中,留着齐耳短发的徐彤最后陈述:从学校突然进入看守所,仿佛一下子跌入了深渊……还不到18周岁的她一直低着头,语速很快,不断地道歉,恳求法庭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是全国多起同类校园暴力案件中,为数不多的被判刑的案例。“希望此案的宣判能够起到警示作用。”该案一审审判长李保群说。
她们的两面性
2015年11月,连云港市海州区人民法院一审判决中写道:在共同犯罪中,陈丽颖、徐彤起主要作用,是主犯,并以故意伤害罪、强制侮辱妇女罪,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六个月、三年六个月。
事实上,徐彤并不认识被打的女生孙某,她打人的动机是:想帮好友陈丽颖出气。
办案人员对提审中的一个细节印象深刻:当时,徐彤拿起烟灰缸砸孙某的头,陈丽颖提醒她,不要用烟灰缸砸,怕出事,徐彤则说,她心里有数,她以前也被人这样砸过。
打人的4个女孩中,有3个是未成年人。4名女孩对受害打脚踢、用皮带抽、用石头砸头、拍、用打火机烧头发,导致受害人全身多处受伤。
不过,在徐彤的父亲徐志平的记忆中,徐彤一向胆小怕事,小时候看见路上的蚂蚁,半天都不敢迈过去。
徐彤曾是父母眼中的好孩子,她上小学时多次被评为“纪律标兵”和“文明标兵”,上初中时,在一次作文竞赛中,她得了三等奖。她先后获得的荣誉证书有十几张,现在还留着。
徐彤还擅长画画,经常有同学向她求画。
一审审判长李保群对4名被告人的两面性印象非常深刻。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们时,一个个都像小绵羊一样,后悔,哭,令人痛心。但看到她们具体施暴的过程和手段,他惊愕不已:“施暴时,人性中的恶占绝对地位。”
“你要争气”
2008年,徐志平花30万元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借了很多钱。屋内家具陈旧,由于夫妻俩忙于工作,家里十分凌乱。
在过去的一年里,徐志平把女儿出生17年来发生的事情回想了好几遍,他把更多的原因指向自己:“确实是我错了。”
徐志平常常后悔、自责,他对女儿的关心太少了,女儿被人用烟灰缸砸过,他却一无所知。
1965年出生的徐志平,从老家连云港市东海县农村考入农校,毕业后从事园林绿化工作。由于单位离家20公里,他每天5点出门,夜里十一二点才到家,几乎不了解女儿的生活。但是,他非常重视女儿的学习。徐彤小学升初中时,分到一所校风较差的学校,徐志平主动找到老师:“一定要严管,必要时可以打。”在这所升学率不高的学校里,徐彤的学习成绩一直排在年级前几名。2013年,她被连云港市高级中学录取。
不过,临报志愿时,徐彤想上五年制大专,遭到了徐志平的反对:“我不同意,人要有更高的追求。”他希望女儿至少考个二本,这样以后才有希望。
徐志平不想让自己的经历发生在女儿身上。多年来,高学历人才在单位很受重视;只有中专文凭的徐志平,无论晋升还是工资级数,都受到难以突破的限制。
他想把女儿送进江苏省东海高级中学,那是他的母校,也是江苏省重点中学。买房的债务还未还清,他又借了4.5万元给女儿交借读费。
“你一定要争气啊!”这是他对女儿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不过,临开学时,徐彤打了退堂鼓:“我还是到差点的学校上吧,东海那边都是尖子生,我差了将近100分。”
“你不要害怕,人要有志气,慢慢往前赶,总能赶上。”徐志平劝女儿。
“都是你逼的”
开学后,徐彤感到压力越来越大,怎么追都追不上,同学的孤立也令她很苦恼,她曾经对爸爸说:“老师和同学都看不起我们这些花钱买过去的。”
“你不能这样想,什么事情不是靠人努力的?”徐志平试图说服女儿。
徐志平的同学中,有不少成功人士:有的是政府官员,有的是学校校长……更让他羡慕的是,同学的子女中,有考上复旦大学的,有考上清华大学的,他每次为同学庆祝,随完份子回到家后,都忍不住对女儿唠叨一番,让女儿以这些优秀的孩子为榜样。
每当这时,女儿双手捂住耳朵,大叫:“啊……”在徐志平看来,这是女儿有压力时情绪失控的一种发泄。
厌学随之而来。“孩子是不是有精神问题?徐彤在学校不按时起床,且抵触情绪很严重,为了一点小事常常大喊大叫。”老师对徐志平说。
徐彤也对父亲大喊大叫:“都是你逼的!我考到哪里就应该上哪里!”
父女的矛盾慢慢升级,徐志平最终妥协,但条件还是那句话:“你要争气。”在东海高级中学入学3个月后,他带女儿回家,高一下学期转至连云港高级中学读书。
情况并未好转。
“房门一关,拿刀片在手腕上划。”徐彤的母亲说,“手腕上割得一道一道的,我们与女儿稍微发生点冲突,她就用头撞墙,还说要跳楼。”
在一次争吵中,徐彤曾透露,痛苦的根源在于缺少父亲真正的关心。上幼儿园时,她曾被父亲反锁在房间里;小时候多次被同学欺凌,她曾被同学摁倒在草坪上,人家骑在她身上打。那时,徐志平每天天不亮就出发到市区工作,妻子在各地打零工补贴家用。夫妻俩从不“护短”,每次听说孩子被欺负,大都让女儿从自身找原因,徐志平还常说:“人家为什么不打别人就打你呢?”
2014年3月,徐志平带女儿去看医生,徐彤被诊断为“情绪障碍”。为了缓解压力,徐彤开始休学在家。
“我一在家,她就要出去。”徐志平说。他用“水火不容”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紧张的父女关系。
办案人员也对父女俩印象深刻。因为案发时徐彤尚未成年,提审时徐志平在场旁听,徐彤吵他的父亲:“你说什么说,你不要说!”办案人员回忆,徐彤脾气暴躁,吵他的父亲就像大人呵斥小孩一样。
失控的女儿
徐彤开始不在家吃饭。一次,徐彤接一个电话就走,徐志平问:“你干什么去?”徐彤说:“你别管。”
没有家庭和学校的束缚,徐彤在外面认识了几个跟自己有类似经历的朋友,他们一起溜冰,到青年公园坐海盗船,晚上去酒吧跳舞,相互倾诉,成为彼此精神上的慰藉。
徐彤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陈丽颖的。陈丽颖比徐彤大两岁,父母在她4岁时离异,在父亲陈春眼中,小时候的陈丽颖乖巧懂事,从初中开始叛逆、不回家,他敦促陈丽颖好好学习,她的要求是:“我想让我妈妈回来。”这让重新组建家庭的陈春无所适从。
因为连续4天找不到女儿,陈春只好报警,但警察也没找到她,于是他到女儿可能出现的网吧转悠,在可能出现的地方蹲守。有一天,终于找到了女儿,并把她带回了家,可没几天,女儿又不见了。
初二时,陈丽颖辍学了,而且还离家出走了。陈春既生气又无奈,他再次把女儿找回家后,拿皮带打,并吓唬她:“你要是再走,就别回来了。”
几天后,女儿再次出走,不再回来。陈春为了养活新的家庭,到盐城打工,无暇再管女儿。
陈丽颖开始在社会上闯荡,她和徐彤成为好朋友后,徐彤身上没钱了,她就会帮忙,并经常请徐彤吃饭。
徐彤的母亲也知道这个经常请女儿吃饭的朋友,她还提醒过女儿,不要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放心吧妈妈,我们是朋友,她挺好的。”徐彤说。
肯定要出事
女儿出事前半年,陈春的一个朋友托人给他捎话,说曾在连云港某KTV夜场看到陈丽颖在陪酒,建议他管管女儿。
陈春觉得,如果再不管,女儿肯定要出事。于是他加了女儿的QQ,劝女儿到盐城跟他一起生活。
出事前一个月,连哄带骗,陈春把女儿带到盐城,准备帮她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让她收收心。但是,当他提出让女儿当餐厅服务员或者仓库保管员时,女儿都不感兴趣。
出事前5天,陈丽颖又不见了。那天下午两点多,陈春看女儿不见了,就给她打电话,女儿在电话中说,她回连云港了,过几天回去。
事发前,徐彤的心情不太好。母亲打电话让她回家,她说:“你不要总给我打电话,我想回家就回家,我主要是不想见到我爸。”
此前,徐彤答应,9月份开学时,到一所新学校上学。徐彤母亲想趁着“五一”放假,夫妻俩带着女儿出去旅游、散散心,以缓解父女矛盾。但这一计划被徐志平拒绝了:“我工作太忙,走不开。”
2015年5月10日,母亲节。日落前,母亲打电话让徐彤回家。“过一阵就回,跟同学在一起。”女儿说。“今天是母亲节,你快回来吧!”母亲说。女儿答应了,可是,直到深夜,女儿也没有回家,徐志平夫妇再打电话,一直联系不上徐彤。第二天晚上10点多,一位警察打来电话:“你是徐彤的爸爸吗?”徐志平脑袋嗡的一声,他知道完了。
陈春知道女儿出事是在两天后,一个朋友给他打电话:“你闺女出事了。”他问什么事,对方说:“你去网上搜一搜最近发生的连云港重大事件。”
他上网一搜,蒙了。在一片空地上,一名长发女生赤身被4个女孩殴打,还被两人拽着头发面对镜头,其中多张图片还暴露了这名长发女生的隐私部位。上传者配有图片说明:“得罪我朋友的下场爽吗?”
根据警方披露,这是一起报复性犯罪。陈丽颖和受害人孙某于2013年相识,两人一直相处得很好。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2014年年底,陈丽颖与其男友闹矛盾,独自一人在外租房,孙某通过QQ聊天,将此事告诉了陈丽颖的男友,陈丽颖的男友找上门,将陈丽颖打了一顿。
为此,陈丽颖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2015年5月10日,陈丽颖找人将孙某约出,叫来徐彤等人,殴打孙某致其轻伤一级,共同完成了复仇。
“就当我去远方求学了吧”
女儿出事后,徐志平不再一心扑在工作上。“你那么努力,现在还不是混成这样?”女儿以前说的这句话常常在他耳边回响。在反思自己的同时,他开始变得敏感、较真,在公共汽车上看到播放暴力影片,会让司机把声音调小点,尽管常常换回对方鄙夷的眼神。
陈春提及社会和周围人对孩子的影响,他说:“家长的责任不可推卸,但孩子肯定受了不好的人的影响。”这一观点,得到两名从犯的父亲的认可。
作为审判人员,李保群认为,发生这样的案件,是校园暴力预防机制的整体缺失。
在一审审判过程中,从未处理过类似案件的李保群打电话到各地法院寻求案例参考。得到的回复是,类似案件很少进入法院层面,公安机关不愿受理这类案件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拿不准。
李保群打听到的实际操作情况是,涉及未成年人案件,存在取证、验伤等复杂流程,加之一般的校园暴力很难达到轻伤级别,由于基层派出所出警压力大,嫌麻烦,所以一般推给学校处理。到了学校,最多开除施暴者,大多记过或谈话就“内部消化”了。
在任职连云港市海州区法院少年庭庭长的三年时间里,李保群最大的困惑是:不断有中小学校校长反映,学生打架,老师制止不了,报警被抓后吓唬吓唬,又放回来。渐渐地,学生不怕了,骂老师打同学,还叫嚣:“你报警去啊!”
“制度对轻微的校园暴力行为没有约束,学校的心理辅导体系形同虚设,这些缺陷使小恶得不到及时惩罚,等事情大了,惩罚再重,都难以挽回损失和影响。”李保群说。
李保群介绍,该案审理过程中,对于如何定罪,一个罪名还是两个罪名(故意伤害罪、强制侮辱妇女罪),陪审团成员意见不统一。最后经庭务会讨论,咨询由著名大学法学专家组成的专家委员会,听取妇联意见,慎重做出了判决。
不过,一审结果,包括徐彤在内的3名被告人不服,提出了上诉。
判决是否真正体现了 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未成年人犯罪司法保护原则?上诉的3名被告人的父亲均提出了疑问并表示,数罪并罚的判决结果让他们难以接受。
一审宣判后,徐彤在看守所里托人给母亲捎话。她说:“妈妈,你不要哭,我最见不得你哭。我做的错事,我自己要负责。你好好照顾妹妹,让她好好读书,把想我的时间花在照顾妹妹身上,你就当我去远方求学了吧。”
徐彤的母亲从律师事务所出来,一路哭着回到家。随后,她在女儿的一本带锁的日记本上看到:“我要好好读书,要想有出息,读书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