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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龙年春节是怎样度过的呢?过得开心愉快吗?过得充实满意吗?过得充满生机吗?我的龙年春节别有一番“风味”,凄凉苦楚,悲哀惆怅。
时间总是呼啸而过,把岁月留在脸的痕迹,把岁月留在手的掌心,把岁月留在心灵深处。任你回忆,任你品尝,任你想象。不让你触摸,可望不可即。
天上的乌云飘来飘去,太阳躲在乌云身后不肯露面,寒风呼呼飞过,一阵寒意涌上心头,由心而生出那种“风头如刀面如割”之感。站在街角,在这刺骨的寒风之中,迎来了在异乡的春节,迎来了在异乡的第六个春节,迎来了在异乡的第一个龙年春节。一个令人充满希望、充满期待、充满梦幻的龙年春节。同时又让人倍感心酸,倍感无奈,倍感凄凉的龙年春节。
在春节前后,我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有做。没有卖年货,没有逛花街,没有拜访亲戚。过年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我们一家四口背井离乡来广州,工作的工作,学习的学习,没有亲戚需要拜访,没有房屋需要装饰,没有热热闹闹的场面。每天,我独自呆在房中,不是上网看电视,就是做饭做作业。任凭电视中春晚节目如此隆重华丽;任凭夜间烟花如此灿烂夺目;任凭邻居小孩收到红包的笑声在我耳际滑过。我还是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没有收到红包的喜悦,没有燃放烟花的快乐,没有吃饺子的热闹,没有同伴的欢声笑语,没有一家人的喜气洋洋,完全没有过年气氛的喜庆。
身在异乡,过节与不过节没有什么差别,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心中多了几分惆怅,几分无奈,几分心酸,几分悲哀,几分茫然。
身在异乡,看着别人一家一家的团聚,在一起贴春联、逛街、吃饭、放烟花、吃饺子,忙得不亦乐乎。多幸福,多和谐。可惜,可惜我没有那样的福气。我只有一个人独自“享受”我这特别的龙年春节,又是一阵失落在心头!
身在异乡,想起故乡,其中有多少的辛酸!想起以前的过节,多么热闹,多么有节日的气氛,多么愉快。而如今,只是一片凄凉罢了!
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是广州的一份子,像本地人那样,融入这个文明的城市,融入这个包容的天地,融入这个美丽的世界。去感受过年的喜庆,过年的温暖,过年的愉悦,过一个真真正正的春节!
我多么希望可以回到家乡,与亲人们一起享受过年的幸福,和亲人聊聊家常,和伙伴谈天论地,无拘无束的燃烧烟花,和伙伴们漫山遍野的跑,在山野上追野兔,打雪仗。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不知疲倦走过了无数个岁月的角度。反复的圆周运动在我的心里种下了时光的魔咒,它禁锢着我的自由,浇熄了我心头的蠢蠢欲动。留给我繁琐的世事,像座山压在我心头,使我喘不过气。
心中纷扰的思绪撩拨着我烦躁的内心,停下了房间里唰唰的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我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给人寂静的感受,又充满苍凉没有一丝活气。我踱步来到窗前,街上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却从不为谁停下。街上匆匆而过的行人,穿着严实的衣服,将自己包裹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想来在那口罩下定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人皮面具。
更远的地方,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像是要捅破天。遮住了清晨温暖的阳光,才会使这个城市如此灰暗与冰冷吧?我心中这样想。窗外的老树,经过一夜冬风的摧残,遍体鳞伤的它洒下了一颗颗热泪。但北风的残酷,使那刚落下的热泪也结成了刺骨的冰,祭奠它死去的悲凉心事。在冬风的狞笑中被迫与老树母亲分离的落叶,是否也怀着一腔哀伤,才能舞出令人啜泣的舞蹈?
雪,开始一点一点,一片一片,一朵一朵撒下。它静悄悄地来临,没有丝毫打扰到人们的忙碌。雪,是冬天最好的点缀。它落在冷清的河水中,与冰冷的水融为一体;它落在老屋上,给老屋戴上了银冠;它降落在我的心头,使我心中的思绪难以诉说。
霎那间,一道橘黄色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她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总是佝偻着背,不紧不慢地扫去地上堆积的落叶。她穿戴简朴,从远处都可以看见她那头黑中带白的短发。她与这个世界是那么格格不入,但世界少了她,却似乎也不再完整。几瓣雪俏皮地依附在她的短发上,她不在意。继续着年复一年的工作,累,但却带着笑。
我推开门,吸一口寒冷的空气,刺激麻木的神经,给了我几分清醒。再次寻找那道橘黄色的身影。但她静静地、悄悄地来了,却也淡淡的、缓缓地离去了。她是融进这个世界了吧,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不同。我心中这样对自己说。
雪,依旧飘落着。给大地带来一份安详和静谧。我伸出手接住一片,暖暖的,给我冰冷的掌心带来一丝热意。雪,悄悄化了。雪水倒映间,我似乎又看见了那个身影,她的笑容一如这片热雪,暖了我的心头。
我想,世界如何之大,我也是如何之小。我的心也是一方小小的世界,我能使其改变一丝,也是足够。只要做好自己,为自己的世界开一朵花,不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九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迎着九月的秋风,在三年前,我们正式的加入了被人们称为(2)班的这个家庭。斗转星移,人生如梦转眼三年即将逝去,我们被迫又要离开这个家,想到这心中涌起悲伤与难过。三年来,我们曾在的“家”里写下了成功与失败,三年来它给了我们很多温暖的回忆与坎坷,我们收获的不仅是知识,更重要是:我们收获了一段纯真的友谊。
走到教室前会看到门上贴着我们兄弟姐妹的共同的祈祷和祝福——一颗很大的“心”字。它是由一百二十个小红心组成的,每个心之间没有距离,寓意着在这个家里每个成员都是心连心。走进教室会感到更加温暖的是教室四周玻璃上、墙上五颜六色的心形窗花,整齐的课桌,还有老师讲台上的盆景。把教室装点的很温馨,不管在寒冷的冬季还是炎热的夏季都洋溢着幸福的甜蜜。
站在教室里看到此情此景,思绪不由的一下子穿越到了高一的入学时候,那时候班里矛盾非常尖锐如同战国时期再现,打得是热火朝天,当时真是不懂事为了区区小事一件,就能大动干戈,回想回想我们由当初的懵懂走向今天的成熟,那时的我们真的好幼稚。在看看眼前干净的讲桌、黑板、粉笔、黑板擦,都井然有序的摆放在那,显得格外和谐。三年来一张讲桌,叙述人间趣事,一支粉为我们指点江山,老师你依然那么潇洒一支粉笔两袖清风,做天下最崇高的职业,三尺讲台四季晴雨,你都会十几分的努力为你的孩子指点迷津,滴滴汗水成滋桃李天下,我们的成功源于你的栽培,你的付出只得到我们一句话——老师我爱你们。
叮咚-—叮咚——不知不觉中已经下课了,走到窗前看到外面的花园里小树迎风招展好像和我打招呼,推开窗子微风拂面而来加上温暖的布置让我感到格外的舒坦。同时又想到即将毕业心里不免有些说不出的难受,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曾几何时,亲人的宠爱让我烦躁不安,并无情践踏了它,疏远了它,但亲人并没遗弃我,在我最需要关心时,伸出温暖的双手,为我抚平灼热的痛楚,使我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记得十九岁那年,我仅以几分之差名落孙山。回到山清水秀的家乡,家乡的贫穷闭塞,让我茫然无措,亲人更是四处奔走,为我寻求美好的前程,最后亲人轮番鼓励我,劝我复读一年,以期东山再起,补习斑开学那天,我却怀揣亲人辛苦积攒的二百元报名费,开始了漂泊无定的流浪生涯。陌生的都市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作为一个初出社会的年轻人,我第一次尝到人世的沧桑苦难。蓦然惊觉,原来生活并非想象中的乐园,我不过是城市的匆匆过客。回家吧,还是家乡好,山美、水清、人热情。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踏上归家的路程。亲人并没有责骂我,而是用饱含温情的语丝抚慰游子落寞的心情。
然而,骚动不安的心还是耐不住山村的平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岂能如此平淡一生?于是,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二次远征,亲人为我筹集路费,千叮万嘱一路小心,临走还不忘捎上一句:家门永远为我敞开。
喧嚣的都市,熙熙攘攘,我茫然四顾,无所适从,在人生十字路口徘徊,踯躅不前。打工并不是我所要的生活,成为一个非打工者才是我的梦想。梦想很美丽,现实却是如此凄凉。那时的我心高手低,不懂得打拼才是积累本钱的唯一方法,只想出人头地,却不想去践行诺言。涉足一个行业而不精于此行,乃商家之大忌。在急于求成的心态作用下,我对亲人夸大其词,狂妄地称完全有能力自立门户,不出几年大可连本带利返还,亲人又是四处奔走求助,筹措资金。我拿着亲人们的血汗钱,开始独立经营,市场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经济市场会告诉每一个逐浪者的生存规律,竞争是残酷的,它不会因为你是新手而格外眷顾。由于学艺不精,终于被淘汰出局,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公司倒闭了,我又一次颓丧回到家乡,整日闭门思过,精神处于极度崩溃状态。每每思及亲人的殷殷期盼,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不曾为家里尽一份力,却累次给亲人添麻烦,有愧呀!
我不希望成为传说中的“工作狂”,但不得不承认,曾经是。那时的工作是工作,生活是工作,二者混沌难分,一切黯淡无光。
现在的我,生活里依然有工作。是过滤掉的那些不快和繁琐,一点氛围和情调,成为点缀日常生活里的小花朵。苏芒说,为了百分之三十你喜欢的事情,需要花百分之七十的时间去做你不喜欢的。同为杂志人的我,深以为然。做一本杂志显然不需要一如既往的循规蹈矩,创意、激情与生命的萌动是不言而喻的必需,也是内心深爱的原动力。转瞬即逝的满足感和小火花,也许分量还远不及百分之三十,但为了守护那可怜的一丁点儿,我愿意,将已濒于深恶痛绝的不喜欢,均视为美好的代价。
“轻致生活”是“轻松精致的生活”。我的理解,可以具象为许舜英在《我不是一本型录》里的描述,是那种将生活细节落实到蜡烛香味和品牌的情调追求。但是显然,大多数的人在通往精致生活的道路上很难轻松。能将生活经营到如此,需要的不仅仅是物质的积累,更多的是一份态度上的游刃有余。
我要的轻致生活,相对简单。工作以外的生活,是下班之后的DIY茄汁意大利面和砂锅里清淡的汤,布艺的围裙、顺手的厨具、抽油烟机嗡嗡的声响中,有粟米油的香、番茄的红和生菜的绿;是周末公园里与家人的散步和草地上的小憩;是每周的朋友闲聚……
当然,工作里那点爱与梦想是轻致生活里的必不可少。几个记忆碎片显得尤为出众。
8月的初秋,北京的提克大街咖啡店外。一盘小点心,两杯清咖,我跟作者于晓丹一见如故。傍晚的微风略带凉意,几片泛黄的落叶,让我们临别相拥的感觉格外温暖,那种美好真的让人心里的幸福感满满;
工作的摄影棚。当一束还带着露珠的红玫瑰被我们变成了花瓣墙,几分残酷却是灵感的爆发。那一刻,镜头里的王媛可与花瓣组合,我喜不自禁,在心头鼓掌。
我的一位闺中密友最近心情很是郁闷,对婚姻也颇多怨言。
事情起源于她的一位女同事,这位同事新婚燕尔,与丈夫正处于难舍难分的状态,每天都在朋友圈秀恩爱。看她那粉红色的朋友圈,简直能甜出蜜来,不是鲜花美酒西餐,就是红包截图甜言蜜语,隔着屏幕都能闻到她的幸福气息。
朋友看在眼里,羡慕在心头,回家便忍不住向丈夫撒娇: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要到了,要不要办个小party?
谁料丈夫漫不经心,他撇着嘴敷衍:“都老夫老妻了,搞那些形式干吗?”朋友顿时不满爆棚,把同事的幸福添油加醋描述一遍,然后说:“总拿老夫老妻做借口,这生活没有仪式感,婚姻又怎么会有新鲜感?”
没想到丈夫听完,直接对她翻起鄙夷的白眼:“你知道什么?那都是套路!过了蜜月期,他们的日子就和咱们一样平淡了!”听闻此言,朋友一赌气摔门而出。
事后,她跟我们一众闺蜜抱怨说:“套路又怎样?如果是充满着深情和爱的套路,我宁愿被套一辈子。”
02
“套路”原本是个中性词,只是不知何时开始,在网友口中沾上了“不走心、有圈套”的色彩。仿佛这世间所有的套路,都带着几分心机与欺骗。
可是细细想来,中国式婚姻里,最缺乏的偏偏就是爱的套路。中国式婚姻,因为包裹着太多的责任与压力,所以一地鸡毛的多,风花雪月的少;皱眉埋怨的多,微笑拥抱的少。
而这其中,男人在婚姻里的日益懒惰、倦怠,尤其令人心灰意冷。一句“老夫老妻”,瓦解了多少情感和崆椋原本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家常话,却成为世间最残酷最钝痛的断情刀。偏偏他们还一副看破世事、心明眼亮的模样,嗤笑那些幸福夫妻的情趣不过是昙花一现,迟早他们也会锅碗瓢盆碎满地、蓬头垢面肥肚皮,过起无聊透顶的生活。他们认为经营爱情与婚姻所花费的心思全是令人鄙夷的套路,连最寻常的浪漫之事都做不来。
可是,被他们嗤之以鼻的爱的套路,偏偏是婚姻里最珍贵的。因为那不仅是爱的证明,更是愿意为对方着想、愿意保持热情、愿意燃亮婚姻的心意。
世间男女万千斑斓,但进入婚姻之后,女人需要惊喜,男人需要照顾,是大多数人恒久的心愿。心中有爱有深情,便要花心思付诸行动令对方知晓,若是连花心思的冲动都没有,这样的婚姻迟早会在岁月里被烟火气冲得七零八散。
03
如果一个人深谙庆祝纪念日的套路、吵架时求和的套路、日常哄对方开心的套路,那么TA的婚姻定然格外有滋味。我的表姐结婚多年,仍然与丈夫甜蜜如初。她说,婚姻美满的秘诀便是屡试不爽的“套路”。
表姐脾气不好,经常因为一些家庭琐事发脾气,而她又很倔,每次发完脾气都对姐夫不理不睬,半句软话都不肯说。但姐夫早已摸索出和解的套路,每次吵完架,他便自行去超市买来黄油、杏仁粉,然后煞有介事地在厨房摆上阵势拉开战场,吹着口哨做糖霜饼干。
可他偏偏技术不过硬,黄油搅得乱七八糟,鸡蛋清流到地板上,裱花袋被他一双大手捏成垃圾袋,糖霜被挤得到处都是。他知道表姐最喜欢吃糖霜饼干,也最喜欢干净,一定会忍不住前来帮忙。在一旁观战许久的表姐果然按捺不住,在糖霜的甜蜜气味中跳起来拎起抹布冲向厨房。她碎碎念,他嘿嘿笑,两个人热火朝天地烘焙出一箱饼干,早就将之前的不快抛到了爪哇国去。
婚姻里,有些套路屡试不爽。表姐知道老公本来就讨厌甜食,但他做饼干只是在委婉求和,是为了成全彼此的情爱,成全这场平凡而温馨的婚姻。
04
最好的婚姻,是与一个人执手以后,自己不羡慕别人,也让自己深爱的人不去羡慕他人。
心中有爱有深情还远远不够,婚姻里的安全感,最需要的是带着爱意的行动。口口声声说着爱,却连最简单的套路都懒得付诸行动,如此微弱的爱意,恐怕自己内心都毫无底气吧。
李梅和文艳是周末舞会上的主角,每次的舞会她俩都会打扮得十分靓丽耀眼,光鲜明艳,有如两朵艺苑奇葩盛开在众花丛中,微风拂来,香气袭人,引得那些蜜蜂和蝴蝶的频频光顾。班里有个叫吴云鹏的长得英武高大,有那么点儿帅吧,每次的舞会必然少不了他的身影。李梅和文艳两个争着轮流和他跳,移步,转身,跳跃,旋转,或舒缓或迅捷,或轻柔或劲到,潇洒自如,风姿翩翩,不断引来周围那些羡慕的目光。我和周丽两个是属于比较安静的那类,不过既然来了,也就随着音乐的节奏同大家一起跳起来。周丽性情温和,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我这个人基本属于稳重踏实型,平时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跟朱自清老先生颇有些像,梦想有人家一样的才华才好,也好自信一些。一个人太过寂寥落寞的时候,总想寻求一份大家伙在一起的热闹,就像现在这样;而在太多的喧嚣扰攘、纷繁躁闹中,又极想快些回到一个人那份静思默想的清境。我和周丽搭伴跳了一会儿就停下来站在一旁看,那些灯光和人群一忽让我觉得有点儿眼花缭乱,于是先自离开了跳舞的人群,回到教室,静下心来写毛笔字,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
转眼一个学期过去了,新学期开学返校时,我提着家里给拿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费力地往学校走。路上恰好看见吴云鹏和班里的刘健也往学校走,吴云鹏很主动地帮我分担手上的负累,刘健也跟着帮忙。我心里挺美,想做女生挺好的,干什么都有男生帮忙,不错,回到学校当然少不了分些好吃的给他俩以感谢他们的绅士之举。回到教室与文艳她们聊天时自然说到这事,李梅说吴云鹏也帮她提过行李呢,文艳有些颇不以为然地说:这都不算什么,我们还一起看过好几次电影呢!她眉宇间带着几分得意和骄傲,周丽也在一旁附和着。就在这说话间,我好像感到坐在隔了一个过道的教室后面的吴云鹏在看着我们,我向后看了一眼,正好和吴云鹏的目光相对,我笑了一下,想隔得这么远,他不会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吧,没再多想什么,我回过头来在座位上坐好上课。
后来再回头闲聊的时候,细心的我总感觉吴云鹏在后面有意无意地在偷偷看着我们这边,我假装用余光悄悄地向后瞟,是真的,有好几次都是这样,他什么意思啊,难道他喜欢李梅?或者他真的在和文艳交往?而决不像在看周丽,我?亦不可能。我自知自己的相貌是几个里最为平平的,怎么可能是我?自从我觉察到这种微妙的情形后,我回头闲聊的次数少了,不想搅合在人家的情恋里碍事。不过心头有一点点的失落,相识以来,吴云鹏的身影不时在我的脑海里定格,全是对他的美好印象,他的热情,他的舞姿,他坐在座位上的安静,以及他那双看去充满深邃的眼睛……
我努力不再让自己回头看,有时本来在看一本书,脑子里却闪着吴云鹏、文艳、李梅三个人的影子,我心里很是难受,一边心里藏着对吴云鹏的好感,不能放下,一边又在忍受着自己喜欢的人和身边的女孩儿相恋这种可能的事实,我的自尊又不能容我让身边的人看出我的真心来,所以我总在面前的桌子上放一本书假装在读,其实书里写的什么我根本没看进去。
是谁在有意无意间编了这样一张网,让平凡的我深陷其中?有时我很累,真想解脱,又欲罢不能,想放弃又难以割舍,这一场看来渺茫无望的竞争和追逐!一直自信我虽然普通却与众不同,其实自己最终还是难以脱俗。管住自己的心,掐灭心头日益膨胀的热情,不去看他,不去想他。周末晚上的舞会不再参加,我在心里做了决定。当舞会悠扬舒缓的乐曲想起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倚在校园南面的栏杆旁向外望去,这里一片灯火阑珊,和明亮炫目的舞会现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树木在黑暗中静静地直立着,像忠于职守的哨兵一动不动地在站岗。这时一股很浓的香烟的气味钻进了我的鼻腔,平时是很反感呛人的烟味的,而此时此刻却让身处冷清之中的我倍感亲切和温暖。我循着烟味望去,是他,吴云鹏!我感到意外,又好像在意料之中。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没去跳舞,让我觉得在意料中的是在我的心里我曾多少次地设想了我和他的单独会面,只有我们两个人!此情此景就在眼前,我的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先前设想的要和他说的一大堆话我竟然一句也想不起来!
吴云鹏却先开了口:
“为什么不去跳舞?”
“不想跳。”
“为什么?”
我沉默。许久的沉默,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此刻吴云鹏轻轻走近我,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凝固了。
吴云鹏轻轻拉起我的双手,放在他的胸前,我立即感到一阵幸福的眩晕在心头,一切仿佛在梦中,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他们早就互生情愫,却从未向对方表白。她在等他开口,而他始终沉默。直到毕业前的一个月,两人都在北京找到工作,他才匆忙约她出来,一脸严肃地说:“咱们恋爱吧。”
她笑,歪着脑袋调皮地问:“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以前我不敢保证让你幸福,而现在,我觉得可以了!”他的话还是那么简单,却异常坚定。
他们恋爱了。因为有他,她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像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工作后,他们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他主动承担起所有的家务,每天锅碗瓢勺忙得不亦乐乎。
她爱吃土豆,于是他经常买,土豆丝、土豆片、土豆块…… 变着花样做给他吃。共用一个厨房的邻居对她说:“姑娘,你真有福气,找了一个这么能干的男朋友。”这时,她的心里暖洋洋的。
在她看来,有土豆吃的日子,很幸福。
三年后,他们结婚了。她是美丽快乐的新娘,他是英俊稳重的新郎,在别人的眼里,他们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婚后的生活平稳而舒缓。他仍旧每天下班就去厨房,做她最爱吃的饭菜,她仍旧像只快乐的小鸟,围着他追逐嬉闹。她想,日子就该如此吧,简单却充实。
那年,由于经营不善,他所在的公司即将倒闭,他面临着事业上的重新选择。而她的工作却一帆风顺,很快成为公司最年轻的部门经理,前途一片锦簇。
那段时间,他为事业而懊恼,却从未在她的面前表现,仍旧一如既往地做饭、收拾家务,好像什么事都未曾发生。
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知道,这样坚强和隐忍的男人,宁可自己受苦受累,都不会让她承担分毫。
后来,他的朋友力邀他到深圳创业,但他放心不下她,犹豫不决。她明白他的心思,对他说:“你去吧,不用担心我,到了那边,争取早点稳定下来,我也过去。”
他终于下了决心,依依惜别后,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没有他,她的生活一塌糊涂。他打来电话时,她正在泡方便面,听着他温暖的声音,她突然哭了,声泪俱下。她说:“我想你,我想吃土豆……”
是啊,有土豆吃的日子,真的很幸福。
离别后,他们靠电话倾吐相思,但为了节省话费,她们的通话从来不超过三分钟。有时,刚挂上电话,他的短信就发过来:“我想你,还没说够!”,她又打过去,他却不再应答。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她悄然落泪。
因为想他,她时常精神恍惚,为此影响了工作,出现一些很低级的失误。她懊悔,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经常深陷苦恼。
一年后,他的事业终于稳定下来。电话里,他说:“你过来吧,这里有你喜欢的公园和树木,并且不缺少土豆。”她笑,大声说:“就等你这句话呢。”
于是,她辞职,收拾了简单的行囊,迫不及待地到了深圳。
对她来说,有他的城市,就有一切。
她找了一个文员的职位,轻松得有些无聊。重逢的喜悦过后,生活步入正轨。他们住着不属于自己的房子,过着平凡简单的时光。
闲暇的日子,她在网上打发时间。论坛上,本来秀美的文笔,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个帖子,都能吸引很多“鲜花”和“掌声”,她因此结识了很多网友。
他很忙,并且总有一些纷杂的应酬,再也无暇给她做饭,甚至不能回家吃饭。他经常在深夜归来,每次都醉得很深。趁着酒意,就语无伦次地对她说一些话: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买一幢很大的房子,让你过最幸福的生活……
她知道,他是爱她的。以前,他给她做最喜欢吃的土豆,如今,他拼了命似地努力挣钱,这都是为了让她幸福。但她并没有感到欣慰,虽然生活境况好了很多,虽然相聚替代了离别,但她总觉得生活中缺少点什么,是什么呢?
情人节的前夕,有网友约她见面,她拒绝了,没想到这个网友不知从哪得到她的单位地址,送来一束鲜花。花是红玫瑰,很艺术的包装,放在她办公室的桌子上,有些扎眼。她不喜欢网友的唐突,却无法拒绝这些美丽的鲜花。
她突然想起,和他相识十年,他竟从来没有给她送过鲜花。她有些想不通,他为什么从来不给她送一束代表爱情的玫瑰,她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和他计较!难道是那些香气扑鼻的土豆,让她忘记了世间还有玫瑰的存在?
莫名其妙的,她开始怀疑起他们之间的感情。
情人节前一天,她无意中发现了他忘在家里的钱包,里面除了钞票,还有一张借据,数额20万元,落款是他的一个朋友。对此,她一无所知。也就是说,他没有和她商量,就私自借了20万给他的朋友。
晚上,他们大吵了一架。面对她的质问,他明显有些不耐烦。他大声说:“这都是生意上的事,用不着你管!”
她觉得他不再爱她了,伤心得一夜未眠。
第二天,情人节,他很早就去上班了,什么话都没对她说。房间里很冷,而她的心里更冷。
心情烦躁地挂在网上,那个网友发来消息,邀请她晚上一起吃饭。她本想拒绝,但突然想着那些鲜红的玫瑰,竟答应了下来。
她想打个电话给他,但拨了几遍都是占线,索性就不打了,反正他也不在乎自己,她心想。
没想到想象中浪漫温情的网友,却丑陋而无礼。见面没多久,就把手放在她的手上,眼睛里尽是暧昧。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荒唐,情人节的晚上,竟和一个陌生的网友共进晚餐,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打来电话,问她为什么还不回家,她支吾着说在加班,马上就回去。
终于摆脱了网友的纠缠,她回到家。门是虚掩的,他早回来了。进门的瞬间,香气扑鼻。桌上,是满桌的饭菜。厨房里,他还在忙碌,见她进来,他慌乱地把一个盆子藏在柜子里。
“藏什么呢?”她好奇地问,一边从柜子里拿出那个盆子。
随即,她惊呆了。盆里竟是摆放整齐的“玫瑰”,用土豆雕成的玫瑰。“这,是你雕的吗?”她满脸疑惑。
他微笑着点头,拿起刀和土豆,刀锋在土豆上迅速地翻飞,几分钟后,圆圆的土豆变成了一朵盛放的玫瑰……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小就对鲜花过敏,所以从来不敢给你买鲜花。今天是我们相识后的第十个情人节,就用这些十朵土豆雕成的玫瑰来代替好吗?为此,我已经练了很久了!”
她再次惊异,相识十年,她竟不知道他对鲜花过敏。这个沉默少言的男人,竟对她保守着这样一个秘密。
再看他时,他正低头拿碗筷,她看到他的头顶,不知何时生出许多白发,在灯光下分外扎眼。她呆呆地看着他,往事一幕幕在心头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