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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妈妈的寻人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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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妈妈的寻人启事范文第1篇

假期闲暇时浏览微信,看到一则朋友的分享,说是一位妈妈看到儿子拿回来的勉强及格的试卷,非常失望,觉得眼前自己的孩子没有之前那么好了,就好像之前的那个孩子丢了一样,所以就一时兴起,写了张寻人启事,来发泄心中的怨气。

“我有一个好孩子,可是后来丢失了,现在特登报寻找。他今年11岁,很聪明,但不骄傲。他热爱学习,做作业非常认真,每次考试都是全班前三名。他很听话,从来不用父母操心。吃饭不挑食,身体健康,很少生病。他热爱劳动,积极做家务。不玩游戏,也很少看电视。他性格开朗、活泼大方,在亲戚和长辈面前表现得彬彬有礼。他有很多品学兼优的朋友。在父母有烦心事时,他不会打扰,而是很懂事地来安慰父母。他知道父母挣钱不容易,从不乱花钱。他做的每一件事都非常得体,让父母感到骄傲。可是,谁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呢?”

出人意料且戏剧性的是这位儿子也很聪明伶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写了一张寻人启事,寻找自己的“妈妈”。

“我有一个好妈妈,可是后来不见了。现在特登报寻找。妈妈很普通,她不像电影明星那样光彩照人,也没有市长那样大的权力,更不像世界首富那样有钱,但她很爱我。在我什么都不会,只会发出恼人的哭声时,她从不嫌弃我。她每天都慈爱地陪伴我。在深夜里,就算她很困了,甚至睡着了,但只要我发出一声哭叫,她就会立刻满怀关切地抱住我,紧张地查看我哪里出了问题,然后再哄我睡觉。她花了好多时间教我这个小笨蛋说话和走路,虽然我学了很久才含混不清地说出了‘妈妈’这个词,但妈妈从来不说我笨,相反,她还兴高采烈地亲我,夸我聪明,让我大受鼓舞。

后来我上学了,虽然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但她依然很爱我。她说,早开的花不一定会早结果,早结果的不一定结的果就大。妈妈从来不因我的成绩而嘲笑我,她知道,越是成绩不好,越需要关心和鼓励。她还说,相比成绩而言,我的健康和快乐更重要。虽然我总是犯错,总是因为成绩不好让妈妈丢脸,但她依然很爱我,因为我是她的孩子。我也很爱妈妈,不是因为她是优秀工作者,而是因为她是我妈妈。”

这位妈妈看完儿子写的启事,顿然醒悟,明白了“爱是深深的理解和接受”,最后和儿子和解。

颇有兴趣地读完,然后分享,很是感慨。也从最开始的觉得很好玩到最后的沉重与感动,既为这对母子之间的互动点赞,也为最后的圆满结尾感动。应该说这位母亲和孩子都是充满智慧的,妈妈的智慧在于可以通过其他形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及时醒悟;儿子的智慧在于没有直接对抗妈妈,而是采取了这种特殊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诉求。

简短的文章,背后的东西不由得让人扪心自问:这个小故事说的不就是我们自己吗?我们自己不是同样在和孩子演同样的戏吗?或者是直接表达,或者是拳脚相加,渐渐地,在日渐增多的指责与抱怨中,我们有的迷失了自己,紧接着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也怎么看都不顺眼,于是禁不住问:曾经的那个听话不淘气的孩子去哪了?

与之相对应的是,孩子和家长的反应简直是一模一样,对之前的那个妈妈很憧憬与向往,对眼前的这位妈妈要么是害怕躲避,要么是隔阂漠然,他们同样会禁不住问:曾经的那个爱我的,关心我的妈妈或爸爸去哪了?正是在这种相互的疑问中,彼此之间的关系渐行渐远。

静下心想想,很多时候,或许并不是我们的“孩子”丢了,他们一直就在我们眼前,从未走远,只是我们自己视而不见。

寻找妈妈的寻人启事范文第2篇

7年前,一位身陷囹圄的父亲,为了满足幼年儿子的“妈妈梦”,从此开始坚持不仅自己写信慰藉儿子,还动员狱友仿照妻子的笔迹和口气给儿子写信,并苦苦向高墙外的热心人求助为儿子寻找母亲,用父亲如山一般的泣血真情温暖着儿子受伤的心灵,使隐形匿迹7载的母亲感动不已,终于勇敢地站到了丈夫和儿子面前……

“救”夫被骗,

妻子无奈走天涯

1985年7月,于景裕从吉林省白山市浑江铁路中学毕业。其后,他在为人打零工的过程中结识了当地姑娘张小丽,并确立了恋爱关系。两人结婚后,不久生下了儿子于洋洋。每天,于景裕看着娇妻虎子,心里充溢着人生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做生意的劲头就更足了,他想更多地挣钱,为儿子攒足将来出国留学的一应费用。

1993年,于景裕告别妻儿来到省城长春做汽车生意。他为人诚实,肯于钻研生意,把买卖做得异常红火。正在他为儿子的未来而奋斗的时候,不幸开始光顾他远在白山的老家。先是他的哥哥做生意赔钱,之后哥哥又因为做生意铤而走险走向犯罪道路,不久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家里一时陷入债主逼门的窘境。为了先缓解家中的困难,于景裕竟也不惜步哥哥的后尘,非法占用了73万元的汽车汇票。1995年5月,于景裕因涉嫌诈骗罪,被长春警方予以逮捕。

丈夫长春被逮捕,急坏了家中的妻子张小丽。一个熟人找到她,说可以用12万元打通关节,把于景裕从公安局弄出来。病急乱投医的张小丽竟轻信了他的话,千方百计筹借了12万交给了这个人。当于景裕被法院以诈骗罪判处无期徒刑的消息传来,张小丽才知道被人骗了,但家里已陷入人财两空、倾家荡产的境地。

儿媳被人骗去巨款,于家父母埋怨儿媳不小心,更加揪心儿子在监狱里的处境……于景裕60多岁的老母亲从此一病不起,不久就悲愁地离开了人世。于景裕的父亲也在儿子入狱和老年丧妻的双重打击下病倒。

丈夫入狱,家庭又被搞成这个样子,张小丽心乱如麻、度日如年。晚上睡梦里一会儿是丈夫在监狱里痛苦挣扎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亲友上门要债的情景。梦中醒来,她就痛哭一场。那种被骗后的懊晦、沮丧的心情使她万念俱灰,罪犯妻子的名声,更让她无地自容。她甚至想到了死,可是一想到年幼的孩子、狱中的丈夫,她又难以下定决心。这时,她想逃离这个让她透不过气来的环境。

身无分文的张小丽哭着卖掉了结婚时的全部金银首饰,满心愧疚、忐忑不安地来到长春铁北监狱。

“景裕,都是我没用。本来是想救你出去,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死去的婆婆,也对不起咱们的儿子啊……”刚站到一年多未见的丈夫面前,张小丽就涕泪横流,掩面痛哭。

听到家里遭此变故,于景裕心如刀绞,不由得抱着妻子放声大哭……

分手时,于景裕紧紧地抓住妻子的手:“小丽,只要人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们会东山再起的!”

但张小丽清楚地知道,这些话只不过是丈夫在安慰自己,一个无期徒刑的犯人,何时才能走出监狱?张小丽流着眼泪在接见窗口为丈夫存下了500元钱,随后回到了白山市的家。当天就把手里最后的2000元钱放在了家里,眼含泪水亲吻了一下睡梦中的儿子小洋洋,给公公留下了一张纸条,头也不敢回就离开了生活7年的家和这个伤心之地……

编织谎言,

好父亲良心不泯

身在狱中的于景裕得知妻子离家出走的消息后,刹那间就觉得天像塌了一般,他怎么也想不通――如此恩爱的妻子怎么会绝然而别。

当晚,痛苦不堪的于景裕蒙上被子暗自哭池妻子啊,一切都是因为我犯下的错误。可是,你这样离家出走,我们的儿子又由谁来照料啊?儿子只听你的话。你走了,又有谁能走进他的内心呢?他突然强烈地思念起远方的儿子来,同时也担,心妻子现在的种种境遇。这一夜,他未曾合眼。

第二天,他来到为犯人专门开设的亲情热线电话间。一听到里面传来儿子那稚嫩的童音,于景裕的泪水凄然而落。

“爸爸,我是洋洋,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妈妈也不在家了,是爷爷看着我……我想你,爸爸!……爸爸,我也想妈妈!昨天晚上我还梦到了你和妈妈。爸爸,大人们说妈妈不回来了,是真的吗?……”

于景裕强压抑住自己的伤感,颤抖的双手几乎快拿不住话筒:“爸爸也想你啊。别人是逗你玩的。妈妈出去为你将来上学挣钱去了。”

放下电话,于景裕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儿子啊,是爸爸对不起你啊!”

一连几天,冷静下来的于景裕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言不发,心事重重。几天过去了,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他天天都在想――小小年纪的儿子,先失父爱,又失母爱,他如何承受这种没有爸妈的生活?孩子如果跟着坏孩子学坏了,重蹈自己的覆辙,自己可就是这个社会和家庭真正的罪人了啊!

几个日日夜夜的苦思冥想,一个特殊的“计划”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我要以妻子张小丽的口气定期向儿子写信,和儿子交流、倾诉。让儿子时时刻刻地感受到母亲的存在,

从1996年10月5日,于景裕开始给儿子写第一封“妈妈来信”:

从此之后,于景裕每个月都要给儿子写去一封“妈妈来信”。为了不引起儿子和亲属的怀疑,细心的他找来一位爱好文学的狱友,请他专门学习、模仿妻子的笔迹,再把他写好的“妈妈来信”工工整整地抄好,托管教带到狱外发出。

那段时间,于景裕变得愿意看报纸、杂志,特别注意学习、揣摸那些女性化的语言。那段时间,他心里挂念儿子和妻子,连看到“洋”、“丽”的字样,心里都会翻腾一会儿。而这种学习,使他写起“妈妈来信”词汇丰富,字里行间也充溢着女性的温柔和爱意。

与此同时,于景裕开始向自己能想起来的亲友一遍遍地写信,恳求他们为他保守这个秘密。

几年中,因为刑满出狱、监区调动等原因,热心为于景裕“抄”信的狱友换了一个又一个,7年间竟换了5个人。他们都为于景裕的殷殷父爱而感动不已,有的还主动为他提供“妈妈来信”的内容,细心模仿张小丽的笔迹,帮助于景裕抄写“妈妈来信”。

洋洋也倍加珍惜“妈妈来信”。每接到一封信,他都如获至宝。一遍遍地读。对于渐渐长大的洋洋来说,这就是一次次最舒畅最惬意的享受,就是一次次最充实最满足的快乐。这一封封饱蘸“母爱”的远方来信,是他童年时代最贴心的精神“伙伴”。

7年中,于景裕按月给儿子写去“妈妈来信”,孩子保存了满满一纸箱,他天真地说:“等妈妈回来那天,我会把它们订成一本书!”

苦苦寻妻,

身在囹圄亦飞鸿

儿子在“妈妈来信”的“陪伴”和“教诲”下,身心健康地成长着。在学校期间,他还多次被评为“三好学生”,受到了学校各种各样的奖励,

随着儿子一天天地长大,于景裕越来越感到一种压力:儿子大了,这样的“妈妈来信”还能坚持多久?总有一天,他会发现这些“妈妈来信”原来竟是个天大的“谎言”。

其实,于景裕一直也未放弃对爱妻的寻找。每逢元旦、春节和妻子生日等日子,他就给岳父母打去电话问候,并打探妻子的音讯。但他们也不知道女儿的去向,他每次都是大失所望。

无奈之下,他又转而把希望寄托在报纸、杂志上。他特别愿意看报纸中缝和杂志刊尾刊登的那些“寻人启事”、求职启事,希望能从中找到妻子的行踪。

1998年3月10日晚上,他读报纸时,突然发现一则征寻车祸丧生女尸主的启事。他惊异地发现上面的照片与妻子张小丽特别相像。他焦虑不已,内心完全被恐惧感所占据,躺在床上,他越想那张照片越像妻子。不等天大亮,他就跑去找管教,请他帮助查问一下。

当天下午传来消息:那具女尸已找到家属,死者姓王,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从那天起,他力口快了寻妻的步伐。他写信给亲属、朋友,请他们代自己寻找妻子。

多少个夜晚,梦见妻子向他慢慢地跑过来,身后跟着他们可爱的儿子,他激动得泣不成声……每次从梦中惊醒,谛听着室内其他狱友睡觉发出的打鼾声,他都会突然泪流满面。他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给儿子写信和寻妻上。时间一长,监狱干警、狱友们都知道于景裕的事了,都很感动,几乎天天有人跑来为他出主意想办法。

亲朋好友也被于景裕对妻子的诚心所感动,监狱外面也涌动起了帮他寻妻的热流,监狱内外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寻妻网络,但张小丽就像是从人间消失了,无影无踪。

为了早日出狱,于景裕一直积极地接受改造。在狱中的8年时间里,他先后得到两次减刑共3年8个月。

一天,他看到报上关于大连一个旅游景点的报道,他脑袋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妻子曾多次说神往大连,她会不会去了那里呢?

想到这里,他提起笔来就开始给大连的多家媒体写信求助,希望他们帮助自己找到出走多年的妻子。《大连晚报》编辑部的负责人被这位吉林犯人的多次请求所感动,免费刊登了这则寻人启事

张小丽当天就看到了这则寻人启事。其实,当年张小丽正是出走到了大连。在那里,她也历尽了苦难和辛酸。刚开始,人生地不熟的她,只好选择本钱小见效快的小本生意。7年里,每天一大早,她就要起床跑到批发市场背回一兜子日用品,再赶回租住地附近的街头上摆小摊。她想慢慢地挣钱,债不还清,自己哪有脸面回家啊!可是这种小本生意,什么时候才能还清那笔冤枉债啊?每天晚上,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她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可爱的儿子,每次她都哭泣不止。

那天,她激动地把这则启事看了好几遍,禁不住地泪流满面这么多年,丈夫还在苦苦寻找自己!但一想到回家,无钱还债,就要面对于家亲属和邻居的压力,她恐惧了,最终只好把报纸收起来,含泪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铁窗内外,

真情邀得人相聚

7年过去了,没有任何关于妻子的信息,于景裕也几乎绝望了。监区一个曾在机关工作过的狱友,听说了于景裕的事情后,就跑来帮他出主意,能不能再找找家乡的妇联组织帮帮忙。狱友还主动提出可以写信为于景裕找到白山市妇联主席王秀梅。于景裕喜出望外,赶紧和狱友一起给王主席写了一封求助信:

王主席被这位素昧平生的狱中父亲的责任心和爱心感动了。第二天,她就来到于家了解孩子的近况,又多次跑到柳家探询张小丽近况。开始,柳家人都直摇头。王主席并没有灰心放弃,经常来柳家唠家常,讲于景裕的狱中改造成绩,读于景裕写给儿子的一封封“妈妈来信”……终于感动了柳家的一个人――张小丽的弟弟。原来,当年张小丽离家出走后,把自己的落脚地点只告诉了弟弟一个人,并叮嘱他连父母都不要透露。

于景裕终于放下了一直悬了7年的心。他喜极而泣,马上提笔给妻子张小丽写了7来的第一封信:

“孩子今年都13岁了,我再也无法把7年的‘妈妈来信’谎言编造下去了。回来吧,孩子不能再过没有妈妈的日子了……”

接到丈夫布满泪痕的信,张小丽忍不住哭出了声。她觉得过去所有的误解和斥责,在丈夫和孩子对自己的思念与盼望面前都变得苍白和乏力。她再也坐不住了,马上给丈夫发去一封特快专递……

2003年7月11日,张小丽从大连赶来长春探望于景裕。夫妻乍一见面,都愣了一下;7年的岁月在两个人的脸上留下了沧桑和坎坷的印迹。突然,两人猛地紧紧拥抱在一起放声痛哭……

张小丽告诉丈夫:“我愿意把孩子接到大连,让孩子永远在我的身边!”

于景裕更是泣不成声,他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双手紧紧拉着妻子的手……

“7年了,孩子还能不能一下子接受我这个妈妈?”

于景裕给妻子出主意:“可以先以你朋友的身份和儿子通电话,让他在心理上逐渐消除对妈妈的距离感。”

这天上午,张小丽一回到大连就给儿子打去电话:

“孩子,我是你妈妈的朋友啊,你现在好吗?”

于洋洋一听是妈妈的朋友,眼泪就唰地滑落下来:“我妈妈好吗?阿姨,请你转告我妈妈,我想她,天天都在想她!我爸爸不在家里,我想她回来给我开家长会啊!”

儿子这些话,让张小丽既伤感不已也激动万分,她捂住话筒,不敢放声哭泣,努力控制着自己。她压低自己的哽咽声音,眼里的泪水却无声地“哗哗”坠落。

……两个小时过去了,张小丽和儿子交谈着,心里越来越觉得无辜的儿子这些年来经受了不少的生活苦难,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里,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让孩子到大连来,哪十白只是见上一面。

洋洋想要多听到关于妈妈信息,就与“阿姨”约定晚上再在网上见面。张小丽说:

“我不会打字,怎么办啊?”

洋洋急切地说:“你可以用语音聊天啊,我想知道妈妈现在最详细的情况,求求你了,帮帮我。”

晚上,按照约定时间,从未上过网的张小丽跑到网吧。张小丽看到,儿子早就等在网络上了,他在电脑上打字的速度非常快捷,甚至可以与她的语音聊天同步。看到儿子的成长进步,她几乎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与儿子聊天。聊着聊着,激动中的张小丽一下子说走了嘴,她问到了洋洋爷爷的病情……母子连心的心理感应,加上张小丽对家中事物的熟悉程度,使洋洋马上觉察到与自己聊天的就是妈妈。于洋洋激动地在电脑上打下了一行字:“你不是妈妈的朋友,你是我妈妈。我爱你,妈妈!我想你,妈妈!”

不会打字的张小丽看着儿子传过来的这行字,手捧耳麦泪水悄然流了下来……

2003年7月25日上午8时40分,大连火车站,一列从北方晚点驶来的列车停靠在站台上,第一次出远门的于洋洋急不可耐地第一个跳下了火车。他笨拙却十分急切地拖着一大包行李,到处张望着找寻穿白色棚艮的妈妈。只要迎面走来白衣女子,他就问:“你是不是接洋洋的?”站台上人影渐稀,他还没找到妈妈的身影。突然前面迎面跑过来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中年妇女,一副急切找人的样子。于洋洋赶紧拖起行李跑过去,远远地就喊

“我是洋洋!”

寻找妈妈的寻人启事范文第3篇

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出口处,接机者寥寥无几,刚抵达的是来自柬埔寨首都金边的航班。

身着长袖衬衫、脖系领带的柬埔寨老人何桑推着行李车一路走出来,神色激动,企盼的目光四下张望着。

“何桑!”随着一声呼唤,一位中国妇女迎面扑了上去。“玉珍!”何桑眼睛一亮,放开行李车,张开双臂,同玉珍相拥在一起……须臾,玉珍从何桑的肩上抬起头来,双手颤微微地摩挲着何桑的脸庞:“何桑,40年了,你终于来看我们了!”“玉珍,我们终于见面了……”何桑此时已哽咽了,他怎能想到,在上海人民公园一别,竟相隔了40年才重逢。

“何桑,快来看看我们的女儿。”玉珍一把拉过站在一边的女儿周晓萍,热泪盈眶的女儿面对从未见过的亲生父亲只喊了一声“爸爸”,便倒在父亲的肩头泣不成声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洒在父亲的肩上。老泪纵横的何桑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外姗,”他唤着自己亲自起的、曾在梦中千百次呼唤过的女儿名字,“爸爸想你呀……”

此情此景,令在场者无不动容。

40年,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在一个人的生命里却又是何等的漫长。谁也想不到,40年前,柬埔寨青年何桑和中国姑娘周玉珍的一段异国恋情,竟会演绎出一幕催人泪下的人间悲喜剧。

异国恋情

1959年9月,受国家的派遣,24岁的何桑来到上海第四印染厂进修。何桑很有语言天赋,能说英语、法语和越南语。到中国后,他买了一本法汉词典,“啃”了一个多月,居然也能用普通话结结巴巴地和人交流了。40多年了,回忆起当年和周玉珍的相识,何桑依然是历历在目:

“那是1959年的冬天。有一次我和我的翻译一起到淮海路逛街,走着走着两人走散了。好在我已经会说一些普通话,没翻译问题也不大。这时我遇到了周玉珍和她的二姐,她们好像也在逛街。玉珍那时还不到20岁,长得很漂亮,一下子吸引了我。我就上前去说我迷路了,不知道去南京路怎么走。玉珍很热情,耐心地为我指了路。我随即问她们有没有空,想请她们喝咖啡。就这样我们认识了。第二个星期天,我又约她们喝咖啡。到打电话约第三次见面时,我就跟玉珍说最好二姐别来。以后,我们就经常单独见面了……”

一个英俊潇洒,一个漂亮单纯,何桑和玉珍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何桑进修的厂在平凉路,每次赶到玉珍居住的瑞金路要花45分钟左右。那时的约会内容无非是到国泰电影院看看电影,逛逛淮海公园,喝喝咖啡,偶尔也去外滩。然而年轻人相爱,并不需要太多的养料,只要能彼此看到对方就足矣。几个月后,何桑提出要去玉珍家看望她的父母,玉珍犹豫再三才同意。女儿带回一个外国小伙子,做父母的自然有些吃惊,但善良的老人还是理解了孩子们。他们的宽容,让何桑40年后回忆起来仍感到心头热乎乎的。当时的中国,老百姓和外国人交往还是个。何桑出门约会,常发现有人跟踪。为了避人耳目,他特地买了一件中山装,上玉珍家甚至还要戴上一只大口罩。

1960年10月的一天,两人相约去国泰电影院看电影。离开映的时间还早,何桑就建议一起去照相馆拍张照,两人交往这么久还从未合过影。坐在照相机前,玉珍有点紧张。摄影师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法逗她笑。何桑这时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你不肯笑,那咱们就一起哭吧。”话音刚落,玉珍忍不住笑出声来。摄影师及时按下快门,拍下了这个美好的瞬间。这张照片也是他们惟一的合影。

何桑写信给同来中国并在广州进修的好朋友,说要和一个上海姑娘结婚。朋友告诉他,中国政府不会同意的。果然,当他们去民政局申请结婚时,遭到了拒绝。何桑不能理解,中国已经解放10多年了,为什么老百姓还是不能和外国人通婚?眼看回国的日期越来越近,两人的心情越发沉重。

何桑永远忘不了1961年秋天在人民公园的那次约会,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此时,周玉珍已怀上了他们的孩子。对未来,两人都有点茫然。临别,玉珍送给何桑一把小木梳和一把剃须刀,深情地说:“你回去每天用它们的时候就会想到我,我会等你的。”善良单纯的玉珍怎能想到,这一等竟让她等了整整40年。

天各一方

何桑回国后没多久,1962年1月,女儿在上海出世了。远在柬埔寨的何桑给女儿取名叫Hor Weithan――何外姗,按柬埔寨语的意思,“外姗”就是指“天堂”,他把最美好的祝福送给了留在异国他乡的女儿。

何桑当时的收入也很有限,但他还是要省下钱寄到中国来作为女儿的生活费。由于柬埔寨的货币不能直接汇到国外,何桑屡屡来信催要女儿的出生证,以便向政府申请外汇。他哪里知道,中国那时是没有出生证的,为了给女儿办出这张没有先例的出生证明,玉珍不知跑了多少地方,却还是一无所获。

那时候,生活尽管是艰辛的,但彼此的思念,女儿的可爱,在何桑和玉珍之间始终有一座桥梁。何桑1965年在给玉珍的一封信中写道:

“你知道吗?我亲眼看到至今没见过面的女儿的相片是多么的幸福呀!但没亲自听见她叫爸爸是很遗憾的。我相信,她一定会回到我的保护之下……”

何桑曾想方设法要把周玉珍母女接到柬埔寨去,但都没有成功。

1966的,中国开始了“”,不久柬埔寨也陷入了战争。上海和金边之间通一封信常常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期间,周玉珍一家迁徙到别处,父母又相继去世,到七十年代初双方的通信中断了。何桑收到玉珍的最后一张照片是周母去世时玉珍戴着挽纱的照片。

何桑在柬埔寨成了家,他跟太太全盘说了在中国的那段恋情。善解人意的太太多次劝何桑想法把女儿接来,但当时柬埔寨正是战乱,性命都难保,接女儿谈何容易!1975年,红色高棉占领了金边,把所有的老百姓全都赶出金边,迁往山区。何桑一家也未能幸免。在山区,男人女人小孩全分开住,一家人也不能住在一起。何桑随身带着一些金银首饰和玉珍母女的6张照片,每到一个地方就要藏好,隔几天又要转移地方。最苦的时候,曾经十几天没有东西吃。随身带的首饰后来都换了粮食,两个儿子也先后在战争中死去。1979年1月7日,红色高棉了。何桑带着家人欲从柬埔寨北部的马德旺省返回金边时,已身无分文。后将惟一的一副德国产名牌眼镜给了一位司机,才得以搭车回到金边。而伴随他这段苦难历程并奇迹般保存下来的,就是那6张玉珍母女的照片。

如果说战争给柬埔寨人民带来的是家破人亡的话,当时在中国进行的“”不仅对中国的经济、文化造成了史无前例的破坏,而且更多的在精神上摧残着中国老百姓。

已改名叫周英姿的玉珍经人介绍,要和一位先生结婚了。不料去办理手续时,工作人员竟以她与外国人有事实婚姻未解除为由,拒绝给他们办理登记。经再三解释疏通,对方才网开一面,同意她以“同居”的形式登记。从此,玉珍一直以“同居”的名分出现在户口本上“与户主关系”一栏里。九十年代中期丈夫因病去世,玉珍才得以“正名”。

爱情的苦涩,生活的坎坷,在玉珍的心灵深处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痕。当她独自一人时,会翻出一直珍藏着的何桑给她的信件,那些用英文写的并夹杂着法文、中文的信件,常让她回忆起那短暂的初恋时光。她的何桑还在吗?他还会回来吗?随着时间的推移,玉珍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亲情难断

何桑一直未曾忘记过玉珍母女,尤其牵挂从未见过面的女儿外姗。没有父亲的女儿会不会受人歧视?她们母女会不会因为和他这个外国人有关系而受牵累?何桑担心却又无奈。红色高棉后,柬埔寨又持续了近10年的战乱。

1990年,按柬埔寨规定,55岁的何桑退休了。会法语的他随即被其老同学办的公司聘去专和法国人做药品生意。1994年3月,正好有一位朋友要到上海出差,何桑便委托他到上海后打听玉珍母女的下落。还拟了一份寻人启事,并亲笔给上海市侨务办公室写了一封信,提供了玉珍母女的线索,希望帮助他寻找。再早一些时候的1991年,他也曾托来中国的朋友打听过。何桑很清楚,时隔几十年,玉珍很可能已有家庭,自己只是想找到她们,看看她们,以了却自己几十年的心愿。可惜两次寻亲都无功而返。

此时,另一个时刻思念着何桑的人就是他的女儿。

女儿外姗在中国的正式姓名叫周晓萍,已成家,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晓萍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柬埔寨人,从仅有的照片上知道父亲年轻时长得很帅。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看到自己女儿长大后在她父亲面前撒娇时,思父情结越发不能自已。她企盼着有一天能坐在父亲的身边为父亲拔去几根白发,下班回家时带一些父亲爱吃的东西,晚上拉着爸爸和妈妈的手一起散步……1989年的1月,晓萍鼓起勇气,写信给柬埔寨外交部长,说明自己的身世,希望帮助寻找在柬埔寨的亲生父亲。可惜线索太少,战乱后的柬埔寨早已物是人非,政府也无能为力。

转眼到了2001年7月,在太太的劝说下,何桑带着那6张伴随自己度过艰难岁月的玉珍母女的照片,亲自来到上海。时隔40年,上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地址,仅仅根据记忆,何桑哪里还能找到当年一点点的痕迹。他沿着瑞金路一路寻找,在国泰电影院附近逢人就问,一无所获。于是,他花了4000元人民币在7月13日的解放日报上登了很大一条《寻人启事》,还放上了玉珍那张臂带黑挽纱的照片。同时,他多次去上海市公安局,在民警的热情帮助下,查出上海60至62岁的周玉珍共有28个。民警让他看照片,稍有点像的就马上打电话去询问。然而,一个星期快过去了,事情依然毫无进展。

7月16日,回国的前一天下午,何桑还在市公安局,忽然接到留在宾馆的秘书打来电话,说电视台要采访他。何桑回到下榻的和平饭店,上海电视台的徐小姐已等候多时了。原来徐小姐她们看到了解放日报上的《寻人启事》,凭着新闻敏感性,觉得这是个很有内涵的题材,便马上来找何桑。连夜采访拍摄,于是,就有了一个星期后引起很多人关注的电视片――《何桑的故事》。

7月24日晚上9点刚过,周晓萍的表哥就打来电话,说上海电视台正在播出何桑来找她们母女的专题节目。打开电视机,只见一位柬埔寨老人拿着一个小孩的照片在对记者述说。看到照片特写,晓萍激动得连声说:“是我呀!是我呀!”鼻子一酸,热泪夺眶而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无法承受,只得跑出客厅去休息片刻。等她再回到电视机前的时候,荧屏上的何桑已在机场与送行的电视台记者挥手告别了。“我这一次没找到她们母女十分遗憾。我从来没见过我的女儿,我不知道我的女儿长得是什么样子,她的脸是长得什么样子……”老人凄楚的言词再次让女儿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周玉珍这一阵一直和小女儿一家住在一起,这时候正好出门买东西回来。刚跨进门,侄子就打来电话,告诉她何桑来找她们了。

“别瞎说了。”

“是真的!”

一句“是真的”,顿时让老人头晕目眩,曾关得死死的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了,过去的一幕幕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半夜2点,早晨7点35,她先后两次流着泪看了重播的这档节目。

何桑真的来找我们了……

无怨无悔

7月25日早上,周玉珍的侄子一到单位,马上找出7月13日的报纸,按着《寻人启事》提供的联系方法,给何桑老人发去了传真。何桑会说中国普通话,但汉字一个也不认识。他只是凭着“021”的电话区号,断定这份来自中国上海的传真一定和自己有关。何桑带着传真冲出办公室,找到一个懂中文的,急切地说:“你不用翻译,就用普通话读出来,我能听懂!”

喜讯从天而降,何桑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回到办公室,他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玉珍的电话。听到对方遥远而又熟悉的声音,电话两头的两位老人都哭了。何桑办公室的同事为老人的真情所感动,也潸然泪下。一夜没睡的玉珍此时哭成了个泪人,她要把40年来的思念、委屈、苦涩、煎熬……全部化作泪水,尽情地宣泄。她要告诉她的何桑,为了40年前的那次初恋,她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当晚6点,何桑拨通了女儿家的电话。

“外姗,你知道现在是谁在和你通电话?”

周晓萍拿电话筒的手都颤抖了,40年来可曾有谁叫过她“外姗”这个名字?一声“爸爸”喊出口,早已泪流满面……

一个星期后,2001年8月3日,何桑又一次来到了上海,带着太太、儿女托他带给中国亲人的礼物,带着那颗等了40年的疲惫的心……

寻找妈妈的寻人启事范文第4篇

他出生几天就被养母从福利院抱养,6岁时养父亡故,难以自保的养母又将他送回福利院

1989年10月3日一大早,湖北省十堰市福利院一名工作人员在本院门口发现一个男弃婴。在孩子的身上有一块橡皮,上面写着孩子的出生日期:1989年10月1日。几天后,男婴被因病不能生育的李兴荣领养。

李兴荣是十堰市大川镇人,时年30岁的她先后结过几次婚,都因不能生育被抛弃。她远嫁襄樊的胡某后,一直想领养一个孩子。她将男婴抱回襄樊后,给孩子起名胡磊君。

领养孩子后,李兴荣拿出平常从牙缝里挤出的钱为孩子买奶粉,可孩子总是吃不饱,老是哭,李兴荣只好让他吸空奶瓶。由于经常吮吸空奶瓶,导致吸入过多空气,孩子的肚子又圆又鼓,胀得眼睛翻白,小脸发青。李兴荣吓坏了,抱着孩子四处求医。后来,一位老中医治好了孩子的病,李兴荣才缓过气来。

胡磊君1岁时,不幸患上了小儿麻痹症。李兴荣和丈夫费尽周折为儿子治病,最终儿子还是落下了走路有点跛的后遗症。

由于李兴荣不能生育,身体又不好,丈夫家人动辄对她出言不逊,甚至动手打她。一次,丈夫胡某的母亲发疯似的揪住李兴荣的头发,一边扇耳光一边骂:“养个母鸡都会下蛋,你这个没用的女人,整天病恹恹的吃药花钱,还留在我家干什么?”每次受委屈后,李兴荣总是无助地搂着儿子哭。这时,已经懂事的胡磊君会摇着妈妈的手臂轻声说:“不要哭,妈妈,不要哭!”幸亏胡某心善,竭力地护着他们母子,李兴荣和儿子才得以过了几年比较稳定的日子。

1995年9月,6岁的胡磊君上学了。谁知,1996年春,胡某出车祸身亡。此时,李兴荣的身体极度虚弱,她明白,如果儿子再跟着自己,肯定会过苦日子,还会失学。经过多次思想斗争,她决定将孩子送回福利院。

1996年夏,李兴荣征得十堰市福利院同意后,将胡磊君带到福利院。临别时,胡磊君拉着李兴荣,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李兴荣泣不成声地对儿子说:“妈妈实在是没办法!娃子,你在这里要好好听阿姨的话,我有空会经常来看你的!”离开福利院时,听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李兴荣的心都碎了。

胡磊君进入福利院后,因为思念妈妈,整天哭得像个泪人。一个月后,在福利院阿姨的悉心关怀下,他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8岁养子寻母途中被骗,母子历经坎坷终团聚

胡磊君回到福利院后,在十堰市汉江路小学读二年级。

一年过去了,胡磊君越来越想念妈妈,他决定去襄樊找妈妈。1997年初夏的一天,胡磊君放学后偷偷跑了,结果没走出十堰市便迷路了,他被警察送回了福利院。从那以后,福利院的阿姨对他看管严格了,但他一直没打消找妈妈的念头。

1997年9月底的一天中午,胡磊君趁放学挤上一辆公交车,在终点站下车后向襄樊的方向走。傍晚,他走到十堰郊区六里坪时,又累又饿,碰巧遇到了以前曾在福利院做装修工的老刘(化名)。老刘对他说:“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妈妈。”胡磊君信以为真,跟着老刘来到了老刘的家。之后,每当胡磊君提出去找妈妈时,老刘就以忙为由,一直让胡磊君替他家放牛、砍柴。直到过完春节,老刘也没送他回家,胡磊君知道自己被骗了。那段日子,8岁的胡磊君在老刘家被当作苦力使唤着,他的左腿上山砍柴时受了伤,但他从没叫一声疼。他卖力地干活,想以此得到老刘的信任,然后找机会逃走。

1998年麦收时节,胡磊君已取得了老刘的信任。一天,老刘给了他24元钱,让他去街上买东西。他抓住机会,踏上了开往襄樊的汽车。

当时,天上下着小雨,胡磊君穿着草鞋,戴着一顶破草帽,还拿着放牛的鞭子。到襄樊后,他凭着记忆找到了养父母的家,但他并没有见到朝思暮想的妈妈。原来,十堰市福利院在胡磊君离开后,就打电话告诉了李兴荣。李兴荣一听儿子跑了,立即动身前往十堰找胡磊君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胡磊君又回到十堰市。他四处寻找妈妈,终于在一个小窝棚里找到了久别的妈妈。看到儿子站在自己面前,李兴荣犹在梦中,她一把将胡磊君搂进怀里,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失声哭道:“娃儿啊,你跑到哪儿去了,妈妈找你找了大半年了。找不到你,我连死的心都有啊!”看着妈妈痛哭流涕的样子,胡磊君明白自己的行为的确伤了妈妈的心,他把所有的不幸遭遇都咽到了肚子里,没告诉妈妈自己被骗的经历。

后来,胡磊君从小姨口中得知,妈妈为找他在福利院门外睡了1个月,然后又在街上四处贴寻人启事,后来在福利院附近搭了一个窝棚住了下来。

母子患难度时光,再次回到福利院的养子考上大学

儿子回来后,李兴荣欣喜之余又犯难了:自己每月赚的钱连吃药都不够,怎能养活一个孩子呢?懂事的胡磊君知道妈妈的难处,但他实在不愿离开妈妈,哭着对李兴荣说:“妈妈,不要再把我送到福利院了,如果又让我回福利院我还会再跑的!”

见儿子铁了心要留在自己身边,李兴荣答应了。随后,母子俩在红卫一个不足20平方米的窝棚里安了家,胡磊君就近进了一所小学接着上学。

为了养活儿子,李兴荣除了给人擦皮鞋,每天还捡破烂。附近的人知道他们母子俩的遭遇后,纷纷伸出援助之手,一个火锅店的老板同意将客人吃剩的饭菜给他们吃。

为了多擦几双鞋,李兴荣每天很晚才收工,收拾剩饭剩菜的任务往往由胡磊君完成。每次胡磊君从火锅店拿回剩饭菜后,就将肉专门挑出来,留给妈妈吃。一次,胡磊君捡完剩饭回到家,劳累了一天的李兴荣已经睡着了。胡磊君翻遍剩菜,才找到一块牛肉,忙用筷子夹起来放在李兴荣嘴边:“妈妈,这儿有块牛肉,咱们好久没吃过牛肉了,你吃吧!”“好娃儿,你吃吧,妈妈不吃。”看着如此懂事的儿子,李兴荣的心里又感动又惭愧,自己连买顿牛肉的钱都挣不来,还配做什么妈妈?她轻轻把牛肉朝儿子嘴边推,眼泪止不住“啪啪”地往下掉。见妈妈哭了,胡磊君立即依偎到她怀里,轻声说:“妈妈不哭,我们一人吃一半吧!”

日子尽管艰苦,但让李兴荣感到欣慰的是,儿子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胡磊君知道妈妈的难处,从来不乱花一分钱,在学校也不跟条件好的同学攀比。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努力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

2005年6月,胡磊君中考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十堰市二中。李兴荣明白,仅靠自己根本无法供儿子读高中了。一天,她轻声地和儿子商量:“娃儿,妈妈没能力供你上学了,你还回福利院,好吗?”胡磊君理解妈妈的难处,同意了。当年7月3日,胡磊君再次踏进十堰市福利院的大门。临分别时,他拉住李兴荣的手,笑着说:“妈妈,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跑了。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我来养活你!”

胡磊君进入十堰市二中后,各方面表现都很优秀,高一下学期,他通过公开竞选当上了学校学生会主席。可就在他当上学生会主席不久,有同学听说他的身世后,对他冷嘲热讽。他一气之下,动手和同学打架,结果被学校记过处分,撤销学生会主席职务,并由快班转至慢班。此后,胡磊君变得有些消沉。这时,福利院阿姨主动和他谈心,对他进行心理疏导,但收效甚微。李兴荣听说后,立即赶到学校。

胡磊君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那天,他正在上晚自习,老师对他说外面有人找。他走出教室,只见妈妈正站在走廊的那一头对着他笑。妈妈将一个布袋子交到他手中,慈爱地说:“娃儿,这是我给你炒的半斤花生,走的时候匆忙,也没给你带其他吃的。”胡磊君打开袋子一看,花生还是热的,两个又大又红的苹果也被温热了。胡磊君眼窝一热,不知说什么好,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在他最消沉的时候,妈妈的到来,给了他温暖和动力。

从那以后,胡磊君又恢复了从前的自信。高三时,他又从慢班转入了快班。

胡磊君的3年高中生活,一直都是由福利院供养的。每周他都会去那间窝棚看妈妈,帮妈妈做一些事情。李兴荣总是要求让儿子多看书,别老挂念着她。

2008年6月7日,高中毕业的胡磊君带着妈妈的期望走进高考考场。最终,他以447分的成绩被武汉民政职业学院录取。得知儿子考上大学,李兴荣高兴得流下了眼泪。儿子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儿子有出息了,她怎能不开心呢?

寻找妈妈的寻人启事范文第5篇

妈妈的心像断线的风筝

1992年5月,家住湖北荆门市的杨原和陈芳踏上婚姻红地毯。杨原在某机关工作,陈芳是一家商贸公司的文员。

次年8月,女儿小叶子出生了。9个月大时,小叶子呢喃着喊出第一声“妈妈”;一岁两个月蹒跚迈步;她最喜欢玩的游戏是“点名”,唱歌一样地问:“爸爸爸爸你在哪儿?”她最喜欢的玩具是串塑料做的钥匙,上面挂着三把彩色钥匙,她拿着钥匙满屋子跑,妈妈问她“拿钥匙干什么啊?”她会认真地回答说:“回家。”

1996年5月5日,一个令陈芳痛彻心肺的日子。

这天,陈芳带着小叶子来到漳河水库附近玩耍。陈芳买来一个蝴蝶风筝,小叶子很喜欢,不停地拍巴掌,一个劲儿地要求妈妈将风筝放得高一些,再高一些。陈芳奔跑起来,大概五六分钟吧,她将手中的线全都放完,风筝在空中翩翩起舞,她跑回原地时,小叶子不见了。

陈芳不由自主地手一松,风筝越升越高,飘远了。她脚步慌乱,赶紧问不远处的商贩:“看见一个3岁大的小姑娘了吗?”她张口结舌了半天才说清楚女儿的模样:“我女儿眼睛很大,穿件粉红色衬衣,蓝色的裤子。”商贩们都摇头,说没注意。

陈芳大脑一片空白,声音嘶哑,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杨原接到寻呼,匆忙赶来了,拉起妻子去报警,民警问:“有孩子的照片吗?”夫妻俩面面相觑。他俩老早就说要给孩子照相,因为工作太忙一推再推,原本想3岁生日时带她去照艺术照的,现在才发现,家里居然连一张女儿的照片都没有。

报过警后,杨原赶紧通知亲戚朋友,大家分别去附近县市寻找小叶子。陈芳拦了一辆的士就往最近的荆门长途客运站赶。20公里的车程她不停催司机:“快点快点,我女儿要被人拐走了。”司机风驰电掣地赶到汽车站,正好一辆开往宜昌的长途车出站。陈芳疯了一样扑了过去,死死抓住门框不放,就那样被车拖了好几米远,司机吓得赶紧停车,大声训斥她,她也不理,冲上车前前后后地喊:“小叶子,小叶子。”小叶子不在车上,陈芳颓然地下了车……

近20位亲戚朋友在宜昌、当阳、钟祥等各地火车站、汽车站、码头搜寻了5天5夜,然而,还是没找到小叶子。陈芳嘴里全是水泡,5天后,她被送进医院打点滴和镇定剂。

病愈后,陈芳离开了家,她要去寻找丢失的孩子。她第一站去了重庆奉节,然后又赶到万县,最后还去了四川达县、渠县等地。半个月里她几乎全在长途车上度过,渴了喝口自来水,饿了啃个馒头。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傻傻地到一站就下车问客运站的售票员:“5月5号或6号,有没有看见一个3岁左右的小姑娘被人带到这里来?她有一双大眼睛,穿粉红色衬衣蓝色裤子。”这样大海捞针地寻找徒劳无功,所有的人都爱莫能助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陈芳不得不回到家里,家里特别安静,往常小叶子在各个房间里跑来跑去,一片欢声笑语,现在孩子不见了,家成了死气沉沉空洞洞的“坟墓”。杨原握住妻子的手,忍了很久的热泪终于淌落下来。陈芳扑进丈夫怀里号啕大哭:“是我将小叶子弄丢的,她在哪里啊……”

陈芳辞掉工作,此后两年时间里,她几乎每个月都出去一趟,寻找小叶子。因为没有孩子的照片,她复印了上千份的寻人启事,除了传呼号外,这样写着几句话:“小叶子,3岁,娃娃头,大眼睛,1996年5月5日在湖北荆门漳河水库走失,走失时身穿粉红衬衣蓝裤子。恳请好心人送她回家,愿倾家荡产重谢。”

1997年8月的一天,陈芳突然接到民警的电话,说武汉一家福利院收留了一个被拐骗的女孩,也是三岁多,请他们前往辨认。

陈芳再次燃起希望。女孩真像小叶子,也是童花头、大大的眼睛,杨原几乎要脱口而出喊一声“小叶子”了,然而,她不是他们的女儿,她的嘴比小叶子的大一些,皮肤也黑一点。

杨原失望地摇摇头。福利院老师叹了口气,这时陈芳却站了起来,跑上前一把抱住女孩,将孩子紧紧搂在胸前,大哭起来:“小叶子,我的女儿,妈妈带你回家。”杨原和老师赶紧上前将她拉开了。

坐在回荆门的汽车上,陈芳望着车窗外一个正乞讨的孩子痴痴地说:“你看,我们的小叶子在讨饭。”杨原看了看窗外,那明明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啊。他心如刀绞,摇下车窗,给了那乞讨的孩子10块钱,然后强行让妻子靠在自己肩膀上睡一觉。陈芳也不挣扎,就靠在他的肩头。不一会儿,杨原就感觉到肩头一片清凉,T恤全被妻子的泪打湿了。

耳边传来妻子喃喃的自言自语声:“小叶子,今天是你的生日,你4岁了,今天你过生日了吗?”

那一天正是1997年8月19日,小叶子已经失踪一年3个月零14天。

一封相约十年的陌生人来信

1998年3月,陈芳已经停止了漫无目的、徒劳无功的每月外出找寻,但只要接到哪怕看上去很缥缈的信息,她也必亲自前往,看个究竟。

这天晚上,当她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里时,发现屋里一片黑暗。打开灯,她看见杨原孤独地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两个馒头和一碟咸菜,但几乎一口没动。

陈芳默默地坐在丈夫对面。杨原抬头看着她:“芳,你知道咱家还有多少钱吗?”

陈芳愣愣地看着他,杨原苦涩一笑:“我每月几百块钱工资根本不够开销,家里的几千块钱存款早用完了,现在我们已经借了大概一万块钱了。”

陈芳一惊。杨原走进女儿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一撂车票、银行汇款收据摆到桌子上,一张一张摩挲着,那一站站路程曾凝聚着他们的希望,那一个个或陌生或熟悉的站名曾经都只代表着两个字――女儿。但如今,这叠车票、收据却只见证了这对父母的痛心与无奈。

半个月后,杨原带着陈芳来到离漳河水库很近的一条街上。杨原指着一间空置的铺子对她说:“就是这儿了。”陈芳没听明白,杨原说:“我从机关辞职了。我将咱家的房子抵押了3万块钱开了这家照相馆,明天我就去武汉参加一个短期摄影培训班,然后买器材回来。你的任务就是打扫和粉刷,还有,给咱们的照相馆取个名字。”

一个月后,他们的“五月五照相馆”正式开门营业。因为是5月开张,也因为小叶子是在5月5日这天走失的。

杨原每隔一段时间就在漳河水库边照一张照片,春天桃花灿烂,夏天柳树成阴,秋天柑橘累累,冬天白雪纷飞。他在照片后面注明时间,然后分别写上:爸爸妈妈思念小叶子。

照片越积越厚,可小叶子依然杳无音讯。

陈芳一直没能从失去女儿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节假日是照相馆生意最繁忙的时候,她却丢下生意不管,一个人跑到小叶子当年丢失的地方坐着,眼睛警惕又空洞地在来来往往的孩子们脸上搜寻,有时会突然站起身,冲某个童花头、大眼睛的女孩喊一声“小叶子”,然后被既惊诧又生气的女孩父母责骂。杨原让妻子在家做家务,可她同样心不在焉,杨原不回家她就不做饭,自己也常常忘了吃,即使炒菜也总是将菜烧煳,家里衣服半个月才洗一次……因为担心她的安全,杨原只好将妻子带到照相馆,两人吃住都在那间小屋里。

有一天夜里,杨原醒来发现妻子不见了,慌忙四处寻找,发现她居然梦游一般往河里走,河水已经漫到脚踝处了。四月的漳水河乍暖还寒,陈芳冻得嘴唇直打颤,可她浑然不觉。杨原飞奔过去抱住妻子往岸上拖,她倒也不反抗,只喃喃说:“有什么意思呢?你说我这个把女儿都丢了的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杨原心里重锤撞击一般疼痛,他大声地想喊醒妻子:“你得活着,要不小叶子回来,她就见不到妈妈了。”

第二天,杨原带着妻子去了武汉一家医院精神卫生科,医生开了些抗抑郁的药物和镇定剂,然后告诉杨原:“给她找一个现实的替代品,让她转移注意力。除此之外,就只有等待时间慢慢过去,也许能够冲淡她的痛苦和思念。”

2000年5月5日这天,陈芳久已未用、却没舍得丢弃的传呼机突然响了,通知陈芳去拿一封信。电话是从一个公用电话亭打来的,电话亭主告诉陈芳,是位大概40来岁的妇女留下的信,请他转交。除了这位妇女说普通话,衣着得体之外,其他都不了解。

陈芳坐在漳河边一遍一遍地看这封信。信里字体娟秀,语气温和却也坚决:

杨原、陈芳夫妇:你们好。本来我是无颜给你们写这封信的,但愧疚感迫使我不得不写。你们的女儿小叶子,当然,她现在不叫小叶子了,她是1996年5月到我家里的,现在生活得很好,已经上一年级了。当时她还记得荆门,记得水库,记得放风筝,哭了一个月才好,现在大概都快忘了吧。我们夫妻都有正当职业,因为身体原因多年没有孩子,我们都非常爱这个女儿,并且会给她最好的成长环境,所以原谅我不能将她还给你们。但我真的心里有愧,整夜整夜做噩梦,特别是当我按捺不住好奇心来水库附近,从启事上找到你们之后。这几年,我来看过你们几次,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你们可以再要一个孩子,而我们如果失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约定一个时间,就在2006年5月5日,我带她来水库这里,你会看见她已经长大成人。这样也许我的内疚会减轻一点,你们也能多少获得一点安慰吧。

一个同样痛苦的母亲

期待相见的那一天

那一天,陈芳很晚才回到家,杨原正埋头整理照片。

陈芳默默地坐到丈夫对面,拿出那封信递给他:“怎么办?”杨原一震,拿过信仔细看起来,陷入了沉思。许久,他开口了:“她一定有难以言说的苦衷,不过我相信小叶子遇到了一户爱她的人家,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陈芳“嗯”了一声,泪水缓缓滚落在脸庞。

一双宽厚粗糙的大手轻轻替她抚去泪滴:“不幸中万幸的还有很多,比如我们俩没有被这场横祸击倒,我们都还活着;我学会并且热爱摄影,现在还用这门技术来养家糊口,还清了外债。最重要的是,这几年过得这么苦这么难,但我们一直互相支持互相鼓励,我们没有分开……”

陈芳的肩头耸动着:“是你一直在鼓励我,而我做得很不好。”杨原掩住了她的嘴:“我们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得好好过下去,要坚持到看见小叶子的那一天,你说是不是?”

陈芳重重地点头,心里堆积了4年的冰山终于被暖流温柔地一点一点融化。是的,除了寻找女儿,他们还有那么多相爱的理由,他们是彼此最深的眷恋,他们还有繁花似锦的爱情,他们还将在秋天收获饱满的果实啊,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坚强一点活下去?

2001年11月,杨原和陈芳的第二个女儿出生了,因为生在秋天,因为生在橘园边,她的小名儿就叫:桔子。

陈芳几年来终于能够安稳地入睡了,只是有时还会梦见水库上空的蓝天,蓝天上有个随风飘舞的蝴蝶风筝,她在梦里不由地伸出手去,想握住什么,是的,她握住了一根绵长的线,那是系在风筝上的长线。这时陈芳会醒来,发现自己正握着桔子的小手,飘浮的心平静下来,她闻着女儿身上花一样的芳香,进入梦乡。

陈芳买来一个檀木箱,将小叶子的所有东西全装进去:衣服、鞋帽,用过的奶瓶,看过的小人书等等。最上面便是那封陌生人来信。偶尔她也会打开木箱,清新的檀香令她有片刻的恍惚,然后她含泪一笑。

转眼桔子已经4岁了,有一件事是杨原四年如一日坚持做的――每周都会给女儿拍一张照片。

2006年3月,杨原和陈芳买了新房。搬家的琐碎与忙碌让陈芳似乎没时间多想那个越来越近的约定日。然而越接近那一天,陈芳越感觉到内心的慌乱与挣扎:那位母亲会守约吗?她真的可以见到小叶子了吗?她该怎么办,上去相认还是流着泪离开?

2006年5月5日一大早,陈芳独自一人出门了。走的时候,丈夫和桔子都还没醒。

她站在漳河水库边耐心等待。太阳出来了,天空蓝得令人落泪,游人越来越多,孩子越来越多,放飞的风筝也越来越多。陈芳惴惴不安,心像小鹿一样乱蹦乱跳。

太阳越升越高,时间到了10点,正是10年前小叶子丢失的时间,陈芳觉得浑身战栗,快要支撑不住了。突然,天籁一般,她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妈妈――”

陈芳抬眼望去,阳光正映照在朝她奔跑而来的两个人的身上,他们似乎披着金色的外衣,她眨了眨眼睛,再凝神望去,是的,他们跑来了,手里还牵着一只美丽的蝴蝶风筝,长长的线系在女儿手里,风筝在蓝天下灵动地舞蹈。

是的,来的是杨原与桔子,她的丈夫和女儿,她生命中最心爱的两个人。

一时恍惚,陈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夜里,陈芳独自坐在客厅里沉思,桔子疯玩了一天,睡得正香。杨原给女儿盖好被子走了出来,挨着她坐下。

陈芳眼里有泪,语气里有怨气:“你何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欺骗我,瞒着我呢?让我抱了这么久的希望,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这样的打击岂不是更大?”

杨原握紧了妻子的手,掌心里传递着爱与决心:“是的,我当初请朋友来帮忙演这出戏时就想过,你也许会埋怨我的。但我还是不后悔,因为你不觉得吗?在这4年多的时间里,我们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快乐,有了新的希望与寄托,我们的事业有了成绩,搬了新家,我们感情深厚,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了桔子。”

陈芳几乎要哭出声来了:“是的,我们过得很幸福,可是我们的小叶子呢?不知道她正过着什么样的艰难日子啊,我这个当妈的想着就揪心一样地疼,我内疚啊,我怎么能笑出来,怎么能够快乐呢?

“不,不是的。”杨原深情地看着妻子的眼睛,“你自己告诉过桔子,她和小叶子姐姐之间灵犀相通,能够感应到对方的快乐和痛苦。你是小叶子的妈妈,也一样能够感受。所以你要坚信,小叶子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正和你一样,你快乐的时候她必然也在欢笑,她如果痛苦了,你会在这里分担她的忧伤。而且你一定要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相见,一家人会团圆的。”

6月1日儿童节,一个晴朗的日子,杨原与陈芳带着桔子去漳河水库放风筝,杨原在前面奔跑着迎风放飞风筝,陈芳牵着桔子在后面追赶着他,追赶着风筝。清脆的欢笑声飘得很远,场面无比温馨动人,有时几乎令陈芳产生错觉,仿佛她牵着女儿正追逐飞逝的光影与岁月。

寻找妈妈的寻人启事范文第6篇

今年57岁的李景芸,命运多舛,曾经历了两次不幸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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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明:本网站内容仅用于学术交流,如有侵犯您的权益,请及时告知我们,本站将立即删除有关内容。 命运多蹇,单亲母亲与儿子相依为命

今年57岁的李景芸,命运多舛,曾经历了两次不幸的婚姻。

1958年春天,李景芸出生在辽宁省阜新市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她的父亲曾是位煤矿工人,后因工伤离职在家休养;母亲无业,在三姐弟中,她排行老大。由于家庭生活一直不宽裕,初中毕业以后,她来到距市区十几公里远的韩家店一家洗煤厂上班,以期尽早挣钱养家。小小年纪就离开父母独自生活,让李景芸渐渐形成了泼辣干练、自立好强的性格。

19岁那年,李景芸与本单位一名叫张家振的男青年相识。张家振比李景芸大两岁,由于两人平日里接触较多,在生活和工作上也经常互相帮助,渐渐产生了感情。1980年国庆节期间,两人喜结连理。婚后,他们相亲相爱,一起操持家务,共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可这样的幸福没过多久,1982年6月,张家振突然遭遇车祸身亡。

当时,已经怀孕三个月的李景芸,因为悲伤过度流产了……

两年后,李景芸终于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在阜新一家金属制品厂上班的赵海。赵海比李景芸大8岁,也曾结过一次婚。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了解,1987年春,李景芸与赵海再度携手步入婚姻殿堂。次年年底,他们的儿子赵国旺出生,三口之家的小日子虽说不上富足,却也过得温馨、平静。

然而好景不长,在赵国旺7岁那年,赵海迷上了赌博,越陷越深。眼看着所有家产都要被丈夫败光,李景芸在多次规劝无效的情况下,愤然向赵海提出了离婚。1999年11月,两人的婚姻正式宣告结束,孩子归李景芸抚养。

这次失败的婚姻,令李景芸元气大伤,她在心中也对男人彻底失去了信心。接下来,她与儿子赵国旺相依为命,再也没有了结婚的念头。为了养育孩子,李景芸工作更努力了。1998年,因为原来的那家洗煤厂效益急剧下滑,她跳槽到了阜新市一家贸易公司做业务员,因为工作性质,她经常要到全国各地联系客户,出差的时候,她就把孩子放到自己父母家,委托老人照看。 迷上赌博,儿子盗窃金柜案发逃亡

2007年夏,赵国旺高中毕业,不满19岁的他身高已经有1.81米,看上去像个大小伙子了。由于赵国旺学习基础一直不是很好,当年高考他的成绩不佳,离专科分数线还差了很远。在征求了他本人的意见后,李景芸决定送儿子去参军。她这样做,一是想让儿子在军营里锻炼一番,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二是希望儿子能在部队学一门技术,将来也好自食其力。当年年底,赵国旺应征入伍,在某部当了一名汽车兵。

2011年春节前夕,赵国旺从部队复员回到老家。经过一番周折,他进入阜新市开发区一家医药公司当了一名货车司机。

不管怎么说,儿子长大成人,也能自食其力了,李景芸暗暗松了一口气。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麻烦很快又来了。

说不好是不是遗传因素在作怪,参加工作不久的赵国旺,也像他的父亲一样迷上了赌博。前夫赵海是跟人打麻将,儿子赵国旺则是在网上赌,赌资由小渐大,他自己那点微薄的薪水根本不够用,常常是工资发下来没两天就输得精光,然后不名一文地来找李景芸要钱。

在知道儿子的斑斑劣迹后,李景芸多次苦口婆心地规劝他要走正道、好好工作,赵国旺也是满口答应,可一转眼就又赌上了。李景芸矛盾万分,知道不该给儿子钱,可当看到儿子向自己要钱时那乞求、无助的目光时,想到这些年母子俩相依为命的种种往事,她最后还是会违心地满足儿子的要求。

然而,欲望是没有止境的。终于,2014年5月23日这天夜里,赵国旺所在的那家医药公司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公司财务室金库被盗!经过现场勘查,警方认定赵国旺与另一名叫张兆启的装卸工有重大嫌疑。次日上午,张兆启在家中被办案民警抓获。与此同时,赵国旺却失踪了……

赵国旺逃跑的时候,李景芸正因肺部感染在医院住院。当公安局的办案人员来到医院向她询问儿子的下落并了解赵海家所有亲属地址等情况时,她猜想儿子可能是出事了。

赵国旺与人合伙盗窃公司16万元现金负案潜逃,这是李景芸在警方办案人员走后从报纸上知道的。对她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冷静下来后,李景芸又想起了民警临走前跟她说的一番话:“你儿子现在涉嫌盗窃,犯了罪。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无论他逃到哪里,都肯定不是出路,迟早会被我们抓住的。只有回来自首,接受法律的审判,争取获得宽大处理,才是他唯一的出路。”于是,她不顾医生的劝阻,毅然拔掉自己手上的点滴针头,踏上了漫漫寻儿之路。 寻子心切,荒山野岭孤身遇凶险

第一站,李景芸去的是辽宁朝阳,因为前夫赵海是朝阳人,赵国旺还有一个叔叔和两个姑姑也在那里。可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寻访,谁也不知道赵国旺的下落,也没人见过他。无奈之下,她只好失望而归。随后,李景芸又去了长春自己妹妹家,以及锦州的弟弟家,均一无所获……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景芸先后去过东北三省和北京、天津、河北、内蒙古、山东等地寻找儿子,花掉了家中十几万元的积蓄,人也瘦了一大圈,可赵国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没有半点音信。

转眼到了2015年6月,一天上午,李景芸偶然听人说内蒙古呼伦贝尔地区的山里面有个私人开的黑煤矿,在里面打工的大都是一些有案在身的人。该地区地处大兴安岭深处,山多人少,十分荒凉。她抱着一线希望,又踏上了寻子之路。

乘火车到呼伦贝尔后,李景芸又坐上了通往矿区的长途汽车。按照一个路人的指点,她在中途下了车,可一看四周环境,除了山还是山,见不到一点儿人烟,很是吓人。可想到儿子可能就藏在这山里,李景芸便有了勇气,沿着一条小道向山里走去。

大约走了5公里左右,迎面从山里走过来一个男子。虽然看不太清楚对方长什么样子,但毕竟碰到人了,李景芸高兴之余,便想顺便向他打听一下路。但那人离李景芸约20米远的时候,突然站住了。不等李景芸开口,那男子便冲着李景芸喊道:“站住!你要到哪儿去?”听声音,李景芸判断对方是个20多岁的男青年,声音凶巴巴的,她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坏人了。

一开始,李景芸有些害怕,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心想自己一个老太太,身上又没带多少钱,人家能会把她咋地?于是,她对那人说:“孩子,说话别那么凶呀!”“少唆!站住别动!”对方慢慢向李景芸走了过来。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这时李景芸才看到,他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是劫匪!

“把包给我!”劫匪命令道。李景芸从身上摘下背包,递了过去。劫匪接过包,蹲在地上拉开拉链翻找财物。他把包里的矿泉水、面包、茶叶蛋、一沓寻儿启事和一些小药瓶都掏了出来,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钱。失望之余,他把东西又都装进了包里,对李景芸说:“把身上的钱拿出来!”

这时,李景芸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凭着自己退休前走南闯北的经历,她见对方言语虽凶,可是在翻背包时,尽管很失望,还是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又装了回去,凭这点,她分析这人起码不是个“职业劫匪”或惯犯,说不定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于是,她向前迈了一步,弯腰拿起了背包,拍了拍上面的土说:“孩子,你看我老太太这样,像个有钱的主儿吗?”

劫匪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景芸,说:“出门不带钱,谁信啊?快拿出来!”李景芸笑了:“孩子,你说对了,出门的人,要说一点儿钱不带,是没人信。我身上是还有300多元钱,都藏在了鞋里。我想,你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干这拦路抢劫的犯法事儿啊,你说是不是?”

她的镇定与和蔼,让对方渐渐凶不起来了。“那你是干什么的?到这里干什么?”“孩子,不瞒你说,我是个退休工人,家在辽宁省阜新市。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我一个快60岁的老太太,能一个人大老远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吗?”“你到底到这儿来干什么?”“唉,孩子,这事儿我还从没跟别人说过。今天遇见你,也算咱们有缘,我就把实话告诉你吧……” 大受感动,劫匪含泪为慈母做向导

李景芸揉了揉眼睛,把寻找儿子的事说了出来,末了又说:“我要劝他回去自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原本是个好孩子,因为跟他爸一样,后来迷上了赌博……咳,这事就别提了。”说到这里,她忽然话锋一转,“孩子,你可不能走这条道啊!不管日子过得好孬,平平安安就是福啊!本来我的生活还算过得去,可自打儿子出事后,不仅我家,就连亲戚朋友家全都乱了套。这一年多来,我已经跑了半个中国,都快倾家荡产了。”

“你,你真的是来这里找你儿子的?”

“我这么大岁数还能骗你呀,你没看见我包里的寻人启事吗?”李景芸决定趁热打铁,“孩子,我可能跟你妈妈的年纪差不多,在这儿劝你一句,可千万别走犯法的路啊。我猜想你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如果真是这样,你就把我身上的钱都拿去。我没钱坐车,要饭也能回去。”说完,她蹲下去就要脱鞋。对方连忙拉住了她,说:“不用,不用。”李景芸说:“别客气,如果钱不够的话,我回去再给你汇点儿来。孩子,今天咱娘儿俩相见,也是缘分。如果你能信得过我,你还可以跟我走,到阜新去,我给你找点儿活干。没地方住,就住在我家好了,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老伴早年也是因为赌博离婚了。”

“不,不用。”那劫匪说完,转身要走。李景芸喊道:“孩子,先别走啊,给你钱!”说着就蹲下身解自己的鞋带,对方上前一把拉住她,说:“大娘,不要,不要!你是个好人,你是个好人呀!”这时,李景芸发现,对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那青年问李景芸:“你要到哪里去找你儿子?”

“我听人说这个山里有小煤矿,里边有不少外地来的人,我要到那里去找找。”

“大娘,你别去了。这个地方我知道,那些矿如今不少都关了,已经没啥人了,你去了也没用。山里有野兽,你还是快回去吧!”

李景芸说:“我不能就这么回去了。不亲自到那儿去找找,我心里不踏实。”

那青年看李景芸决意要去,思量片刻,对她说:“大娘,你不知道路,一个人实在不安全。我给你带路吧!”李景芸一听,不禁心花怒放。

那青年带着李景芸找了三座小煤矿,都没有找到赵国旺。小伙子告诉她,这个地方再也没有其他的矿了。李景芸听后说:“那好,我就放心地回去了。”青年点点头,说:“大娘,我送你,有近道。”然后,青年领着李景芸在林子里转了半个多小时,便走到了一个路口。他用手指着前边不远处一根电线杆,对李景芸说:“在那个电线杆南边,有一个长途客车的站牌,你在那里等车。”待李景芸看清楚,回过头来想说声“谢谢”时,那青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树林中……

寻找妈妈的寻人启事范文第7篇

霜打蓓蕾,绝望少女离家出走

1985年7月28日清晨,重庆市一家建筑装饰有限公司董事长洪琪添了个宝贝女儿,此时窗外天空洪霞万朵:红日冉冉升起,于是他给孩子起名洪霞。

转瞬间,孩子已经读初三了。豆蔻年华的洪霞,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品学兼优,知书达理。2001年4月15日晚,洪霞下了晚自习独自一人回家。然而,令洪霞万万想不到的是。今天这段曾独自一人走过无数遍的马路将改变她的命运。当洪霞走到离家仅100来米的一条小巷里时,突然从墙角黑暗处窜出一个黑影,一下跳到洪霞面前,一手卡住了洪霞的脖子,一手持一把尖刀对准洪霞的胸部,恶言威胁道:“不准吼,跟我走,不然就杀死你!”……

夜已深了,父母见女儿还未回家心中非常着急,便连夜寻找,学校、街道、车站,码头、公园、工地、工棚、凡是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找遍了,均不见女儿的身影,直至翌日凌晨,寻找的人们才在长江边上的沙滩上找到了衣服破碎、遍体伤痕,精神恍惚的洪霞。

父母当即向当地公安机关刑警支队报案,刑警根据受害者洪霞提供的情况,很快破获了这起恶性案件,经过审理,罪犯被判处有期徒刑9年。

此悲剧本应降下帷幕,但随着色狼被绳之以法,15岁的女中学生洪霞遭到色狼蹂躏的事也被传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了。

身心受到前所未有摧残的洪霞,经常一千人躲在封闭的卧室里,独自舔噬着心灵上深深的伤口。她再也不愿意跨进校门与同学们在一起。父母见洪霞精神几乎要崩溃了,只好暂时让她辍学在家休养。怕女儿想不开,妈妈只好整日守在家里陪女儿。洪霞多次想到死,但几次企图自杀都被日夜守候在身边的妈妈用泪水和哀求阻拦了。

就在这时,洪霞一位已辍学去广东打工的女同学秦兰芬从广州回家探亲,这天秦兰芬来洪霞家玩耍,当秦得知洪霞现在的心情极度郁闷后,便好心劝洪霞随她去广州打工,这样既能换个环境,也能散散心,到外面的世界去开开眼界。

洪霞想到父母是决不会同意的,于是,经过几天秘密准备:洪霞悄悄在父亲的床头柜里取了5000元现金带上,便随秦兰芬一道南下了。但没几天,一向生活优裕的洪霞就厌倦了老同学脏乱不堪的工棚,7月21日,洪霞悄然离开,独自一人来到了深圳,在一家小旅馆暂时住了下来,准备在深圳散散心,待心情平静下来后再回到父母身边,回到学校上课。

7月22日晚上,洪霞在旅馆里结识了自称家也住重庆市的来深圳做生意的男青年王勇。洪霞在王勇“哥哥”的甜言蜜语下,将自己的不幸遭遇和背着父母离家出走等经历和盘托出。

王勇听后十分同情,当即请小老乡去美美地饱餐了一顿,而后又带着洪霞去迪厅蹦迪,两人忘情地狂跳半天,洪霞感到有点累了,王勇从身上取出一小包东西,说这能使她忘记一切烦恼。在王勇再三的诱惑下,洪霞抱着好奇的心态:慢慢吸了几口王勇手中的白粉燃烧着冒出的青烟,片刻洪霞便感到头昏脑涨,翻肠倒肚,哇哇呕吐,不久便昏睡过去了……

红颜沦为瘾君子,父母思女心碎泪干

原来,王勇是个毒贩。他从洪霞嘴里套出她的情况后,便有意把这个单纯的女孩拖下水,好充当他可以随便役使的工具。洪霞醒过来后,看到王勇睡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竟然也, 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王勇一边用甜言蜜语哄洪霞,一边又将一包白粉递给洪霞让她吸,伤心欲绝的洪霞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就吸上了,这次她没有感到头昏脑涨,反而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从此洪霞逐渐染上了毒瘾而不能自拔。王勇教唆洪霞去黑市上或夜总会里贩卖,他却躲在旅馆里坐收渔利。为了获取王勇手中的,洪霞只能听从他的任意摆布,晚上回到旅馆,除了如数向他缴纳毒资外,还要给他当,受他的蹂躏。一天凌晨,趁王勇呼呼大睡时,洪霞悄悄下床逃出了旅馆,连夜逃到了广州市。

洪霞在广州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走着,毒瘾不断袭来,身体像要爆炸一样难受。要吃饭、要生存下去,可她一个孤身无援的女孩能干什么呢?没多久,洪霞便沦落成了一名在夜总会里唱歌的风尘女子,她时常按着老板的吩咐“出台”,所获取的“高薪”,除了生活、大部分都用于吸粉化为青烟了。

此后,洪霞接触到了一个叫张海的已婚男人,一个腰缠万贯的大款。这个大款每次来总是要洪霞坐他的台。洪霞很快便当上了这位石油老板的小情人,用张海给她的生活费买白粉,靠吸食白粉醉生梦死地混日子。

而自洪霞突然离家出走后,洪琪夫妇心急如焚,他们把凡是认为洪霞可能去的地方都寻了个遍,终不见洪霞的身影和消息。洪琪又在当地报纸和广播电视电台上连续刊登和播放《寻人启事》,还是杳无音讯。洪琪想起洪霞失踪的头几天与来家玩耍的秦兰芬接触过。他紧紧抓住这条线索不放,来到秦兰芬家里查访,得知秦兰芬已返回广东打工去了,走的时间与洪霞失踪的时间完全吻合。因此,洪琪夫妇断言:“霞儿是跟着秦兰芬去广州啦!”

2002年春天,洪琪让妻子玉芬暂时放下工作去广州寻找女儿。玉芬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秦兰芬所住的工棚,得知洪霞只在这里住了5天就走了。

正在她不知所措时,有个年龄大一点的打工妹对玉芬耳语道:“您不妨去夜总会、歌舞厅、按摩厅子问一问,许多年青漂亮的妹子在那里才能挣到大钱!”玉芬心里虽然不愿意在这些地方找到纯洁的宝贝女儿,出于无奈,也只好在下午3时之后至深夜,来到一些歌舞厅、夜总会寻找,但仍是毫无结果。便十分遗憾地回到了重庆老家。

这以后,洪琪夫妇又多次花重金雇人寻找,但都无功而返。2004年8月,洪琪经过了几番查访,找到十分熟悉广东风土人情的打工妹王淑云,洪琪便用重金雇请王淑云陪同妻子玉芬再次去羊城寻找女儿洪霞,几经周折,她们终于查到了从夜总会带走洪霞的老板“海哥”。

2004年9月8日,当玉芬与洪霞好不容易才在一家小饭店见面时,三年前的那个如花似玉、乖巧听话的女儿,已是形容枯槁的“瘾君子”了。这时的洪霞不仅甘当“二奶”,而且她更离不开海洛因了,所以见到母亲后,她根本就不想和母亲再回重庆了。在母亲的再三规劝并几乎要跪下来求情的情况下,洪霞才极不情愿地与“海哥”挥泪告别。

然而,此时的洪霞已是毒魔缠身,毒瘾发作时,她会用头撞墙,直撞得鲜血淋淋。为了让女儿戒毒,在女儿犯瘾时,洪琪能硬下心肠把女儿捆绑在椅子上,但玉芬看到女儿痛不欲生的模样,常常心肠会软下来,甚至背着丈夫答应女儿再吸最后一次,后来洪霞的毒瘾变成了只

有靠针剂注射才能迅速缓解,在女儿的哀求下,玉芬竟然背着丈夫偷偷地给女儿买来和注射用的器具。

2005年3月中旬的一天,洪霞原来一位最要好的女同学李晓梅来到洪霞家探望她。洪霞便鼓动李晓梅帮助她逃跑,让李晓梅悄悄买好去广州的火车票,然后骗母亲说要和李晓梅去公园散散心,马上就回来。就这样,洪霞又回到了广州,回到海哥的别墅后,洪霞为了表示对海哥的忠贞不渝,在右手臂上文了一个深深的“海”字,在自己的背上文了“情深缘浅”四个字,在胸前文了个“心”字图案:表达自己永远和“海哥”,心心相印。而此时的洪霞因为长期吸毒,失去了昔日夺目的光彩,海哥的兴趣早就投入到其他更加年轻、漂亮的女人身上了。“海哥”的原配妻子也发现了丈夫“金屋藏娇”的秘密,逼迫海哥让小情人搬出了那间别墅。

良苦用心:千万富翁断指救女

洪霞人暂时离开了海哥,因为毒瘾难耐,她只好到夜总会继续坐台唱歌,以赚取毒资,并等待海哥回心转意时再召唤她回去。

在洪霞再次离家不归之后:洪琪夫妇伤心欲绝,玉芬茶饭不思,每天都捧着女儿的照片流泪不止,洪琪虽然痛恨洪霞的不争气,妻子纵容女儿吸毒,但思来想去,洪琪决定把生意上的事暂时放一放,他亲自去广州找回女儿。

2005年9月中旬,洪琪乘飞机赶到了羊城,找到了张海。经过询问,知道洪霞并不在他那里,张海把洪霞的手机告诉了洪琪。洪琪拨通了女儿的手机,可洪霞一听到是父亲来广州找她,没有说上几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洪琪反复拨,终于有一次,洪霞又接了,但她流着眼泪对父亲说:“爸,您就当您的女儿死了吧,我对不起您和妈妈,我是不能跟您回去的。”电话又挂断了,洪琪再拨,洪霞的手机关机了。无奈之下,洪琪只好请张海规劝洪霞回去。张海迟疑了一下答应了。两个人约定在一家高档的酒楼见面。没有见到张海时,洪琪认为曾被女儿死死迷恋的张海可能是既有钱又潇洒的帅哥,可当来到他面前的竟是一个年龄和他仿佛的中年人时,洪琪心中的怒火就腾地窜上来了。

洪琪强抑怒火,威严地问道:“你就是张海?”张海点点头。洪琪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知道吗,洪霞她还是个孩子!”

张海说:“其实我也是真想帮你劝洪霞随你回家的。如果她能随你回家,我愿意付给你一笔赔偿金的。”洪琪怒不可遏了,他大声吼道:“你以为你的钱比我多吗?你以为你的钱就能买到一切吗?你的年龄应该也是做父亲的人了,你知道道德、廉耻,还有一个父亲滴血的心吗?”

张海被洪琪的气势慑服了,但真正令他震撼的是,当他获知洪霞的父亲是个千万富翁时,愧疚之心更加强烈了。他真诚地表示:“我一定帮您找到洪霞,让她跟您回家。”

张海很快就把洪霞约到一家宾馆见面,当洪霞兴高采烈地来见海哥时,却见到父亲一股威严地和海哥坐在一起。在海哥的竭力劝说下,洪霞答应和父亲回家。

洪琪一下飞机就直接把洪霞送到一家医院进行“昏迷式”戒毒治疗。所谓的昏迷式,就是在毒瘾发作时,往体内注射一种能使人昏睡的药物,以昏迷的方式提高耐力,减少痛苦,以求渐渐地根除毒瘾。

在医院治疗一个星期后,洪琪夫妇又把洪霞接回家中,仍用“昏迷法”帮女儿戒毒。但此时的洪霞毒瘾已经很深了。另外由于母亲心软,她还是时常背着丈夫想方设法满足女儿的要求。要想根除她的毒瘾就更加艰难了。

2005年11月7日上午,洪霞的毒瘾又发作了,但因为这天恰巧洪琪在家,玉芬也没有办法让洪霞偷吸,洪霞哀求母亲快救救她吧,慈母玉芬用眼睛瞟着丈夫没有作声。洪霞便在屋里翻江倒海样的折腾,痛苦不堪中,洪霞跳到厨房拎来一把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母亲说:“妈妈,你要是还不给我拿粉来,我就抹脖子!”玉芬吓呆了,她赶紧噙泪哀求:“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啊!”

这时在旁边一直冷眼看着的洪琪发话了:“你以为抹脖子很勇敢是吗?你连戒毒的勇气都没有,还有胆量去死吗?”

严父轻蔑的言辞刺痛了洪霞,她手里的菜刀攥得更紧了,并轻轻地擦动一下,真的很疼,她的手就抖了,再也没有勇气了,她扔掉菜刀,坐在地板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女儿凄厉的哭声,像用锤子在敲击父亲的心,洪琪走到女儿身边拎起那把菜刀,盯着女儿的眼睛厉声问:“你知道什么叫勇气吗?”洪霞胆怯地望着父亲,她不知道父亲要干什么。妻子看到丈夫铁青色的脸凝固得像块岩石,也惊恐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只见洪琪把左手的小指头探出来,平放在身边的木桌桌面上,然后咬着嘴唇铿锵地对女儿说:“你看清了,这才是勇气!”说着扬起右手里的菜刀,手起刀落,只听道“喀嚓”一声,左手的小指头被齐刷刷斩断了一截,白森森的骨头出来了,过了大约有半分钟,断指处才涌出淋漓的鲜血。

当时,客厅里空气都仿佛是凝固了,洪霞早止住了哭声,像傻了一样僵在哪儿,而玉芬也半天才醒过腔来,她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抱住丈夫哭喊道:“你?你这是干啥呀!你疯了?”

这惨烈的一幕让洪霞震惊了,她虽然还是直挺挺地坐在地板上,但涌泉一样的泪水却夺眶而出。

洪琪气闲若定,他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看到了吧,你要想戒掉毒瘾,就要有这份勇气!爸爸丢了一根指头,这只是一时之痛,可你要是毁了,那可是爸爸终生的痛啊!”这话字字敲击心灵,洪霞站起来,扑到父亲的怀里,唤着爸爸噙泪痛哭起来。

2005年11月中旬,洪霞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来到当地公安机关办理了自愿戒毒手续,然后住进了长江之滨的戒毒所,进行强制性戒毒。

这次洪霞是真的悔改了,她的决心特别大,她将写着“决心+勇气+毅力=成功戒毒!”和“爸爸+妈妈+女儿二幸福的家”的两张纸条粘贴在床边墙壁上当作自己戒毒的座右铭,每当毒瘾发作时,她忍耐着,煎熬着,多次把自己的嘴唇都咬出血了,三个多月来,在管教民警的教育下,在解毒所医生的精心治疗下,洪霞体内的毒瘾逐渐一丝一丝地根除掉了。

在戒毒所的日子里,洪霞对以前自己之所以误入迷途的原因也做了深刻的反思,她请求治疗的医生帮她将身上那“海”、“情深缘浅”、“心’字文身图案也逐一除掉烙平,渐渐地洪霞的身体和心态都趋于平衡。

历经3个多月的炼狱般的磨砺,洪霞逐渐排除缭绕自己心扉的毒瘾,身体恢复良好,精神状态颇佳,终于彻底战胜毒魔获得了重生!

2006年2月中旬,洪霞戒毒成功,离开戒毒所的那天,洪琪亲自驾车来接女儿,看着精神上已经焕然一新的女儿,洪琪夫妇的心里无限地欣慰。洪琪让女儿到自己的建筑公司上班,并亲手辅导女儿学习钻研建筑装饰业务技术,洪琪要实现他一生最大的夙愿: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培养成为一名现代建筑行业女专家、女强人。

寻找妈妈的寻人启事范文第8篇

杜绿绿的诗歌写作时间并不算长,到现在也就是十年的光景,而且期间还有过数次中断。在此可以说,杜绿绿的诗歌写作才刚刚开始。她通过《近似》《冒险岛》《她没遇见棕色的马》三部诗集不断在完成诗歌中的“自我”。杜绿绿算是女性写作中安静的一脉。这种写作最大的优势是能尽最大可能地面向诗人自我和个体精神生活。实际上这对于诗歌自身而言已经足够了,因为对于吊诡的当代女性诗歌写作而言,曾一度担当了更多的社会学、身体学、精神症候和文化学的意义,而恰恰是丧失了女性诗歌美学自身的建构。

说句无关痛痒的话。安徽是盛产诗人的地方,可是优异的女性诗人在这个空间却成了稀有之物。这可能也不是问题,因为自来女性写作都不是整个诗歌生态的主体。那是十年前的一个雨夜,山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正和一群人在山中赶路,在雨中搭建帐篷。也许就是从这个湿漉漉的时刻开始,杜绿绿的诗歌曾一度在自己设置的精神性的小镇、山地、树林、路上、岸边、湖水、暴雨中不断湿漉漉的折返。这些地形构成了属于杜绿绿的精神性的空间,而围绕四周的往往是沉沉的暗夜。就如她早期诗歌中不断出现的“小镇”一样,这既是日常的又是陌生的。生活本身是这样的,“我哪里都没有去 /我只是不分昼夜地躺在这张暗红色的大床上”;而梦想却是这样的,“晨光照在我的骑手服上。/我们比闪电更快,/冲过松林,向更远的地方去了。”停滞与冲动该如何通过语言来平衡?由此,关键是诗人该如何找到那条并不存在的进入到诗意完美未知境地的小径?静默如谜的未知亦如神的呼吸。这是徒劳,但是也不得不一次次寻找。这既是一种寻找,是自我精神暂时安放之所,也是一次次的精神出离――“前面的路已隐入更深的草丛”“这条小路,荒草抹去它的方向。”甚至可以说,诗歌在偶然间作为精神生活对位性产物的出现恰好弥合和补充了女性日常生活中的白日梦般的愿景。在日常生活和精神生活之间,在现实场景和虚幻的戏剧性氛围中,杜绿绿不自觉地将自己设定或想象成了有时让人捉摸不定的女性主体性形象。有时候这一形象就站在室内或厨房的一角,有时候又像哆啦 A梦一样吹着硕大的气球往天上飘――“我多想闭上所有的眼睛,继续做个孩子”。杜绿绿有一首诗《热气球女士之死》与此精神向度是同构的。但不同之处在于她又敢于戳破那个热气球一样的幻梦。她可以和儿子大碗做游戏、出游,也可以在实有和想象性的大海、山林之中寻找那丝微而隐匿的光线。杜绿绿在广州的住宅与常年葱郁的大山尽在咫尺,相互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每一个窗口望出去都是群山――“我熟悉这些景色 /胜过了解自己的身体。//我望着它们 /度过每一日”。但是,住所与自然之间的距离不是简单的物理距离,而是心理距离。这更明显地通过诗歌等方式确认。深夜或清晨诗人能够听到山鸟啁啾,这是侧耳倾听,也是对自我灵魂潮汐的观照――“可我现在成了臃肿的妇人,/屋后的山坡也难以爬上。/我只能在夜里偶尔想起那些鸟儿 /它们应该洁白,/像雪,像干净的眼睛。”“应该”一词显现出多么滞重难行的一面!(《鸟鸣》)这使我想起沃伦的那首诗人尽知的句子:“多少年过去,多少地方多少脸都淡漠了,有的人已谢世 /而我站在远方,那么静,我终于肯定 /我最怀念的,不是那些终将消逝的东西,/而是鸟鸣时那种宁静。”在此,诗歌既是向内挖掘,又是向外敞开;既是日常所感,又是精神生活使然。由此,诗人必须平衡好日常(平行或向下)与精神维度(别处或向上)之间的平衡。正如沃伦那句诗,多么自然日常,多么平静无奇,可是却一次次敲响或撞击着人世的我们,“头上的天空和木桶里的天空一样静”。“平静生活”的背后是什么?日常生活了无新意的复制与“写昨日”的偶尔重临之间是什么关系?台风会突然改变日常的秩序,而诗歌亦然。人世,山林,诗歌,厨房,自我,梦幻,现实就是以这样不可厘清的方式糅杂或叠加在一起。更为不同的是,杜绿绿甚至能够同时将厨房的烟火气和精神远方的虚幻放置在诗歌中。它们彼此咬合、摩擦、龃龉、纠结。也就是说,诗人在诗歌中处于什么一个观察和言说的位置是很重要的。由此具体到杜绿绿的诗,她更像是站在阳台上的诗人。这是三位一体。她身处于日常甚至杂乱的诗意了无(也可能是另一种方式的诗意)的居室之内,她曾借住或暂居于此――“房子狭小,堆满老旧的家具 /单人床落满灰尘 /我睡在厨房的地板上”。她又可以站在阳台附身观看尘世中发生的灰蒙蒙的日常浮世绘。与此同时,她还可以踮起脚尖眺望城市之外的精神“山林”与梦游一样的“远方”――“我们 /同在阳台上看路的去向”。这三个视角和三个位置同时融合进一个人的诗歌中,它们所一起叠加或交错的精神景观也必将是复杂难解的――“这些,/粗糙的手啊 /像要将我带离这儿。//可我还喜欢这个家,在清晨点火盆 /在炭里燃烧烟草 /用干瘪的嘴吸上几口”。而“住在失语的房子里”该如何重新发声?“我拘谨有礼地活在我们的房子里。/如果,这房子是我们的。”在杜绿绿的内心深处一直存在着一个“冒险岛”。她嗓子里冒出来的声音是“我要去外面 /哪怕有一天会枯死”,“但愿明天 /能从这轮椅上逃出去”。无形的轮椅。多么可怕!这是一个爱丽丝!你看到杜绿绿诗歌中反复现身的那只兔子了吗?

杜绿绿的诗歌印证了一种“声音的诗学”。这是一种气息,实际上更接近于精神的呼吸。杜绿绿传递给我们的诗歌声音既像实实在在的来自于日常生活的自语、对话和自我追问,又像是来自遥不可及虚无难触的另一个空间。或者说仿佛来自于另一个尘世――这个声音与我们有关,又有所不同。这种切近和遥远、现实和彼岸的拉扯刚好是杜绿绿诗歌声音的一个标志。杜绿绿是一个在诗歌世界中不断与自我较劲儿的人。她诗歌中那么多的人称指代,我,你,我们,甚至他,在更多的时候都是指向了诗人的不同层面和域界的“精神自我”,“白天,/我做着另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杜绿绿在她的诗歌写作中设置了那么多独语的“自我”以及主体与不同人称指代关系之间的对话和交谈的动因。这与其说那是一种交谈,还不如说是不同镜像之间的自我盘诘。这是一种打量、存疑和诘问的诗歌。杜绿绿的诗歌和内心一直有一个率真的小女孩不时从语句和日常空间中冒出头来,转几个圈,做几个短暂的梦然后又再次回到精神成人的日常状态之中――“跳上汽车那一刻,她意识到此刻 /又是在梦中。但是吃了,/她不能从汽车上跳下来,汽车快得像幻觉 /玻璃窗上的人 /苍白如纸。她不能否认这个人正在背离自己。//她抚摸‘她’,她知道 /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谁,不是那个 /梦境之外的人。”(《另一个梦露的奇遇记》)她不停坠入迷梦又不断从其中起身回顾。“她们”从来都是同一个人,但也可能从来都不是。她不停地在梦幻与现实之间折返,与不同界面和临界点的另一些“她”相遇。有时是已知已在的熟稔,有时候又是未可预料的陌生。这是主体的“她”对“自我”的打量、查勘和探询与疑问,“她总在我后面,许多年来 /我在不少地方看到过她 /一声不吭穿着黑衣服,有时 /居然和我是同样的款式。”“我的眼睛里什么都有,只是没有我。”诗歌对于杜绿绿而言,既来自于日常的生活状态,更重要的则是来自于一个人特殊的精神生活。也就是我们要每天无诗意的活着,又需要精神生活来作为支撑。尤其是对于女性写作者而言更是如此。那一首首在生命自然状态或者某些情势刺激激发下的诗歌,更像是一次次精神成长和寻找的过程,是一次次的精神出走、游离,暂时抽身、转身和出离的过程。比如这方面的代表作《她没遇见棕色的马》。在日久弥深中期待那匹棕色的林中出现的马最终只能是虚妄。这是一首无望的诗,也必将是错乱的白日梦幻连接不起来的惨烈碎片。起句“女人老了”本应该给我们诸多温暖的慰藉和怀想,可是接下来全诗呈现给我们的却恰恰相反。一路陡转直下。那匹诗行中现身的马应该承载着如此多的精神寄托和女性幻梦,但是这都是虚妄。因为,仍然没有那匹棕马、没有远方、没有明天、没有精神的安栖之所。诗中反复出现的“如果”“像是”加重了这种分裂性和虚妄无着的想象。她只能接受夜色,她的叫声就是最强烈也是最虚弱的自我镜像。讽喻之诗也必将来临。“女人老了”“但是”“谁都以为她要走了,她也这么打算”“如果”等不断强化了这一虚妄的过程。而这一虚妄的过程在杜绿绿这里是通过冷静和平淡的语气得以完成。这却又再次以张力强化了这一虚妄。这是一个“梦生梦”的“梦游者”和“远行人”,“离开所有人,走进行李深处”“她没有再去想那刻,她带上了那本书 /她走遍了这座山的所有坡底,/什么理由也没有”。这同时又是胶着和面对实有、日常和当下的蜗居者、偶尔的失眠者、年轻的母亲、主妇和瑜伽练习者。与此同时,也是一次次的精神出走之后回来途中的自我劝慰与宽怀。杜绿绿有一首诗叫《寻人启事》。这首诗是其精神自我的代表性作品。类似于“杜小羊”的自我寻找实际上更像是女性精神的寓言,如此真实又超拔于真实。从而就显得更加真实,因为这是由现实真实提升为想象力和词语的美学真实。显然,后者更重要,也往往很容易被圆满的完成。这是一次次的自我的重新发现,也是一次次向上一个瞬间“旧我”的打量与告别。杜绿绿一直瞪大着眼睛,试图把暗影里那个未知的“我”和已经成为过往的“她”拉拽出来,让三者同时站在微微的灯光下,同时现身,彼此抵牾,互相查验。在杜绿绿这里,不仅不同的人称指代指向了不同的我,而且不同代际的女性家族形象也不断在其诗行叠加成特殊的精神谱系,比如外婆、祖母等――“我来自很远的地方。/我母亲 /与祖母的房子建在黄沙里。/她们从来不洗澡”。这是不同时间序列里的“她”。“她”既是同一个,又不断在转喻中完成精神自我的分身术――“少女们,早晨!你们朝着不同的方向 /在窗外抚摸这一时刻”(《暗流》),“她又要生产了,生下另一个自己”(《梦生梦》)。但是,好天气和好时光能够有多少呢?――“我们喝呀喝,喝呀喝,好时光就回来了”。

杜绿绿的诗歌腔调往往是自语、独白、对话、自忖、出离甚至是分裂盘诘的,日常性的自我与精神性的“她”之间形成了戏剧性的冲突。这是一个略显胶着的矛盾共生体,温顺而不羁,眷顾而决绝,自信而犹疑,直觉而冷静。杜绿绿的声调往往是不动声色的,不冷不热的――“沉静的病人”、“寂静的恐惧”。即使处理死亡的抒写,她也能平静地站在寒冷雪地的深处向你慢慢讲述,“你死了。/我说不上难过,总有一些人死得突然。/比如我们的一个远房兄弟,他二十岁就吊死在父亲 /死去的堂屋里。/他的父亲,/也是这样死在梁上。”(《十一月》)但是,在平缓的语流下突然出现甚至炸裂的火中取栗、抱冰行走的决绝、阵痛的句子却令人寒噤满怀。比如,“这个早晨 /我把剪刀裹进 /坐在你身边 /露出和你相同的表情 /你并未察觉”(《镜子里的人》)。很多女性诗人大抵都属于安静时的写作,但是这种“安静”又很容易成为一种四平八稳甚至是日常“流感”式的平庸。而杜绿绿的诗歌却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和印证了“异质性”的声音。这是一种张力,也是一种悖论性的容留。很多女性诗人往往在凸显自我和精神性的同时形成精神洁癖的症候。也就是往往她们的诗歌更具有自我的排他性,甚至很多女性诗人通过诗歌语言将自己扮演成种种角色,或干净圣洁,或自白的歇斯底里与寻衅。而杜绿绿的诗歌往往能够在日常和精神话语中出现“破”的一面,也就是这种诗歌话语不属于惯常意义上我们所听到的女性诗歌的“声音”,但是这一特殊的音调更多带有诗学意义上的难度和个性,比如“半明半暗的清晨,冷 /林子里烧着火”(《迷失者》)。“冷”“快乐得像个小”“我他妈也飞累了”“与远处埋在裤裆里的大个儿”“像你最瞧不上的老娘们儿”“谈论厕所里的笑话,像两个纯洁的好人”“我写下一行恶毒污秽的句子”“我们可以一块 /对着无尽的阴沉说脏话 /喝酒,抽烟。/――去他妈的吧,这该死的雪地”“我们来相会吧,/菩萨。/不要再露出微微的笑容”“让你犹豫舔着我的肚脐”“用模糊的性器解释他们的梦”等“不洁之语”都可以入诗,入女性之诗,入杜绿绿之诗。这就是杜绿绿诗歌写作中的自嘲、反讽、小小的燥热和“不安分”之处。也就是说杜绿绿的诗歌自然、真实、原生而又具有一定的疏离和超拔性,没有一般女性诗歌话语的自我清洗与精神洁癖。那些干冷简硬的诗句中经常有刺儿、有寒噤、有倦怠、有尘土,有很多女性不敢言说的部分――“灌木低矮,你们俩蹲下去 /说些严肃的话。/小便清亮,顺着马蹄草的茎叶 /向低处流去。/要经过妈妈的菜地/才能到屋东的池塘”。是的,她勇于说出。

诗歌是为了铭记。这句烂俗的话对于女性写作而言却还往往凑效。就杜绿绿而言,她的诗歌中曾一度出现得最多的句子是“去年的时候”,“像是多年以前”,“她曾坐在春天的台阶上讲述过去”,“童年的境遇”,“好像爱丽丝旧地重游”,“当我老了,谁来爱我”,“那是几年前”,“许多年来”,“我们相识多年”,“我们停留在年轻时候的暗青里”,“此刻我怀念着逝去的时光”,“反看那荒芜的旧日之地”。在“生活多年来从不会改变”的日常情境之下,这是一种“后退式”祈愿式的精神诉说与追挽。可是这种向度的诗歌很容易成为自我眷顾式的水仙。换言之这样的诗歌精神打开度往往不够宽阔。而杜绿绿能够在这类诗歌中做到过去时态和当下甚至未来之间的共时性呈现。这个很重要,也很有难度。也就是说她诗歌中的“声音”“腔调”“时态”既是个人的,又有一定的普世性。这必然是回溯之诗,是直接面向时间的生命体验以及冥想性自我的精神性寄托。与回溯和后退的诗歌姿态相对应,杜绿绿还不乏面向时间、自我和未可知的明天的预叙能力。这个往往是女性诗人很难完成的,比如“这个老妇死在秋天”。

杜绿绿的诗歌中不断出现各种高矮疏密的树林(比如《鸦雀无声》《她没有遇见棕色的马》《失踪者》《冒险岛》等等)。这些浓密或稀疏的树林对应着她的内心世界,“眼下 /我带着震惊、湿透的衣裳 /与刺破肉体的勇气 /坐在无人涉足的林荫深处”“他们踏着满地的荆棘向林子深处走去”“她在树下睡觉,她在树上睡觉 /除了这件事,她再也不干别的了”。杜绿绿曾坦言自己喜欢高大、干净、挺拔的树木。这一切在诗歌心理学上象征着什么呢――“却从未走出幻觉密集的荆棘林”。比如,她诗歌文本中出现的松柏(落叶松)、棕榈、榕树、桉树、杨树、苦楝树、杉树、桉树……甚至有时候杜绿绿在诗歌中把自己的位置放在“树梢”上,“我坐在枝头 /身后都是雾气”,“我在树上不曾挪动,还是有风”。有时候欢乐是在“高入天际的树冠上”,有时暮晚或黑夜中的树林又代表了并不轻松的未为可知的精神对照。这既是精神的眺望和凝视,也可以随时顺着树干来到踏实地面。H城,桂城和 S城,这些日常性的空间更多只是作为杜绿绿诗歌的一个一闪而过的背景和陪衬。而当下更多的诗人却正沉浸于这些城市化空间的日常抒情与道德伦理。反过来看,女性诗歌很容易占据分守其一,而不能同时完成。分守其一的诗歌很容易导致日常生活的平庸或陷入无限自我精神膨胀的天鹅绒监狱之中。这两个向度实际上是同一个狭窄的精神症候的结果,其对于诗歌写作自身而言是有害的。实际上这也正是自我精神与外物之间对位、呼应和精神交感的过程。这个特殊的“树林”离人世、生活和现实只有一步之遥。可诗人需要的恰恰就是这一步。不远,不近,刚好处于日常和自我精神最适中的位置上。这样的诗歌就注定不是雅罗米尔式的,要么一切,要么全无。或者说杜绿绿的诗歌不具有这种暴烈的、迷恋的、偏执的女性精神症候。她的诗歌就是一种呼吸,一种声响,刚好处于离我们切近又有着一段距离的位置。

有时候自我冥想或铭记成了诗歌戏剧性的一部分。杜绿绿是一个优秀的讲述者,女性写作绕不开的一个部分就是“自我戏剧化”。这是“另一个梦露的奇遇记”。这种诗歌中的戏剧化在杜绿绿这里既指向了过去时态又指向了遥不可知的未来时态,比如《谁来爱我》《好时光里的兔子》《另一个梦露的奇遇记》等。而人尤其是女性作为短暂和瞬间的时间过客该如何面对未知与前路?这必然是时间的无望的自我讽喻之诗――“这里葬着她的少年、青年和暮年,/可惜它们都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她想,她是这个女人的先知,是‘她’的将来,/有可能存在的任何人。她唯一不可能 /是‘她’。”杜绿绿那些通过一丝细节展现的时间力量更能打动我们,“我的家具上到处是黑色压痕”、“它是个工艺品,有日久年深的污垢”。这让我想到梵高笔下的脏破翻卷的农鞋。

女性诗人中不乏通过词语和想象,来完成通灵能力的人。而杜绿绿的诗歌中不时有瞬间完成的闪电天启一样的直觉丰赡天籁的句子令人惊奇,比如“她转而也安静了 /引溪水擦洗墓园”,“她拖着浸满水的自己与猫”,“是个老母亲 /衰落在高高隆起的腹部”,“她快乐地踢着皮箱 /――一个巨大得能装进去 /一个人的皮箱。”用溪水擦洗墓园,该是怎样的一番人世日常而又不同寻常的景象呢?这些句子是不可复制的,包括她自己也不能再次复制。杜绿绿的诗歌语言干净而节制,正如她所倾心的那些高大、干净、挺拔的植物。当然,她也并不缺乏女性自身的任性和小脾气。有时她也用树叶和枝条来修饰和掩盖,但是最终那些挺拔的躯干成了她诗歌独有的质地。其白描和即景以及设置场景的能力很突出,甚至不乏戏剧性和叙事性的冲动,

简洁有力,有时又是晴朗和阴郁甚至寒冷并置,犹如北欧无尽雪地之下容易患上的忧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