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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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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抒情散文范文第1篇

关键词:阅读;写作;线索;意境;主题

中图分类号:G6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851(2013)-12-0297-01

叶圣陶先生说过:“作者有思路,遵路识斯真”谈的就是线索。散文又称“情文”,这种文体长于抒情,“情”在文章中时隐时伏,贯穿于全文。本文开头就饱蘸深情的感喟:“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此句是文眼,是作者主观的心理感受,也即“心线”,作为一条主线,提纲挈领,统领全文,循此线索就可以整体上把握文章意脉。根据此线索就可以拎出一条抒情结构线索:念秋-绘秋-议秋-恋秋。篇首特意强调“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一个“饱”字,浓缩了对故都久违的深笃的怀念;接下来描绘故都的自然、人文景观;然后顺势转入评论,从古今中外落笔,纵横开合,评论说理;最后用警句作结呼应开头,抒发对故都之眷恋。纵观全文,“心线”和“情线”双重线索,一明一暗,一主一次,或虚或实,纵横交叉,相得益彰。

秋之色:刘勰《文心雕龙·物色》:“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写秋色聚焦于及其普通的但带有主观色彩的“碧绿的天色”;“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喇叭似的牵牛花的蓝朵”,作者特别强调“蓝色或白色为最佳,紫红色次之,淡红色最下”;“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像花又不是花的槐树落蕊”;“屋角,墙头,茅房边上,灶房门口,”的枣子树,“像橄榄又像鸽蛋似”的枣子颗儿,还有柿子、葡萄这些北国秋天的特产琳琅满目。写景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精雕细刻,而是浮光掠影似的剪切了天、花、树、草、果,而且配之以淡蓝、浅白、枯黄、微绿等冷清色调,正面描写,以点带面。在生活的底片上随意点染,北平秋天的神韵跃然纸上,映衬着秋的底色。

秋之声:阔别故都,千里迢迢赶来,仔细听“青天下驯鸽的飞声”,听“秋蝉的衰弱的残声”,听漫扫落叶的风声,听息列索落地雨声,听都市闲人立在在斜桥影,缓慢悠闲的声调,微叹着互答的问候(一层秋雨一层凉喽“,平平仄仄的岐韵;甚至惦念着“西山的虫唱”和“潭柘寺的钟声”。作者笔下,鸽声、蝉声、虫声、风声、雨声、人声、钟声,声声入耳,汇集成一曲秋的协奏曲。各种声响表面上热闹,实则冷清。也是以动衬静,侧面暗示故都的秋:清、静、悲凉。

秋之意:作者十年客居南国,故都“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等冷清、孤独、凄婉、空旷的景观,和作者早已有约。而今归来,或“租人家一椽破屋”看天听鸽、细数树缝隙滴漏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静对残花败草。思乡的足音轻跃在槐树的落蕊上,查看扫街人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清闲惬意之余,难免忧伤落寞。感慨“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古训,这就是魂牵梦绕的故都的秋,深沉之意力透纸背。所以作者进一步感叹“有感觉的动物,有情趣的人类,对于秋,总是一样地特别能引起深沉,幽远、严厉、萧索的感触来的。”秋之意境的说理直抒胸臆,而倾吐的感情似淡实浓。

秋之味,秋之姿:南国之秋和北国之秋相比,“黄酒之与白干”,一浅淡温和;一浓烈苦辣;“稀饭之与馍馍”一稀润;一硬实;“鲈鱼之与大蟹”;一细腻秀美,一粗壮威严,“黄犬之与骆驼”,一蝶舞沧浪、轻灵飘逸;一大漠驼铃,厚重沧桑。四组对比性句子,比喻说理,化虚为实。

当然,南国之秋也是好的,其特异的景致“甘四桥的明月,钱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凉雾,荔枝湾的残荷等等”同样可以怡情养性。行文开头也明示:“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但是南国之秋“草木凋得慢,空气来得润,天的颜色显得淡”;对北国之秋却情有独钟,南国之秋“色彩不浓,回味不永!两相对比,烘云托月。

难怪作者痴语:“这秋的深味,尤其是中国的秋的深味,非要在北方,才感受得到底。”作者心仪中的故都,有秋花自开的清静、有秋树蕊落的细腻、有秋蝉啼唱的况味、有秋雨话凉的岐韵、秋果可人的喜乐……一切一切被编织在“清、静、悲凉”的故都情结中,挥之不去,召之即来。掩卷沉思:“清”“静”固然,然“悲”从何来?何“悲”之有?

伤感抒情散文范文第2篇

一、散淡平和,不事雕琢

《金岳霖先生》一文的开篇是这样写的:“西南联大有许多很有趣的教授,金岳霖先生是其中的一位。”其中的“有趣”二字,似乎成了汪曾祺记忆中金岳霖先生最大的特点。浏览全文,从字面上看,主要围绕“有趣”展开,写了他的外貌特征、课堂教学、师生关系等方面,描绘了金岳霖先生的形象。

样子有点“怪异”。常年戴着一顶呢帽,进教室也不脱下。他的呢帽的前檐压得比较低,脑袋总是微微地仰着。后来他配了一副眼镜,这副眼镜一只镜片是白的,一只是黑的。他身材相当高大,经常穿一件烟草黄色的麂皮夹克,天冷了就在里面围一条很长的驼色的羊绒围巾。……他微仰着脑袋,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

教学风格“独特”。如,金先生上课有时要提问,那么多的学生,他不能都叫得上名字来,――联大是没有点名册的,他有时一上课就宣布:“今天,穿红毛衣的女同学回答问题。”于是所有穿红衣的女同学就都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再如,面对林国达提的怪问题,金先生想了一想,说:“林国达同学,我问你一个问题:‘Mr・林国达is perpenticular to the blackboard(林国达君垂直于黑板),这什么意思?”林国达傻了。金先生的机智、风趣可见一斑。

举止行为“天真”。应沈从文之约给学生作“小说和哲学”的讲座时,他讲着讲着,忽然停下来:“对不起,我这里有个小动物。”他把右手伸进后脖颈,捉出了一个跳蚤,捏在手指里看,甚为得意。

兴趣爱好“可爱”。他养了一只很大的斗鸡(云南出斗鸡)。这只斗鸡能把脖子伸上来,和金先生一个桌子吃饭。他到处搜罗大梨、大石榴,拿去和别的教授的孩子比赛。比输了,就把梨或石榴送给他的小朋友,他再去买。

专业理解“奇特”。学生陈蕴珍曾问过金先生:“您为什么要搞逻辑?”逻辑课的前一半讲三段论,大前提、小前提、结论、周延、不周延、归纳、演绎……还比较有意思。后半部全是符号,简直像高等数学。她的意思是:这种学问多么枯燥!金先生的回答是:“我觉得它很好玩。”

晚年生活“有趣”。曾经对他说:“你要接触接触社会。”金先生已经八十岁了,“怎么接触社会呢?他就和一个蹬平板三轮车的约好,每天蹬着他到王府井一带转一大圈。我想象金先生坐在平板三轮上东张西望,那情景一定非常有趣。”

此外,还有一些“闲笔”。如,闻一多在校友会上大骂“,王八蛋!混蛋!”闻一多穿一身过时的灰色旧夹袍,朱自清披一件云南赶马人穿的蓝色毡子的一口钟;以及金先生的学生王浩的一些事。这些事情围绕“有趣”展开,都是一些“小”事,甚至有点“散”,在写法上没有过多的夸饰,平淡质朴、娓娓道来、不事雕琢。

二、平而不淡,小中见大

汪曾祺这样看待他的散文创作:“我的散文大都是记叙文,……我很少写纯粹的抒情散文,我觉得散文的感情是要适当克制。”他在《沈从文的寂寞――浅谈他的散文》中引述沈从文老师的话:“你们能欣赏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作品背后蕴藏的热情却忽略了;你们能欣赏我文字的朴实,照例那作品背后隐伏的悲痛也忽略了。”实际上他的文风也深受导师沈从文的影响,沈从文的这句话也大概是汪曾祺的夫子自道。用心品读《金岳霖先生》,从金先生以“有趣”展开的平淡质朴的“小”事背后,我们能够感受到汪曾祺“克制”的情感,感受到作品中“蕴藏的热情”和“隐伏的悲痛”。

为人坦诚。写金先生样子有点怪:常年戴着一顶呢帽,进教室也不脱下;他的呢帽的前檐压得比较低,脑袋总是微微地仰着;他后来配了一副眼镜,这副眼镜一只的镜片是白的,一只是黑的;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以上的三点都是因为眼睛有病,并非为了特立独行,其中的病痛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每一学年开始,给新的一班学生上课,他的第一句话总是:“我的眼睛有毛病,不能摘帽子,并不是对你们不尊重,请原谅。”可见,他待人是多么的坦诚。应沈从文的要求,给联大的学生讲《小说和哲学》。大家以为金先生一定会讲出一番道理。不料金先生讲了半天,结论却是:小说和哲学没有关系。可见一位满腹学问的大哲学家此时又是异常的坦诚。

行事率真。给学生作“小说和哲学”的讲座时,他讲着讲着,忽然停下来:“对不起,我这里有个小动物。”他把右手伸进后脖颈,捉出了一个跳蚤,捏在手指里看看,甚为得意。一则可见当时生活之艰苦,二则可见金先生的率真可爱。他养了一只很大的斗鸡,与鸡同一桌吃饭;到处搜罗大梨、大石榴,与小孩比赛,比输了,就把梨或石榴送给他的小朋友,他再去买。这里写到了他与鸡为伴,以孩子为伴,是写他的“不孤独”,“不孤独”的背后是他的率真可爱,童心未眠。而写他晚年坐平板三轮车每天到王府井一带转一大圈,这里我们在感受到先生的单纯、可爱的同时,不禁感到心中有些心酸,一个的八十岁老人,竟然因为的一句话而每天到王府井大街折腾,他太单纯了,单纯得有些近乎不谙世事。

感情真挚。学生林国达游泳淹死了。金先生上课,说:“林国达死了,很不幸。”这一堂课,金先生一直没有笑容。语言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了,细细品味,他的悲伤早已溢于言表,感情特别的真挚。林徽因死后,有一年,金先生在北京饭店请了一次客,老朋友收到通知,都纳闷:老金为什么请客?到了之后,金先生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叙述又是特别的简洁,然而其中不知饱含多少深情,难怪在座的人听后无不潸然泪下。

真做学问。萧珊问他为什么搞枯燥的逻辑,金先生做出的“我觉得它很好玩”的回答,写出了他对所做学问的爱和执着,只有真正地爱,才能做得持久、做得好。而金老与王浩在课堂上苏格拉底式的问答也颇能体现学者之风。汪曾祺先生评价他治学精深,而著作不多,也可以看出金老的内敛、谦和。

用心品读,在金岳霖“有趣”的表象背后,蕴含着其独特的个性、人格和情感,那就是金岳霖先生身上内在的“大真”――率真可爱、纯朴天真、感情真挚、真诚磊落。而且,汪曾祺散文的精神气质和艺术神韵之所以能对读者产生强大的魅力,是因为他对“凡人小事”的审视,能做到自小其“小”,以小见大。

三、闲笔不闲,别具匠心

《金岳霖先生》还有几处信手拈来的“闲笔”:一是描写金岳霖奇怪穿着之后,展开联想,写到了闻一多和朱自清的穿着、闻一多大骂的情景;二是,写金岳霖的得意门生王浩,并联想到王浩“他现在成了洋人――美籍华人,国际知名的学者”,与作者仍有来往……这些描写,都是由“本事”言及“他事”,与金岳霖不甚相关,但又成为文章的有机组成部分。

文章由金先生穿的“麂皮夹克”引出了“闻一多先生有一阵穿一件式样过时的灰色旧夹袍,是一个亲戚送给他的,领子很高,袖口极窄”和“朱自清先生有一阵披着一件云南赶马人穿的蓝色毡子的一口钟”,可见当时西南联大的大教授们生活是多么的清苦,但是他们却能甘守清贫、教书育人。再看闻先生在龙云的长子、的干儿子龙绳武家里开校友会时大骂“,王八蛋!混蛋!”在的干儿子家中大骂,其一身正气,肝胆可鉴。从这里,折射出的是作为“精神高地”的西南联大,其众多的知识分子身上共同的、迷人的人格魅力。再联系文章开头“西南联大有许多很有趣的教授,金岳霖先生是其中的一位”,和文章结尾“我对金先生所知甚少。希望熟知金先生的人把金先生好好写一写。联大的许多教授都应该有人好好地写一写”。汪曾祺的用意不言而喻,他是把金岳霖先生置于西南联大教授群体中去描述,散文的开篇就给全文定下了以点带面的基调,写金岳霖,也就是写西南联大诸位先生的群像。

王浩的相貌颇“土”,脑袋很大,剪了一个光头;管吃了饭就打球叫“练盲肠”;他现在成了洋人――美籍华人,国际知名的学者。王浩不仅学问师承金岳霖先生,而且率真的性格都深受金先生影响。再看看,我给王浩画中的“青头菌、牛肝菌……还有一块很大的宣威火腿”,不正是对虽艰苦却火热的西南联大这一“精神高地”的怀念吗?

仔细品味,这几处“闲笔”增添了文章的意趣,体现了汪曾祺散文自然洒脱的“散”之美,看似“闲笔”,实则是匠心所在。

伤感抒情散文范文第3篇

关键词:爱情 现实 幻想 悲观 乐观

何其芳的作品大体可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期的作品以绚丽的文采表现象征的诗意,创造出独特的抒情散文体;后期作品质朴,明朗,乐观,展现了一个曾在梦中寻路的知识者思想那个情感发生变化的诗性历程。作为何其芳早期的代表作,《画梦录》以独特的“独语”体式在“五四”时期散文更多的驻足于现实情景的描绘,客观现象的评价中脱颖而出,书写了自己灵魂的最深处,将自己最真诚的情绪、心理、表现出来,正因为面对的“读者”是自己的内心,所以情感最真挚,不需要伪装,作者的忧伤之情也浸润笔尖。也正因为面对的是自我,所以文字朦胧含糊,人们常常把这种散文名为“朦胧诗”。

在这本《画梦录》中:梦,爱情,死亡是三个不可绕开的话题,整部《画梦录》可看作是作者一个梦的表达,在这个梦中,又有着对爱的幻想,对死亡的描述。下面我就针对其中一点――爱的阐释,进行自我的分析。刚才也谈到了,整部《画梦录》可谓是作者的一个梦,是一种幻想,这个“梦”可以理解为是作者的一种写作手法,所以在下面谈到的现实爱情就可以当作是作者对现实爱情的真实想法。

一、表层意义上:对现实爱情的悲观逃避

《画梦录》的创作,按照何其芳的话说,是一种偶然性的创作。但在这种偶然的背后一定存在着必然的原因,何其芳由浪漫主义的诗歌创作转向散文的写作是一种内心情感的宣泄。何其芳在《梦中道路》这篇文章中说道:“不分行的书写更适宜于表达我的郁结和颓丧”。[1]在《画梦录》收集的十七篇散文中,处处流露着一种孤独和寂寞之情。我主要从主题表达和意境、色彩两个方面论述我的观点。

第一:主题上的哀伤

《墓》中,一个美丽纯洁的十六岁的农家少女铃铃在静静的度过十六载后,还没尝到爱情带来的幸福的滋味时,便郁郁而死。在死后的一个初秋的薄暮,一个从外面世界归来的陌生男子――雪麟,在看到冷冰冰的坟墓,望着小墓碑上“铃铃”二字,开始编制自己与铃铃的梦。在梦中,他们散布在黄昏中,散布在夜晚中,他给她讲《小女人鱼》的故事……

本是一个美丽感人的爱情,却与死亡交织在一起,这是一个只有美丽开始,没有完美结局的爱情。这一切都是在雪麟的梦中,在这里,雪麟是隐含作者的传声筒,隐含作者借雪麟的想象表达了自己对爱情的理解。作者的笔下,完美的爱情只有在梦境中才能实现。而死亡才能让一切得以实现。这种把死亡当做灵魂救赎的观点是“渴求死亡”的表现,“她期待的毕竟来了,那伟大的力,那黑暗的手遮到他眼前,冷的呼吸透过她的心,那无声的灵语吩咐她睡下安息”。[2]她渴望的是死亡,但是作者又写道“不是你,期待的不是你”,[2]她期待是一种爱情,这又是一种对现世的眷恋。她所期待爱情在死后得以实现,爱情与死亡相结合,这意味着作者对现实爱情的悲观,他认为在现实中,完美的爱情最终会淹没在死亡之中。

《黄昏》一文,描写了失恋的我独自矗立在街头,看到马车的经过,感到了自己的孤独和寂寞。对于爱情的感受,作者写道:“我曾有一些带伤感之黄色的欢乐”,[2]拥有爱情时,我们曾经约言:选一个有阳光的清晨登上那山巅去。但这美丽的誓言却在“不经意间”被废弃了,留下“我”一个人孤独忧郁的伫立在黄昏的街头。这是一种对爱情的悲观,再美好的誓言只是一刹那的感动。

第二:颜色和意境的描写渲染忧郁之情。

作者选择不完美的爱情作为表现对象,暗含着作者对现实爱情的一种悲观,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对爱情本身的绝望。朱光潜在《悲剧心理学》中总结叔本华与尼采的理论之一是“艺术反应人生,即具体形象表现内心不可捉摸的感情和情绪”,[3]所以作者除了通过表现对象来表达自己对现实爱情的悲观,作者在文中也采用了很多意象和颜色来表达对爱情的态度。这些意象和颜色作为一种可触摸或者可感觉的具体形象也同样表现了作者内心中对爱情的悲观之情。

在意象的选择上,“墓”“初秋”“黄昏”“黑夜”是常见的意象,这些意象有机的结合,蕴造出一种悲伤,孤独的气氛,从而为作者的观念表达做铺垫。如,“墓”这一意象,不仅是一种死亡和结束的象征,更有一种现实与理想的分割点的意味,用佛家用语就是,现世与彼岸的分界点。它不仅代表着小铃铃的死亡,也意味着爱情在现实世界中的死亡。小铃铃与雪麟的爱情只有在彼岸中才能实现,所以,墓碑既是现实爱情的终结,也是幸福爱情的开始。“初秋”这个表时令的词,在中国古典文学中,便常被引用,“伤春悲秋”是中国古代文人一种带有颓废色彩的情结,这种情节,基本上影响了中国所有的文人,刘禹锡的一句:自古逢秋悲寂寥,更是将悲秋写入了中国的诗坛。

另外,作者也喜欢一些冷色调的颜色来映衬自己的观念心理学的研究指出:“人对色彩的经验和他对情感的体验之间,实际上有类似的地方”。所以颜色就蕴含了作者的思想和对事物的态度。例如:在《墓》中,“初秋的薄暮。翠岩的横屏环拥出旷大草地,有常绿的柏树作天幕。曲曲的清溪流泻着幽冷……”[2]翠岩的横屏、常绿的柏树、曲曲的清溪使整个画面“流泻着幽冷”,“白色的石碑”为作品打上了感伤基调。

何其芳这种对现实爱情的悲观和逃避在其诗歌中也看到,在一首《爱情》中,他写道“南方的爱情是沉沉地睡着的,它醒来的扑翅声也催人入睡。”“北方的爱情是警醒着得,而且有轻的残忍的脚步”。[4]这首诗作于1932年春夏之际,正值作者在清华大学读书期间。根据诗中的描写,可以看出对于身处北方的作者而言,南方的爱情是作者幻想中的爱情,北方的爱情是现实爱情的代表,“白色的陨星”“一滴清泪”这就是作者对现实爱情的感受和认识。

二、深层结构中:对甜蜜爱情的向往追求

在何其芳的脑海中一直存在着两个世界,“一个是出现在文学书籍里和我的幻想的世界。哪个世界是闪耀着光亮的,是充满着纯真的欢乐。高尚的行为和善良可爱的心灵的。另外一个是环绕在我周围的现实世界,这个世界却是灰色的,是缺乏同情的,而且到处伸张着堕落的道路的。我总是依恋和流连于前一个世界而忽视和逃避后一个世界。”[5]

作者笔下的爱情的之所以不完美,是因为现实环境的阻碍,而不是爱情本身的原因。疾病导致的死亡,距离导致的相思,传统习俗,都是引起爱情不完美的外部因素。但他并没有对爱情绝望,他依然相信真挚爱情的存在;没有放弃爱情,也没有对爱情绝望,文本中可以看出,他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幻想之中,他始终相信爱情,并且在不断地追逐爱情。正如张龙福在《心理批评:》中提到:“孤独,并不意味着何其芳的内心世界万年俱灰,一无所求。实际上,真正深刻强烈的人生孤独,必然产生出对爱和死的双重追求。因为只有经历了爱与死的双重体验,才能领略人生孤独的真谛。”[6]

《墓》中,小铃铃死了,但在雪麟的幻想之中,他和小铃铃有了一段美妙的约会,他们的爱是那么的真实,是那么令人向往。虽然现实的爱情没有了,但在未来的世界里依然有爱情的存在。《秋海棠》中思妇的惆怅,就在秋海棠生长的那刻,是不是已经有了化解。“就在这铺满了绿苔,不见砌痕的阶下,秋海棠茁长出来了。两瓣圆圆的鼓着如玫瑰颊间的酒窝,两瓣长长的伸展着如羡慕昆虫们飞游的翅,叶面是绿的,叶背是红的,附生着茸茸的浅毛,朱色的茎斜斜的从石阑干的础下擎出,如同擎出一个古代得甜美的故事。”[2]这是作者对爱情报有希望的表现,在作者的眼中,未来的一天这种思念会被爱情的长相厮守所代替的。

为什么作者会有对甜蜜爱情的渴望呢?这主要是因为作者潜意识之中是一个对爱情报有积极态度的人,那进一步讲,有什么可以判定作者是有积极的爱情观呢?这将是下面讨论的重点。

三、积极的爱情观和人生观

的确,在《画梦录》所创造的梦幻世界中“充满忧郁与颓废的情调”[7],给读者一种压抑之情,带有一种消极悲观之情,“是孤独者灵魂独语,内心的梦想,心灵的蕴藉”[8],但文中表现出来的忧郁悲观之情,并不代表作者现实生活中对爱情,对人生的悲观和绝望,相反,作者对理想中爱情的甜蜜想象,正说明了作者积极的爱情观和人生观。同时也正是作何积极的爱情观导致作者对爱情的向往与追求,换句话说何其芳是一个对爱情充满希望的人,他对现实爱情的悲观只是暂时的,他实际上是一个拥有积极的爱情观和人生观的人。“我饮着不幸的爱情给我的苦泪,日夜等待熟悉的梦来复着我睡,不管外面的呼唤草一样青青蔓延,手指一样敲到我紧闭的门前。”[4]这是早期诗歌《慨叹》中的几句诗,最能代表了作者对爱情的真实看法。

弗洛伊德说过:“心灵内也许同时容纳两种互相反对或矛盾倾向的地方;也许一个倾向的优越而使相反倾向降落到潜意识之内。”[9]现实中,何其芳对爱情感到悲观,却在幻想中对爱情充满了向往与追求,认为爱情是甜蜜的,显而易见,这种对甜蜜爱情的追求是作者潜意识中的,也是作者内心中对爱情的最真实的想法,这也是作者自己也没有认识到的。

凯贝尔谈到“诗的治愈力”时说道“毫无疑问,诗的最终一个原因就是:对许许多多人来说,它可以书法怨愤,使他们不致疯狂。”[10]这句话虽然对象是指诗歌,但我认为这同样也适用于所有的文学样式。换句话而言,文学写作可以让人们书写怨愤,避免因怨恨而发狂,作家通过写作来得到“净化”或者说“情绪的缓和”,所谓情绪的缓和其实就是指本能的潜在能量得到了适当的宣泄。这可以看出两点:一是:只有潜在能量急需并得到引动或刺激时才会进行表现,这主要是指文艺的表现;二是:主题只有感觉到这种能量存在时才会主动去表现,也就是说对于主体而言必须有两个相对的能量同时存在,并且有一方要相对大于另一方时,处于弱势的一方才会被感觉到。一个精神病患者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独特性病进行精神病方面的写作。一个真正对生活悲观绝望的人不会静下心来去书写自己的悲观忧郁。所以从心理学的角度去论证何其芳的《画梦录》中爱情观,可以得出何其芳并不是一个对生活,对爱情悲观绝望的人,而是一个拥有积极热情和对爱情充满向往的人。

这种积极的人生观和爱情观在文本中也有体现。《岩》中:“还是向前好了,人生譬如走路”,[2]炉边夜话中“我们以为幸福在东方,向之奔逐,却也许在西方、然而错误的奔逐也是幸福的,因为有些希望伴着它。”[2]这是作者对人生的思考,除去思考的内容,单就于一个乐于思考之人,怎能是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之人?同样,一个对人生充满希望之人,怎能因为经历过一时的挫折而对爱情绝望呢?

尽管孤独,寂寞,但并没有因此放弃希望,也没有悲观绝望,而是对人生依然充满了热情,这不正如石缝中的小草吗?虽然要独自去品尝孤独和苦楚,但并不因此对生命绝望反而更加坚强。

注释:

[1]何其芳.梦中的道路[J]....

[2]何其芳.画梦录[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3]朱光潜.悲剧心理学[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9.

[4]何其芳.预言[M].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1945.

[5]何其芳.写诗的经过[M]//易明善.何其芳研究专集.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6.

[6]张龙福. 心理批评[J].文学评论1994(2).

[7]格非.现代散文六十家[M.天津..文艺出版社.1980.

[8]余元桂.中国现代散文史.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1988.

[9]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M].

[10]约翰.凯贝尔.历史和批评论文集[M].

参考文献:

[1]何其芳.写诗的经过[M]//易明善.何其芳研究专集.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86.

[2]何其芳.梦中的道路[J]....

[3]何其芳.画梦录[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4]朱光潜.悲剧心理学[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9.

[5]何其芳.预言[M].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1945.

[6]张龙福. 心理批评[J].文学评论1994(2).

[7]格非.现代散文六十家[M.天津..文艺出版社.1980.

[8]余元桂.中国现代散文史.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1988.

[9]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