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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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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剑范文第1篇

雪剑范文第2篇

一节体育课,冉剑没去操场,躲在教室里抽烟。他万没想到老赵居然会在体育课的时候跑到教室来巡察。事实上老赵有个癖好,喜欢在学生上体育课的时候到教室查一下学生们的课桌,如果有小说、杂志之类就没收。他也没想到第一次来居然就逮到学生在教室里抽烟,不禁心中暗喜。

冉剑身上的烟被没收了。老赵还扬言要把他踢出去。冉剑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于是写了检讨,大致意思是说:我错了,我要从此戒烟。就算赵老师不允许人犯错误,也应该允许人改正错误。另外还加了点奉承的话。但冉剑还是被老赵踢出来了。那是因为老赵戒了几十年的烟都没戒掉,哪里会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会有戒烟的能耐。索性踢出去,杀一儆百。就这样冉剑从(2)班转到了(4)班。

(4)班的班主任姓武,一脸横肉,眼光常常斜视,不像老师,反倒像黑社会老大。学生们在私底下叫他“武哥”。冉剑到(4)班,武哥首先就把他叫到办公室,跟他讲到班规。班规只有一条:别让班级的积分被扣。详细地说,不管你在班上抽烟喝酒赌博灌水泡马子,不扣积分大家相安无事。一旦积分被扣,纵有天大的理由你也得滚蛋。冉剑心里暗自发笑:订这样的班规,只能说这位武哥够抠门儿的。因为一个积分等于十块钱的工资。

冉剑抱了书,在第三排的一个空位上坐下。心里纳闷儿,第三排这么吃香的位置,居然没人坐。这时候旁边突然站了一个人,冉剑抬头一看:呀嗬,这不是年级头号美女任心雪么。据狗仔队获得的情报,她刚甩掉了自己的第七任男朋友。而现在,这位美女胸前抱了两本书,眼睛正巴答巴答地看着自己呢。冉剑看入了迷,也想入了迷,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你看着什么?”美女突然发话。

“啊……哦……”冉剑一时口吃,转念一想不对,“喂,是你看我。”

“你干嘛要坐这个位置?”美女的脸色不太好看。

“这,这个位置没人。”

“你到后面去坐嘛。”

美女的话让冉剑感到一头雾水,但他断定,旁边的位置一定是美女的座位,于是说:“我为什么要到后面去?我视力不好。”

美女急了:“从高一到现在我都是一个人坐一张桌子。我不喜欢和别人同桌。”

冉剑一听这话,更是想不通。这妞好大的架子,居然能独自霸占一张桌子。冉剑存心灌她:“哎呀,真是不巧,从高一到现在我都是坐第三排。我不喜欢坐后面。这儿――‘风景好’。”

事实上关于任心雪独自霸占张桌子这件事一直都叫人想不通。她从小娇生惯养,加上人长得漂亮,潜意识里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上高一的第一天,任心雪就冲着自己的同桌发了一顿大小姐脾气。她的那个同桌是农村来的,人长得丑,头发也乱得跟鸟窝似的。任心雪有洁癖,哪里看得顺眼,命令同桌自己另外找个位置。她的同桌想不通,而且空座位都在最后一排,不愿意换。二人吵了起来。武哥身为班主任,遇到这种事当然要出面调解。问清了情况,觉得任心雪的确无理,安抚了她两句,说来到同一个班就是缘分,能坐同一张桌子更是缘分,大家应该和睦相处……任心雪越听越感到恶心,拍案而起,指着自己同桌的鼻子说:“她身上有狐臭。”这话一说出来,全班傻眼。她的同桌当时就哭了,抱着书,躲到最后一排的角落。事情闹成这样,武哥觉得没必要再管,由她去。就这样任心雪独自坐了一张桌子。

现在冉剑转到(4)班成了任心雪的同桌。尽管任心雪有些不习惯,但冉剑赖着不走,她也没办法。最主要还是因为任心雪从高一到高三毕竟长大了些,不再像以前那么任性。

第一天同桌,任心雪对冉剑有些好奇,问他:“喂,我听说你是个作家?”

“作家?”这一惊冉剑吃得不小。

“你不是发表过文章吗?”

“发表过文章就是作家?”冉剑头一回听到这样的逻辑,一方面心想:这女生还真是低智商加单纯,难怪交了七个男朋友,原来是好骗。另一方面觉得被美女抬举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自己也懒得谦虚,“那就算是吧。”

事实上任心雪也觉得不该用“作家”这个词,既然说出来了也就将错就错。却没想到冉剑居然会厚着脸皮承认。任心雪“哦”了一声,心想:这小子还真不害臊。哼,想在本大小姐面前表现,也不先撒泡尿照照。她接着问冉剑:“听说你是贾老师的干儿子?”

“放屁――”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冉剑拍了桌子。原来,任心雪提到的贾老师就是(2)班以前的班主任。冉剑喜欢写作,贾老师欣赏他的悟性,器重他,相信他。冉剑觉得贾老师是他遇到过的最好的老师,因此心存敬意。然而班上的同学看不顺眼,背地里说贾老师待冉剑像待自己的干儿子。冉剑起初气愤,后来觉得没必要去理会别人的嫉妒。但他万没想到谣言居然会传成这样,于是警告任心雪别胡说八道。任心雪被吓得愣住了,不敢再问。

事实上冉剑是很随和的,只要不触到他的痛处,基本上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心雪和冉剑做了将近一个月的同桌之后,发现了这一点,不高兴的时候就拿他当出气筒,高兴的时候又冲他发大小姐脾气。一张桌子冉剑只占到四分之一,书堆得老高,打瞌睡很是方便。在这种情况下,冉剑终于发现,身边这位美女的智商不但不低,而且很会使小心眼,骗人的话张口就来,不打草稿不脸红,有一整套蛊惑人的经验。

如冉剑所料,任心雪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她知道自己漂亮,男生们来向自己献殷勤,那是不骗白不骗。凡是被任心雪甩掉的男生没有哪一个不后悔,付出那么多,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说她比姓武的还抠门儿。自从冉剑来了之后,任心雪像是捡到了活宝。因为她以前交的男朋友要么帅,要么壮,要么有钱,可冉剑却样样相反,又丑又瘦又穷酸,没什么好骗的,所以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和他交往。

放国庆节大假的头一天中午,冉剑去书报亭领了笔友写给他的信。另外,还看到一封写给任心雪的退信,他知道这是别人写给任大小姐的情书。学校里常有这种事,给自己喜欢的人写一封情书,不贴邮票寄出去。邮局把信退回来,自然就会落到对方的手里。冉剑把任心雪的情书一并领了,放在桌子上,然后看自己的信。笔友的信中除了磨牙调侃之外,还建议冉剑参加县里举办的作文大赛,如果能得一等奖可以拿到三百块钱的奖金。

任心雪吃过午饭到教室,看见冉剑捂着肚子笑得不行,问他怎么回事。冉剑缓了一口气,对任心雪说:“你知不知道母猪是怎么生猪崽儿的?”

“猪?生猪崽儿?不知道。”

“哈哈哈哈,真的是很有意思。”冉剑笑过之后,接着说,“我跟你讲,猪生猪崽是躺着生,不是趴着生,生到一半的时候还得有人帮它把小猪夹出来,要不然小猪出不来就有可能被压坏。”

任心雪白了他一眼,说:“神经病,有那么好笑吗?”

冉剑说:“好笑的在后面,母猪生完一只小猪之后还会起来在猪圈里溜两圈,等找到感觉之后再躺下来生第二只。你说好不好笑?”

任心雪不觉得有什么好笑,说:“无聊。你听谁说的?”

“我笔友在信中提到的。”冉剑晃了晃手里的信。

“笔友的信?给我看看。”

“别人给我的信,为什么要给你看。”冉剑才想起有任心雪的情书,“对了,书报亭有你的情书,我帮你领了。在这儿。”

任心雪看了一眼信封,说:“这东西先搁着,把你的信给我看看。”

“不行。”冉剑很坚决。

“哎呀,给我看看嘛,我男朋友就是属猪的。”

“卟――”冉剑差点笑出鼻涕,“男――男朋友,属猪。――你又有男朋友啦?”

任心雪趁冉剑发愣,一把抓过信:“啊,什么男朋友?”

冉剑一拍脑门,以为自己又被骗了,转念想不对,说:“难怪收到情书,还装蒜。”

“什么情书哇,你别乱说,这封信是我自己写的。”

“自己写的?自己给自己写情书?”冉剑想不通。

“我可怜没人爱,只好自己给自己写情书,不行啊。”任心雪撕开信封,递给冉剑,“不信你看。”

冉剑一看,果然是任心雪写给自己的,那上面写着:

“青春美丽、聪明善良、天真活泼、温柔可人的任心雪在国庆节到来之际,祝自己身体健康、万寿无疆、百事可乐、万事芬达。对了,还要祝我考上理想的大学。嗯……暂时就这样吧。信儿信儿快快跑,见到心雪问声好!”

冉剑笑得合不拢嘴,说:“你真有创意。”但笑过之后,冉剑心里却升起一丝伤感,看来这位任大小姐也有一颗孤独沉闷的心。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老赵在广播里宣布了一件事。学校已经申请成为文明礼仪示范单位,教委的人将在国庆节之后派人下来检察验收。老赵命令全校学生返校时必须穿着整洁干净,尤其是男生不许留长发。如果有谁不信邪返校的时候还留有耳发、睡发的话,学校保卫科人员将用剪刀强行剪掉。

冉剑一听到老赵的官腔就来气,心里愤愤不平,心说怎么不让长得丑的去做整容手术。任心雪则幸灾乐祸地说:“唉,我的大作家,你就不要再愤世嫉俗啦。今天我要去弄头发,正好缺个跟班呢。”

高三难得放假一次。任心雪换上自己最漂亮的一套衣服,背上背包出了门。冉剑在路口等了一个多钟头之后,看见任心雪在明媚的阳光下轻盈的脚步,像蝴蝶一般向自己飘来。

“诶,你看我这套衣服怎么样?”任心雪双手张开,在冉剑面前转了一圈。

“嗯,好看。我这一个多钟头等得很值。不过以后跟我约会用不着打扮得这么漂亮,会让人流鼻血的。”

“跟你约会?啊――呸!就你那德性。”任心雪很不尊重自己美丽的形象。

冉剑摇了摇头,不和她争辩,转开话题问:“去哪家?”

任心雪一边走一边说:“我听说两个月前有一家新开张的发廊,就在前面。我想去试试。”

两个月前新开张的发廊?冉剑突然感到心里一阵搐痛,手心瞬时捏出了汗。

“喂,你听到没有?”任心雪转过身,发现冉剑还杵在原地。

“我不想去那家。”冉剑低着头,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然而任心雪不是那种懂得理解别人的女孩,她没有看出冉剑脸上凝重的表情,拽着冉剑的胳膊说:“不行。你答应了要陪我去弄头发。我就要去那家。”

冉剑不知道该如何向任心雪解释,无奈地被拖着往前走,心跳得厉害。

任心雪掀开发廊的门帘。几个洗头妹正和熟识的客人打情骂俏。任心雪认识其中一个:居然是孟静,她怎么会在这里?嘻嘻,难怪冉剑这小子不愿到这儿来呢。冉剑什么话也不说,往椅子上一坐,麻木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脸涨得通红。他想起曾经那些明媚的日子,那个单纯的女孩,以及那道不能抚平的伤。

高一的第一个学期和冉剑同桌的那个女孩名叫孟静。孟静是最漂亮的,而且文静,属于每个男生都会喜欢的那种类型。然而就在那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到来之前,孟静放弃了属于自己的学业。于是年级头号美女的头衔让任心雪捡了去。

冉剑常常想起孟静坐在自己身边认真看书的神态,想起她头上的马尾和脚下的白网鞋,还想起两个人肩并肩,推着自行车漫步在傍晚的石子路,夕阳的余晖映红了少年的脸……但,就在冉剑终于鼓起勇气,对孟静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动和希望的时候,孟静的回答是:“我要走了……”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冉剑没有因为飘走了一朵云而郁闷伤怀,不过会偶尔做一场白日梦,想象什么时候孟静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头上扎着马尾,脚下穿着白网鞋……可他哪里知道,当孟静真的再一次出现的时候,那一切都不是自己所预料的。

那是高二开学不久,孟静回到学校和同学们叙旧。她染了一头黄色的卷发,穿着紫色的高跟鞋,还有脖子上的白金项链和皮包里昂贵的手机。整个人高贵得让冉剑不敢靠过去和她说话。一大群女生围着孟静,听她说起外面的世界。冉剑发现自己很窝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捧着书,很小心地听。孟静说白金项链和手机都是男朋友送的……

终于,孟静的第二次离开带走了冉剑的白日梦。

如果事情就这么结束,或许冉剑不会那么感慨。可就在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冉剑走进了这家新开张的发廊,他又看到了孟静。熟悉的脸庞和陌生的眼神,令冉剑感到震惊甚至恐惧。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把一个简单纯朴的女孩变得那么高贵,又把一个高贵的人变得堕落。他不敢想。

冉剑一边回忆,一边看看自己的头发凌乱地往下掉,耳畔传来孟静和别人嬉笑的声音。

理好了头,冉剑起身走人。任心雪在后面付了账,追出来看见冉剑傻里傻气的模样,想要逗逗他:“喂,我听说你跟那个孟静有过那么一段。”

冉剑停下脚步,用很严肃的表情看着任心雪。任心雪识趣了,她知道冉剑平日里嬉皮笑脸,天大的事都可以往他身上砸,但这小子一旦发了脾气,就算有比天还大的事也别去招惹他。于是便撇了撇嘴,说:“拜拜。”

冉剑仰头望着天空,长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然后对任心雪喊道:“我送你回去吧。”

任心雪说:“不了,今天我要进城买几本复习资料,不回去。”

那天夜里冉剑睡不着,想了很多事。他想到孟静、贾老师,还有自己,迷茫与追求,汗水和饱满,希望、愁苦、激情、麻木……然后拿出纸和笔,把积压在心头的这些情感浩浩荡荡地宣泄出来,一边想着那三百块钱的奖金肯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返校那一天冉剑接到任心雪的电话,让他吃过午饭就到学校。冉剑正想问去那么早干吗。电话已经挂了。

教室里只有任心雪和冉剑两个人。任心雪面无表情地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拿着的瓷盅。那瓷盅上印着一只十分可爱的小白兔。冉剑第一次看到任心雪这么郁闷的样子,问她:“咋的兄弟,让人给煮啦?”任心雪依旧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瓷盅。冉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把手伸过去拿她的瓷盅,说:“给我看看。”任心雪倏地缩回双手,把瓷盅捂在怀里,用近乎惊恐的眼神看着冉剑,接着眼泪就不声不响地流出来了。冉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只好默默地坐在任心雪旁边,替她数眼泪:一??滴,两??滴,三??滴……任心雪终于哭出了声,她抓住冉剑的袖子,头抵在冉剑的胳膊上,狠命地哭。冉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丫头心里有苦是肯定的,不打扰她,让她发泄好了。

任心雪哭够了,很憔悴。她平静地说:“我去找他了。”

冉剑没留神,问:“找??谁?”

“猪猪。”

“猪??什么东西?”冉剑揪着一颗心问道。

“我男朋友。”任心雪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属猪的,我叫他猪猪。”

冉剑不说话了,点一支烟,平静地听着任心雪的故事。

任心雪在初中的时候交了一位比自己大四岁的笔友,起初只是为了好玩,渐渐地竟对笔友产生了一种精神上的依赖,心里有什么愁苦伤心的事总习惯性地往信里写。毕竟这丫头的父母管得严,连自己女儿的日记都要偷看。任心雪不写日记了,和同学相处也不是很融洽,所以给笔友写信几乎是生活中最快乐的事。

任心雪的笔友名叫风斐,他在高中毕业之后复习了一年,但始终没有考上大学。好在风斐的父母有钱,四处拉关系,托人给他找了个像样的工作。所以任心雪上了高中就和风斐停止了通信。二人见了一面之后改成了电话联系。那一次见面对任心雪来说是难忘的。她很想知道这个一直倾听自己心事的大哥哥究竟长什么样,帅不帅。当风斐嘴里叼着香烟,蹲在路边用鹰一样的眼神看着任心雪的时候,任心雪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帅,而是帅得出乎自己想象。

任心雪还是常常在电话里把一些芝麻绿豆的事讲给风斐听,说自己又招了一个男朋友,或者又如何踹掉一个。风斐说:“当心你那些男朋友把你大?八块。”而任心雪却说:“有你罩着我,谁敢?”两个人虽相距甚远,但彼此的默契是没什么可怀疑的,所以当风斐让任心雪做自己女朋友时,任心雪只是稍微地矜持了一下就点头了。后来只要学校放假,任心雪就会找借口进城。风斐常对任心雪说的一句话是:“我看你别读什么书了。我养你。”这时候任心雪会杏眼一瞪,骂他臭美。

有一次任心雪和风斐逛街,她看到路边小摊上摆着一个很好看的瓷盅,瓷盅上印着一头可爱的小猪,于是买了下来,对风斐说:“你看这小家伙多像你呀。来,猪头,拿着。”说完就给风斐塞了过去。

风斐一把按住任心雪的头,说:“小样,敢骂我是猪头。”

“哎呀,人家看你可爱才叫你猪头。这是昵称。”任心雪用食指往风斐的太阳穴上一按,“笨猪头!”

风斐说:“这昵称也太难听了吧。”

“嘻嘻,谁让你属猪。嗯??要不叫你猪猪。猪猪好听一点。”任心雪又用食指往风斐太阳穴上一按,“笨猪猪!”

故事一直发展到高三放国庆节大假那一天。任心雪换上自己最漂亮的一套衣服,向妈要了一百块钱,说是进城买复习资料,又让冉剑陪着自己去发廊打扮了一番,接着就进城找风斐了。

“国庆节之后我就要走。”风斐搂着任心雪肩膀,很忐忑地说出这句话。

“走?”任心雪睁大眼睛问。

“老板让我去外地打点分公司,恐怕难得回来一次。”风斐拿出一个印着兔子图案的瓷盅,接着说,“这个给你。等我以后挣了钱,一定给你买钻戒。”

任心雪看着瓷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风斐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任心雪的心紧了一下:“我爸妈不会同意的。”她只能这么回答。

风斐点了一支烟,说:“我想如果你愿意和我走,你爸妈也拦不住。反正我养得起你。”

任心雪还是拒绝了风斐。返校那一天她早早来到教室,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她看着课桌上大堆大堆的书,大堆大堆的资料,大堆大堆的试卷,大堆大堆的习题……再看看手里的瓷盅。她不知道在学校挣扎了这么多年,高考那一关能不能通过,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爱,能否有个结果。曾经倾听自己心事、为自己排忧解难的大哥哥,偏偏成了心中最紧的结。

终于,心乱如麻……

任心雪不得不给冉剑打一个电话,然后在冉剑面前尽情地哭,尽情地诉,尽情地发泄……

“好啦,你就别再伤心啦,想点开心的事。”冉剑一边安慰一边递过纸巾,“记不记得上次语文考试你在作文里写的什么?一个人开心的事就像一盆清水,不开心的事就像一滴墨汁,不要把眼光集中在那滴墨汁上,要让那滴令人不开心的墨汁溶解在清水里。记不记得?”

任心雪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搐着回答:“记得,那篇作文是抄的。”

冉剑吓了一跳,问:“考场作文怎么抄?”

“老师早就教过了,先记一些精彩的文段,考试的时候背上去就行了。”

冉剑以前在(2)班,贾老师没教过他这招,所以很受启发,说:“咳,管它抄的还是背的,总之在理。你看,你人长得靓,父母视你为掌上明珠。武哥也偏袒你。那个叫猪猪的又不是一去不回。最重要的是我对你够哥们儿……”

冉剑说一大堆,总算把任心雪劝住了。担任心雪心里的结,不是冉剑所能解开的,此后她常常思念,常常失落。尽管任心雪知道冉剑说得对,风斐不是一去不回,但还是觉得似乎失去了什么。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你说当初我是不是应该和他一起走?”任心雪很忧郁地问。

冉剑已经被这样的问题折磨了无数遍,头皮都麻了,但还是极负责任地回答:“除非你疯了。”

任心雪用一只手托住下巴,摆出一个沉思的姿势:“你说既然他养得起我,我为什么还要读书?”

冉剑听了这话,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但又尽是压抑,说:“是呀,反正他养得起你。你和他要是真的成了,那以后的日子可就清闲啦。你不用去工作,整天闲着没事就和张大妈、李大姨、王大婶凑在一块打麻将。麻将打累了还可以和街坊邻居们吵吵架、骂骂街,或者在背地里说说三姑六婆的闲话什么的。”

任心雪一边听一边呵呵地笑。冉剑心里更是不痛快,问她:“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恐怖吗?”

任心雪笑不出来了,冉剑又问:“他除了给你钱还能给你什么?”

任心雪咬住食指,正在想。冉剑不等她回答,再问:“除了陪他上床,你又能给他什么?”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我什么时候陪他??那个啦?”任心雪很有些生气。

冉剑耸了耸肩膀,很平静地说:“你别这么激动。我只是想说,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信仰,在没有懂得什么是信仰之前可以先有理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应该读书。”

任心雪很不服气地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讲这些大道理了。怎么,又是笔友在信中提到的?”

“不,是贾老师说的。”冉剑回答的时候仰头看着上前方,很骄傲的样子。

此后任心雪就很少在冉剑面前诉苦了,怕这小子又把他“干爹”的大道理拿出来宣扬,心事藏得更深了。一个学期任心雪好不容易熬了过去,期末的第一次联考考得一蹋糊涂,回家被父母骂得在被子里哭了一下午。担任心雪并不灰心,她始终相信,只要风斐一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了,武哥实行精兵简政的政策,他把一些平时令自己看不顺眼的学生叫到办公室,和这些学生促膝谈心,语重心长。说是现在高考竞争大,但出人头地的方法却很多,没必要在一个树上吊死。根据你们的实际情况,实在不应该在学校浪费自己的青春和父母的血汗。早一点步入社会,就等于多一点发财的机会。人家那些社交能力差的还在学校里啃书本,你们已经开始挣大钱了。师生一场,你们以后发财了,可不要忘了关照关照武老师啊。在武哥苦口婆心的劝导下,两个星期不到,班上的学生走了将近三分之一,剩下的人每天揪着一颗心,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心里最矛盾的要数任心雪,好在自己逐渐习惯了这种寂寞的生活,思念淡了些,心也静了些。但偏偏这个时候,风斐回来了。那天任心雪又格外兴奋,一直问冉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冉剑说:“你想怎么办?”

任心雪攥紧了拳头,很激动:“今天下午??今天下午他就会来,我一定要去见他。”

冉剑有些担心,问:“晚自习怎么办?”

任心雪说:“不来了。”

“可你怎么出校门?”

“翻围墙。”任心雪什么都不顾了,回答得很干脆。

冉剑摇了摇头,叹道:“真的疯了。”

冉剑说的是实话,对于一个女生而言,翻围墙的确是一项近乎疯狂的举动。学校的围墙高一丈有余,操作难度大就不说了,如果够倒霉的话,被保卫科的人逮到了,还会被处分、罚款和扣分。但任心雪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

那天下了点雨,不过任心雪走到围墙下已经停了。石头很滑,任心雪没有翻围墙的经验,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于是随便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手攀住石缝,脚下一蹬――“卟嗵”,她摔了个四脚朝天。任心雪并不甘心,再来第二次,再摔,第三次,还摔……试了六、七次之后,任心雪终于明白自己选的不是地方。这时候身上已经沾满了泥,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沿着围墙找适合翻越的地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任心雪找了将近二十处,手已经被磨出了血丝,可还是没办法翻过围墙,气得一边流泪一边跺脚。这时候任心雪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个声音说:“有人。”吓得赶紧爬进草丛里。过了一会儿,任心雪想看看动静,希望不是保卫科的人才好。刚一探出头,又听见那个声音说:“唉,搞了半天是个女的,我还以为是保卫科的呢。”原来是其他年级的两位翻围墙的同志。任心雪虚惊之后总算找到了救星,让那两个人把自己带了出去。

任心雪翻围墙倒没什么。第一节晚自习的时候,年级组长到(4)班溜了一圈。班上少一个人,扣掉了一个积分。于是冉剑叹了一口气之后,足足花了两节课的时间去思考“情为何物”,但没想通。

任心雪在事先约好的地点找到了风斐,她激动地握着拳头,凝视着这个让自己一直等待的人。这些日子太多的委屈和压抑让自己透不过气,而现在,该结束了吧。任心雪想到这里,猝然朝风斐飞奔过去,扑在他怀里,发疯似的哭。

这一下倒让风斐有些不知所措,一个劲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任心雪知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只好摇头说没事。

两个人漫步到河边,坐在草地上。任心雪开始讲这段时间她是怎么从郁闷中熬过来的。风斐一边听一边搂着她的头发。任心雪讲完之后低着头,等着风斐安慰自己。

“早就跟你说过,别读书了。把人搞得这么憔悴――你看你,跟乞丐似的。”风斐边说边拉过任心雪的手,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你的手在流血?”

任心雪一撇嘴,恨他现在才发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事,翻围墙弄的。”

风斐突然想起刚才任心雪抱过自己,赶紧脱下外衣一看,衣服上果然沾了血,于是抱怨:“唉,几百块钱的西装就这么被你弄脏了。”

这句话令任心雪感到一种说不清的难过,但又觉得不该放在心上。风斐也向任心雪讲起自己的工作。但这些离任心雪似乎还有些远,她只是仰头望着星空,听着潺潺的流水,享受一份难得的浪漫。风斐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居然没发现人家根本没听。

任心雪看了看表,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时间到了,于是站起身说:“我该回家了。”

风斐也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我明天又要走了。”

任心雪的心情很复杂,但又不想留恋,问:“明天什么时候?”

“早上九点左右吧。来送我吗?”

“不了,那个时候我在上课。”说出这句话,任心雪感到自己和风斐的距离似乎已经远了。

第二天早自习,武哥脸如死灰般坐在讲台上。任心雪刚到座位,武哥就起身,眼光直视着她,并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冉剑知道任心雪有难了,用书捂着嘴,轻声地说了句:“昨晚年级组长来过了。”这话吓得任心雪差点直了起来。这时武哥已经走近了,刚要张嘴。任心雪急中生智,抢出一句:“武老师,我要请假。”

“请假,有什么事?”武哥几乎是冷笑着问。

“嗯……医生吩咐了,让我今天早上九点左右――去医院打针。”任心雪边说边拿出纸笔让武哥开假条,表演得天衣无缝。

武哥看不出破绽,当她是真病了。开了假条想起昨晚被扣掉的十块钱,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叮嘱任心雪:“以后要是再病了,记得早点请假,免得小毛病拖出大问题。”真是一语双关。

武哥挠着脑门踱开之后,任心雪小嘴一咧,在桌子底下岔开两根手指,令冉剑佩服得五体投地。

任心雪也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不但逃过一劫,还抽出时间去送风斐。只不过当任心雪赶到车站的时候风斐已经走了,没有多等片刻。任心雪望着头顶飘过的云,喃喃自语:“总算错过了。”

从那之后冉剑发现任心雪变了,以前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现在却沉默寡言,不再使小心眼和发大小姐脾气,也不理会别人写来的情书。总而言之,变乖了。

实际上任心雪是很可怜的。如果说高三是一种极度扭曲的生活,估计没有多少人会反对。任心雪原以为风斐会给自己带来力量,熬过高三。但风斐这次回来却让她明白,风斐那里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路还是要走,索性钻进故纸堆里,铸造铁石心肠去吧。

那天任心雪看书累了,突然问冉剑:“你的理想是什么?”

“当老师。你呢?”

任心雪拿出兔子瓷盅,看了一会儿说:“不知道。我不想参加高考了。”

冉剑听了这话,揪心地问:“不参加高考,就因为风斐?”

“不,不是因为他。――我累了。”

“谁不累呀?”冉剑看着任心雪手里的瓷盅,突然想起什么,他接着说,“有机会我带你去我外婆家玩两天怎么样,去追兔子?”

“追兔子?”任心雪很惊讶。

冉剑见吊起了任心雪的胃口,很得意,接着说:“我外婆住在山里。山里有很多野兔子。我小的时候经常和那些农村娃儿去追兔子……”

冉剑刚一来劲,任心雪白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你吹什么牛,人家兔子跑那么快,几个小屁孩能追得到吗?”

“能,怎么不能?你知道兔子前腿短,后腿长,跑上坡很在行,但跑下坡就不行。只要发现了兔子,三五个人绕到兔子的上面,把兔子往下赶,它就很容易摔跤。只要兔子一摔跤,不死也只剩半条命。”说到这里,冉剑眼珠子打了个转,再往任心雪肩上一拍,“其实兔子也好,人也好,都有自己该走的路。这兔子就是不能往下走――嗯,我说兔子,高考这事儿……”

“谁是兔子?”任心雪对冉剑说教人的本领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好投降,“你以为我真的不想参加高考哇,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用不着拐弯抹角地教训我。”

冉剑知道任心雪是真的累了,只说了句:“那就好。”

那天下午,冉剑突然很想给贾老师打电话,自从贾老师离开之后自己一直在适应新的环境和生活。这些日子冉剑在任心雪身上学会了反思自己。正如贾老师所说,现代人不缺少追求,但缺少信仰。没有信仰的人常常会感到茫然和痛苦。任心雪真的太可怜了,相比之后,自己是何等幸运。而这,正是因为有了贾老师的指引。

冉剑拿起电话,却不知如何表达心里的感激,只得问候两句,便挂了。

一天繁重的学习又在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之时结束了。冉剑和任心雪刚一走出校门,便刮起很怪异的风。冉剑说:“咱们得快点走,怕要下雨。”

任心雪漫不经心,说:“怕什么,要是下雨就坐车回去。”

冉剑心里还是很担心。高三比其他年级多上一节晚自习,下课已经很晚了,很难坐到车。况且从学校回镇上的这条路不是很好走,下雨的时候更要命。

这是一条一里左右的石子路,路旁有田野和稀疏的农家。本来在冉剑刚进入高中的时候,有关部门就开始修这条路了,但因为种种原因,工程耽误了不少。结果几年下来,路反倒越修越烂。

二人刚走了不到一百米,雨点就稀稀落落地砸了下来。冉剑说:“我们回学校吧,去宿舍和别人挤一晚上。”

任心雪看着后面驶来的出租车说:“我才不要和那些人一起睡呢。我们坐车。”说完就伸出手招呼司机停车。

然而出租车没有停下来。任心雪心凉了一半,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冉剑想起任心雪心高气傲,不会回宿舍和别人同睡一张床,既然坐不到车,也只好淋着回去了。于是拉起任心雪的手说:“走。”

任心雪才回过神,忙说:“等,等一下。现在又刮风又下雨……”

“别说啦。”冉剑打断她的话,脚步也没停,“咱们走快点,早点回家洗澡换衣服,不然会感冒的。”

两个人在昏黄的路灯下,迎着风雨奔跑。突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在离二人不过三丈的地方。两个人同时一怔,接着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任心雪两脚发软,第一个念头是: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该不会被劈死了吧?但自己明明还能感受到凛冽的风和冰冷的雨,冉剑的手还握着自己。于是惊恐地喊:“冉剑!冉剑!”

“什,什么?”冉剑也惊魂未定,听到任心雪的声音才回过神。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哦,我也看不见。可能停电了吧。”冉剑回答之后,心里没了主意。四周漆黑到睁眼闭眼都一样的程度。风吹得人直不起身。雨如倾盆,大得出奇。这时候冉剑隐隐约约听到任心雪的抽搐声。

任心雪一边哭一边拉过冉剑的胳膊说:“我们怎么办?”

天空又划出一道闪电。借着闪电的光,冉剑看到了大致的方向,说:“能怎么办,走。”就这样,冉剑搀着任心雪,借着闪电的光辨认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雨越下越大,地上的积水已经过了鞋,两个人的衣服也因为浸足了水而变得格外地重。风吹得人每走一步都得使出浑身的力气,时不时还能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两人逆风而行,空气直往鼻子里灌,呼吸也成困难。

任心雪还是哭,为了让自己呼吸容易一点,她背过脸,贴在冉剑的胳膊上。风太大了,任心雪实在受不了,哭着说:“冉剑,救命啊。”

风声和雨声交杂在一起,冉剑听不清楚,大声地问:“你说什么?”

任心雪痛苦万分:“我要死啦,我不能呼吸呀。”她想说得严重点,看冉剑有什么奇招。

可冉剑还是没听清楚,大声说:“别说话啦,快走吧。”

任心雪熬不住了,不想再走,拽着冉剑,自己慢慢地跪了下去。冉剑见状,也侧过身子蹲下去替她挡风:“你干嘛?”

任心雪哭得很伤心,说:“我走不动了,我们找个地方避雨吧。”

冉剑看着任心雪的样子也很难过,但还是很理性地说:“不行啊,我们身上湿透了,要是现在避雨会生病的。来,起来我们走。”冉剑说着就想拉任心雪起来,但拉不动。

“死路,烂路!”任心雪一边骂一边用手打膝下的路,估计把手打痛了,又接着说,“我不读了,我再也不读高三了,就算今年考得上大学我也不读高三了。这是什么路哇,这么烂,这么大的雨……”

冉剑听得心里发酸,安慰说:“好了,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起来,我们快点走。只要回家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任心雪听了冉剑的话,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不开心的事,我没有不开心的事。爸爸妈妈当我是宝。武哥偏袒我。你对我又好。我还有一个很爱很爱我的男朋友――可是,我……我……”任心雪再也说不下去了,靠着冉剑伤心地哭。

冉剑也跟着落泪,他终于明白:人身上流的是血,任身体的其他部位再怎么安逸,也缓解不了积於的痛。

第二天冉剑感冒了,头有些晕,好在还能坚持上课。而任心雪病得很重,发了高烧,住进医院打点滴。于是冉剑想利用午休的时间去看看任心雪,顺便给自己开点药。

冉剑走到病床前的时候,任心雪已经睡熟了,脸颊上还有泪痕。冉剑不想吵醒她,在床前轻轻地坐下。这时候任心雪的父亲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

冉剑起身说:“任叔叔好!”

“小伙子,是你呀。”

“是呀。听说她病了,我来看看她。”

任父放下粥,突然想起什么,对冉剑说:“小伙子,你出来一下,我想问你件事。”

冉剑不知道会是什么事,只好跟着出去了。任父一手搭在冉剑的肩膀上说:“我要谢谢你呀。昨晚那么大的雨,你还送我女儿回来。”

冉剑挠着头皮说:“没什么,应该的。”

“怎么样,你的身体不要紧吧?”任父有意先跟他套两句。

冉剑说:“不要紧,一点小感冒而已。――任叔叔,你想问我什么事?”

“啊――”任父装出一副差点把这事给忘了的样子,又掏出一支香烟抖了两下,表情开始变得严肃:“听你们武老师说,心雪她前几天旷课了。你跟她是同桌,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冉剑心一惊,已经来不及去想事情穿帮的原因了,好在和任心雪相处了这么久,撒谎的本领也提升了不少,挠着后脑勺若有所思地反问:“心雪她――什么时候旷课啦?”

任父有些不耐烦地提示:“那天她不是没去上晚自习吗?”

“哦,你说那天。――她不是病了吗?”冉剑现在唯一能替任心雪做的就是装作毫不知情。

任父从冉剑口中得不到有用信息,只好作罢:“既然这样,那没事了。――进去吃个苹果吧。”

冉剑知道这是套话,赶紧闪人为妙,说:“不了,我来医院拿点药,顺便看一下而已。我这就走了,学校还有好多作业要做呢。”

冉剑走出医院,实在想不通任心雪的事是怎么穿帮的。索性不去想,因为的确还有好多作业等着自己去做。

原来任心雪发了高烧,任父给武哥打电话替女儿请假。武哥想起前几天任心雪不上晚自习害自己扣工资的事,不禁在电话里唠叨了两句:“任心雪前几天生病不上晚自习,现在又病了。学习固然重要,但你们做家长的也要注意一下孩子的身体呀。”

这话说得任父一头雾水。两人在电话里将事情的前后一核对,知道出了问题,于是商量一定要把这事给弄清楚。

任心雪在父亲问起自己旷课的原因的时候,知道撒谎已经瞒不过去了,但又绝不能招。只好倚病卖病,死活不开口。任父气得离开之后,任心雪痛哭了一场,然后便睡了。

冉剑回到学校的时候上课铃声还没响,正想做作业。刚一拿起笔武哥就找上门了,问起任心雪旷课的事。冉剑依旧装作毫不知情。武哥无可奈何地走了之后,冉剑正感慨自己命途多舛,生病了还碰到这么多倒霉事。这时候班长又跑来通知说:“冉剑,校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冉剑愣住了,以为任心雪的事已经被武哥告到校长那里。于是一边晃晃悠悠地走向校长办公室,一边考虑要不要继续替任心雪隐瞒。终于在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下定决心: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死也要撑过去。

“你就是冉剑?”校长问。

“嗯。”冉剑低着头,“嗯”得很心虚。

哪知道校长用赞许的口吻说了句:“你的作文写得不错呀!”

“啊!”冉剑抬起头,“啊”得很惊讶。

“你的作文得了县级一等奖,杂志都登出来了。”校长边说边递过杂志。

冉剑还没反应过来,一边翻一边自言自语:“什么作文啦?”终于翻到了,原来是上学期国庆放假的时候写的那篇。冉剑记得这是熬通宵熬出来的。――对了,还应该有三百块钱的奖金。于是问:“校长,有没有获奖证书哇?”

“哦,获奖证书和奖金要等到周末教委的颁奖典礼才发下来。到时候我们派一位老师和你一起进城去领。”

这下子冉剑终于相信一个人不会倒霉到永不翻身的地步,一想到那三百块钱的奖金,兴奋得作业都没法儿做了。

任心雪却没有冉剑这么好运,出院之后父亲又问起那天为什么没去上晚自习。任心雪索性豁出去了,说没什么原因,就是那天心情不好,不想去上晚自习。

这还得了,任父一怒之下给了女儿一巴掌。

任心雪挨了打,把自己关在屋里闹绝食,还隔着房门大声地说:“我就是不想读书了,你看着办吧。”

这么一来,倒让任父有些不安,后悔那一巴掌给得太重。任心雪的母亲一直坐在饭桌上流泪,怪自己平时对女儿太放任,又怕她在屋子里干出什么傻事来。

任心雪倒没干什么傻事,只是回忆这段日子自己生活得太累,于是就想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正好是凌晨一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吃东西,想要继续睡觉,却因为太饿而睡不着。

任心雪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想出来找点东西吃。一开灯,才发现父亲正坐在客厅。任心雪正考虑该进还是该退。任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没有看她,只说:“饭凉了,自己热一下再吃。――明天还是要去学校。”说完就进屋去睡了。

任心雪心情不好,就着冷饭冷菜扒了两碗,也进屋睡了。第二天老老实实没精打采地去了学校。

武哥是出了名的肚皮大心眼小,任心雪料定这次吉少凶多。果然,一到学校就被武哥叫到办公室。任心雪还是那句话,说自己那天不想上课所以旷课,没什么原因。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

而武哥这次却发了善心,没有要将任心雪踢出去的意思。一方面因为任心雪底子不错,虽然高三以来成绩有所下滑,但只要后面努力就可以赶上来;另一方面武哥平时挺看重任心雪,如果踢出去有损自己颜面。所以只是训了任心雪两节课的时间,并勒令检讨。

任心雪从办公室出来正好是一节英语课下课,回到教室看见英语老师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给后面的女生讲题。

这位英语老师是极守本分的那种,向来是上课铃响,抱着教案到堂,下课铃响,卷起教案走人,正所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课堂上也从不提及与教学内容无关的事。所以学生们并不怕他。一上英语课,全班倒成一大片,学生打呼的声音比老师讲课的声音还大。

而这一次这位老师正想卷起教案走人,却被坐在任心雪后面的女生死拽回来要求讲题。任心雪正愁一肚子气没处发泄,见窝囊老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两三步跨到座前,双手抱胸,歪着头,用不轻不重不缓不急的语气对窝囊老师说了句:“喂,你屁股上长疮没有。别坐我的位置。”

窝囊老师傻掉了,眼睛和嘴巴都是圆的。任心雪咬着牙,眼神极冷,就差那句再不起来老娘要你横着出去的话了。窝囊老师回过神,他不和任心雪计较,卷起教案走了,临出门的时候摇头冷笑:“呵,现在的学生,真的是……”

接着是一节体育课。冉剑正想去操场,任心雪叫住他:“喂,你怎么不在教室抽烟了?”

“你气我是不是?”

“没有。我不想去上体育。陪我说说话好吗?”

冉剑坐下了:“说吧。”

然而任心雪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

过了一会儿,任心雪突然扯过冉剑的衣服,把手伸进口袋里。冉剑问:“你干嘛?”

任心雪拿出冉剑的香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居然抽得像模像样。

冉剑看着心疼,但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敢强行阻止,只说:“一个女孩子抽什么烟。――刚才武哥怎么惹你了?”

任心雪抖了一下烟灰,说:“我才不往心里去呢,不想读书了。”

冉剑劝道:“下个星期就要高考报名了,你可别跟自己过不去。要是心情不好,怎么发泄都可以,可你千万别有不读书的念头。”

任心雪只抽烟不答话。

冉剑继续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差这几个月吗?把这几个月熬过去,什么都有了。”

“什么都有了。”任心雪引用冉剑的话,并反问,“那你说都能有些什么?”

这话反问得极有水准,冉剑只得硬着头皮回答:“至少――可以松一口气。至少――离你想要的东西更近了。”

任心雪没有回答,她在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东西。冉剑陪她坐了一会儿,起身说:“算了,我去打球。”

第二天任心雪没有来学校。冉剑觉得非常不安,他怕任心雪真的就这么走了,一有空就给任心雪家里打电话,可始终没人接。

一个星期转眼就要过去了,任心雪终于在星期五下午到了学校。冉剑问:“你这几天怎么又没来上课?――对了,这几天我一直给你打电话,可没人接?”

任心雪避开了第一个问题,回答说:“是吗,这几天我心情不好,不想被打扰,所以把电话线拔了。”

冉剑还想重提第一个问题,任心雪抢着继续说:“对了,跟你说个事。我跟风斐分手了。”

“哦,分手了好,可以安安心心地――”冉剑把话说到这儿就停了,因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任心雪拿出自己平时最珍爱的瓷盅,想递给冉剑,说:“这个给你吧,我留着没用了。”

冉剑没有去接,说:“怎么没用呢,你平时喜欢喝白开水。自己留着吧,好歹也是个纪念品。”

任心雪不说话了。两个人都心事重重地上完最后几节课。放学后冉剑问任心雪:“你一定有什么事吧?”

任心雪说:“我要走了。”

冉剑虽然料到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感到惊讶,强装镇定地问:“去哪儿?”

任心雪长吸了一口气,回答:“去上海。――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写信的。瓷盅你拿去吧,好歹也是个纪念品。”

冉剑有些生气了,说:“我不要。――可你爸爸妈妈怎么会让你辍学?”

“他们拗不过我。”任心雪回答得有些心虚。

“拗不过你?”冉剑再也无法平静,气愤地说,“这段时间学习压力大,你的脑子出了问题,这我能理解。可你爸妈怎么能让你做这样的决定?”

“别说了,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走了。”任心雪说完就走出了教室。

班上的其他同学早就走了。冉剑一个人坐在教室,仰头看着天花板,想起了孟静。突然觉得有必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任心雪。因为是兔子就不该走下坡路。

“任心雪!”冉剑追出去冲着她大喊。任心雪停住脚步,冉剑走过去,生硬而真诚地说了三个字,“读书吧!”

任心雪什么也没说,她看着冉剑,眼里流露出令人怜惜的疲倦,之后又转身朝前方走去。

在那一刹那,冉剑似乎又看到孟静的身影,他害怕有一天任心雪也会像孟静那样与自己形同陌路。内心的恐惧与愤怒令冉剑失去了理智,他冲任心雪吼道:“你走吧,去做!”声音有些嘶哑。

任心雪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冉剑无疑是最知心的一个。可她哪里想到自己最知心的朋友会这样污辱自己,于是两大步跨到冉剑面前,咬紧了下唇,就想给冉剑一耳光。可她的手被冉剑架住了。冉剑悲愤未平,居然反手还了任心雪一耳光。

瓷盅也被打到地上摔碎了。

任心雪杵在原地滴了两滴眼泪,她以为自己明白了什么,再次转身飞奔离去。

冉剑的手开始发抖,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干这样的傻事。任心雪已经跑远,来不及追。

良久,冉剑才蹲下身去,拾起地上的碎片。

第二天冉剑进城领奖。贾老师得到消息之后高兴得不得了,跑到车站为冉剑接风。颁奖典礼结束后,贾老师一手搭在冉剑的肩膀上说:“走,去我那儿吃顿便饭。今天不回去,在我那儿睡一晚。”冉剑没有推辞,跟着贾老师去了。

师生二人聊了不少话题。冉剑因为记挂任心雪,聊着聊着就将任心雪的事告诉了贾老师。贾老师听了冉剑的讲述之后有些感慨,说:“这些事得靠她自己去悟。以前孟静走的时候我试图劝她,没用。”

原来孟静打算放弃学业的时候贾老师跟她讲了一大堆道理,强调读书的重要性。可孟静听完后低头想了一阵,硬是提心吊胆地说了句:“读书有什么用,贾老师你那么有才华,还不是只做了个教书匠?”

本来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偏僻的校园里,贾老师一直觉得自己像一位隐者,生活平淡而充实。然而孟静的话令贾老师心里多少有些起伏。不过贾老师转行当记者倒不是因为觉得教书窝囊,而是想要更深入地看清这个社会。

冉剑听到贾老师提起孟静,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贾老师接着说:“前段时间孟静还给我写了封信,不过没提她现在在干什么,信封上也没写寄信地址。――学校有她的消息吗?”

冉剑见贾老师问起孟静,额头立即冒了冷汗,忐忑地说:“孟静她――在一家发廊――给人洗头。”

一时无语。贾老师沉思了一阵,才说:“这个社会,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顿了一下,又说,“那个――叫任心雪是吧。你们同学之间比较好说话,能帮的话尽量帮。”

冉剑点头回应。贾老师又摇头叹道:“学生毕竟是学生,经不起环境折腾。”这话表面上对冉剑说,实则自言自语。

星期一学校已经开始高考报名,任心雪果然没有回到学校。冉剑心里非常不安,给任心雪家里打电话,任父说心雪不在家。

几天之后高考报名工作已接近尾声。冉剑再也按捺不住,决定尽自己的努力迈出最后一步。他拿出那三百块钱的奖金,找到武哥,说:“武老师,今天任心雪的父亲来过了,可他没找到你。他就让我把任心雪的高考报名费转交给你。”

武哥没多问,收了钱。冉剑又回头给任父打电话,说:“任叔叔,你让心雪回学校吧,我们全班同学都很希望她回来。”

任父说:“可是,心雪她已经――”

“任叔叔!”冉剑不愿听到任心雪已经远走的消息,所以赶紧打断任父的话,“你让心雪回来吧。高考报名费已经替她交了――是全班同学凑的钱。”

雪剑范文第3篇

“蓝蕴回来以后有点不正常呀!”雪欣自言自语道。“前面是什么?!”机警的雪欣发现了要带蓝蕴出去的爱雪,“不行,我得去看一看!”

爱雪带着蓝蕴来到了一个悬崖边上。“这荒郊野外的,爱雪带着蓝蕴来这里干什么?!”雪欣奇怪地说,“难道,蓝蕴被雪欣控制了?!”

雪欣继续观察着。她发现爱雪就是魔教卧底,而雪月才是真正的雪月剑剑主!“不行,我得告诉雪绒和凤儿!”雪欣说。

正好,雪绒和凤儿悄悄地走来了。“告诉你们,爱雪不是真正的雪月剑剑主!”雪欣小声说。“我们都知道了!咱们快点去救雪月!”雪绒和凤儿异口同声地说。“好的,走吧!”雪欣说。突然,雪绒、凤儿和雪欣都停住了脚步,愣住了……

“雪月,她,会呆在哪里呢?”雪绒、凤儿和雪欣一块说……

雪剑范文第4篇

“寒剑!”寒诺向蕾露攻击,蕾露一闪,躲过了攻击。正在这时,蕾露发现了寒诺的脖子上有一个黑色的风剑痕。蕾露顿时知道了寒诺是被莎敏爱诅咒了,并对他施了封印。“风影!”流简又发起攻击。“樱花雨!”芸雨发出回击,结果与风影相克了。“星剑!”雅莹发起进攻,把流简刺伤了。蕾露也趁机发起进攻:“茉莉飘羽!”顿时一阵茉莉花中带着剑射向流简他们。

这时有一阵黑色的旋风护住了他们,“你们给我回来!”是莎敏爱的声音。寒诺变出一个魔杖,扫了一下,便消失了。天渐渐黑了,梦莹找了一个山洞作为休息地点。雪诺还在想着白天的事,蕾露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走到她身边:“你哥哥不是背叛了圣雪家族。而是被莎敏爱施了封印。”雪诺的泪水夺眶而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就他呢?哥哥,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要救你。”蕾露告诉她在御冰国有着一种花,只要用这花炼成魔法药水撒在寒诺身上就行了。

这夜,雪诺一夜未眠,脑海里全是哥哥寒诺的身影。“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救我,你也不会落入黑暗家族。”雪诺突然出现一个念头:自己单独行动,去御冰国。

雪诺骑上扫把,向御冰国飞去。但是将快到达时,却又遇上了黑暗家族的莜莉。莜莉的实力可不差。她一见是圣雪家族的,便发起进攻:“御剑!”雪诺虽然都躲过了,但是以她的实力无法与莜莉比下去。这时蕾露她们赶来了,雪诺一分心,不小心被打落了下来。“雪诺!”蕾露大叫着冲下去,却没接住……

接下来,雪诺会有什么事遇上,蕾露她们又能找到掉下去的雪诺吗?请继续关注《魔法圣雪少女4》。

雪剑范文第5篇

雪菲:[女主角].美丽善良正直,喜欢粉色,绝招:粉蝶飞舞.

雪蝶:文静忧郁正直,喜欢黄色,绝招:黄波闪耀.

雪艾:淘气可爱脾气倔,喜欢青绿,绝招:绿凤浪祥.

黑暗战胜队

旋风:[男主角]帅气冷漠,喜欢黑色,绝招:猛金钾虎.

旋剑:长相一般般,冷漠,喜欢深蓝,绝招:追风猛虎.

旋刺:花花公子,冷漠,喜欢灰色,绝招:刺星激虎.

香楠:旋风的妹妹,对旋风,旋剑,旋刺热情,对雪菲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想毁掉雪菲美丽的容颜.

泊克:雪蝶的爸爸,是溜冰研究所的所长,一直暗中帮助光明超级队.

菲卡:雪菲的小精灵,具有探索绝招奥秘的功能.

雪剑范文第6篇

“雪欣,快点过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凤儿叫来雪欣,对着雪欣的耳朵嘀咕了一阵子,乐得雪欣眉开眼笑:“太好了!太好了!!”“雪欣,你陪着雪月;凤儿,你给雪月熬点灵芝。我出去一趟。”雪绒对雪欣和凤儿说道。“好的!”雪欣和凤儿异口同声地说。雪绒点点头,出去了……

“蓝蕴……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雪绒边走边说。“恩,爱雪!”雪绒急忙躲起来,“不行,我跟着她!”

雪绒跟着爱雪躲躲藏藏,终于来到了一个湖边。伴随着笛声,一棵柳树后面缓缓地走出一个人来。雪绒吃了一惊——那个人正是蓝蕴!就在这时,爱雪说话了:“哈哈,雪月死了,没人可以阻止我去八剑合壁了!雪绒就是有一万个奇怪,也没有用处了!”爱雪又说:“我得先给蓝蕴服上遗忘丸,让蓝蕴忘记我不是真正的雪月剑主,然后再给蓝蕴服上听命丸的解药。我看,雪绒这几天对蓝蕴都怀疑了!我再不给蓝蕴解药,雪绒就会怀疑到我身上来了!”

“给蓝蕴解药倒是好事,给蓝蕴服上遗忘丸就不好了!可是爱雪要先给蓝蕴服上遗忘丸。该怎么办呢?”雪绒小声嘀咕道……

(下集请见《水晶8剑(34)》)

雪剑范文第7篇

“谁,报上名来!”雪绒隐约听见爱雪的声音。雪绒说:“凤儿,快把脸遮起来!”“哦。”

“叟,叟,叟”……千万支箭朝着雪绒和凤儿射来。雪绒和凤儿抵挡着。“刷”的一声,一把带着寒光的剑向凤儿逼近。“凤儿,小心!”雪绒用剑抵挡了一下。一个蒙面人出现了:“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还蒙着面!”“呵,你不是也蒙面吗!”雪绒和凤儿异口同声。“哈哈哈哈……”蒙面人大笑起来,说,“雪绒,凤儿,别装了!接下你们的面纱吧!我是爱雪。”雪绒向凤儿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同时接下面纱。“爱雪,你也不配合好!我们想吓唬你都不行!”雪绒撅着嘴说。“呵呵,对不起呐!”爱雪笑着说。突然,爱雪好象想起了什么,说:“我们回去吧!”“恩。”雪绒和凤儿回答到。

客栈里:

“雪绒和凤儿怎么还不回来呀!”蓝蕴嘀咕着。“猜猜我是谁!”雪绒一下子用手蒙住蓝蕴的眼睛,问。当然,雪欣那里也受到同样的捉弄。“雪绒!”蓝蕴说。“凤儿!”雪欣说。“呜呜呜呜呜呜误呜……”雪绒从那里装哭,“你们怎么识破了!”“雪绒,别哭了!”蓝蕴说。雪绒猛的在蓝蕴胳肢窝的地方一阵“捣鼓”,然后就脚底下抹油——溜了。凤儿也“刷”的一下跑了。屋里只剩下蓝蕴和雪欣呆呆地站着。过了半响,蓝蕴和雪欣才反映过来——“追呀!”

(下集请见《水晶8剑(21)》 )

雪剑范文第8篇

作者:慕容仙云(男)

人物:

慕容仙云(主人公,14岁) 慕容家族下任家主,擅长弓术。

慕容灵云(13岁) 慕容仙的弟弟,擅长剑术。

慕容丽仪(13岁) 慕容仙的妹妹,擅长飞刀和棍法。

神秘仙人(4500岁) 隐居在仙隐山谷里的神秘仙人,和蔼慈祥。

无法天尊(4000岁) 几千年前被神秘仙人所封印的银蛇精,心狠手辣,作恶多端。

神剑无敌(14岁) 神剑世家下任家主,擅长剑法。

东方铁心(13岁) 东方世家下任家主,擅长杖法。

西门彩燕(13岁) 西门世家下任家主,擅长刀法。

南宫无悔(13岁) 南宫世家下任家主,擅长飞轮。

北冥晓雪(13岁) 北野世家下任家主,擅长扇、伞和剑法。

兵器表:

碧月弓 是欧冶子的作品,我的常用兵器。

云纹飞刀 是欧冶子的作品,慕容丽仪的常用兵器。

五行云纹巨剑 是欧冶子的作品,慕容灵云、神剑无敌、北冥晓雪的常用兵器

朱雀羽扇 是欧冶子的作品,北冥晓雪的常用兵器。

五行针叶扇 是欧冶子的作品,北冥晓雪的常用兵器。

火云花开杖 是欧冶子的作品,东方铁心的常用兵器。

云霞秘纹棍 是欧冶子的作品,慕容丽仪的常用兵器

精铁飞轮 是欧冶子的作品,南宫无悔的常用兵器。

犀角金刀 是欧冶子的作品,西门彩燕的常用兵器。

青红宝莲伞 是欧冶子的作品,北冥晓雪的常用兵器。

钻心钉 是我的作品,我的常用暗器。

透骨针 是我的作品,我的常用暗器。

我叫慕容仙,今年14岁,我是慕容世家的下任家主。慕容世家是六大世家中最强大的世家,这六大世家分别是:玲珑山谷——神剑世家;仙隐山谷——慕容世家;青木山谷——东方世家;白金山谷——西门世家;朱火山谷——南宫世家;黑水山谷——北冥世家。

在慕容世家的地下室里,有一个秘密的暗门,几千年了,没人动过它。有一天,我和其他五大世家的下任家主以及我的弟弟、妹妹趁大人出去练功时来到了这里。

我们发现秘密暗门的周围灰尘密布,而暗门和锁却只有薄薄的一层灰。我们相约等两个月之后,外面召开武林大会时我们再在这里集合。

两个月之后

晓雪:“怎么神剑无敌还没到?”我:“可能是还在睡懒觉吧!”我们正在笑个不停的时候,神剑无敌忽然出现在我背后,手里拿着很多兵器。我道:“原来你是去取兵器去了!”他说:“那当然,万一暗门后面有什么怪物冲出来,那我们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吗?”我们小心翼翼的靠近暗门,生怕有什么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