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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
The symptoms are 1)unnerving: a taste for fresh meat―2)rare, if you please; an3)aversion to sunlight; and a passion for 4)spectral-looking, fine-boned 5)rakes. All are indications that the sufferer has been bitten by a 6)vampire.
Sookie Stackhouse, the young heroine of 7)True Blood on HBO, risks 8)doom whenever she visits with her 9)otherworldly 10)beau. And Oskar, the adolescent 11)misfit of the Swedish art film12)Let the Right One In, a favorite in fashion circles, 13)courts extinction each time he ventures out with Eli, the ageless vampire he befriends.
Sookie and Oskar are 14)in the throes of vampire lust, a pop-culture 15)contagion being spread via television, films and fiction. What began with the Twilight Saga, the 16)luridly romantic young-adult series by Stephenie Meyer, followed by Twilight, the movie, has been widely accepted.
Is it a wonder?
Rarely have monsters looked so 17)sultry―or so camera-ready. “There is something so still and sexy about these young 18)erotic predators,” said Julie Plec, the writer and executive producer of 19)The Vampire Diaries, a forthcoming series on the CW network based on the popular novels.
This generation of undead 20)prowls high school hallways and dimly lighted dance clubs as menacing―and as 21)seductive―as they have ever been. The June premiere of the second season of True Blood, in which Sookie, played by 22)Anna Paquin, is reunited with her 23)fanged beau, drew 3.4 million viewers, making it HBO’s most-watched program since the 24)Sopranos25)finale in 2007.
The style world, too, has come under the vampire’s26)spell. The undead are returning 27)with a vengeance, in part because they “personify real-world anxieties,” said Michael Dylan Foster, an assistant professor in the department of 28)folklore at Indiana University.
“Especially during these post-9/11 times of increased 29)vigilance, representations like the Twilight series reflect a kind of conspiracy-theory mentality, a fear that there is something secret and dangerous going on in our own community, right under our noses.”
Given all that baggage, what keeps vampires so 30)alluring?
One might point to their combination of deathless good looks and 31)decadent sexuality. Their faces, as described in Twilight, “were all 32)devastatingly, inhumanly beautiful. They were faces you never expected to see except perhaps on the 33)airbrushed pages of a fashion magazine.”
Vampirelike glamour figures strike 34)come-hither poses in a flurry of recent fashion publications. Portrayed as 35)androgynous creatures in the June issue of W, they affect killer glares, their menace emphasized by their 36)pallor. The vampire’s attraction is “all about the37)titillation of imagining the monsters we could be if we just let ourselves go,” suggested Rick Owens, a fashion 38)bellwether. “We’re all fascinated with corruption, the more glamorous the bet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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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New Moon, the Twilight 39)sequel that will open in November, the lead vampire Edward is a noble 40)swain, performing feats of 41)valor reserved for Superman. Seductive as he is, he, too, is a model of restraint. More than once in the original film Edward stops short of draining Bella, his mortal girlfriend. “I don’t want to be a monster,” he tells her urgently (though it seems she wouldn’t mind).
“Edward has rejected all humanity, but he is struggling to be human,” Ms. Plec said, adding: “There is always the question, ‘Does this person have it in him to be good, to make the right decision?’ It’s a theme that works in films and television.”
Impulse-control is an especially 42)resonant theme in the current era of conflicts and cutbacks. “Periods of war, economic downturns and cultural turmoil all give rise to the production of vampire and fantasy fiction,” said Thomas Garza, chair of the department of 43)Slavic and 44)Eurasian studies at the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 and a specialist in vampire 45)lore. “With a recession and war, the conflict has indeed seemed to turn inward, as we question our fiscal, political and moral status. ‘Have we been too excessive? Do we need to be more restrained?’ We seem once again to be questioning these very fundamental values.”
And, at the same time, renewing a 46)flirtation with the dark side. Emily Rose, a performance poet in Chicago cataloged vampire’s 47)exquisite charms: “the 48)wantonness, the gorgeousness, eternal youth, 49)invulnerability and, of course, the night life―staying up way past your bedtime.”
Surely there are worse things. Ms. Rose said. “Having somebody 50)clamp onto your neck and51)drain you ― that doesn’t seem so scary anymore.”
“It wouldn’t be on my top 10 list of ways not to die,” she added, “especially if that vampire is at all attractive.”
以下症状令人胆战心惊:嗜鲜肉――可以的话,要半生不熟的;讨厌阳光;特别钟情于外貌“鬼里鬼气”,身材瘦削的放荡公子。这些症状都表明患者被吸血鬼咬过。
HBO电视台的连续剧《真爱如血》中,年轻的女主角萨姬•斯塔克豪斯每次与她那“异世界”情郎会面时,都要冒着生命危险。还有,瑞典艺术电影《血色入侵》里的那个孤僻少年奥斯卡――现实中他的形象其实颇受时尚界的青睐――每次跟永不变老的吸血鬼朋友艾莉一起外出时,都要面临灭顶之灾。
对吸血鬼的渴望折磨着萨姬和奥斯卡,而这股“吸血鬼热”,作为当下的一种流行文化,正通过电视、电影和小说散播开来。由斯蒂芬妮•梅尔创作,充满“血色浪漫”的青春系列小说《暮色》掀起了一股新潮流,紧跟着是改编自小说的电影《暮色》, 两者引发的“吸血鬼热”已风靡各地。
这是一种奇迹吗?
很少怪物能看上去如此性感――或者说如此上镜。“这群年轻的嗜血尤物隐隐透露出安静和性感的特质,”《吸血鬼日记》的编剧和执行制作人朱丽叶•普莱克说道。《吸血鬼日记》是CW电视台即将推出的电视连续剧,改编自同名畅销小说。
这一代的活死人游走于中学的走廊里和灯光昏暗的舞厅里,一如从前地散发着危险与诱惑的气息。在六月份首播的《真爱如血》第二季里,由安娜•帕奎因扮演的萨姬和她那长着尖牙的情人团聚了。这吸引了340万的观众收看,使其成为自2007年《黑道家族》大结局播出以来HBO收视率最高的节目。
时尚界也被这股吸血鬼魔力迷倒。活死人强势回归,这部分是因为吸血鬼是“现实世界中焦虑的化身”,印地安那大学民间传说研究部的助理教授迈克尔•迪伦•福斯特如是说。
“尤其是后‘9•11’时期,四处加强戒备,这一时期的作品,如《暮色》系列小说,反映了一种阴谋论心理,反映了人们的恐惧心理――害怕就在自己的社区里,自己的眼皮底下暗涌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危险事物。”
考虑到那些精神上的包袱,那还有什么使吸血鬼如此魅力无穷?
有人可能会指吸血鬼身上兼具不老的容颜和颓荡的是他们的魅力所在。正如《暮色》里所描述的,“他们的面孔都超乎凡人般地惊艳。这些面孔,你也许只能在经过润饰的时尚杂志上才可以看到。”
打扮成吸血鬼的尤物摆出诱惑的姿势,如疾风般占领了近期的时尚杂志。在六月号的《W》杂志中,这群尤物雌雄莫辨,目露凶光,而惨白的肤色使他们更具威胁感。吸血鬼的吸引力在于“想象自我放纵,化身魔鬼的那一切,”时尚先锋尼克•欧文指出,“我们都对堕落着迷,越着迷,越是感到快乐。”
将于11月上映的《暮色》续集《新月》中,男主角吸血鬼爱德华是一名高风亮节的情人,所表现出的勇举可媲美超人。他,不仅帅气迷人,也是个节欲典范。在第一部电影里,好几次他想要吸凡人女友贝拉的血,但都及时地悬崖勒马。“我不想成为魔鬼,”他急切地对她说(虽然她并不介意)。
“爱德华拒绝所有的人类情感,却又挣扎企求人性,”普莱克女士说,她还补充道:“又是老问题:‘他有能力成为一个好人,做出正确的决定吗?’这是电影和电视作品爱发挥的一大主题。”
在当今这个冲突不断,节衣缩食的年代里,“控制冲动”是个特别容易引起大众共鸣的话题。“战事纷争、经济衰退、文化骚动都促使吸血鬼类作品和魔幻小说走向繁盛,”奥斯丁得克萨斯州大学斯拉夫和欧亚研究部的主席、吸血鬼文化专家托马斯•加尔扎说道,“随着经济衰退和战争的出现,冲突似乎转为内部化,我们开始质问财政、政治和道德现状。‘我们是否太过火了?我们是否需要更克制些呢?’我们似乎再次质疑这些非常基本的价值观。”
同时,对阴暗面的撩拨又被重燃。芝加哥的表演诗人艾米莉•露丝把吸血鬼的独特魅力归纳为:“放荡形骸,奢华惊艳,青春常驻,坚不可摧,当然,还有夜生活――夜深仍可不眠作乐。”
当然, 也有更糟糕的一面。露丝女士说:“被紧咬脖子和吸干血已经不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了。”
《家庭》之杰米&费欧娜
类型:型
一个懂事又漂亮的大女孩要肩负起照顾5个弟妹的重任,另一位富二代公子哥却自甘堕落去当偷车贼,他们不存在“同病相怜”的问题,却情不自禁地享受起下流人生。这对俊男靓女的疯狂行径,以及相依相偎,绝不抛弃对方的执著,让“”镀上了高贵的光芒。
《基本演绎法》之福尔摩斯&女华生
类型:金牌搭档型
当华生变成女人,福尔摩斯也就不再淡定了,男女搭配果然干活不累,福尔摩斯神经质的放纵与华生细腻理性的守护,令这一对成了“绝配”。更重要的是,女华生指正了福尔摩斯的人生方向,让他不再时刻处于不安之中,有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老爸老妈浪漫史》之巴尼&罗宾
类型:浪男猛女型
这一对在该剧中经历了无数“波折”,阅“女”无数的情场浪子巴尼与随身携带枪支的火爆美女罗宾之间的爱恨情仇让观众操碎了心,他们曾经相爱过,觉得不适合又分开,几经沧海之后又重新在一起,巴尼精心谋划的求婚仪式也感动了千万人的心。
《复仇》之艾米丽&丹尼尔
类型:阴谋虐恋型
其实严格来讲,“复仇女神”艾米丽与她的复仇对象之子丹尼尔的恋爱关系充满了谎言与阴谋,所以他们在一起注定是一场虐恋,因为艾米丽对丹尼尔的爱并不单纯,在这场上流社会的交际博弈中,这一对算是相当挣扎的。
《傲骨贤妻》之威尔&艾利西亚
类型:默契无边型
尽管“好老婆”艾利西亚有一个风流无能的政客老公,所幸她同时拥有一位一直默默支持着她的老友威尔,就在艾利西亚陷入困境的时候,正是他为自己的老同学提供了重振事业的平台,也让两个人的关系步入了全新阶段。
《摩登家庭》之菲尔&克莱尔
类型:妇唱夫随型
这对夫妻身上,有诸多普通家庭老夫老妻的生活缩影,他们原本一个是不良小太妹,另一个是普通羞涩男,却终成家属,还生了3个各有不同的儿女。霸道又神经质的悍妻与能干又天真的丈夫,如此完美的情侣组合才能炮制出如此完美的爆笑喜剧。
《唐顿庄园》之马修&玛丽
类型:绅士淑女型
两个高傲的人,秉承完全不同的观念走到一起,他们是一见钟情,却也曾因为价值观差异而频频产生矛盾,也曾经历过琼瑶式的狗血磨难,但最终还是踏上同一条红毯,顺利诞下爱情结晶。惟一遗憾的是,如今这对经典的英伦夫妇已是“人鬼殊途”。
《绿箭侠》之欧力文&劳拉
类型:峰回路转型
原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却因男方的风流过度而导致恋情粉碎,但事过境迁之后,彼此最初的爱意还在,所以当高富帅化身“绿箭侠”,他们的恋情就只能在半透明的情况下继续。接下来要绕多少的弯路,就看该剧的寿命有多长了。
《办公室》之杰姆&潘
类型:办公室恋情型
从上下属到情人,办公室领导杰姆终于不枉努力一场,每天上班不停在前台潘面前转来转去,受尽折磨,纠缠于“三角恋”,甚至潘几乎都要嫁作他人妇了,然而还是以一个甜蜜的吻确定关系,让观众安心。
《欢乐合唱团》之芬&瑞秋
类型:甜美初恋型
芬与瑞秋的爱情故事,和所有校园式“灰姑娘”的恋情一样,拥有天籁嗓音但在校内地位极低,另一个是风光的橄榄球队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两个人因合唱团的合作走到一起,又因各自理想的分歧而分手,但只要他们走在一起,便散发着初恋的甜美气息。更有趣的是,两位演员现实中也成了一对。
《真爱如血》之艾瑞克&苏琪
类型:血色型
尽管在《真爱如血》里,拥有“读心术”的妹子苏琪与凶猛的边缘男艾瑞克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在兜兜转转,屡犯禁忌之后,还是走到了一起,相形之下,像艾瑞克那样用自己的血让女主角连连的男子还是相当教人难以抗拒。
《新侠胆雄狮》之文森特&凯瑟琳
类型:暗潮汹涌型
警花与神秘情人的黑暗故事,在新版《侠胆雄狮》里更加偶像化,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互相交织牵绊,只为让自己变得对罪恶更加无所畏惧。“美女与野兽”的组合再次得到观众青睐,令这个爱情传说得以延续。
《生活大爆炸》之雷欧纳多&佩妮
类型:宅男辣妹型
老实巴交又看似正常的眼镜男雷欧纳多与住在对门对面的性感辣妹佩妮之间,总有一些迷人的牵绊在,他们相爱,但是各方面条件又不合适,于是他们分开,可天天开门就能看见对方,所以无法做到“相忘于江湖”,于是,他们只有永远在一起了。
《行尸走肉》之格林&美琪
类型:患难真情型
虽然《行尸走肉》中的气氛一直处于绷紧状态,但在末日也能开出爱情之花,机智勇敢的亚裔男格林与擅长马术的“胭脂虎”美琪在一起又一次面对僵尸来袭的战斗中,患难见真情,终于走到一起,同时成为第三季的最大亮点。
《吸血鬼日记》之克鲁斯&凯若林
类型:危机重重型
这位类似“绯闻女孩”的强势社交公主,与吸血鬼库鲁斯之间因她的恋人作为“媒介”而传播了某种特殊元素,让二人“血淋淋”地相爱了,这段爱情注定以“惨不忍睹”的结局作为收场,但对于观众来说又是如此神秘而华丽。
《杰茜驾到》之尼克&杰茜
类型:天然呆组合
虽然表面上看这一对是“金童玉女”,但实际上却是一对“二货”,十分登对,却总是为自己制造一些不必要的别扭,两个人从室友到朋友再到恋人,“纯洁的友谊”逐渐变浓,也紧紧抓住了观众的心。
《生活大爆炸》之谢耳朵&艾米
类型:精英奇葩型
极品高智商宅男谢耳朵居然也邂逅了一位与他的奇葩程度不相上下的高端宅女艾米,他们一样木讷且不解风情,一样不拘言笑,一样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他们能走到一起,完全是“物以类聚”。
《灵书妙探》之凯索&贝卡特
类型:双剑合璧型
女警与作家拗出了“文武双全”的造型,这对熟龄男女都是曾经沧海的人,都希望自己是对方心中的惟一,凯索曾被两次不愉快的婚姻伤透了一颗心,而贝卡特最畏惧的便是“花花公子”,于是两个人分分合合,不停暧昧,终于有了吻戏,万千观众为他们的情感告白戏而欢呼。
《实习医生格蕾》之德瑞克&格蕾
类型:发展型
遥想《实习医生格蕾》的开场,脑外科大夫德瑞克便与当时还只是实习生的格蕾有了,然后两个人才慢慢磨出真情,甚至一道走上结婚之路。当医院其他人换情人都跟轮水牌一般频繁的时候,这一对却牢固得让人瞠目。
《绯闻女孩》之恰克&布莱尔
类型:斗气冤家型
一个是彪悍美白富,一个是风流贵公子,他们旗逢对手,互不相让;他们彼此相爱,又明争暗斗,都希望压过对方一头,征服内心不安定的野兽。但是在患难之时,他们又是不离不弃的一对,坚持到底,就是婚礼。
《老爸老妈的浪漫史》之马塞尔&莉莉
类型:老夫老妻型
在这部浪漫得天花乱坠的肥皂剧里,惟一一对屹立不倒的情侣档组合便是高大憨直的马塞尔与娇俏热情的莉莉,从大学生到社会人,两个人一路风雨无阻,走到“老爸老妈”的关系,没有背叛,绝无意马心猿之举,“白头偕老”一词就是为他们专设的。
《吸血鬼日记》之戴蒙&伊琳娜
类型:痴心绝对型
妖异痴情的吸血鬼美男戴蒙在经历145年的等待之后,仍对清纯美少女伊琳娜一往情深,也令剧情陷入了微妙的“三角恋”局势。他冷酷皮囊下那颗痴情的灵魂,使其对伊琳娜的爱变得难能可贵。
《童话镇》之白雪&王子
类型:王子公主型
《童话镇》最大的亮点是复活了经典童话中的角色,再让他们以现代人的面目出现,于是公主成了知性而清新的教师,而王子则是可怜的失忆男,他们在爱情的迷沼中兜兜转转,甚至要面对比恶皇后更恶毒的陷阱,但我们都知道,王子与公主“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才是人生定理。
《危机边缘》之皮特&奥利维亚
类型:黄金搭档型
FBI女探员与高智商的痞子男之间总是有无限美妙的化学反应,他们一同出生入死,侦破一桩桩诡异离奇的科幻悬案。金发碧眼的“胭脂虎”,搭配目光如炬的娃娃脸熟男,十分养眼又刺激,他们日久生情的故事随着剧集的收尾最终也与观众告别。
《公园与游憩》之本&莱斯利
美剧的本质属性是“电视剧”,其价值传播的方式和效果基于“电视”,是通过电视代码构成的话语体系实现的。与其他电视节目形式相比,电视剧既来源于现实,又脱离于现实,它呈现的一切信息都是经过艺术加工和重新演绎的。因此,观众对电视剧没有那么多成见,在解读其中的信息时更容易采取倾向式解读和协商式解读的方式。这就为电视剧的价值传播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但是,电视剧在进行价值编码时,却要比其他电视节目困难得多,尤其是在编入政治价值、宗教价值和文化价值时,必须与电视代码编织在一起,形成一套符合社会基本常识的、上下统一、前后连贯的意义体系。这就取决于编码技巧。尤其是电视剧跨文化输出的过程中,价值编码的技巧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价值传播的效果。
通过对个案的分析可以发现:无论是什么题材,无论是什么形式,美国电视剧在价值编码上都存在一些共同点。本文选择当下流行美剧进行分析,并总结出美剧在价值编码上的三个特点。
一、 电视剧话语的现实主义
电视剧在价值传播方面的优势显而易见:既来源于现实,又脱离于现实,观众对其少有成见。美剧将这一优势充分发挥,无论是什么样的题材,总能使观众自觉联想到现实生活。同时,这些带有“现实感”的情节又不是完全照搬现实的,并不刻意掩饰其中“艺术”的痕迹。例如《生活大爆炸》第四季第八集中的一段情节:
(四位主角在电影院门口等待了很久,排队买票。曾与他们有矛盾的科幻电影演员威尔,因为检票员是自己的“粉丝”,可以直接进电影院。)
谢尔顿:“我才不要淡定,我们不能默许这种对公平和规矩公然侮辱的行为。”
(随后四人从后门溜进电影院,偷偷拿走了电影胶片,使得整个影院的人都在追赶他们。)
《生活大爆炸》是一部生活情景喜剧,正如大卫・麦克奎恩在《理解电视》一书中所说,“价值观、身份和生活方式的冲突是绝大部分喜剧的核心――这种冲突越被强化,就显得越可笑。”上面列举的这一段剧情,就是利用了谢尔顿和威尔身份地位和价值观之间的冲突。这种现象是生活中常见的,具有现实意义。但是,电视剧却使用了艺术化的手法:滑稽口音、夸张的表情、引用科幻电影台词,还安排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结尾,时时提醒观众:这只是电视剧。
这里似乎出现了矛盾:美剧究竟是现实的,还是虚幻的?实际上,美国电视剧本质上是现实的,这并不是因为它真实地再现了客观现实,而是因为它反映的是主观现实,再现了现实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因此,美剧是现实主义的媒介,它的话语体系具有现实主义的特点。
例如眼下关注度最高的HBO新剧《西部世界》,构建了一个高科技的成人乐园,提供以假乱真的机器人物和故事剧情,给参与其中的游客杀戮与的满足――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一部科幻剧作,发生在遥远的未来,与现实毫无联系,但是它仍然是现实主义的。其中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虽然是虚构的元素,但他们的外貌、行为、甚至身体构造都与“人”相差无几。更值得关注的是,这些机器人遵循着人类社会的规律和价值观,甚至比人类更重视爱与善,反而是人类在其中摧毁了社会的道德准则。
例如,第一季第七集中,乐园里负责机器人编码的专家伯纳特,无意中发现自己也是机器人。极度震惊之后,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在这里工作得越久,越能理解我们的机器人。琢磨不透的是人类才对。”
对现实中人性的探讨,建立在对科幻世界的描述之上,其中呈现出的场景超乎想象,却仍然与现实紧密结合。这就是现实主义的体现:它让电视剧的价值传播看起来更加自然可信,其中传递的价值信息让人感觉是来自于客观现实的,而不是某种社会文化或者政治体制的产物,这就为价值传播建立了信任基础。
二、 主流价值观的“免名”与强调
美国电视剧是现实主义的,因此它与传播者和传播环境一样,带有资本主义特征,反映的资产阶级的主流价值观。来自于资产阶级的传播者,在处理激进和反对的话语时,并没有将它们排斥在编码规则之外,而是将它们放在话语等级的较低档次上,从而实现主流价值观的移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被主流价值观同化后的“激进话语”来反对激进和反对的观点。例如《生活大爆炸》第一季第七集的一个场景:
中餐馆老板(华裔):“你们那位自以为会说中文的讨厌鬼哪去了?”
谢尔顿:“他把个人需要置于集体利益之上了。(指着老板)在他的老家,这该当死罪。”
中餐馆老板:“我的老家是萨克拉门托。”
在这段场景中,传播者将“集体主义”放在了具有讽刺意义的对白之中,却没有提到任何与美国主流价值相关的词句。事实上是将美国主流价值放在了话语等级的顶端,成为内涵话语,将“集体主义”的意义完全吞没,使之沦为笑点。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美国电视剧能够无所顾忌地呈现非主流价值。正是因为美剧中反映的非主流价值观,在编码时就已经被同化在主流价值观中,被剥夺了话语中的激进成分。
但是,电视剧话语终究不能把它的价值强加于观众。如果美剧的价值传播带有显而易见的资产阶级政治印记,必然会遭到观众抵抗式的解读。因此,美剧的传播者在编码时,对主流价值观进行了“免名”处理。
法国符号学家罗兰・巴特把资产阶级政权自我伪装的过程称为“免名”。他指出,“作为意识形态方面的现实,资产阶级彻底消失了……它已经删除了自己的名字。它与事实取得了一致,可是在价值观方面并没有让步,它使自身的地位经历了一次真正的‘免名’的运作:资产阶级被定义为不希望被命名的社会阶级。”[1]资产阶级通过话语力量把以阶级为基础对现实的认识变为常识,使他们的价值观自然化。“免名”掩盖美国主流价值观的政治印记,甚至掩盖了阶级、性别、种族等差异性,使之成为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并要求其他处于支配地位的群体通过“免名”的价值观来解读社会,造成社会各阶级之间没有差别的错觉。
因此,美剧中呈现的价值观,基本上是以“普世价值”名义出现的,包括人权、自由、民主、平等、博爱等。例如《权利的游戏》中最为关键的“honor”(荣誉),《吸血鬼日记》中一再提及的“promise”(承诺),《之徒》中暗藏的“strong”(坚强),《天蝎》中突出的“peace”(和平)等等。经过免名处理,这些价值观显得自然而真实,丝毫没有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印记,仿佛就是适用于全人类的价值观。事实上,这既是美剧价值传播的特点,也是传播效果之一。美剧中的现实主义清楚地表明剧中的价值观念都是真实的,是自然和客观现实的产物,是普世的价值。于是,观众轻易认可了主流价值观,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被支配”的地位。
三、“优势观看地位”的设定
传播者在编码过程中事先设定了一个“优势观看地位”。所谓“优势观看地位”,是指可以完全掌握剧集中所有信息、拥有全景视角的观看角度。处于这个地位的人无所不知,能够充分地理解剧情片段里的现实主义的意义。这个优越的地位很有吸引力: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话语,却不能够理解彼此之间的意义,而处于优势观看地位的人,如同神一般,看着所有角色的活动,倾听所有场景的对白,了解所有话语背后的意义,以全景视角来观看剧情。
传播者通过多种手段来突出“优势观看地位”的优越性,其中最主要的方法就是有目的的剪辑。这种剪辑手法一边把所有的信息呈给观众,一边抹去导演和剪辑的动手痕迹,让观众感觉电视剧镜头是在自然地记录一切,且自己无所不知。例如《犯罪心理》采用的剪辑手法:在片头将犯罪场景展示出来,凶手的形象、手法,凶案现场的环境、受害人的身份等提前告知观众,而剧中的FBI探员们却一无所知,观众们由此产生了优越感。在《权利的游戏》中,任何角色都可能会死去,唯有观看者处于“永恒”,不仅能够跨越“七大王国”,看到各地的剧情,还能跨越时空,看到过去和未来。
除了有目的的剪辑,开放性的叙事结构也加强了观看者的优势地位。悬而未决的剧情,向观众提供了更为广泛的想象空间。剧中的矛盾留待观众去解决、去实践,结局和价值判断也交由观众来完成。例如《春心荡漾》已经完结,但直至最后,结局仍然留下多种可能,没有安排大团圆,也没有划定悲剧收场――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请观众自己决定。
虽然观众拥有自己独特的解码方式,就像在体育场的观看席上,能够随意地选择位置,但却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在电视剧编码时,传播者设计这样一个优势地位,目的就是要求观众必须采取传播者为他准备好的社会立场和社会身份――在大多数美国电视剧中,就是资产阶级白人男性的社会立场与身份。观众想要最大程度地理解并融入剧情,就得自觉进入传播者设定好的定位,对他们原有的身份和观点作出特殊处理,主动参与到维护资产阶级主流价值观的实践中。
例如《生活大爆炸》中设定的“全知观看者”就是一个资产阶级白人男性的定位。剧中四位主角都是“书呆子”,与“正常人”比起来,他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是怪异的;美女邻居的形象是金发、丰满、热情,符合男性的喜好;印度科学家拉杰经常被朋友们嘲笑穿着、口音和语法,包括他自己对印度的描绘都是带有反讽意味的,体现了白色人种的优越感;还有对于亚洲国家的描绘和讨论,尤其是对中国和朝鲜的描述,都反映的是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
美剧设定“全知观看者”的地位优势,掩盖了收受者在现实中的被支配地位。一旦观众接受“优势观看地位”,就能够从美剧设定的优势观看地位中获得满足感,因此忽略了自我价值与主流价值之间的差异性,轻而易举地接受了美剧的价值传播。
结语
综上所述,美剧的价值编码采用了相当明智的编码技巧。话语的现实主义赢得了观众的信任,主流意识形态的“免名”消除了观众对于政治和统治阶级的戒备心理,“优势观看地位”的设定更是使美剧的价值传播得以顺利进行。总而言之,在电视传播阶段,美剧的价值编码技巧,奠定了价值传播成功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