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髀肉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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髀肉复生范文第1篇

从上学期的最后一个月起,我忽然发现自己对于假期有一种恐惧。我开始每天计算假期和我的距离——一天天拉近,一天天带着我的寂寞降临。遗憾的是,这种工作几乎可以说是徒劳。考试结束后,有人对我说,煎熬的日子总算过去;而我无语,因为对我来说,这种生活方才开始。

七月是个颓废的季节,至少对于我来说。正如身不离鞍的军人一旦髀肉复生,倒有了“日月蹉跎,老将至矣”的叹息——我未老,却惟恐心境先衰。赋闲之时,未免让我黯然神伤……流年似水,我不曾希冀过生命的圆满;岁月如梭,我却有灵魂中对消逝的感叹。因为性情,因为某些写在命运中的东西——我是命运最忠诚的信奉者,而命运对我的安排,恰恰是因情感而生,因信念而生。也正是这种并不单纯的性格,让我对于生活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迷惘的情感——我往往受到事物的牵绊,就像七月,时间过得分外快却又分外慢。“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是千百年前古人的叹息——这也难怪有人“终日昏昏醉梦间”,只愿“偷得浮生半日闲”了。可惜的是,我“偷”得半月之闲,却终日昏昏,恍然如梦。然而,最难耐的却是寂寞。

平日里,虽无人倾诉,但因为忙,总是无暇顾及。假期,开始几天尚算惬意,赶场子似地奔波于诸亲友家,人多虽噪,却也不觉着孤独。后来,静下心告诉自己要开始一种新的生活时,却蓦然发现自己灵魂的空虚——这样年龄的人或许是最需要倾诉的,但我只能空对镜中之人,看着自己依然稚气的脸庞一天天蒙上寂寥的感伤。“真是面目可憎,”我想,“虽然尘埃是神对凡间的一种悲悯。”如果童真可以永恒,我希望把它放在心里。可是,我的心却有一种不属于自己年龄的憔悴之感。因为寂寞,因为一种无法诠释的空虚。

有人说,年华是生命的路,灵魂是生命的车,信念是生命的轮。现在,我的路是平坦的,我的车却是危险的。轮子不能嵌入地表,正如信念无法渗入命运,灵魂亦无法完善。也许,我正等着一条泥泞的道路,等待它去磨砺我的车轮;我正等着一场风雨的洗礼,等待它去冲刷我的迷惘;我正等着一次命运的搏击,等待它去……不!决不是惘然等待——十几日来,终日昏昏,只因心中那架天平倾向于情感的牵绊;黯然神伤,只因单纯希冀于温柔的梦绮,而忽视了信念与精神的价值。

流年七月,本是精神可逾越的痛,却化作了更多不该的感伤。过去分分秒秒的罪恶,也许需要灵魂去救赎。时光消逝,坚忍的心不需要叹息——也许,它更需要一点鼓励,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这样想着,忽然觉得七月也并不是那样面目可憎。我想,如果说七月是颓废的,不如说七月的我曾经是颓废的。同样,如果说时光是稍纵即逝的,不如说我们的生命是稍纵即逝的……流年,只是人们对永恒的背影所留下的叹息;而对于灵魂来说,它最伟大的地方就在于逾越时间,逾越我们对消逝的无奈。

髀肉复生范文第2篇

有一种人我最不喜欢和他下棋,那便是太有涵养的人。杀死他一大块,或是抽了他一个车,他神色自若,不动火,不生气,好象是无关痛痒,使你觉得索然寡味。君子无所争,下棋却是要争的。当你给对方一个严重威胁的时候,对方的头上青筋暴露,黄豆般的汗珠一颗颗地在额上陈列出来,或哭丧着脸作惨笑,或咕嘟着嘴作吃屎状,或抓耳挠腮,或大叫一声,或长吁短叹,或自怨自艾口中念念有词,或一串串地噎嗝打个不休,或红头涨脸如关公,种种现象,不一而足,这时节你“行有余力”便可以点起一支烟,或啜一碗茶,静静地欣赏对方的苦闷的象征。我想猎人追逐一只野兔的时候,其愉快大概略相仿佛。

自古博弈并称,全是属于赌的一类,而且只是比“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略胜一筹而已。不过弈虽小术,亦可以观人,相传有慢性人,见对方走当头炮,便左思右想,不知是跳左边的马好,还是跳右边的马好,想了半个钟头而迟迟不决,急得对方只好拱手认输。也有性急的人,下棋如赛跑,劈劈拍拍,草草了事,这仍旧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一贯作风。下棋不能无争,争的范围有大有小,有斤斤计较而因小失大者,有不拘小节而眼观全局者,有短兵相接,作生死斗者,有各自为战而旗鼓相当者,有赶尽杀绝一步不让者,有好勇斗狠同归于尽者,有一面下棋一面诮骂者,但最不幸的是争的范围超出了棋盘,而拳加。

笠翁《闲情偶寄》说弈棋不如观棋,因观者无得失心,观棋是有趣的事,如看斗牛、斗鸡、斗蟋蟀一般,但是观棋也有难过处,观棋不语是一种痛苦。喉间硬是痒得出奇,思一吐为快。看见一个人要入陷阱而不作声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如果说得中肯,其中一个人要厌恨你,暗暗地骂你一声“多嘴驴!”另一个人也不感激你,心想“难道我还不晓得这样走!”如果说得不中肯,两个人要一齐嗤之以鼻,“无见识奴!”如果根本不说,憋在心里,受病。所以有人于挨了一个耳光之后还要抚着热辣辣的嘴巴大呼“要抽车,要抽车!”

下棋只是为了消遣,其所以能使这样多人嗜此不疲者,是因为它颇合人类好斗的本能,这是一种“斗智不斗力”的游戏。所以瓜棚豆架之下,与世无争的村夫野老不免一枰相对,消此永昼;闹市茶寮之中,常有有闲阶级的人士下棋消遣,“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此有涯之生?”宦海里翻过身最后退隐东山的大人先生们,髀肉复生,而英雄无用武之地,也只好闲来对弈,了此残生,下棋全是“剩余精力”的发泄。宋人笔记曾载有一段故事:“李讷仆射,性卞急,酷好弈棋,每下子安祥,极于宽缓,往往躁怒作,家人辈则密以弈具陈于前,讷赌,便忻然改容,以取其子布弄,都忘其恚矣。”(南部新书)。下棋,有没有这样陶冶性情之功,我不敢说,不过有人下起棋来确实是把性命都可置诸度外。我有两个朋友下棋,警报作,不动声色,俄而弹落,棋子被震得在盘上跳荡,屋瓦乱飞,其中棋瘾较小者变色而起,被对方一把拉住:“你走!那就算是你输了。”此公深得棋中之趣。

(摘自《人文精神读本》)

髀肉复生范文第3篇

片刻间便过了龙架山的美丽森林,过了龙里县城和麻芝。路上穿着本族衣服的妇女渐多,而男性则大抵汉装。这一带是牂柯故地吧?车入贵定后,风景愈佳,路边出现许多饭店,不是村镇的饭店,而是城市风格的饭店(大多酸汤鱼,后又盘江狗肉),门前停着城市来的汽车。忽然饿将起来,便在盘江之前的一个村子,找到一家饭店,是一对布依族的年轻夫妇开的。

我吃得太饱了,心里越发倦怠,过了盘江镇,赶紧在山路边找到三尺平地,停下车,睡是睡不着的,随便坐一会儿吧。我对面有一道山谷,谷中有一些田地,我能看到一个男人,在远处将手中的工具一挥一挥,此前我见过一个紫红衣服的女人在用锄头平整路边的一小块田地,便猜测这男人在做同样的事,这次我能听到,时断时续的,他工作的声音。山坡有零星的果木,其中我一眼就能认出的,是在这几天里我已十分熟悉的正在开花的李子树。

我这么开着车,事物自然只会留下浮浅的印象,对此我并不在乎,现在我有些在乎的,是这些印象,将很快沉没到经验的泥塘底,除了一些零星的片断。

我将记不得所见到的事物,记不得我刚才看到的十数个采矿场,记不得那些被剥出、劈开的埋藏已数亿年的矿石,记不得各种美丽的植物,它们在密林中将枝条彼此搭连,似乎并无争夺阳光和土壤的历史。

我将记不得那些搜集、垒放在房侧的旧砖,和旁边用石片围护着的极小的菜园,还有那种我从未在别的地方见过的绿色小卡车,红色的拖拉机和膝前装有挡风板的摩托车,那些窗户或用木板钉住,或用塑料布蒙住的荒弃的住房和厂房,其中的一个房子前,一株树正蓬蓬勃勃地发着新枝。

我将不记得店铺里枯坐的主人望着汽车驶过时的眼神,不记得那些大缸和塑料桶,那些单调的白色新屋,砌出曲线的围墙;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的、搭在树梢的黑色橡胶布,高速公路基柱上的招贴,还有无所不在的高压电线,和无所不在的一种嫩绿色的细小野草,遍布湿润的山坡,远远看去如同苔藓……

所有这些,先是迎向我的眼睛,又从后视镜里消失,最后将自己隐藏在记忆后面。我没有办法从这堆碎片中恢复出便于记忆的整体,我想到的一些概念,都像是为了遮掩另一更大的整体而创造出来的。

下午三点半钟,我在福泉的某处路边歇了一会儿。昨天看地图时,我没注意到福泉这个地方,它不应该在我的路线上。反正遵守不了自己订出的计划,走错路也就无所谓了。半个小时后,我在麻江县找到了320国道。

虽然未必尽能遵守,我仍然有计划。我的计划是,走320国道,穿过湖南、江西,进入浙江。我有两位密友在浙江,杭州的M,宁波的H。我在地图上还看到,这条公路穿过一些很有名的游玩之地,如凤凰。不知道凤凰有没有门票之类;这些年尽量不去有门票的“景区”,但着实有些难,因为随便什么地方,都被人圈了起来。

至于今天,我命令自己不得越过麻江。找到320国道后,我便开始寻找落脚处。五点多钟时,我把车停在花桥村的一个仓库前面,同仓库主人打过招呼,去寨中转了一圈。一个村民告诉我,五公里后有一个下司古镇。这样,六点半钟我进了下司镇,六点四十五分又离开。

公路周围全是渣土场,我知道离凯里已经很近了,赶紧在一个半村半镇的地方,把车停在重型工程车辆的夹缝中。这时是七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