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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老房子周围种满了榆树,父亲说榆树根须长,可牢牢地抓住泥土,夏天暴雨也不会冲走泥土。而我只盼望,春天里能吃到甜甜的榆钱。
当柳树在春风里柔媚地舞着,娇俏的杏花闹上枝头,榆树枝上也串起绿色的叶片,其实那不是榆叶,而是榆树的花儿,即榆钱儿。榆钱儿似一串串绿色霜凌冰挂,缀满了枝头,青翠中散着淡淡的甜味,淳朴如一位村姑。
“阳春三月麦苗鲜,童子携筐摘榆钱”。 长辈说,榆钱儿不能捋早了,太嫩不经吃,又会伤了榆树的元气,当榆钱儿真正长成时,一串串悬垂着,高大的榆树下热闹起来了,有人用钩镰钩,有人背着筐直接爬上树去,将一串串榆钱儿捋进筐里。榆钱儿生吃很甜,大把大把地揉进嘴里,越嚼越有味。
捋下的榆钱儿,母亲先捡出混杂的小榆枝,再用水淘洗干净,用竹篮控净水,再放在簸箕里或竹筛里晾一晾。母亲变着花样儿,做出几道榆钱菜,如榆钱汤、榆钱饼、蒸榆钱……儿时的我最爱吃榆钱饼,绿中泛黄,甜丝丝,香喷喷的,味道好极了,那种清香,有春天的味道。
榆钱还可做咸食吃。把榆钱和在面里,拍打成一块块的饼,然后在锅底擦点油,用文火烙,待起了香味,结了一层黄得让人流口水的锅巴,就可以起锅了。听说鲁北一带,人们把落在地上的干榆钱扫起来,轻轻搓掉籽粒薄皮,冬天闲暇时炒熟当零食吃,焦熟的榆钱籽很是香脆,赛过葵花籽和花生米,这种吃法我未尝过。
“南枝北枝春事休,榆钱可寄柳带柔。定是沈郎作诗瘦,不应春能生许愁。”(宋·黄庭坚)春天榆钱儿,抒写着漫天的诗意,像素淡的水墨画。如果说姹紫嫣红的百花是春天的当家花旦,那斑驳嶙峋的老榆树,则是历经岁月沧桑的老旦。
榆钱儿串上梢,串起的多像时光,闪烁着春天的光泽,摇曳在春风里。董解元 《西厢记诸宫调》“满地榆钱,算来难光住。”是啊,时光如水,一去不复返。
天真属于诗人,天真属于童年。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我家门前的墙头边,长着一棵又粗又大的老榆树。每到春三月,温润的东风一吹,老榆树暗褐色的枝条便悄悄的生出高粱米粒大的芽苞,密密麻麻,细细的,像一串串沾满芝麻的糖果棒。用不了十天半月,枝头的米粒好像炸开了花,一簇簇,一团团,你挨着我,我挤着你。薄薄的圆圆的、嫩嫩的青青的榆钱一嘟噜一嘟噜的垂着,微风一吹,像一挂挂淡黄碧润的玉坠儿,招惹着来来往往的村人。
还是农谚说的好:“三月清明榆不老,二月清明老了榆。”意思是说,如果清明感到了农历三月,说明时节晚,到了清明节榆钱还不老,还可以吃;如果清明感到了农历二月,说明时节早,到了清明节榆钱已经老了,不能再吃了。这句话说明榆钱的食用期很短,至多也就十来天,想吃榆钱得抓紧;从一个侧面也可以反映出长期以来吃榆钱在农民心中的位置,直接与重要的节日联系起来了。
榆钱不但成熟期短,而且正赶上青黄不接的时候,温暖的天气 ,刚好又适合吃青。于是,一时间榆钱成了紧俏货。不过,也无需过分紧张。那时的乡村,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生长着榆树,而且老榆非常实诚,大串大串的榆钱缀满了整个树冠,给人一种慷慨大方的神情,不怕不够吃,就怕吃不了。只是老榆树好像有意考验人的一样,棵棵都长得高高大大,意思是说,想吃榆钱,有本事的来吧!
爬高这事在我家好像并不难,我哥是全村有名的爬树高手,因为上树不知磨烂了多少衣服,挨了父亲多少数落。后来哥哥练就了一身爬树的功夫,上树根本身不挨树,仅靠手脚,无论多粗多高的树,噌噌噌,不几下就爬到大树的分杈处,再变化几个轻功似的动作,早已占据了出击的最佳位置,这老榆树任何部位痒痒,他似乎都能搔得到,满树的榆钱任他花,任他吃。有些时候,你还真别不信,树也仿人,熟络了事好办。
记得我哥捋榆钱,常常是腰里系根细绳,一头绑着个竹编的马头篮子。待他卡好有利局势,把篮子拉上去固定在势力区域中间,先挑选一些新鲜青嫩的榆钱,把抓口喃的吃个够,才开始一束束,一把把的往下捋,我在下面急得团团转,喊了不知多少声“哥” ,他才时不时的扔下一小枝。我拿起他脱掉的上衣,伸开铺在地上,一枝一枝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榆钱,一嘟噜一嘟噜的捋,一小把一小把的吃,青青的榆钱甜甜的,汁液虽不多,倒像吃扁扁的嫩豌豆片儿,待我还在津津有味的品尝时,哥哥早已捋满一篮送下。我急忙倒进事先准备好的鱼鳞袋(又称蛇皮袋),哥哥再继续捋,我则继续品尝。
像这样大约捋够三四篮,也就差不多了。当我和哥抬着战利品向奶奶报捷时,奶奶总是笑着夸我们能干,说给我们蒸粉团吃。粉团是什么?其实就是将捋下的榆钱挑拣后,用清水洗涤几遍;再使劲掐掏出水后,拌上玉米或其他杂面,搅和均匀;再用手抟成团或捏成窝头状,放在箅子上用锅蒸。一般蒸的时候,随即准备些葱蒜之类的东西,捣成泥或切成段,待粉团或窝头出锅后,就着吃,味道又鲜又美。记得当时每次蒸好后,奶奶总让我给邻居张奶奶送满满的一搪瓷碗,张奶奶至死还不忘我的好,其实这一切都是奶奶教的。
我的童年是在太湖之滨一个军营中渡过的,其时为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之交,正当共和国的短缺年代。短缺的年代里除了政治运动以外一切都短缺,“计划”内的食物常常无法填饱人们的肚子,于是除了各显神通尽力去获得“计划”之外的食物,人们还自力更生获取“野味”以补短缺——那时的草民百姓谁没有一些寻野菜捉野物的经验?
贪嘴好吃是儿童的天性,我那时吃过各种各样的“野味”。如今几十年过去了,那些让我解馋充饥的“野味”至今难忘。
桑椹
太湖周围是中国的丝绸之乡,养蚕缫丝非常普遍,而蚕的食物就是桑树叶,因此绿叶纷披的桑树在乡间随处可见。
我上小学一、二年级时的学校距军营七、八百米远,在一个小坡上,坡下左前方一条小溪环绕而过,隔着小溪就是一片桑树林,大概有五、六亩的面积,站在教室门口就能看到那绿油油的一片。
印象中的桑树不算高,刚刚没过头顶,但已足以让我们在虬枝盘伸的桑林中嬉戏。不过最大的乐趣还在于桑树结出的果实桑椹——我们当时称它为桑子。
每当春暖花开时节,上下学时经过那片桑林,看见枝叶间已然垂吊起青白色的簇簇桑子,心里就痒痒地。过一段时间,有些桑子开始染上了红晕,明知并未熟透,还是会忍不住摘一两颗吃,酸中带些许甜。终于到了单衣快要穿不住的时候,肥大桑叶下的桑子们都已变得紫中带黑,薄薄的皮儿好像就要被汁水涨破,这就可以吃了——上下学路上吃,带到学校吃,也带回家吃。甘甜解渴的桑子给我们带来多少满足。
我们吃桑子时是从树上摘下就放进嘴里,想来当年的农药也很短缺,一般不用在桑树上。不过大人们对我们这种吃法很不以为然,母亲常常责怪我们不讲卫生,说上面有虫子爬过,总要把带回来的桑子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再用热开水泡一下,才放心。
后来读《诗经》,其中有云:“于嗟鸠兮,无食桑椹。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原来吃桑子的历史还挺久远。
榆钱
榆钱是榆树的花状种子,学名叫榆荚,因酷似古代串起来的麻钱而得此俗称。韩愈的《晚春》诗道:“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虽语带讥讽,倒也生动地描写出榆钱那粉白似雪的形象。
那时的军营里房前屋后长着不少榆树,枝叶繁茂,夏日里洒下令人惬意的浓荫。不过,最让我们这些军营孩子们感兴趣的还是那春天的榆树,因为随着春意渐浓,它的细枝上生出了一串串榆钱,随风摇曳,清香扑鼻,采下来就能满足口腹之欲。
榆树高大威猛,所以采榆钱还须做一番努力:胆大的孩子挽着篮子手脚并用爬将上去,骑坐在枝杈上,轻而易举便能采满一篮。不会爬树的孩子则须借助工具了。工具很简单:一根长竹竿,较细的那一端用刀劈开一段即成。采榆钱时,把竹竿高高举起伸向树冠,用劈开的两片夹住一条细枝的根部,用劲一扭,一串榆钱就落了下来。
采榆钱时自然是边采边吃:手握榆枝顺势一捋就是一把,塞进嘴里嚼得汁液满口。榆钱馨香清甜,绵软爽口,令人难忘。
榆钱也能做菜吃。母亲将采回来的榆钱以清水淘洗干净,或加油盐炒熟,或做成羹汤。也可以把白糖拌匀在榆钱中吃,但因当年白糖是凭票供应的稀罕物,所以只能偶尔为之。
清代诗人郭诚的《榆荚羹》一诗吟道:“自下盐梅入碧鲜,榆风吹散晚厨烟。拣杯戏向山妻说,一箸真成食万钱。”榆钱之美尽在其中。
知了
军营里绿树繁茂,于是盛夏季节蝉的鸣叫声总是此起彼伏。尤其是最热的中午,正当午休时间,蝉鸣阵阵,使喧闹了一上午的营区显得格外宁静。我们那时只知道蝉的俗称知了,吃完午饭后到营区用顶部附着粘物的细竹竿粘知了玩是我们乐此不疲的游戏。
知了还是我们的“野味”。当然,做“野味”的知了并非乍着翅膀在树上鸣叫的那些,而是羽化之前带着壳的幼虫。
捉知了幼虫一般是在晚饭后,太阳已经落下,但天光仍亮。到树下拨开落叶低头寻找,发现那细小的洞眼,用手指捅开,伸入一小根细枝,过一会儿提起来,末梢上就是一只知了,那细爪还紧紧地抓着枝条。有的人更顽皮,往洞里灌满水,那憨头憨脑的知了就自己蹒跚地爬了出来,被逮个正着。
捉了几十只知了,天已经暗下来了,兴冲冲带着战利品回家。把知了用火烤熟,剥壳去爪而食,其肉鲜嫩,其味浓香,略带一丝泥土腥。如果把知了用油炸一炸,外焦里嫩,那就更好吃了。不过当时食油是计划物资,每家每月的定量不多,不能常用来炸知了,所以烤着吃的时候居多。
现在想来,这知了给当时不能经常吃肉的我们补充了不少营养。不过,后来读到唐人的“垂綏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和“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等咏蝉诗,心里多少有点儿内疚。
爸妈也穿越
两下里陷入僵局。没办法,张老板气哼哼地走了。
钢镚这个气呀!臭榆钱,烂榆钱,死榆钱!你就答应他不就得了嘛,难不成我们就这么活活饿死在这间破屋子里?冤不冤呀?钢镚嘟嘟囔囔地埋怨榆钱,黄老板和高朗在一边劝解。
“儿子?”
“儿子!”
两声呼唤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开了笼罩在三个人头顶上的乌云。“老妈?老爸?”钢镚惊叫了出来,眼泪不知不觉地淌到了嘴边,他伸出舌头舔去泪水,扑到门前。
“真的是你,钢镚?”老妈声言颤抖地问,“高朗在吗?”
“阿姨!我在!”高朗答话。
“好,好!”钢镚老爸激动的声音传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把你妈急死了,你们怎么被锁到这里啦?”
“你们怎么来的?”这是钢镚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黄老板比较冷静,他拽了拽钢镚的袖子:“小兄弟,逃命要紧!让他们先去徽商会馆报信,找人来砸锁救咱们吧。”
老爸听明白了:“找什么人呀?这锁难不住我!”他跑出去,不一会儿回来,开始砸锁,听声音用的是一块方砖。清朝的锁怎么也赶不上现代的锁坚固吧,三下两下锁头就被砸坏了,门,开了!
老爸老妈推开门扑进来,一把抱住钢镚,老妈那个眼泪哟,哗哗地,一个劲儿地淌—
钢镚也不住地抹眼泪,黄老板在一旁搓着手,嘿嘿地笑着。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夹杂着呼喊声:“什么人?”“在这里喧哗!”
“来公差了!快跑!”黄老板大叫一声,扯住钢镚,往外就跑。“站住!”外面一声大喝,几个公差围过来,老妈一哆嗦,眼泪也吓没了,睁大惊惶的眼睛看着眼前几个公差,平时只有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人,如今凶神恶煞站在眼前,能不害怕嘛!
“穿越—”钢镚老爸扯住妻子的衣角,招呼其他三人,“拉住我—”。
钢镚、高朗和黄老板莫名其妙地扯住老爸,钢镚晕头晕脑地问:“没有榆钱,也能穿越?”
“快穿越呀—”老爸顾不上回答儿子,搡了妻子一把,“哦,哦—”老妈恍然大悟似的,伸手去掏—
“哗啦”一声,铁链子已经套上了老妈的脖子,冰凉冰凉的,老妈一激灵,双腿一软,晕倒在地。
“老婆!”
“妈!”
“阿姨!”
……
几个人扑上来呼叫的时候,都被公差捆了。“看你们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是江洋大盗,带回去,严加审问!”
牢房里,老妈早已经醒过来,老爸一通子埋怨:“我说我拿着吧,你偏要拿着,这下好了,关键时刻你晕了。进牢房了吧,你说怎么办?”
“是呀,怎么办?”钢镚也问。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呀!”黄老板背着手,嘟囔着。
老妈脸一红,马上恢复了常态,脖子一拧说:“怎么办?凉拌!”说着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叫一声:“都抓住我!”几个人马上行动,互相抓好。老妈刚要喊,又回头问老公:“咱去哪儿呀?”这话可把老爸问住了,看看儿子,又看看高朗。还是黄老板反应快,说:“去最近的徽商会馆吧。”
老妈叫一声:“穿越,最近的徽商会馆!”
一阵风卷过,两脚着地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徽商会馆的门口。
会馆里的人很热情,安排他们住下,就去张罗饭食了。
坐下来,钢镚劈头就问:“你们也会穿越了?”
老妈神秘地一笑,讲了来这里的经过:多亏了榆钱留下的那个跨时空手机,十天很快过去了,不见儿子回来,老爸老妈着了急,每天摁着手机呼叫榆钱,总也联系不上。这天,两人突发奇想,这是榆钱身上的一根毛,会不会也可以穿越呢?试试!老爸摁着手机键,老妈拽紧他的衣襟,喊了一声:“去儿子、榆钱在的地方,穿越—”竟然就真的穿越了!
“分毫不差地把我们带到你们身边,真神!”老妈算是彻底服了这个无敌小神兽了。可是,现在这个小神兽遇到对手了,被坏人控制住啦。
钢镚兴奋地一拍大腿:“有办法了!”他拿过时空手机,“我来试试,看能不能连线到榆钱?”钢镚要摁绿色键,寄希望于榆钱还有一些微弱的感觉能力,毕竟在同一时空里。“等一等!”高朗拦住了他,“等深夜再打吧,以免打草惊蛇!”
嗯!高朗说得对!等张老板睡了之后再联系比较稳妥。
夜,深了……
钢镚看看高朗,又看看爸妈,大家都点点头。他果断地摁下了绿色键,小心地呼叫:“榆钱,榆钱!钢镚呼叫榆钱!”
大家都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钢镚,钢镚!榆钱呼叫钢镚!”
有回应了!钢镚高兴地跳了起来。
“张老板睡了吗?”他再问。
“废话!”很显然,那边的榆钱心情很不爽,“他不睡,我能搭茬儿吗?”
“你干嘛执意不带张老板一家穿越?真的宁肯我们被活活饿死吗?”
“嘿嘿,”榆钱坏坏地笑了,“哪能呀?这不是有人救你们来了吗?”
“啊?”大家都被雷晕了,难道榆钱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场灾难?榆钱解释:“也不是说我能掐会算,但是我留下汗毛变成的手机,不只是为了方便联系,让你们放心,也为了以防万一……”
钢镚眼前一亮:“我知道了,你这个家伙,跟那只兔子一样一样滴!”
爸妈和黄老板都莫名其妙:“什么兔子?”
只有高朗能听懂钢镚的话:“狡兔三窟的那只兔子!”
“是呀!”钢镚眉飞色舞,“真有你的,果然是无敌小神兽,提前克隆出了一个自己,也相当于备份了一个穿越时空的程序哈!真棒!这次我彻底服了you!”
高朗还有问题:“可是,你不带张老板穿越,你就脱不了身,要不我们用备份程序回北京,把你留在这里?”
“你们敢?”榆钱假装生气,“我还有事交代你们去做呢!”
“是!”虽然小神兽没在眼前,满心佩服的钢镚还是站得笔直笔直地应道,“请指示!”
榆钱说,那个张老板在这个世界欠了三千两银子,必须要还清才可以带他们穿越。榆钱要钢镚他们想办法,帮助张老板还清债务。
可是,到哪里弄这么多钱呢?
钢镚问:“他怎么欠下了这么一大笔钱呢?”榆钱说:“他接了一笔染布的生意,因为某种原因染坏了颜色,买主不要了,定金要加倍退还。还有买布的钱,工人的工钱,乱七八糟的费用,就欠了一屁股债。”
“哦—”钢镚明白了,“这就是说,他手头有一大批染坏颜色的布,对吧?”
“是,大概有两千匹,放在杭州库房里!”
钢镚和爸妈商量了半天,想不出什么主意来,最后决定和张老板摊牌,说明想帮助他的意思,一起到杭州看看他的两千匹布。
第二天,他们找上门去。看到他们,张老板张大了的嘴巴,半天合不拢。
“我们想帮助你!”钢镚说。
钢镚妈妈说:“我们知道你是因为染坏了布才欠了帐,我们想去看看那些布,说不定,可以想办法变废为宝呢。”
张老板看着这个陌生女人,他知道榆钱可以穿越之后,对于跟他有关的稀奇古怪的事儿,也不感到惊奇了。他仍然控制着榆钱,和钢镚家几口人回到了杭州。
几个人来到仓库,哇塞—这么多布都变成了废物,不赔钱才怪!“要换我,也不活了哈!”高朗嘟囔了一句,钢镚瞪了他一眼,一起去翻看布匹。
老妈对布匹在行,用手一摸就喜形于色:“上好的棉布,在这个年代,应该是上等的,只是这颜色搞砸了,唉—”
钢镚不懂,但是他了解榆钱:“榆钱—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不对!”榆钱反驳,“我小神兽现在被困丝线中,什么办法也想不起来,你们自己解决吧。”他说完这句话,就再也不出声了。
哼!钢镚用鼻子发音表示不屑,牛气什么?以为离了你榆钱,我们就不赚钱啦?看我来解决!他也学着老妈的样子去摸布匹,摸了半天,忽然泄了气,扯着老妈的衣襟哼唧起来:“妈,老妈,美女老妈—这里就您一个美女,还是您帮忙想个办法吧,求求您了!”老妈摸着儿子的手说:“儿子,别闹,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老爸走过来,看看妻子又看看高朗,再看看黄、张两位老板,说:“听咱大老爷们说个主意,怎么样?”
在心头的灶火还没有熄灭之前,轻轻的,静静的,温上一壶乡愁。来吧,也给你斟上一杯,让我,与你对饮。
为了,屋檐下的那棵老榆树。岁月沿着苍老的树皮向上爬去,在风中摇响那一串串绿色的风铃,哦,那是榆钱儿。春天的时候,就开满了树梢,也开在我们这些孩子的饥饿的眼神里。于是,伸向苍穹的丫叉间便有了我们的欢笑。我折下一串榆钱儿向你扔去。你站在树下的斑驳的日光里,抬着黑红的小脸儿,眯着眼睛向我微笑。苦涩的笑声和着翠绿的榆钱儿还有金灿灿的包米面,被妈妈煮在铁锅里,便煮成了一个躁动不安的春天。
也为了,那一条伸向远方的土路。西风给了人凄楚的问候的时候,我背着破旧的书包要到路的尽头去,然而,却不住的回头,再回头,向老榆树的方向张望。我知道,你就在那棵老榆树的背后,守望着天边的云彩。我一不小心,前方的路竟突然站了起来,给了我一个留恋的拥抱。我多想甩掉路的纠缠爬起来,抖落身上的泥土,貌似勇敢地向前去,可我知道,从此你将成为这条路,我将永远活在这条路上,永远无法真正的甩脱你的纠缠,于是,我把泪水变成种子,种在衰草离披的路边,明天,它能否发芽?
更为了,于光中先生那枚山高水长的邮票吧。料峭冬寒寻找着一切可以寻找的缝隙侵袭着世界,而要寄给你的那枚邮票却始终没有寄出,因为,我已不再记得你的模样,你和故乡渐渐的融为了一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来拉动我的窗帘。当眉宇渐宽的时候,我回到故乡去,见老榆树下,一群群妇女在纳着棉鞋,都是千层底的,细细的针角似被心熨过,平平整整的,我不知道哪个人是你,而我又知道,那所有的人,都是你。
静静的月色下,来吧,让我们共同斟上一杯乡愁,一饮而尽!
“梦开始的地方”,我想,这常常出现在我梦里的故乡,这阳春里的北方,是我永生的牵挂。
“我们吃榆钱饭了!”父亲在网上发来邮件说。我这才发现我的思念中缺少了些什么,仿佛我心底某个深藏的角落正在缓缓被揭开。是的,被我深藏在心底不愿露出来的,是时代烙在那个年代的苦楚,是父亲的故事。
“你爹是三棵榆树苗换来的,换来的受苦人家的娃!”夏天的傍晚,奶奶把我揽进怀里,用她豁了牙的嘴说着,她苍老的脸仰起来,用尽力气张望那村子边上若隐若现的三棵榆树。那高高耸立的树,用倔强的身躯顶着天。
“老辈年穷啊,没有办法!”奶奶苍老的眼窝闪着热热的泪沾上我的脸。
“你爹是好人,娃,要好好孝敬你爹……”奶奶的眼神很悠远,在蚊虫嗡嗡的夜幕中,仿佛记忆中的某些苦痛被抽出来,细细咂着那些生活酿出的东西。
“年馑时连树皮都剥了吃。村子里的树连叶子带皮都被吃光了……”奶奶咂咂嘴,艰难地咽下口水,我觉得自己的嘴巴里有什么苦苦的东西在漫溢。树皮怎么吃呢?
“你看那几棵树,现在起身了,长得好啊,社会好了,树都知道珍惜这个好年月。可惜院子里没有人了。逃难人可怜,落了脚栽了树,把娃娃留下了却又走了,也不知道落到了哪儿!”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却朦朦胧胧,听着巷子里谁家的牛铃叮当,进了梦乡。我怕知道这些。
上学以后我也常常站在院子里张望,学着奶奶的样子手搭在额头遮个凉棚。那三棵树枝枝叶叶相连着,像三个并肩的兄弟。树很粗了,粗糙的皮裹着坚韧挺拔的身子,倔强地立着。记起奶奶说过的话,我常常小心地观察爹,看他那有些愁苦的脸。他的脸和那树皮很像。
父亲有个小匣子,有一次他忘了锁,我偷偷打开它,发现里面有一张发黄的照片。一张小小的照片上拥挤着三个孩子,都是双眼皮,像爹一样,我便认定那是爹的童年照。个头从大到小,都是圆脸短平头,瘦瘦弱弱的,但眼睛却都很有神。他们穿着极不合身的土褂子,靠着背后是三棵柔弱的榆树。大约是初春吧,我看见那些细软的枝上都饱满地含着许多芽苞,仿佛就要炸裂了,仿佛忍受着某种苦痛。相片的背后有一个钢笔写的大大的“合”字,我便认定一定是父亲兄弟三个。可是其他两个在哪里呢?“合”,要等到什么时候?
“老辈年,人命贱得很。别说猫猫狗狗……”我记起奶奶的这些话来,说这话时,她正坐在我家的新房子里,看着我妹正喂她的“”,一只猫。父亲的命运啊!我常在心里慨叹。
“老辈年”,这是我听不厌的词,因为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那被时间湮没了的岁月。
父亲的身世我在奶奶的絮叨中听出了大概,但我从来不敢当面问他。新千年,父亲在任教的学校被评了模范。他写了很多稿子,经常发表作品也得了很多奖。以后我上了中学,他的许多文字我能读懂了,便看出了许许多多极其细微的一个男人对亲人的怀念和对生活的解读。
“改革开放政策好,光景好过了。可是心却被那个年代牵着,仿佛老也走不出苦难的阴影。”他说。
我沉默着,仿佛有些怯怯的,但最终我还是鼓起了勇气。
“爸,让妈做顿榆钱饭吧!”我说完低下了头,等待着。良久,他抬起头看着我,四目对视,我们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默契。同时,我们转过脸去看着窗外,那三棵榆钱树在太阳下,愈发显得挺拔遒劲了。几只喜鹊欢快地在树上跳跃着,忙碌着造他们的巢窠。春的气息灼烫着人心,仿佛它要融化世间的一切忧虑。
雪在远远的山巅闪着银光,空气是那种冰凉的澄净,仿佛有一块玉不断在脸上擦摩,我舒服得简直就要喊出来了。父亲的大鞋重重地叩着已经解冻的黄土路,我紧紧跟着他,从后面我看见他脱了臃肿的冬衣的身体是那样魁梧,他穿着学校新发的西装,我从心底感觉到父亲是很潇洒的。
榆钱,那绿色的精灵,绝不是浓绿,完全是芽的纯净的浅浅的绿,毫不张扬的样子。圆的,扁扁的,却是一簇簇紧紧拥挤着,仿佛一群在嬉闹的女子,随着细软的枝跳跃在灿烂的阳光下。
父亲仿佛在履行某种仪式,他小心地用钩镰在树枝上探寻,把那些长着繁密的榆钱的枝勾下来,我赶紧跑过去拾,凑在鼻子下却闻到一股木头一样的味道,还有点苦,这不是榆树的花儿么?这花是这样的质朴,它的味道记忆着岁月的痕迹。
父亲把捋下的榆钱漂洗好交给母亲,拌玉米面,拌盐,拌葱末,最后放到白纱布上,进了笼屉。所有的程序于我来说都很新奇,所有的程序都仿佛小心翼翼,我知道我家第一次吃榆钱饭的意义。
永远难忘的味道,永生难忘的庄重。
“旧社会它是救命的,今天却是尝鲜儿!”奶奶发着感慨,又像是故意打破这沉默。
“是哩,日子好了,吃的好了,这榆钱饭吃吃解油呢。听说城里人想吃还得到咱这乡下买呢。”母亲也插话了。
父亲抬起眼来,慢慢品着嘴里的味道,我看见两行泪落了下来。
“社会好了,娃儿,一切会好的……会更好的!”奶奶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拉着父亲的手,把他的头揽进自己的怀里。
我看着窗外的春色,那几只喜鹊喳喳喳地叫着,它们赞颂着春天,暖了人心!
转眼,我上了大学,南方见不着榆钱树,榆钱成了念想。
“我们吃榆钱饭啦!”想起父亲的邮件,他孩子似的口吻,真的越来越年轻了。父亲用上了电脑,他在E-mail里说:“我把老照片传到网络上了,每天都有很多认亲的人。相信过不了多久,三兄弟会重逢吧!我被评上优秀啦,可能去云南开研讨会,今年雨水充足,榆钱分外香!给你带些!”
我想象着父亲容光焕发的样子,坐在电脑旁,敲击着键盘,写着生活带给他的变化。命运真是捉摸不定啊。
树哭没有声音,但是它有泪水,我以为,这泪水不成,皆因它不是入的,要是尝尝的话,必是很苦。还应该咂出一股涩的味道。
这棵哭了的树,生长在我曾经寄居过的一个村庄里。虽然我是寄居,但我一直这样承认:我必是一个与这村庄有缘的人,一个缘字,那可难得啊。这个村庄它不俗,它与慕容氏家族的大燕国都城就隔着一条大河。据史书记载,这条河在北魏的时候叫白狼水,汉时三国鼎立的时候,曹操讨伐乌桓来过这里,北齐文宣帝征讨契丹、大唐盛世时的唐王李世民也来过这里。不食周粟、燕将秦开却胡的典故,和“老马识途”这个成语都跟这条大的水脉有关。不知为啥,后来在大明朝的时候改了名,叫大凌河。
老家的农谚说:隔河不下雨,隔山不刮风。我以此为联想:古时候,有了这样的一条大河相隔,城市与村庄应该不会相互影响的,河那边跟河这边应该是两个世界。河的那面是一个世界,因为不事农耕,同时也缺少蓊郁成林的树木,所以它不能叫做村庄。城里面住着商人,忙忙碌碌地拨打着算盘,经营着商品,还有各样的作坊,成天叮叮当当地响,烟与火彻夜不息,要是在冬天,还可以看见腾腾的热气在城的上空徘徊。
城市里房屋高大宽敞,青砖碧瓦,檐飞脊峙。画栋雕梁。每一座高大的房屋里都生长着劲儿劲儿的一根藤,它让一种叫做欲望的肥料养着,看不见。却感觉得到。这根藤它有很严重的好奇心,让叫卖的吆喝声逗引着,打每一个房屋里爬出来,拧成绳儿似的顺街筒子疯长,推销与招揽都是它张扬的叶子,结出来的那个瓜,就是一个叫做利的东西。在这样的地方,应该还有一队兵,他们护一个驾。在大街上跑起一股威风。有一个卖烧饼的老人,躲闪不及,让这样的威风刮倒。风过去了,尘土消散,他还没有爬起来,往上拱几拱,复又倒下。身边的行人蚂蚁搬家似的密密麻麻,匆匆而过,可是,竟没人扶上一把。不远处,在一个卖针头线脑的小摊前,两个人因为一根针的价钱从计较开始,接着就大声吵吵。就近的来了帮手,远处的吃了亏。抹眼泪离去。
而在河的这一边,那可就不同了。除了屋舍就是田园,一天三次家家的屋顶上升起来的那一棵,是燃烧柴草的青烟,它的根在灶里。火苗苗会舔熟一个叫“天”的瓜儿,让那些叫“民”的人们来食。这样,便有了“日子”这个说法。这样的青烟它袅袅地往天上爬,想来,它必是多少年多少年来错把白云当成棉花了,努力要爬上天去,摘一朵下来给农人。只是风不让,总是一回一回地把它刮倒。风是云彩的一匹快马,这样的风马它腿脚勤快,当然它应该有脾气,所以它总是来了又走,走了再来;有时匆匆,有时缓缓。
在有时匆匆、有时缓缓的白云下,这样的村庄里,有小人儿出生了,这是喜事,家家都拿了或多或少的东西来下奶:几个鸡蛋也行,一瓢小米也行。要是啥也没有的话,下河摸两根鱼也都乐呵;要是有一个人病了。全村庄的人都搁在心里记挂着,你来拿眼睛看看,他来身边坐一会儿,说些个安慰的知心话儿,病就好了一半:要是谁家娶媳妇了,这叫红事儿,谁都不能不来,或多或少,凭薄厚的日子,上一个礼儿。实在没有的话,来了站站脚儿也行,主人十二分地真诚敬烟满茶,不分厚薄。然后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这叫有钱捧场,没钱也是捧场――有钱捧个礼尚往来,没钱捧个站脚助威,一个村庄里住着,几百辈子的情分,不在这一朝一夕上;要是有人去世了,这可是件大事,不用吱声儿,人们听到哭声,陆续到来,能干什么的干什么,不用吩咐,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活计。然后,必须大家一起使手把灵柩捧出院子,抬到墓地,再捧进墓穴,直到入土为安,才各自散去。村庄里花插地赶上两家吵吵起来。全村人都来劝架,看在邻里的面子上,一团火气渐渐冷静、平息,然后借一脉村庄里流淌的清风,顺街筒子化了。
我来寄居不久,这样的村庄就开始起了变化。是不是因为我来的缘故?它要动迁了。动迁这个词的含义可不简单,有点改天换地的意思。动迁之后的村庄就再也不叫村庄了,应该把它叫做城市。
于是,这个村庄的程序就开始错乱,开始不按套路出牌了,这主要是表现在树们的身上。这里成了树们的乐园,各样的树木开始成倍的增加和疯长。仅仅一个夏天,树木的绿色就淹没了村庄。刚出生的小树。还有刚移居来的各样树木挤挤挨挨,你推我搡,潮水般呜嗷嗷地快乐生长,它们笑着,笑出满世界的一片碧绿。村庄里的农人们恨不得在自家的屋顶上也犁开几条垄,再给树们增加一席之地,让它们扎根。只是屋顶的泥土太薄,也太硬,容不得树们扎根。脑瓜顶上插犁杖,屋舍它知道疼啊!在这样的村庄里,只有一棵老榆树它一直摇头。我咋看到了呢?皆因那棵老榆树就长在我所寄居的院子里,它的每一片叶子跟风碰撞的声音我都能听得到,就连一只鸟在树上睡着了,打呼噜和说梦话我都听得到。
这是一棵很老并且也是很丑的榆树。这棵榆树,有人说它有八十岁,也有人说它有一百岁,但都是大估景儿。其实,它多少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棵老榆树在村庄里的所有树中,是年龄最大的,这谁都知道。
它个子不高,粗短。身高不过丈余,粗得却需要三人合抱。可能是空了吧,树根下常有红褐色的虫屎从一个拳头大的洞里淌出来。它短,头发样的树枝一律努力向上,显得有些乱,电线可以从它的头顶上经过,碰不着,那是因它还是个驼背,根扎在院子里的泥土里,头却枕在了院墙上。这不能不说它是一棵很老很丑的榆树。但是,我觉得它美,也觉得它有灵性。
那是一个夏天的深夜,天热,睡不着,我想喝酒,就把桌子放到它的脚下。那天晚上,月亮的金光把一个院子灌得满满当当。风是微风,不细品,感觉不到,显见是一个风清月朗的好夜晚。一碟盐豆,几瓶啤酒,我倒上一杯啤酒,才想起忘了拿筷子。回到屋里拿筷子的工夫,返回来,啤酒却洒了,闪着微光的酒杯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月光里弥漫着啤酒花的清香。我经常喝啤酒,却从来没有感觉过这样的清香。我一时愣住了。这时候,我让老榆树的枝条给扫了一下。在我的额头上,很舒服,那种让树枝这样轻扫额头的滋味,还从来没有过,这让我联想。难道是这棵老榆树它在要跟我对饮吗?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应该给它预备一个酒杯了。
于是,我回屋,拿来一个酒杯,满满地斟上。我在心里说:月下一杯酒,对树成三人,那必是月亮、我和你。有清风徐来,老榆树叶儿微动,且簌簌轻响,我认为它有了灵性。所以,我想再给月亮加一个酒杯,看看,月亮已经落在我们的酒杯里了。那晚,我用心和老榆树说了很多,到底都说了些个什么,已经记不清了。老榆树和月亮都是一杯酒,它们只是享受了其中的滋味,其他的都让我喝了。我喝醉了。
那夜,我喝了多久,我是怎么回屋的,我不记得了。但是,清晨,房东家的公鸡把我唤醒的时候,我是平稳地睡在了炕上。仔细回忆,好像我有这样的一个梦境:一位很丑的驼背老人,抱着我,他哭得很伤心,他对我说: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伤心的事情啊!树们让高楼给挤走了,高楼再高,它是树吗?我好像问他,那它是什么?他垂泪无言。我后来一直这样以为。那应该是老榆树送我回屋的。自此,我就把老榆树当做了朋友。
秋天,老榆树落尽了叶子,就在即将上冻,燕子已经走光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它竟在很凉的秋风中突然发芽,又结出了很厚的一树榆钱。当地的老人说,不知道这是吉兆还是凶兆,这样的反常事情,还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它在这样的深秋,结了这么厚的榆钱,我敢肯定,在这反常的身后,一定藏有玄机,尽管我还说不清楚这玄机属于哪一种。
就在人们观望这秋天的榆钱时,它在一个阳光很好的日子,突然成熟。那天,晌午的秋风不紧也不慢,它徐徐吹来,略带凉意,恰好能把一树的榆钱吹落,并且高高地扬满村庄的天空,飘飘洒洒。就在榆钱纷纷飘落的时候,老榆树的身上,一处破洞里浸出了一股淡淡的水痕,这水痕略微显红。
村庄里的人都来看新鲜。人们不明白,都说怪异。突然,其中一个老人怀里抱着的小小子奶声奶气地指划着说:树哭了。要这样说的话,老榆树,它不是一般的老榆树,它必是在心里藏着一种难言的悲苦,流着泪水,漫天里为谁挥撒纸钱。
我知道,一棵树哭了,哭的一定不全是因它自己。
一、打破常规,补充规则
在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学期,进行拼音教学后,接下来尽管识字教学时间紧任务重,但是我还是打破常规,不是马上进行识字教学,而是腾出一或两周,让学生先认识横、竖、横折钩等二十多个基本笔画,学习笔顺规则和一些本学期要用到的简单的偏旁部首,在接下来的识字教学中,以往学生把“弓”字随心所欲地一笔就连下来,把“级”字右半边的“及”总误写成“乃”,现在我的学生事先掌握了基本笔画、部首,清晰地知道横折折撇和横折折钩等许多笔画的区别,上述毛病不见了,识起字来速度加快了,而且在学生写生字时,我进行巡视发现他们大都按先横后竖、先左后右、先里边后封口、从上到下等笔顺规则去写,绝少或没有倒下笔的,每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着实令人欣慰。
二、以图辅助,快乐识字
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本中,往往会安排一些象形字,如日、月、山、石、刀、火、舟、竹、马、鸟、兔、目、耳、禾等等。这些字旁边都配有插图。对照插图,学生能较顺利地掌握这些简单的象形字,遇到稍难一些的象形字,教师适当点拨学生也会欣然领悟。如“羊”字,“丷”字头像羊的犄角,“ ”像羊的脸和胡须。又如“鱼”字,“”像鱼儿的头,“田”像鱼儿的身子,“一”像鱼儿的尾巴。再如“伞”字的“人”字头就像伞的顶部,其下面的“半”字少一横就像伞骨和伞柄,这样因势利导,小学生学习热情大增,长此以往学生会爱上识字,而且想象力逐渐提高。
三、动作演示,促进识字
我们在识字教学中,如果教学方法单一,课堂气氛如一潭死水,那么就难以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动作演示不失为一种有情趣的识字教学法。如学习“看”字之前,我先把手搭在眼睛的上方,然后做出向远处张望的动作,看到我的行动学生正好奇,我马上出示识字卡片“看”,这时学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们明白了“看”是由“手”和“目”构成的。又如学习“掰”字之前,我拿起粉笔请同学们注意看我在做什么。然后我两手稍一用力,粉笔被掰成两段,同学们马上说出用两手分开一个物体就是“掰”。这样自然地,学生掌握了生字的音、形、义。再如学习“采”字时,我举起事先准备好的长着榆钱儿的榆树枝,然后手捏下几片榆钱儿问学生我在做什么,学生惊喜地说:“采榆钱儿。”相信“手”在“木”上构成采摘的“采”这一入情入理的画面会永远印在学生们的头脑中。在课本中,还有很多生字适合动作演示来教学。恰当的演示,会使学生开开心心地兴趣盎然地识字。
四、编猜字谜,趣味识字
猜谜语是儿童很喜欢的游戏,把这一活动融入到识字教学中,不仅能打开学生联想和思维的大门,而且能让小学生体验到成功的快乐。如学习“界”字之前,我先出示字谜:“四四方方一座城,里面驻扎十万兵,城外备战兵八万,又派二万来守营。”略加思考,一部分同学猜到是“界”,得到了老师的赞扬,他们心花怒放。没猜到的同学听了谜底也恍然大悟,跃跃欲试地等待着,想要在猜下一个字谜时“大显身手”。又如学习“器”字之前,我出示字谜:“四个口围着大”还有一“点”不能落(la)。看了字谜,学生有的凝神思索,有的在纸上写写,学习的热情十分高涨,当然,许多同学又一次沐浴在成功的快乐中。这样在生动有趣的猜字谜活动中,一个个生字深深印在学生脑海中。
五、编顺口溜,对比识字
在教学过程中,我们经常会遇到一些字形或字音相似的字,这些字放在具体语言环境中,或新旧字联系起来学效果会更好。如学习“已”字时,可以联系旧字“己”、新字“巳”再编成顺口溜:张口“己”,半口“已”,闭口“巳”,很快这几个字学生就都掌握了。又如清、晴、情、请、静,这些形旁不同、字音相近的形声字归在一起编成顺口溜:“清澈见底水清清,太阳出来天好晴,一心一意做事情,礼貌语言先说请,自习课上真安静!”这种识字方法为学生提供了字义场,学生不但明确了字音、字义,而且辨别了字形,朗朗上口的顺口溜既调动了学生积极性,又提高了识字效率,最关键的是能有效地预防错别字。
六、部件拆拼,加减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