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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的家族出身:
出身叶赫那拉氏,其父为当朝大学士,其母为英亲王之女爱新觉罗氏。这样显赫的身世,可谓是名门望族的翩翩公子,一生荣华享不尽,一世恩荣常伴随。可他仍旧不走寻常路,从他的词中可以大体窥见他的一生。有人说,人生如逆旅,我本惆怅客,是纳兰性德短暂一生的写照。
关于他的爱情故事:
有的电视剧中展开想象,将康熙皇帝和纳兰容若的表妹作为主角,纳兰容若则充当配角,爱而不得,满腹才情且伤情。可我看,纳兰容若完全可以作为主角的,他生命中也出现过四位女子,有的擦肩而过,有的错失一生,有的平淡相守,有的深情相伴。
安意如写过一本名叫《当时只道是寻常》的书,古典漫漫情,写的也是纳兰容若。所谓真正透彻的看清,便是在读过之后。抄袭之事甚煞风景,但是我爱她书里纳兰的精魂。
小心翼翼地捧起过往,凝视中的对方,泪光成皱,记忆绵长,无处尽头。用一支饱蘸笔墨的笔,写下惊人眼目的句子,成为后世美谈,家家争唱,这是文人的极致。
富贵逼人的家世,权臣之子,娇妻美妾,如花眷属。凡是想要的,几乎都会得到满足。不同纨绔子弟的声色犬马,有着博大远长的理想与智慧,这是权贵子弟的极致。
【关键词】纳兰,约翰弥尔顿,悼亡,凄婉,爱别离
【中图分类号】G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5)21-
所谓“哀莫大于死别,悲莫大于生吊”,“多情自古伤离别”,爱情中有甜蜜也不乏痛苦,而最痛苦的莫过于相亲相爱的人生离死别,正如诗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逝者已去矣。纵观《浣溪沙》与弥尔顿《悼亡妻》,二者都浸染着诗人对亡妻的刻骨铭心的爱恋与思念,但不同的文化,哲学,宗教背景使得伤逝的主题呈现出不同的姿态和色彩,体现出异样之美。
一、不同的身世,相似的不幸
根据史载,卢氏因难产匆匆离世,纳兰容若与卢氏三年的夫妻生活,举案齐眉,恩爱非常,这样的恩爱生活也只能叹一句“只道当时是寻常”,这种别离之苦令容若的哀伤入骨,容若此后的九年人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自己的亡妻卢氏。这首《浣溪沙》便是其中一首在痛失爱妻之后,追忆往日,哀叹今日的沥血之作,其文中悲字贯穿始终,悲痛之情如同长风推浪,滚滚向前。
弥尔顿《悼亡妻》是一首非常优美的悼亡诗,也是弥尔顿所作的唯一的一首爱情诗。第一个妻子病故后,他在1956年又娶凯瑟琳伍德科可为妻,两人婚后极为恩爱,不幸的是两年后她死于产褥。于是弥尔顿写下此诗通过叙梦来表达失去爱妻的深切痛苦以及对她的无限缅怀。
二人的作品从字面意义看所表达的主题是相同的,即都是对亡妻的深切思念,二人对亡妻的思念追忆一样的情深意切,在作品中诗人都流露出自己的悲切之感,表达了伤逝的主题,同样地寂寞难奈与凄凉。
二、两种别样哀叹,一样刻骨心酸
1. 意象选择:“身边事,儿女情”与“精鹜八极,心游万仞”
由于意象上的差异受,中西文学的艺术风格有不同取向,中国多为现实主义,而西方多取浪漫主义。从纳兰和弥尔顿悼亡诗的意象选择看,二者各呈特色。纳兰的《浣溪沙》一词中意象选择带有极普遍的特征,用平白话语道出他们伉俪二人平常的生活场景。如“沉思往事、读书、泼茶、当时只道是寻常”,读来直如白话,用在词中形成其平易流畅的特点,“以浅语写真情”,用最细微最容易忽略的生活细节来突现最朴实最体贴的深情。而弥尔顿的悼亡诗中则意象多为幻想和想象性意象,意象选择自由,范围极广,想象丰富,绵延古今,没有局限于生活中的现实意象。
2. 内容侧重:“善”与“美”
中国封建社会对女子的评判也多是道德品德这一角度去加以定性的,而西方评判女子的角度不同于中国封建社会聚焦在道德伦理层面,它主要注重女子的貌美才美。“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王国维《人间词话》),词中纳兰以细腻的笔触追忆了妻子与自己相濡以沫,休戚与共的人世间最体贴的情谊,从而表达了亡妻走后自己无限的情思和对永逝之爱的绵绵追忆。
而在《悼亡妻》,弥尔顿歌颂妻子则侧重突现一个“善”字,他不仅歌颂亡妻的德美,更关注赞扬她的貌美与才美。诗中他对妻子的外貌和品质进行了细腻的描绘:他仿佛看见爱妻“穿着心地那样纯洁的白衣”,心灵与外貌都纯洁如初,像天堂里的圣女。这种美是其他任何人不可比拟的,给他带来的愉悦之情也是无法代替的。
3. 感彩::“他生未卜此生休”与“在天愿作比翼鸟”
纳兰词中的“悲痛欲绝”与弥尔顿诗中的“悲中有望”的感彩究其原因是中西文化不同的生死观所致在感彩上,纳兰在词中传达的是一种悲情,面对无情的“西风”、飞落的“黄叶”、黯淡的“残阳”,不由地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全词哀伤凄婉,出语悲苦,可谓一字一泪,不由得让人黯然神伤,正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读者只能沉浸在诗人的巨大悲痛和深切哀伤中。
而弥尔顿悼亡诗传达的情感则是悲中有慰,痛苦中还有一线希望,相信来生彼世,把乐土天堂看作幸福的归宿,给读者的感受是哀而不伤,情致相对纳兰的《浣溪沙》较为温和,在《悼亡妻》中弥尔顿在悲伤的同时流露出一种安慰,一份宁静,一线希望。虽然是在幻梦中,却分明看到平和善良美丽的爱妻死后已升入天国,她短暂的生命已上升到永恒的新生。
中英由于宗教和文化上的差异具有不同的生死观------哀死和乐死。纳兰哀痛极甚,而弥尔顿认为死亡与生存之间有连续性,西方社会重视的是过程而非结果,故他们走的道路是先恋爱后结婚,人生的幸福与快乐是建立在对外在世界的无限追求之上的。所以西方人结婚之后,夫妻双方依然是各自独然的,你依然是你,我依然是我。他们的这种文化氛围亦更能清醒地认识到死亡乃人生之必然,也更能激发他们对外在世界的探索对真理的追寻,这多少使弥尔顿在爱妻亡去后减轻了悲哀,增加了幻想。
三、结论
约翰弥尔顿《悼亡妻》与纳兰容若的《浣溪沙》两首血写的文字、发自灵魂深处的痛哭,真实地展示了生命的底蕴,让我们产生强烈地共鸣------ 一种伤逝,两处悲愁,同一棵缠绵藤,开出两朵凄婉花!通过在意象选择,内容侧重,感彩的比较,本文发现纳兰的悼亡诗多用日常生活的现实性意象,悼亡内容突现“善”字,歌颂妻子的美好品德,词文情感倾向于悲痛欲绝,如泣如诉;而弥尔顿的悼亡妻则多用想象型意象,悼亡内容突出“美”字,诗歌感彩悲中有望。同时,通过中西这两篇悼亡诗的比较,我们还可以欣赏到他们各自的独特魅力,看到它们所折射出的中西文化的差异。
参考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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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纳兰的词特别美,都是他本人的真情流露。他行走于人生坦途,却一生情路坎坷。
这首词,是他写给自己的表妹的。
我感受到的,是个普通人对一个女子深深的爱恋。纳兰性德虽身居要位,也有自己心中的苦闷。爱而不得的相思苦,是缠绵他一生的苦。
他的表妹入了宫,成为了宫中的"金丝雀",从此二人一堵宫墙相隔,却是再也不能肆意相守。这首诗,写的正是纳兰无表妹音信,因而引发心中的苦闷。
香销被冷残灯灭。燃尽的香,冰冷的被子,欲熄灭的灯。一派清冷逐字逐句,写在他手,痛在他心。这种爱而不得的感情,多少人又能够理解?他早将一切看得透彻。
1、采桑子古诗词原文: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2、译文:现在才知道当初我错了,心中凄凉迷乱,眼泪默默落下,满眼看到的都是春风,事物却非于从前。后来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勉强自己说很快乐,像这样别离,梨花落完了 ,月亮已经在天的西方。
3、作者介绍:纳兰容若,字性德,原名成德(1655-1685),满族正黄旗人,号楞伽山人,家世显赫,清康熙大学士明珠之子。纳兰性德自幼勤于修文习武,18岁中举,22岁赐进士出身。选授三等侍卫,后晋为一等,扈从于康熙身边。辑有《全唐诗选》和《词韵正略》。词集《侧帽集》问世,时年仅24岁。另有《饮水词》、《通志堂集》。擅书法,精于书画鉴赏。纳兰性德性澹泊,视功名权势如敝屣,视相府长子、御前侍卫的地位为难以解脱的束缚。
(来源:文章屋网 )
铮铮铁骨,血汗柔情,却又清新脱俗,孤芳自赏,一位集多重矛盾于一身的诗人——纳兰性德,然而我更爱他的表字:容若,纳兰容若。掬一杯清酒,唱一曲《凤求凰》;折一枝腊梅,吟一曲《点绛唇》。茕茕一人,追求遗世独立的清冷,却又渴望一知己。卢氏的出现为纳兰的生命增添了不少光彩,奈何知己难求,红颜早逝,纳兰的魂魄亦随风飘散……
曾几何时,我的内心亦如那坚硬的磐石,未曾转移。在我眼中,周围的人和事都不能引起我的注意,同龄人所聊的话题不能与我产生共鸣。虽然也尝试过融入他们的圈子,但实属委屈自己,于是又回到自己的世界之中。一个人的世界其实挺好,不必介意别人的指点,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所做的一切,安安静静的,一切都褪去污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切美好如初。我的世界不愿被人打扰。
可是你又是怎样做到的,如此悄悄地便闯入了我的世界,我的大脑也没有对你发出排斥的信号。你就像一把钥匙,轻而易举地开启了我内心那生满铁锈的大门,我的世界便迎来了第一位来客。与你相处得越久,我渐渐地发现,你我是如此地相似,我仿佛找到了另外一个自己。我和你都有相同的爱好:爱听古典音乐,爱看清新的文学……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释放一个真正的自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舒适,惬意,就像在一个清爽的早晨漫步。你广交良友,在你的带领下,我周围的朋友渐渐变多了,我的世界因你而改变,我的内心因你而变得明媚。我很庆幸我们的友谊在初中就开始,与纳兰相比,我也许比他幸福多了?!
有这样一位知己,夫复何求。
庄子感性而惠子理性,两位性格不同的哲学者却能成知己,碰撞出异样火花。虽然价值观不同,有时难免会发生争执,但惠子驾鹤后,庄子曾说:“自从先生死后,我没对手了,没有谈论的对象了。”可见惠子是庄子平生惟一的挚友。就如同我和你,虽然有时我会向你耍脾气,但你却一如既往地包容我。你是我最珍贵的知己。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关键词】孙桐生;《红楼梦》;索隐派;先驱
【中图分类号】I207.4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0139(2012)03—0077—6
孙桐生(1824—1904),字筱峰,亦作小峰,别号情主人、忏梦居士、左绵痴道人等。晚清蜀中著名学者、红学家。四川绵州(今绵阳市)人。清咸丰二年(1852)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历任湖南安仁、安福、桃源等地县令,永州知府,郴州知州。孙桐生为人正直无私,为官清正廉洁,主张为政者应该“足国足民”,为民“兴利除害”,被百姓誉之为“神君”、“包孝肃”。
作为一个学者,孙桐生辛勤笔耕40余年,著述达20余部。主要有诗集《游华银山诗抄》、《楚游草》等;文集《未信编》、《未信续编》、《未信余编》、《永鉴录》等;编著《国朝全蜀贡举考要》;编辑《国朝全蜀诗抄》、《明臣奏议》等;整理校刊《吴吴山三妇合评
著名学者冯其庸指出:“孙桐生是一位勤奋的学者,很了不起。不仅仅在绵阳,从全国范围内来说,也是一个很突出的人物。”但就是这样一位著名的文化学者,却因为长期不被学界所重视而湮没不彰。虽然20世纪90年代初,红学界在孙桐生的家乡四川省绵阳市召开了“孙桐生与《红楼梦》学术研讨会”,一些专家和学者对孙桐生及其红学研究进行了学术研讨,并发表了一些有价值的学术文章。尽管如此,对孙桐生及其学术成就的认识和评价,仍然显得十分不够;尤其是对孙桐生的基本红学观点以及他作为一个“旧红学索隐派的先驱”的看法,存在很大的争论。于此,笔者不揣谫陋,拟就此谈谈自己的一管之见,以求教于大方之家。
一
据笔者所知,最早提出孙桐生为索隐派先驱的学者是著名红学家胡邦炜先生。他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先后发表了两篇文章提出这一观点。
一是发表于1992年第5期《文史杂志》上的《蜀中红学第一人——清末四川红学家孙桐生散论》,在这篇论文里,胡先生指出:“笔者以为,孙桐生应是旧红学索隐派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胡先生的理由是:“因为他在《妙复轩评(石头记)叙》中,最早系统地建立了索隐派红学的基本的构架。”最后,胡先生得出结论说:“就见诸文字的记载,‘明珠家事说’的最早提出者应为孙桐生无疑。”“不管‘明珠家事说’的正确性如何,但这个在红学索隐派中很有影响的说法,是由孙桐生第一个用文字肯定下来的。”“他是旧红学索隐派的先驱,是第一个系统提出‘明珠家事说’的旧红学家。”
二是发表于1993年第1期《成都大学学报》上的《旧红学索隐派的先驱——关于孙桐生红学研究的评估》,在该篇论文里,胡先生再次强调指出:“孙桐生无疑是四川最早研究《红楼梦》的先知先觉,仅此一点,即可使他的名字传之于万世。”
对于胡邦炜先生提出的这一观点,王兴平先生在《孙桐生在红学史上的贡献》一文中提出了不同看法:“所谓‘明珠家事’说,孙桐生原是‘闻之故老’,说明在此之前,社会上已流传此说。据赵烈文《能静居笔记》,此说源于乾隆皇帝所言‘盖为明珠家事也’(蒋瑞藻《小说考证拾遗》)。孙桐生不过是根据传闻发表意见,而不是‘明珠家事’说的‘始作俑者’。对于‘故老传闻’,孙桐生只是说‘玩此光景’,‘或不谬’,语气较为婉转,带有玩赏、商榷的性质,并非完全坚信其说。”
那么,孙桐生在《妙复轩评(石头记)叙》中,究竟是怎样“建立了索隐派红学的基本构架”的呢?孙桐生是否真正称得上是“旧红学索隐派的先驱”呢?
孙桐生关于《红楼梦》“本事”的研究及观点主要见于以下两段话:
一是孙桐生在《红楼梦》“甲戌本”上,写有这样一则批语:予闻之故老云:贾政指明珠而言,雨村指高江村。盖江村未遇时,因明珠之仆以进身,旋膺奇福,擢显秩;及纳兰势败,反推井而下石焉。玩此光景,则宝石(玉)之为容若无疑。请以质之知人论世者。
这段话的意思是,听“故老”说,《红楼梦》中的贾政即明珠,贾雨村即高江村;考察高江村的人生经历,高江村因明珠得势而进身、擢升、显耀,待明珠失势败落而“推井下石”,其行为事迹,与书中贾雨村如出一辙。所以通过孙桐生的所“闻”所“考”,仔细玩味此种“光景”,宝玉即为纳兰容若无疑。由此可见,闻“故老”之说,只是孙桐生提出此种观点的一个“起因”,而最终得出结论却是孙桐生将现实中的高江村与小说中的贾雨村二人的行为事迹进行认真比照、分析、研究的结果;且“宝石(玉)之为容若无疑”之语,语气十分肯定、坚决,可看出孙桐生是“完全坚信其说”的,并非如王兴平先生所说只是猜测、商榷之意。
【关键词】纳兰性德;渌水亭杂识;佛学思想;关系
纳兰性德(1655-1685),满洲正黄旗人,字容若,号楞伽山人。遍观纳兰性德的诸多著作,我们都可以明显地看到其中的佛学印迹,可见纳兰性德与佛学有着不解之缘。因此我们这里将从佛思在《渌水亭杂识》文本中的体现为切入点,在对纳兰词研究比较成熟的基础之上,我们联系两者的共通之处,阐释佛思对纳兰创作的影响,并兼而考察佛学在纳兰心中的地位。
因为寒疾错过殿试之后,纳兰有了三年的时间在家中交朋会友,随意读书。于是披经览史、海阔高谈之余,他将自己的所见所得,所闻所想随手记录在纸上,所以《杂识》属于随笔记录,题材广泛,内容涉及历史、诗词、音乐、佛法仙道、社会生活等等各个领域。
其中《杂识》的第一部分,便是北京城中的古寺碑刻、故物旧闻。而在这一部分的内容之中载有众多的佛寺的资料,如京郊的红螺山大明寺、呼奴山白云观,还有京城里的千佛寺、药王庙、龙华寺、资福寺等,或纪历史、或考碑刻、或谈风俗、或述异闻,成为今人研究北京佛教历史不可或缺的资料,可见他对这些寺庙进行过详细的考察,没有浓厚的兴趣是不会注意这些方外之闻的。
在《渌水亭杂识》中,关于佛老有几乎整整一卷,记载最多的是关于所读之《楞严经》。只不过那时候的纳兰心情尚且开朗,相较于佛理,所关心的更多都是诸如天元、地元、十种仙、十二类生,以及传奇中的剑仙等等,更像是一个年轻人,热衷于那些奇而又幻的故事。若说要纳兰真心地去感悟佛法中参透人生的智慧,则还需要等到数年之后。
《渌水亭杂识》中载有与佛学有关条目二十五条,对佛教经义、掌故、流派等知之甚详,颇有见解,足见其造诣。其卷四中说:“三教中皆有义理, 皆有实用,皆有人物。……若不读其书, 不知其道, 唯恃一家之说, 冲口乱骂,只自见其孤陋耳。”这些议论表达了纳兰性德对佛教的充分重视和肯定,体现了纳兰个人学问渊博, 修养高深,思想深刻,这使他能避免有些人那种对佛教的不理解和偏激看法, 认识到佛教学说的合理性和精妙性。
纳兰性德在《渌水亭杂识》卷四中说:“儒道在汉为谶讳所杂, 在宋为二氏所杂。杂谶纬者粗而易破, 杂二氏者细而难知。苟不深穷二氏之说, 则昔人所杂者, 必受其瞒, 开口被笑。”之后, 他说:“大抵一家人相聚, 只说得一家话, 自许英杰, 不自知孤陋也。读书贵多贵细, 学问贵广贵实。”这里所说的“书”,显然包括佛教之书;这里所说的“学问”,也显然包括佛教的学问。纳兰性德反对“只说得一家话”,认为那是“孤陋”的表现, 因此,他主张儒、道、佛三家的书都要细读, 三家的学问都要有。正因他主张“深穷二氏之说”,主张读佛家之书, 研佛家之学, 并付诸实践,身体力行。
《杂识》中一些类似于散笔的散论中还体现了纳兰的诗词观,也具有以佛论作的倾向。例如《杂识》卷四云:“唐人诗意不在题中,亦不在诗中者,故高远有味。虽作咏物诗,亦意有寄托,不作死句。”① 句中所云“死句”就是佛教用语,洞山守初禅师云:“语中有语名为死句,语中无语名为活句。” ②禅家以为合理路,有意义的句子为死句,不合理路,没有意义的句子为活句,从而教人不可执着于语言本身,以明了佛性的不可解说。纳兰用以借喻无言外之意的呆板之作。还有一些观点,字面上虽无佛理,但内在里却和佛学有着或深或浅,或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纳兰性德对佛教有深入地了解是由于他阅读了很多佛家经典著作,这在他的《渌水亭杂识》中有很多明证,《杂识》中涉及到佛教的各个方面。《渌水亭杂识》卷四云: “人世事, 释典无不言之。”这里所说的“释典”,显然不仅指一两部。因为,“人世事”形形, 林林总总, 绝非三五部释典所能尽言。又云:“《楞严》翻译在武后时, 千年以来, 皆被台家拉去作一心三观。万历中年, 僧交光始发明根性宗趣, 暗室一灯矣。”《渌水亭杂识》卷三云:“释典言, 毒龙目光及人, 其人即死。又言,以龙心念力, 故水即沛然, 则不在乎取水以成雨也”。纳兰性德似乎特别偏爱《楞严经》, 全名《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他谈的最多的就是此经, 在《渌水亭杂识》中反复提到。本文已多引到,这里不再列举。这从侧面表现了他对佛教的浓厚兴趣和高度重视,使他对佛教有了深入的了解和认识。
虽然佛学思想是纳兰人生观中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并不代表纳兰的佛学素养已至臻上乘。青原惟信禅师曾把禅悟分成三个阶段:“老僧三十年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知识有个悟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休息处,依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③以此对照,纳兰才处于“山非山兮水非水,生非生兮死非死” ④的境界,尚未到达彻悟,在他的心中还有无明,所以才会被情伤,为浮名所缚,被凡尘俗世中的种种情感所左右。
通过以上论述可知,透过纳兰创作的《渌水亭杂识》文本中,我们可以感悟到那个时期纳兰的思想,也可以了解到其中的佛教思想倾向。纵观《杂识》,文中所写的他对于佛学思想的理解与论述绝不仅只是本文所引的部分,文中只是选取了其中比较典型的部分予以评述。我们从他留下的文字中,发现了纳兰对于佛家文化与佛界的向往与探索,发现了他的诗词观与佛教思想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这些与他那凄艳婉转的《饮水词》一起,我们可以更真实更深入地认识纳兰性德以及他的作品,所以综合考察这位清代文学的代表人物,《渌水亭杂识》是不可缺少的一个方面。
当然《杂识》如纳兰所说是“随手挥写”之作,篇幅较短,几乎不成体系,且文学性不强,这也是这四卷本长期少人问津的原因之一。但他的杂识文的思想性还是不容忽视,因为他的杂识文的存在,才让我们发现了其实在纳兰的世界里除了让大家人人称道的纳兰词,还有他对于各种文化领域的探知,让我们更加全面、深刻地了解纳兰的“心事”。
注释:
①纳兰性德:《渌水亭杂识》四,见《通志堂集》卷十八,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影印本,以下所引用《渌水亭杂识》中的原文均出自此版本。
②慧洪:《石门洪觉范林间录》卷上,《续藏经》第1辑第2编乙第21套第4册,299页。
③惠洪:《五灯会元》卷四《惟信》,中华书局20卷本,1984年。
④吴伟业:《悲歌赠吴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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