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文章中心 > 乡村嫂嫂

乡村嫂嫂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八篇乡村嫂嫂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乡村嫂嫂范文第1篇

雨时停时歇,时骤时缓。风中有时会有雨滴斜飘过来,打在窗玻璃上,稍一停顿,便又瞬时滑了下来,变成了一道长长的痕迹,像是一段久远的记忆,在一个人的心中,忽而闪现,却又飘逝了。

雨季,总是一个记忆的时节。但并不是所有的记忆都是美好的,有些记忆,会让人窒息。对于影片《四月的某时》的男主人公奥古斯丁来说,每年卢旺达四月的雨季来临,是对他的一种折磨。在淅沥的雨声中,他不得不重新面对痛苦的记忆,想起1994年4月雨季发生的那一场胡图族人杀戮图西族人的种族大屠杀,想起在屠杀中死难的妻子、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从历史溯源到时事背景,影片的导入有点长。真正的故事是在雨声中,是在奥古斯丁的内心独白中开始的:“每年四月的每一天,空虚萦绕心头,使人低落。每年在四月,我都记起生命如此快速地流逝;每年在四月,我都记得我多么幸运能活着。”

主人公奥古斯丁是军队里的下级军官,他是胡图族人,而他美丽的妻子是图西族人。在种族屠杀中,他无力保护他的妻子和孩子,他只好把妻子和两个儿子交给他的弟弟帮助逃亡。他的弟弟在电台工作,而这个电台为胡图族极端组织煽动仇恨和组织屠杀服务,因而有能力来通融关系,来帮助自己的嫂嫂和侄子逃跑。奥古斯丁的大女儿则在远方的法国教会学校读书,生死未卜,但他想他的女儿应该会受到法国人的保护。

事实上,在极端组织煽动起的莫名的仇恨和残酷的屠杀中,奥古斯丁连自己都没法保护,他因为娶了图西族的妻子也成了胡图族的敌人,最后被迫逃亡。

极度的恐怖和混乱中,奥古斯丁在逃亡的同时,踏上了寻找妻子和孩子的一条漫长而痛苦的路,从那刻起,影片一直让人揪着心,让人在希望和绝望的交织中煎熬。

问题是这部影片反映的是曾经的历史事实,没有通过想象和虚构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影片呈现的最后结果使得向来对影片结尾的逆转充满期待的观众大大失望,他的女儿死了,法国人只是带走了白种人的孩子;他的两个儿子死了,他的妻子被胡图族士兵后也死了,他的神通广大的弟弟最后也无能为力。最后,他的弟弟也因为煽动仇杀在屠杀结束后的国际审判中被判有罪,关在坦桑尼亚的监狱里服刑。

看完影片之后的很多日子里,我很消沉。因为直到现在,我都找不到原本相亲相爱的邻里同胞刀刃相向的原因,有人说,因为历史,因为土地,因为殖民者。这些我都觉得是,又不觉得都是。

总之,在很长的时间里,你会无法说服自己去坦然接受其中的一种理由,你会无法掩饰自己对人性的绝望,纵然这世间同时也有着很多的美好。但我们的内心里会明白的是,人性之中的恶一旦被释放出来,它的面目该有多么狰狞。

在很长的时间里,这部影片刚开始时字幕上呈现出的马丁・路德・金的那句话时而会浮上我的心头:

最终,我们会渐渐遗忘敌人的言行,却会慢慢回忆起朋友的冷漠。

乡村嫂嫂范文第2篇

“创新是衢州中专人的常态。”校长张玉琴自豪地说,创新实践活动已经融入衢州中等专业学校的教学“骨血”之中。作为首批国家中职教育改革发展示范学校,衢州中等专业学校俨然成为浙江省中职教育的创新工场。

践行创新教育――释放梦想

2011年5月6日,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日子,在衢州中等专业学校全体师生的注目礼中,学校“衢州市大器创业服务中心”诞生。

“通过创新创业实践活动,衢州中专的毕业生不仅能成为现代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的技术蓝领,而且还要做能够‘成大器’的创业者。”怀揣着美好的信念,张玉琴校长坚信:创业的种子一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她告诉记者,创业服务中心是经民政部门审批注册的非营利性法人机构,由学校师生共同运作,业务归市科技局指导,注册资金10万元。目前,创业服务中心已汇集影像艺术、电子商务、工业产品设计、光伏创新、电子装配等10多个创业创新项目工作室。

穿梭在风格迥异的工作室内,随处可见创新的身影。在工业产品设计工作室内,整齐地摆放着一代、二代、三代多功能拖把架。据悉,这项由学生发明的产品已获国家实用型专利。学校实训与创业指导中心负责人杨宗斌一边演示拖把架的功能,一边解说:“这些产品都是由工作室的同学一起设计制作的,从构思、设计、取材到动手制作、拼接、改进,事无巨细‘包干到人’。而且单单架子的材料,老师和学生就尝试了五六种。”如今,这套多功能拖把架不仅“落户”到学校的各个教室,还被其他兄弟学校“相中”,纷纷前来“下单定制”。

一走进光伏技术创新工作室,记者就被展示柜上的一只大青蛙所吸引。原来,这就是被衢州中等专业学校的学生誉为“校园守护者”的太阳能守护蛙。据它的发明者郑军老师介绍,“守护蛙”利用太阳能充电,并自动储存电能,通过内部的光控电路和感应电磁,夜晚只要有人在它附近走动,它就会自动警示发光并发出蛙鸣声,同时通过扩展模块接通手机自动拨号功能,给值班保安报警。除了太阳能守护蛙,郑军老师还发明了太阳能光伏充电站、太阳能发电系统展示板、太阳能无线广播。太阳能无线广播是郑军老师的“新作”,这种新式广播不需要驾设信号线和电源线,也不消耗传统的电能,却能定时播放。郑军老师希望有一天能把这种省材、省工、环保的太阳能无线广播免费安装到衢州的各个乡村。

据统计,“衢州市大器创业服务中心”成立两年以来,征集到小发明、小创意、小制作400多项,创业计划书1000余份。今年,学校在浙江省中职学校创新创业大赛中的获奖作品正是“孵化”于这个创业服务中心。张玉琴校长说:“项目虽小,能量却大,每个项目都承载着学校老师和学生的创新创造梦想。”“衢州市大器创业服务中心”推动衢州中等专业学校一再实现“产学研”教学模式的嬗变,先后被授予“两创”文化进校园试点单位、衢州市创业孵化(实训)基地和衢州市青年创业创新基地、浙江省中职学生创业教育基地等称号。

光伏专业――特色成就卓越

近年来,光伏产业以崛起之姿迅速发展,仅衢州市就有光伏企业60多家,在建项目9个。回归“对接产业,提前介入,主动服务”的职教理念,衢州中等专业学校以敏锐的前瞻性,主动接轨光伏产业和氟化工业,2005年在浙江省率先设立光伏技术专业。

特色发展,需要良好的环境作保障。衢州中等专业学校立足战略高度,专门设立了光伏技术综合实训室,可完成太阳电池生产线15个工位的实习和实训内容,如去损伤层、制绒、去硅酸钠、去金属离子、扩散、周边刻蚀、磷硅玻璃、漂洗、喷淋、慢拉、烘干、PECVD、丝网印刷、烧结或固化、测试等。“这样的实训内容和实训数量在国内也是一流水准的。”张玉琴校长介绍道。

不仅如此,学校还在人才引进和培养力度上向光伏技术专业倾斜。2005年以来,学校共引进10余名光伏技术及相关方向的大学本科毕业生、研究生及企业工程师;聘请企业、经委、发改委、财政、科技、教育、环保、电力、开发区等部门专家,组建光伏技术专业指导委员会,对光伏技术专业的人才培养方案、实验实训建设方案和专业群的建设规划方案把脉。学校通过深入的市场调研,了解与分析产业岗位群分布、知识与能力结构以及需求状况,制定硅材料产业技能型人才培养的课程体系。在2006年试招的基础上,2007年正式招收学生,开办定向特色“光伏班”,为学校招商引资企业――浙江乐叶光伏科技有限公司量身定制实用人才。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光伏班”实施“工学交替”的培养模式,由学校与企业管理人员、高级工程师共同审定教学计划,学生阶段性地去企业顶岗实习,打破理论教学和实践实训的“藩篱”,实现“产学研一体”的人才培养机制,优化人才培养结构。

引进来,更要走出去。衢州中等专业学校规定专业教师每年必须有不少于两个月的时间,到光伏企业参与生产和产品的研发,了解产品的生产技术和市场信息,更新自身专业知识。此外,光伏技术专业教师成为企业技术改造的“智囊团”,全程参与研发、设计、生产、加工和教学,如利用学校的光伏技术综合实训室,为光伏企业进行原料和产品质量的有偿检测,组织师生进行光伏产品的应用开发,成立技术小分队对电池片生产流水线工艺进行改进等。

2008年,衢州中等专业学校光伏技术专业成为省级示范专业。办学7年以来,学校培养了一大批“有理论、有技术、有能力、有思想”的“四有”高技能人才,为当地光伏产业的发展注入了新鲜血液。

家政培训――专业打造品牌

在衢州中等专业学校的培训中心内,一个“特殊”的培训班让记者眼前一亮――学员大部分是不同年龄的农村女性,教学工具是一个个“婴儿”,学员们不仅要会炒菜,还要会急救。这就是衢州中等专业学校鼎鼎有名的“家政班”。

在家政产业红火的当下,“衢州保姆”家喻户晓。为填补市场空缺,满足市场需求,近年来,衢州中等专业学校创新培训内容,拓宽培训渠道,主动“投身”家政产业,开设专业的家政培训班。学校分管副校长吴洪光说:“来我们学校培训的主要有两类人员,一类是为了储备技能,提高生活质量的;还有一类是为了从事家政行业来做上岗培训,后者是最主要的学员。”

年届50的徐女士,是衢州本地人。在参加保姆培训班之前,她已经从事保姆行业多年。“为什么想到要来参加培训?”面对记者的提问,热情开朗的徐女士显得有些羞涩,她说:“雇主们的要求越来越高,自己才小学毕业,就怕被淘汰。”自打从同行那里听说衢州中等专业学校的家政培训班很好,她就立即赶来学校报名。

家政培训班的课程包含婴儿护理知识、急救知识、烹饪、插花、老年人护理等内容。短短几十天,徐女士已经在培训班里学到了很多专业的家政知识和技术,“太实用了,以前不知道照顾老人还有这么多细节要注意,以后遇到孩子中暑昏厥,我都不怕了,老师都教了。”

跟徐女士不同,正在学习婴儿护理的小姚来参加家政培训班纯粹是为了丰富自己的生活,扩充知识面。已是研究生学历的她对衢州中等专业学校的家政培训情有独钟。她说:“我嫂嫂的妈妈也是在这里培训的,这次我是和嫂嫂一起来的。”如今已对婴儿护理颇有心得的她准备在培训结束后尝试考一考母婴护理证。“有机会的话,把家政服务中级证、急救护理证都考了,以后也希望能在家政行业立足。”

为了让培训的“准家政服务员”的技能水平更高,衢州中等专业学校还在中级家政培训班的基础上,开设高级家政培训班。在一个月的封闭式培训中,学员们不仅要学习基础的烹饪与营养、老年人护理等课程,还要学习英语、计算机等课程。在墙上张贴的课程表中,记者注意到,英语课程占了很大比重,包含英语理论课和口语课两大块内容。吴洪光副校长向记者透露,现在一般的家用电器都直接用英文表示,如果没有一定的英语功底,操作家电时会不知所措,学英语能提高家政服务人员的专业素养和职业能力。

乡村嫂嫂范文第3篇

我和牛老师虽多次接触,还曾在东视《环球360》节目中有过合作,但这次与他如此细谈,还是首次。当我表示要写他时,他忙问,你想写什么?我说,“像牛一样在银幕上奔跑,演小人物你是条快乐的牛。”这一说,他笑了,“哎,这还有点讲头。”于是,我的采访就此开始了。

牛不姓牛,也不属牛

记者:牛老师,我现在该叫你“牛老师”呢,还是“张老师”?

牛(笑):现在外面一般都叫我牛老师。其实,我不姓“牛”,我姓张,原名叫张学景。“牛”是我的艺名,自从谢添老师为我起了这个名后,就一直用到现在。

记者:那你户口本上的“姓名”栏里填的是什么?

牛:我户口本上写的就是“牛”,而“张学景”成了“曾用名”。

记者:那你出生日到底是那一年?有的说,1935年,也有人说,1937年,因为你属牛。

牛:应该是1935年,乙亥年,所以我不属牛,属猪。因为家里穷,我出生后,出生的日子就刻在我们睡觉的铺板上。父母去世后,我哥嫂将我从天津带往北京,家具全部卖了,铺板也卖了,结果把我的生日也一起“卖”掉了。实际上,我的生日也是后来推算出来的。父母死的时候,我大概七八岁,向前推算大致在1935年。

出生在天津的张学景,家庭贫困,七八岁时就失去了父母,而且双亲是同一天走的,上午父亲过世,下午母亲也走了。“哥哥从父,嫂嫂比母”,是哥哥带着张学景来到北京。哥哥来北京是学司机的,巧的是,学司机的地方,就是当时的华北电影公司,因此和电影人有所接触。不久,华北电影公司成了中电三厂,哥哥也正式成了司机,这样就认识了导演沈浮和演员谢添等。哥哥带着弟弟常到电影厂去玩,所以谢添、白杨等演员也认识这位机灵的小学景。

1945年,中电三厂拍摄电影《圣城记》,沈浮导演,谢添、白杨主演。片中需要一名演村童“小牛子”的小演员。谢添马上想到了小学景,就把他推荐给了导演沈浮。谁知实拍时,玩疯了的学景却进不了戏。谢添冲过去一个大嘴巴子,学景疼得直流泪,倔强而委屈的神情正好符合规定情境。沈浮大叫“Good”。谢添跑上去高兴地一把搂“小牛子”于怀中。张学景第一次从影获得成功,这以后,大家都叫他小牛子。

小牛子初露头角,赢得演员们的喜欢,大家还要把他带到香港去拍片。张学景想,以后总不能一直叫小牛子,也得时髦点,取个两个字的名,于是想请谢添先生帮他取名。那天,谢添拍片回来,叫张学景拿来字典,翻开字典,看到一个“”字,指着说,“现在大伙都叫你小牛子,就再添三只牛吧!‘’者跑也,四头牛,跑得比谁都快!”从此,“牛”就像牛一样在银幕上飞跑起来。

小人物也能演出高水平

记者:牛老师,你在多种场合说过,你是演小人物出道,你善演小人物,而且乐演小人物。这是你的谦虚,还是?

牛:这不是我的谦词,这是实话。我在第一部电影里演“小牛子”,后来演了不少儿童角色;年少时,演的角色大多是城市乞儿、小流浪汉;青年时演青工、小战士;现在年纪大了,演的仍然和“小”有关,演“小老头”……我认为,角色没有大小之别,而演技却有高低之分。作为一名演员,就看你能否驾驭角色,小人物也能演出高水平。

面对和蔼可亲,且自信十足的牛,他的从影往事又一幕幕出现在我的面前。

1948年,白杨在香港拍《火葬》,当时导演是张骏祥。白杨演祥林嫂式的“望郎媳”,指名要拍过《秋瑾》《十三号凶宅》《满庭芳》的牛来演她的戏中小丈夫。牛由此来到香港,一待就是好几年,直到上世纪50年代初跟随刘琼、顾而已、顾也鲁等回到内地。以后数十年,牛在影视圈里欢快劳作,硕果累累。他在《山间铃响马帮来》《红色娘子军》《沙漠追匪记》《海魂》《牧马人》《泉水叮咚》《媳妇你当家》《棋王》《假大侠》《活着》等几十部著名影片中扮演各类角色,他的演技越发成熟。

幽默风趣是牛的风格之一,在1982年拍摄的影片《牧马人》中,他扮演的那个善良热心的郭子,语言幽默,动作风趣,充满了生活的情趣,为影片增色不少。凭借在该片中的出色表演,在1983年的第三届中国电影金鸡奖和第六届《大众电影》百花奖中,牛分别荣获最佳男配角奖。在以后的演艺生涯中,牛又多次获得国内外的电影奖项和提名,其中,1997年获第20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配角(《夫唱妻合》);1999年获第22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配角(《媳妇你当家》)。

《蛙女》是第一次“触电”

记者:你拍电影当演员大家都知道,听说,你还做过导演?

牛:是啊,不过,我当的是电视剧导演。上世纪80年代,我们上影厂演员剧团成立了电视部,后来又成为上影厂的电视部,我是电视部部长。我们电视部不仅要拍片子,而且担负起培养电视剧制作的各方人才,如编剧、导演、制片等。我们当时拍了不少电视剧,最有名的就是《蛙女》。

粉碎“”后,我国的电影和电视开始复苏。而起步较晚的电视剧发展较为缓慢。上世纪80年代初,当日本、墨西哥等国的电视剧充斥我们荧屏时,也激发起国内一批电影和电视工作者要迎头赶上的劲头,这其中就包括上影厂。由演员剧团率先成立了电视剧部,继而又转为上影厂的电视剧部。领导看中了既有表演才能,又有组织能力,且有钻研精神的牛,他担纲当上了该电视部的部长。

在很短的时间里,电视剧部拍摄了《新郎之死》《上海屋檐下》等电视剧,中荒废了多年业务的演员剧团演员,在新生的电视剧中重新展露演技。而牛作为部长,在人手少,刚刚起步的情况下,如“赶鸭子上架”,凭着他几十年当演员和看学老导演的经验,也干起了导演,并先后执导了《藏金记》《喜中缘》《父亲》等电视剧。

牛告诉我,当时全国的电影厂也纷纷建立起电视剧部。由于上影厂的创作和演员优势,电视剧的发展走在了全国的前面。当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拿出由著名导演王扶林导的电视连续剧――8集的《敌营十八年》后,上海迎头赶上,拍出了当时最长的电视剧――14集的《蛙女》。这是曾写过电影剧本《钢铁世家》《家庭问题》的著名工人作家胡万春的又一个作品。他的《蛙女》在上海《解放日报》连载后,反响强烈。所以牛要把它搬上荧屏,并亲任导演。从改变剧本,选择演员、到具体拍摄,牛是全身心地投入。牛回忆说,此剧从今天看来可能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但在当时,确红火过一阵,收视率天天飘红。

但令牛遗憾的是,他正准备进一步大干时,因某些原因,电视剧部却收缩关门了。牛说,当然,我仍有事做,继续干我的演员。有人把电视剧看成是电影的“第二条腿”,牛至今还怀念当年岁月:如果这个电视剧部继续搞下去的话,那今天我们对它肯定要刮目相看了。

赵丹的大书桌就是我设计的

记者:我知道,你很会画画。有人说,赵丹收你当徒弟,你是跟他学的?

牛:这是外界的传闻。其实,岂止是赵丹,不少前辈艺术家都是我的老师。赵丹的演技和他的艺术修养,他的大将风度,可以说,至今没有演员超过他。我和赵丹只在电影《海魂》中合作过,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一两句话能概括的。我俩的“忘年交”可以说,世上少有。别的且不论,只说一件,后落实政策,他补发了5万元钱,而他却全交给了我,由我为他“重整家园”。

在赵丹眼里,一个角色的大小,不是由人的级别决定的,而是根据一部电影的需要来设定的,所以,是否能饰演好角色,就看你的修养和执着的追求,角色没有大小,演员却有高低。这一点牛的看法与他一样。所以牛对赵丹十分尊敬,而赵丹对牛这位“小弟弟”也从没看轻。在上影厂,两人的关系确非一般。

赵丹家里,牛是常客。他每回去时,赵丹就要“娘娘”(赵丹家老保姆尊称)烧好小菜给牛吃。

赵丹中受到冲击,牛从心理感到难受。他“解放”一回到家里,牛就送去三样东西:一是已经养了多年的老母鸡;二是一瓶他珍藏多年而舍不得喝的名为“梨花白”的“皇帝御酒”;三是泡在水中就能盛开的广东“万年青”。

小弟这三份礼物,意义各不相同,而赵丹心领神会,他没有推托,而是含着热泪全数收下。

几天后,牛陪着赵丹逛游老城隍庙。这是赵丹解放后的第一次“自由行”。两人买了“蟹壳黄”,边吃边逛,不由来到豫园。在一个长廊下休憩时,来了几个小青年拍照,可怜那时两位名人已经没人认得。“喂,让让!”赵丹和牛朝小青年看看,挪了挪身子。好像还未到位,小青年又叫了起来,“喂喂,没听到吗,让让!”面对毫无礼貌的吆喝声,赵丹已感“世风日下”,一句:“小赤佬!”气得拉了牛就走。

赵丹落实政策,补发了5万元。他叫来了牛,全数交给了他。牛知道,抄家、查封,经浩劫后,赵丹家已不成样子。所以,他毅然接受了“重整家园”的任务,并一定要让赵丹满意。于是,赵家开始重新装修,重配家具,牛成为总指挥。其中有件“大作品”,是牛匠心独运、精心设计的。他知道赵丹爱画画,而且擅长国画,所用的宣纸是定制的,长达一米八十。为此,牛给赵丹设计了一个长达一米九十的大写字台,不仅能看书写作,且能书法作画,还能将稿纸、画笔、宣纸、图章等一一收于其中。他亲自督工,请木匠用旧木头打造。大写字工了,赵丹欣赏地说:“知我者,牛也。”牛至今也没忘这得意之作:“此写字台成为赵丹后使用最多的家具。”

还有会做道具的大本事

记者:你的好友江平导演曾称赞你说,牛自幼机灵聪颖,顽皮好动。在上影,他鬼点子多是出了名的,绘画、烹饪、养花、油漆、木工、裁缝,无所不会。我也听人说过,牛除生孩子不会,什么多能。

牛(大笑):过誉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什么都会。这是我从小好学,因为家里穷,逼着我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解决。后来条件好了,但我感到,作为演员也应该是个多面手,它对你的艺术发展有益无害。

说起牛的本事,上影厂的人个个佩服。他会理发,他有两个儿子,从小学到中学两人的理发他全包了。他会做衣服,裁剪和缝纫全部在行。他还会配钥匙,家里的钥匙坏了、丢了,不需要到外面去打配。

他看到了一个日本酒精炉,仔细研究后,就自制了一个,花上块把钱的酒精,就能吃一顿小火锅。他爱养花、养鸟。对着鸟能看一二个钟头,他是看它的百态,所以他画鸟得心应手。

他擅演小人物,这与他善于对人物观察是分不开的。有次他与爱人一起逛街,看到排队卖东西,他站停看营业员、看顾客,一看又是一二个小时。爱人气得撒手走了,知道他有此脾性,后来再也不同他上街。

中,金银首饰成了“四旧”。牛给爱人的戒指、项链一下成了危险物。牛一想,用信纸、报纸等打成纸浆,做成一个特大的像,这些“纪念信物”被他统统塞进了“像章”中。牛回忆起这段往事,苦笑说,在这不讲道理的年代里,我们也只能用些小本事,躲过浩劫。

牛还有个大本事是会做道具,而且大多还是就地取材。他参与电视剧《湖上人家》拍摄时,剧中男主角回忆时的一组镜头中需要有条帆船出现,可是当时外景地在乡村,没有模型可买。如果去城里买,模型价钱很贵不算,往返一次就得三天。牛知道后说,别急,你们给我配一个木工,一天保证解决。就这样,在牛的设计和指挥下,木工给他削好了象形木料,他用筷子等材料做起了风帆。果然一天不到,帆船做成。剧组看到逼真的船模,高兴感激的同时,由衷地佩服这块“老姜”。牛说,像这样帮助剧组解决“燃眉之急”的事还多着呢。

记者:说实话,我电视剧看得不多,但听说近年来你参与拍摄的《房奴》和《大生活》等在央视放映后反响不错。

牛:这主要是这些电视剧跟着“民生热点”走,在观众中产生了共鸣。而张国立、陈谨等中青年演员的表演确实不错,深受观众欢迎。

乡村嫂嫂范文第4篇

这是一列普通的直快客车,顺着这条线一直向北,就能够将木祥载回东北老家。

除夕的夜晚,广州站灯火通明。平日里人头攒动,拥挤不堪的月台则显得挺冷清,透过车窗玻璃,木祥只能看到在站台上来回走动的十几个警察和工作人员。

木祥之所以选除夕的夜里走,无外乎有两个原因,就是等公司结算他应得的奖金和躲开蜂拥的人群。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算不上原因的原因。那就是赶除夕的夜车走,能省下一百多块的高价票钱。对于这一点,他在昨天才知道,也就是昨天下午他到公司里等待领取工资和奖金的时候,跟他很要好的浙江打工仔顾小朋在火车站给他来电话说,回东北的火车票还是紧俏,就连硬座也得要多加九十块钱左右。

他咬了咬牙说那就先别买了。

待结完账后打好行李,匆忙地赶到火车站一问果然跟小朋说的一样。索性就想,就晚回去一天。辛辛苦苦赚的钱不能白白被人糊弄去不说,过一个晚上再走,车上人还不多,这样就能保证有个座位。但他却只能在大年初一回去与家人团聚了。

木祥掏钱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后,就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声:可恶的票贩子。

虽然已近隆冬,但在羊城广州温度却还是挺适宜的。木祥坐到与自己票号相对的位置上后,就觉到了额头上的那些细密的汗珠了。

木祥环顾了一下周围。整个车厢里却只是寥寥无几的十几位旅客,他就在心里极为惨淡地笑了一下。自己还从未坐过旅客这么少的火车呢,想想只是为了省百十块钱却要将与亲人团聚的幸福时光消耗在孤寂无助的旅程上,也真是难为了自己。这许多年来,从家乡那个小镇拼了命地学,才得以进到一所中专校门。毕业了,又自找门路闯荡到了广州这个大都市。好歹在一家电子公司混了个朝不保夕的职业,活得也就真是累呀。

木祥看了看腕上的电子表,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九时十九分。火车正加足马力朝远方急驶,窗玻璃上已经没有那过于闪亮的城市灯火了。城市灯火正被无边的夜色取代。

车厢里,不时有旅客走过,或者是站起身到行李架上取东西,木祥知道这节车厢的十几个人就将是他今夜旅行的伙伴。

车厢里有音乐声响起来时,木祥起身从头上的旅行袋里拿出一个茶水瓶和一本最新到的期刊《花城》,将杂志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后便拿着茶水瓶朝车门外走。

在车门连接处接满水要往回走的木祥被一个女列车员叫住了。那女列车员长得挺朴素的,不算好看的脸上在车厢的棚顶灯映照下隐隐地有几粒小米粒大小的雀斑。

女列车员挺神秘地对他说,你要不要香烟?说着,就以极快的速度从怀里掏出一条“555”牌子的烟来,说,很便宜的正经货,40块钱一条。

木祥犹豫了一下,还没有决定买不买时,嘴上却顺便问出了一句话,咋这么便宜呢?

木祥问过之后就后悔了。其实,他根本不想买。自己虽然不抽烟,但在广州工作了好几个年头,凭经验他是知道女列车员手中的香烟的价码的,那烟在广州的市面上至少要卖十几块钱一盒。

女列车员就极亲切地扯了他一只衣袖说,是走私过来的,要不哪找这便宜的货呢?未了,又加了一句,哎,要不要?

木祥想了想,就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钱的票子,然后接过了那条烟。

女列车员随手从怀里又摸出一本封面花花绿绿的杂志来说,十块钱就别找了,再给你一本书。在车上没书看哪行呢,一夜的路呢,得慢慢地消磨时光啊。

女列车员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木祥想不要那本书,无奈女列车员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看起来好像是有意在躲他似的。

木祥无奈地晃晃脑袋。

他想,四十块钱买条名牌烟给哥哥抽,值。

回到座位上时,他就发现自己位置的对面多了一个模样的女人,正在弯腰整理她的手提包。

木祥想,刚刚还没有人的,这会儿却冒出来个女人。木祥捧着茶水瓶的手就抖了一下。

坐下来后。女人也转过身来。转过身来的女人就冲他笑了笑,木祥便也惶恐地笑了笑。

这时候。木祥才发现女人长得简直是太美了,他还从来没看过这么美的女人。

女人一身的呢裙,头发披散着,油黑瓦亮的,真就像小说里形容的瀑布一样。

木祥想再看女人一眼,但他还是脸红红地忍住了。他想,自己一个男人怎么能总想看人家女人呢?最起码说那是不道德的。木祥便低下头翻开了那本书。这回竟让木祥更加脸红了,女列车员给他的那本杂志就是顶了他没找回来的十块钱的杂志,竟是一册女人的集。那上面的第一幅照片竟有十六开纸那么大。一个女人的裸着的身体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木祥意识到对面的女人也会看到他手里的这本杂志时,就抬起头看了女人一眼。果然那女人也正用眼睛盯着他手里的杂志看,木祥的脸就红得不成样子了。

木祥将一双手整个地捂住了那本杂志,口中语无伦次地说,瞧这列车员,瞧这火车上咋能卖这种杂志呢?说着话他便站起身朝车厢连接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唠叨着我得找她退钱,都把我当成啥人了?

木祥磕磕绊绊地来到车门口处的乘务员室。挥手敲了敲门,出来的女列车员问他有什么事吗?

木祥就说不是你,刚才车刚开时那个女列车员呢?我找她退书。

乘务室里那个圆脸的姑娘说,哪个列车员,这节车厢今晚就是我值班。你找哪一个列车员?退什么书啊?

木祥将手中的那本杂志举给圆脸的女列车员看,说刚刚卖了我一条烟的那个,她怎么能强行卖我一本黄色书刊呢?她在哪儿?

圆脸的女列车员更加糊涂地望着他。

好半天,圆脸的女列车员才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那女人是从广州站上来的专门卖假烟的吧,早在一站地就下车了。瞧你,挺像样的一个人咋上她们那些家伙的当呢?

木祥没话说了,他沮丧地摇了摇头,朝车厢里走去。

回到座位上时,对面那女人正朝她浅浅地笑着,木祥便恼恨地咬了咬牙。

女人很善意地朝他笑笑,极轻声地说,给我看看可以吗?说着话,她已经将一只纤白的手向他伸了过来。

木祥还没做出反应。那女人已经将他手中的那本杂志拿了过去。女人开始仔细地翻看起来。

木祥也是语调很轻地说,你喜欢就送你好了。说过话后,他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不妥,干吗将这种书送人家呢?人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自己送人家这种杂志是不是让人家想自己有何企图呢?这最起码说明自己有些伪善的意思。

木祥抬头看了看女人,发现那女人只是专注地看那本杂志,却没有听他说话。心里才算稍稍地轻松了些。

他开始捧起桌上的茶水杯喝水。水太热,将杯里的茶叶泡得都展开了细小的枝叶,碧绿得好看。

这会儿,女人继续看那本人体写生集。女人低下头看书的样子也很美。

木祥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去车厢连接处的厕所。木祥进了厕所后,先是解开裤带掏家伙撒了一泡尿,然后又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缝在内裤里边那沓钱。木祥将缝在内裤里的那沓钱隔着布捏了许久,心里才踏实了些。

木祥就想起和他同在一个电子公司的李青来,以及两个人一年零四个月的爱情。临要回家过年的时候,李青还特意帮他上街买了这个特号的肥佬短裤,特意帮他缝了个装钱的兜,因为李青知道他已经好几年都没回东北老家看他娘了,还特意将她积攒的钱塞给了他两千块。

木祥想着想着眼睛就湿了。他觉得李青人真好。李青虽然是一个来自湖北农村的女孩。却为人和善朴实,中学毕业后也是出来闯工作的。他觉得两个人能天南海北地走到一起,那也真是一种缘分,更何况两个人已经住在一起几回了,李青的那份温柔让他血热心动。

木祥小心地系上裤带,又用手在裆前按了按,才踏实地走出厕所。洗了手回到座位上时,那女人已将那本杂志翻完了,杂志被放在他座位的一旁。女人兀白吃着一个苹果,用一把小刀削下来的苹果皮一圈一圈地连着堆在茶几上。

木祥捧起桌上的那本自己刚刚买的《花城》杂志。翻到第64页,开始看小说《乡村、穷亲戚和爱情》,可以说他之所以花九块九毛钱买这本杂志,就是冲着这篇文章打定主意的。木祥在广州水荫路的一个书摊上翻看这本书时,就被小说开头的一段话打动了,那段话写道:我们这个家族基本上都是穷人,他们分布于江淮一带,世代以务农、捕鱼为生。村舍掩映在绿荫之中,尖尖的红屋顶的房子。如果你走在江淮农村,你一定会看见这样的图景。当时木祥就在心里想,小说里描绘的农村老家该会是什么样呢?我也有很久没有回东北老家了,那个也是掩映在河滩红柳或者白雪下的乌川小村这会儿该是怎么个样子呢?

木祥没有继续往下看杂志的其它内容,他就掏钱买下了它。

也就是几天后的除夕夜的火车上,杂志派上了用场。

木祥开始兴趣盎然地读杂志。小说以极其平静的语气写道:想起来,大家都是亲戚,他们血液的一部分,也在我们身上汹涌地流淌。他们都是地道的农民。在乡间生龙活虎惯了的,一向也是落落大方的,可是一旦离开那片土地来到城里,他们全变了。木祥读完这段文字后,就放下了手里的书,闭目思索了一会儿。他在心里想,作者指的是什么呢?那些穷亲戚怎么一到了城里就变了呢?自己已经来广州四年多了,虽然没能够回家一趟,但整个心还是挂牵着母亲和家乡小村的啊。这不,好歹磨了十天假下来嘛。他算过,十天假对他来说,在家里呆的时间也就是六整天,那是要刨去路途的,就是这十天还是苦着脸去央求了老总两回呢。

火车轰隆隆地在荒原上行驶,车厢里开始有人来回走动,多半是来回窜着找人的,或者是刚刚上来去后面找车长补票的。木祥正要继续看那篇小说时,被对面的女人的手碰了一下。木祥抬起头来发现那女人正笑着将一个削好了的苹果朝他递过来。

木祥感觉到女人的笑有一种不可抵挡的魅力,不容他拒绝。木祥不好意思地接过那只苹果,朝女人笑了笑算是道了谢。

木祥吃苹果的时候,女人拿起了他身边的那本人体写真集说,现在的人还真是开放,连最隐秘的身体都可以暴露给人看。

木祥听了女人的话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一下。

吃完苹果,木祥见那女人还在翻看那本写真集。便起身从自己的一个提包里取出一袋椰子糖来,打开袋口往桌子上倒了十几颗,然后,小声地让女人吃糖。他没有给母亲买什么,除了李青给他母亲买的两件廉价的鸭绒袄和一条红绒围脖外,就是他给哥家孩子买的一些糖果,再就是用来向母亲表示孝心的那九千块钱了。

女人也没有客气,接了糖一连剥了两颗,放进嘴里,嚼起来。女人吃糖的姿式很特别,让木祥看了心疼。他在心里想,自己小时候能吃到一颗糖那是不容易的,不是过年了就是家里来客,会带些糖果来,分到一颗会放进嘴里慢慢地含,让那糖汁多在口腔里存留一会儿。可女人却用牙齿嚼,女人很快就将两颗糖消灭了。女人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几颗没有再去拿。

木祥手里摆弄着他剥开的那颗糖的糖纸,看上面的一个跳舞的小人。糖纸花花绿绿的,让他想起自己的童年的某一段时光。

对面的女人很轻柔地说,老弟,你一定是个挺能干的知识分子,是回东北老家吗?

木祥愣怔了一下,方缓过神来。

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是的,是回去过年的。

女人说,自己也是东北人,嫁了个发了财的广东佬。回去过个年也没时间。女人的口气好像是在埋怨他老公。女人说完了,还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木祥突然间对女人有些同情起来,可也是,像她们这种结了婚的人回家都该是成双成对的,家里人见了才会欢喜。她男人也真够狠心的,大过年的让她一个女人家自己坐夜车,如果换到自己身上肯定不会的。

女人拿出一个小圆镜和一把十分精美的小、牛角木梳,开始对着镜子梳头。女人梳头的姿势很美,让他有些心动。

这时候木祥觉得自己不该老是盯着人家看,女人梳头有什么好看的,在广州他也看见过李青在他面前梳头,李青也是披肩发,只不过头发丝有些发焦发黄而已,而且李青还会在梳完后问他齐整不。

木祥重新捧起那本《花城》杂志,想继续看小说,但女人又开始跟他说话了。女人说,小老弟你还没结婚吧?

木祥羞红着脸说没呢。

女人就又问,那处了对象没有啊?

木祥说,有的。

女人放下手中的木梳,拿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会儿,那个圆脸的乘务员引领着一个推了手推车的女人走进了车厢,喊着大家都过来领盒饭,并大声地说是免费的。

女人就起身朝那车子走过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一次性的餐盒,挺兴奋地放在茶桌上说,是肉馅的饺子,年夜饭呢。女人一边将一双卫生筷递给木祥一边说,现在火车上的服务质量真就比以前强了许多。以前我也赶上一次除夕夜里往家赶,哪有饺子吃啊?车上冷得邪乎,乘务员和烧锅炉的都忙着到餐车上打麻将去了,冻得我一夜都没合眼睛。

木祥打开餐盒,见果真是一盒热气腾腾的水饺,心里就热了一下,就跟着点了一下头。

女人又起身从手提包里摸出两个易拉罐啤酒,拉开一个摆到木祥的面前说喝点吧,这也算是过年了。说着自己拉开另一罐喝了起来。

木祥有些不好意思,在女人的再三示意下才拿起那罐啤酒喝了一口。

两个人又海阔天空地唠了一会儿,时间就到了凌晨两点了。木祥算计着再有六个小时就能到哈尔滨,那么下车后再倒一趟火车,明天下午就能到家了。

两个人将饺子都吃了进去,还就着女人后拿出来的香肠和鸡腿又喝了十多罐啤酒。两个人迷迷糊糊地说了一些悄悄话。后来,木祥觉得女人坐到了他这一边,紧紧地挨着他,两个人俨然成了一对情侣。后来,木祥说有点困,就枕着女人的大腿睡了一会儿。接着女人对他耳朵说要上厕所,他也感到有泡尿憋得慌,跟着女人去了。车厢里的灯光已换成暗色的棚灯,木祥在十分昏暗的光线下被女人搀着去了厕所。两人进去后,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被女人解开了裤带,自己好像还摸了女人的乳,后来再发生什么事他就记不清楚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木祥醒来了。火车继续在

荒原上行驶。木祥在火车轮子碾踏铁轨发出的嘎嘎声中睁开眼睛后才发现他是枕在女人的大腿上睡了一夜的。

木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先就腾地一下红了起来,继而昏沉沉地爬起身。女人也醒了过来,用一双手梳拢了一下头发,羞红了脸地附在他耳朵上小了声地说,昨晚你淘气了你知道不?

木祥使劲地用手按了按额头,似有所悟地望了一下女人的胸,慌慌地低下了头。

木祥想,女人为什么要暗示他这个呢?是想管他要报酬吗?他只好小了声地说酒喝得太多了。

女人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漱完后返回来,义坐下梳头,女人拿着那面小圆镜很好看,镜子的后面好像夹了一个男人的照片。

木祥脸红红地站起身说,我去餐车买早餐请你吧。

女人笑了笑说,还是姐请你,你们挣钱不容易。说着便从手包里拿出几张百元的钞票,抽出一张递给他,示意他拿这个去买。

木祥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女人的催促下还是去了,

木祥先进了列车连接处的厕所,撒尿之前先用手摸了摸缝在内裤里那些钱。谢天谢地,钱还在,还是那么厚厚的一沓,他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木祥接着便掏家伙撒尿,澄黄的尿液流得很不顺畅,而且他感觉到下身有些隐隐发痛,突然间他明白了女人刚刚对他说的那句话,昨晚你淘气了你知道吗?木祥费劲地想了想,好像记起了两个人是在这厕所里,他便恨起自己来,都怪那些啤酒。自己咋就喝了那么多呢?而且是喝一个女人的啤酒,而且是白喝。木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之徒,他恨不能挥手给自己一个耳光。

木祥将从餐车上买回的两个盒饭放到茶桌上时。女人已经梳好了头,衣着光鲜地坐在他的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木祥就更觉得脸上发起烧来。他将女人给他的那张百元钞票还回到女人的对面说,姐,餐车里没什么好,就是这盒饭,用我的零钱了。

女人有些不高兴地将钱放到桌子上。两人开始吃起来。

吃饭的时候木祥始终不敢多说话,只是听女人讲。女人给他讲了有关她的身世,使木祥知道了女人原来还是个演员,演过很多有名的戏呢。

女人跟他说那些戏的时候,还问他看过没有。木祥只是发窘地摇头,心里想他哪看过那些戏呢,整日里在公司做活忙得焦头烂额的,哪有工夫看戏呢,就是连节假日想抽点时间陪李青上街逛逛都挺难的。

火车行驶开始平缓起来。木祥觉得女人长得真是很美,他低着头一边摆弄手里的书一边想,她比李青要好看得多。女人也温柔,虽然比自己大几岁,却那么让人怦然心动。

木祥在心里想,昨夜自己是喝多了,跟女人在一起时的那份美妙就浑然不觉了,要是不喝多该会多好,即便是在火车上的公厕里,也会让他如醉如痴的。

胡思乱想的木祥觉得要是再有一夜的旅程该有多好,他还会和这个女人呆在一起。这会儿,他觉得女人是他的一个亲人了,即便不是自己的媳妇,那也应该是一个密友,一个亲密无间的人。你想想,两个人连性都有了接触,那还不算是亲人吗?他想还有三个多小时的旅行,他该对女人说点什么。

木祥便用一双深情的眼睛望着女人,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木祥先是告诉女人他很穷,他就像小说里写的那些穷亲戚一样出生在北大荒的一个山区小村里,他这么说的时候拿眼睛看了一下坐在他对面的女人,还将手中的那本《花城》杂志上的那篇题名为《乡村、穷亲戚和爱情》的小说展示给了女人。

木祥接着说,他没有父亲。父亲是在八年前的一个冬天给一家个体小煤窑挖煤时遇到塌方活活地砸死了。之后,姐姐用自己的出嫁换的钱给哥哥娶了房媳妇。

木祥有些声音哽咽地说,就在他外出打工的两年后母亲得了脑血栓,整日躺倒在炕上靠嫂子伺候,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他知道母亲没有几天活头了,母亲躺在炕上总是念叨他的小名,等着他回去看上一眼。年前,哥哥又给他发来电报说,如果这一回不能回去过年,母亲恐怕就支撑不住了。木祥跟坐在他对面的女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角已经渐渐地湿了。

女人坐在他的对面也流出了泪水,但女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听他讲。

木祥最后说,这次他不管那么多了,如果母亲需要他就晚回去几天,任公司给处分或者开除他都行。木祥还说,广州那么大难道就不能再找一份工作吗?

火车继续朝东北方向疾驶,车轮子哐哐地碾压着铁轨发出嘎嘎的声响。

女人的手已经和木祥的手握在了一起。

女人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声音很涩地说,弟,把你家的地址给我写下来,我过了年去看看你,兴许我们能一起回广州,我们好再搭个伴。

说着,女人就从兜子里摸索出一块纸片来,放到茶桌上。木祥也找出一支油笔,给女人写了他家那小村的地址。

女人很小心地将那纸片揣进了衣袋里。

之后,女人扭过一点身子解开了裤带,从里面数出四张百元的钞票来。和茶桌上那张加到一块,塞到木祥的手心里说,这点钱算是姐的一点心意,给咱娘买点东西。

是女人的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让木祥将钱收下了。女人是说给咱娘买点东西呀。木样就没有理由拒绝这几张钱了。木祥哽咽着说,我真是遇上了一个好女人,一个好姐姐。

女人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她说再有几分钟她就要下车了。木祥隐约记得火车可能快到辽宁的一个城市了。他想女人就快到家了,他望着女人娇好的面容,竟有些依恋。

木祥起身帮女人将提包拿起来,送女人下车。

月台上覆了薄薄的一层细雪,好像是刚刚下过的。木祥就在心里想,这是瑞雪,瑞雪兆丰年。他默默地祝福着女人走好。

回到车上,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顺车窗玻璃他看见女人正站在他面前的月台上,依依不舍地朝他挥了一下手。他看到女人的眼角还有一滴泪水,凝固在脸上。女人的围巾在风中飘摆着。

车启动了,一两声汽笛就将那个女人下车的站台甩在了后面。木祥的心里突然间有了种空落落的感觉。

后来的事情就不重要了,三个多小时后,木祥下了火车,他又匆匆忙忙地换乘另一列火车,在下午时分回到了他阔别了五年多的家乡小村。

母亲喘息着抓着他的手,笑了。

哥哥嫂嫂忙着给他煮饺子。嫂子说,你姐一会儿就过来,她正在家给你蒸粘干粮呢。

木祥将李青给买的鸭绒袄给老太太拿出来,非让娘试试不行。

然后,在吃完饭之后,他回了自己住的小屋。木祥解开了裤带,他想将李青帮她缝的那些钱取出来。分一些给哥姐家的孩子,剩下的留给母亲治病。

但木祥取出来的竟是厚厚一沓裁好了的报纸。

木祥呆了好一会儿,便躺倒在炕上不做声了。

哥哥进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是冻着了吧,你得多吃两片药才行。

这个年对于木祥来说真是太不顺畅了,尽管哥嫂和姐姐都劝他想开些,钱是身外之物,可他嘴上还是起了火泡。

他对家里人隐瞒了遇见那好看女人的细节,只是说自己太不小心了,竟将自己和李青好不容易积攒的钱丢了。

正月初六的头晌,院外有自行车的铃铛声,嫂子出去一会儿回屋告诉他。有人寄钱来。躺在炕上陪母亲唠嗑的木祥一骨碌爬起身,接过汇单一看,整整九千块钱,在汇款人一栏上写着姐姐两个字。汇单是从辽宁的北票寄出的。他想,是那女人下车的地方,一定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从回家那天起,他就断定钱被那女人偷了,但女人为啥又将钱寄回来呢?

木祥从邮局取回钱的第二天他又收到了一封同样寄自辽宁北票的信,信的落款也没写地址,只是署了姐姐两个字。

女人在信上说对不起,我骗了你。没办法,我也让一个狠心的男人骗了。在广州打工时那男人看中了我的美貌,假意娶我却在半年后跑到了国外。我也有个生病的母亲。回家过年的时候在火车上遇见了你。我知道你肯定有些钱,也知道你的钱来得不容易,但我恨你们男人,便在啤酒里放了安眠药。在广州的一个月里我已经这样得手了两回,然后趁你昏睡的时候换出了你藏在内裤里的钱。之所以你的钱能失而复得,是你在最后的时候给我讲了关于你自己的身世,讲了你卧病在床的母亲。我知道你发现你的钱丢了,便婉转地点化我,你不但没有告发,更没有向我索要,你是在劝我呀,让我良心有所发现,所以我要了你的地址,将钱给你如数寄回去。那多余的五百块钱就算是我对你身心侵害的补偿,给老人买点东西吧。过了年我就不回广州了,我想找一份安分的工作。我想我的生活应该重新开始。

木祥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