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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容若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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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容若诗词范文第1篇

纳兰容若的笔锋,犹是一柄剖解愁情的刀,丝丝缕缕,寸寸精绝。《浣溪沙》(欲问江梅瘦几分)中,一句“可耐暮寒长倚竹,便叫春好不开门”描出了怎样的愁绪与无奈。试想一下那个情景,深闺独居的女人,多么清冷寥落,哀怨难消。日复一日的生活着,我们不知道她在等待着什么,远征疆场的兵士,抑或外出生意的贩卒。只是直觉,她在这样的煎熬里,静候一个没有归期的人。天色将晚,冷了许多,女人倚着竹子,就算春光再好也不把房门打开。即使春光明媚,惠风和畅,可这美好的画面中没有那个期盼的人,光景再好,也无心欣赏观望,看多了,反而愈发心伤。这样的愁苦,被容若的笔雕琢得丝丝入扣,那么细腻,无人可及。

想要了解一个诗人笔下的字句,就有必要知晓他的平生经历。纳兰容若出生贵胄之家,书香门第。年少聪颖过人,文武全才。感情之路坎坷波折,原配新婚后不久亡故,后又续弦纳妾。一生成就在于填词,存世之作颇丰,可惜天妒英才,因寒疾辞世,时年三十一岁。多么令人惋惜的人生,如一颗明星的坠落,使清代的文学诗词中少了最绚烂的一笔。他的诗词,句句含情似水,字字凝为珠矶。缠绵悱恻的语调里,透尽对世俗的无奈,浅吟低唱,话尽相思情殇。

才子怀柔,散落纸间。亡妻已故三载,牵念依然。容若一首《金缕衣.亡妻忌日有感》(剩月零风 ,人间无味)遥寄相思。“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雨更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沓,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细钗约,竟抛弃。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来年苦乐,与谁相依。我自终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皆薄命,再缘铿,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短短的诗句,厚厚的深情。也许容若心有不甘,自己的感情连上天都心生妒忌,令他的寄托如断根的水草一般没有了依靠。

他们没有“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潦倒生活,但命运的作弄却让他们在新婚不久便生死相隔,这是怎样的命途多舛?这首诗常常与苏轼的《江城子》相提并论。“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深切悼念,感人肺腑,传唱千年。两首都是悼亡妻子的诗词,可也有分别。古人的意识形态中,妻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相夫教子的,至于有没有爱情,无伤无碍。苏轼的诗词里,句中的悲怆,直入人心。真情实意不假,但爱情就无处可寻了。而容若的诗里,却多了几许淡淡的情愫。他恨,红颜薄命。他怕,阴阳两隔。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故人已去,容若觉得人间也变得索然无味。他的平实打动了万千人,他的心声跳动在字里行间,那么鲜活动人。

纳兰容若诗词范文第2篇

那一年我认识了他,纳兰容若。

人生若是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虽是初见,却对他的清凉诗词,凄苦的爱恋所着迷。

雨不经意间落在我的眉间,是那么的凉,那么的淡,仿佛置身于那个一生恰如三月花的才子的诗词中。

我看见那因为青竹洒落的泪珠,看见他悲伤欲绝的样子,看见他飘荡的身影在墓前徘徊。

这一切深深的印在我的记忆深处。可怜、可叹、可惜。雨渐渐的大了,窗外的冷风吹散了

谁的记忆。

那一年,我喜欢捡起被风雨吹落的银杏叶,那是我对远方的思念。我把它们轻轻的捡起夹在纳兰词

纳兰容若诗词范文第3篇

容若的相逢是在人间,在围着栏杆的金井边,落花满阶的暮春时节。少年恋人的眼波流转,是天真无邪的初见。少游的相逢在天上,是一年一度的七夕,宽阔银河的临时鹊桥上,一对永生不死却永生不得共度的夫妻,见与不见都是万世凄凉。

――《一相逢》

在解读古典诗词之前,安意如也写过流行小说,像《要定你言承旭》,当然,这种小说是为书商所约,它们在安意如的文学创作历程中可以忽略不计。很多人最初读到安意如涉足古典世界的文字,是在网上各大社区、论坛和BBS上,她的文字清新、典雅,又不失现代性,的确给人耳目一新之感。她的写作虽然与古典诗词相关,但既非学院派的高头讲章,又非惯常的诗词赏析,而是在那散淡的叙述中蕴涵着一种美感和味道。不是学术论文,即她的文字没有过于理论化,不晦涩,也无多少专业术语和概念;不是诗歌赏析,就是说她并没有单纯从字词层面去翻译诗词,做一些微观的细读工作。她的文字有味道,即能够由一首诗、一首词,延伸开去,在文字中渗透自己的性情。有时,她还从诗词作者的生平和喜好出发,结合着诗词本身来作互动式的阐发。还有时,她以诗人所在的朝代、所处的社会作为背景,以诗词带出史实,讲述一段美好的故事,不是写小说,却胜似写小说。

安意如第一本解读古典诗词的书,名为《人生若只如初见》,副题是“古典诗词的美丽与哀愁”。书名引用的这句诗,源自清代词人纳兰容若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而纳兰词因对情爱和人生的真切书写,历来为很多词学研究者所喜爱。网络兴起之后,古典诗词一度成为很多女性和小资读者的最爱,而纳兰容若因其天才聪慧和英年早逝的传奇人生,以及他诗词中的感伤格调,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于是他从神坛上被拉了下来,进入了“寻常百姓家”。一时间,读纳兰词,成为了潮流和风尚。安意如也不例外,她的第二本书《当时只道是寻常》,就是对纳兰词的个性解读,她所依据的版本,正是纳兰容若流传甚广的集子《饮水词》。安意如结合着纳兰容若高贵的家世和凄凉的内心,一首一首地解读,将那种人生的悲剧感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纳兰风过去之后,安意如没有停下来,而是将笔触伸向了《诗经》,她要通过对《诗经》里经典名句的解读,来“追忆前生的记忆”。这样,就有了第三本书《思无邪》,她要从这部历经几千年而不衰的诗集中解读出不一样的文学滋味来。

从《人生若只如初见》到《当时只道是寻常》,再到《思无邪》,安意如在一年之内连续推出了三本书,而这三本书合在一起,被出版方命名为“漫漫古典情系列”,这可能正契合了2006年互联网时代读者对古典诗词的一种期待视野。读者对于解读传统的文字,需要好读、可读、耐读,安意如也尽力接近这个目标。

紧随安意如之后,一股解读古典和传统文化的风潮席卷而来,一时间在网络上蔚为壮观,而出版社也看准了这股风潮,接二连三地推出了一些与网络作者风格相同的书,跟风与模仿之作也“你方唱罢我登场”,不断随着这股风潮进入到市面上,但唯有安意如的书,一直畅销。何以会出现如此局面?现在回头来看,一方面是由于她抢占了先机,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她那随笔文字,既富有文采,又不乏谐趣,总能适时地说到人心里去。她评点诗词,就如同在解读人生;她品评诗人,就如同在追忆历史。在行文过程中,她还不忘适时地将自己的经历写进去,更给人一种现场感和真实性,能在不经意间打动我们。

札记:

安意如由流行小说入手,再到解读古典诗词,这两种似乎毫不相干的写作,何以被她转换得如此自然?其实,还是因她多年的练笔,加上对古典文化的兴趣使然。勤奋之下,就有了那些令人称许的随笔文字。她在古典诗词中找准了自己的位置,才写出了人情世事华美与苍凉交织的永恒主题。

二、不走寻常路

有时候我喜欢断涯独坐,静静思审,但更多的时候我愿同我身边的人有所交流,不要彼此将感情冷藏。一个人做什么、生活得怎样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人关心。如果潦倒失意,周遭的人仍关心你,证明你这个人是贫而不困,仍有翻转的余力。这种余力,在帝王将相叫做民心所向,在普通人叫做亲情、友情。

――《辛苦,还是心苦》

新世纪以来,正当很多80后作家迫不及待地将笔触伸向现代性,生怕自己不先锋、不前卫、落后于时代时,安意如反其道而行之地转向了古典世界,而且是古典诗词。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不走寻常路的典型。

如果说安意如仅仅只是专注于古典点评,可能就没有多少读者了,因为那样的文字实在太多,不仅在网络上铺天盖地,也大量充斥于杂志的版面,大多是就诗论诗且无多少新意。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文字没有一种让人感到共鸣的美感。即便是很美的诗词,经过一些专业研究者的解读后,美感不但没有增加,相反境界全无。在读多了这样无趣又无聊的文字后,我们有时甚至会对古典诗词感到审美疲劳。但安意如打破了长期以来学术界这种四平八稳的模式化解读格局,率性而为,她最后通达的,就是一种现代性的境界。只不过,她借用了古典的底色,将传统文化中的现代因子激发出来了。她所运用的方式,就是让自己真正进入到古典世界里。我们读安意如的文字,不仅能读到传统文化的细节,同时,还读到了安意如本人的影子。她或从容地旅行,或宁静地读书,或一个人思考,或与朋友交流,这些,我们都可能在安意如写孟浩然、王维的文字中体会与领悟到,也可能会在其解读纳兰词和《诗经》的篇章中与她相遇。

安意如说她喜欢李白,且直言不讳:“在对诗词的鉴赏方面,我是一个很放荡纵情的人,所以喜欢李白多于杜甫。喜欢太白诗中磅礴的仙气,纵心任情的姿态,意境高远而不冷僻,远非晚唐贾岛孟郊之类的苦吟诗人可以企及。”这可以说是安意如解读古典诗词的一个标准和根据。当她在行文中将那些经典名句随手拈来时,她可能早就在心中将那些句子背诵了很多遍,烂熟于心之后,才会有那极富才情的句子奔涌而至。

比如,她在解读唐朝诗人李益的诗歌时,以李益和霍小玉之间的情事贯穿始终,而不至于让叙述起于精彩,而终于乏味。“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在对这首《写情》作解时,安意如发出了如下感慨:“你也许曾经遇上一个人,你与他相爱,以为他是你全部的需要和存在的意义。你爱他,如生如死如火如荼缠绵如呼吸。然而有一天你们分手了,得已不得已情愿不情愿,伤筋动骨声嘶力竭歇斯底里愤怒悲伤安静压抑,而那个人就那样消失于你的世界了。同时,他静默地关闭了你通向他的世界的门。”一种爱过之后的绝望感,被安意如写得出神入化,因为她敞开了心扉,向我们讲述一个过去的爱情故事,它真实、生动,可能就与我们当下一段有因无果的情事在重合。这样的笔法,不仅需要安意如会解读诗词,更需要她观人世,懂人情,否则,她可能就写不出这样一种睿智的风采来。

当然,还有很多精彩的句子,那是安意如能够赢得众多读者的砝码。她写谢安,在文章开头这样引出了主人公:“站在历史的遗碑前凭吊,像扑入坟墓的祝英台,把自己融入到当中,这种感情凄艳得让人想着就战栗不已。现在我在一座北方城市里,它的名字里也有一个京字。亦是王朝故都,我在这温暖萧瑟的风沙城池里,依然禁不住思慕一个南国的绝品男子――众神仰望的谢安。”这种感时伤世的开场白,确有几分凄婉与苍凉,它代表着一个时代对接另一个时代的开始,一个现代女子书写一个古典男子的缘由,就这样让记忆回溯,让笔底起波澜。

札记:

安意如虽然以文字的方式在古典世界里遨游,但她却时常返身回到当下,回到最日常的生活中去接受现代文化的滋养,以接续上那古典的记忆,她是有此野心的。所以,她的文字才富有质感,既让我们看到一个在传统文化中逡巡的影子,又让我们记住了一个热爱日常生活且不乏现代感的实体人。

三、坚守一种古典气质

当莺莺奔向他的怀抱时,元稹却要远上长安,奔向他的前程了。“通塞两不见,波澜各自起。起君相背飞,去去心如此。”爱情的悲哀莫过于此。

――《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在这个多元化的时代,安意如以这样一种方式为我们所熟知,还是拜互联网所赐,她从中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径。从2006年她出版“漫漫古典情系列”到现在,安意如一直坚守在解读传统文化的现场。2007年,她出版了《陌上花开缓缓归》,而且还写出了长篇小说《惜春纪》,这是以《红楼梦》里的惜春作为主人公的小说,笔法比较另类,惜春竟然成了秦可卿和贾敬的女儿。后来,她又连续出版了几部解读传统意象、古代人物和元曲的随笔集,像《世有桃花》《美人何处》《观音》等,每一本书出版,都会有其固定的读者群,这也是安意如一直坚持走古典之路的动力。

文字中的安意如,是历史性与现代感的生动结合。如果说一些80后作家热衷于追求欧美时尚,或者钟情于当下狂欢,那么,安意如就是一个特立独行者。她在别人都对时尚趋之若骛之时,返回到了久已不受多少年轻人关注的传统文化与古典气质,而且将这种文化和气质,尽量表现得更富本土性,更具中国化。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女作家张爱玲正是这种融合古典与现代的典型。因此,网上有人说,安意如在某些方面有着和张爱玲相同的气质。其实,看得出来,安意如很喜欢张爱玲,在进入古典诗词之前,她曾经出版过一本解读张爱玲照片的集子《看张:爱玲画语》。经过这样的耳濡目染,安意如或多或少地也受到了张爱玲的影响,比如爱穿旗袍,比如以古典的笔法写现代的性情。总之,就是以古典与现代对接的方式,书写心中那一段段往事,那一缕缕情怀。

安意如的文章之所以那样让人爱读,肯定不是因为那些评述性的语言。在文章中,她极少去刻意翻译古典诗词,而总是以故事带出她所要讲述的经典名句,或用一个现代话题,去对接古典的意象空间;或以一段精彩的史实,去还原一个富有意境的现场。如果仅仅只有些干巴巴的评论文字,而无精彩的故事穿插其中,安意如可提供给我们一起分享的,就不会有如今的叙事之趣与细节之美了。

安意如通过在随笔中穿插故事的形式,写出了历史细节中的平凡与伟大之人,让他们的秘密成为我们需要的故事。有时候,她甚至会描绘出具有强烈视觉效果的场景,让其笔下的古典人物都变得生动起来,只有如此,阅读效果才会更佳。通过安意如解读古典的文字,我们能从中领略到传统文化的旷达与丰厚,美丽与哀愁。安意如钟情于在文章中营造特殊的氛围,这与她之前在网络上写帖子有关,也与其小说练笔相联。她真正懂得了汉语之美,也知晓汉语之花在何时何处绽放才会更美。

虽然古典世界浩瀚无边,无论我们怎么去挖掘,可能也无法穷尽传统文化的价值。但是对于安意如来说,她已经写得很多了,几乎以一年一本甚至两本书的速度,在80后作家中声名鹊起。与之伴随而来的,则是她的负面新闻:网络上有人指责她抄袭,不仅抄名家的,还抄无名网友的;还有人认为她写得太快,质量下降,尤其是在笔法和题材上颇多重复。这也是安意如所面临的困境:在写了六七本解读古典文化的随笔集后,如何在新作中让人看到一种亮色?如何不让人陷入审美疲劳?这正是安意如所要解决的问题。或许,她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困境,也正在努力突围,做一次真正的转型。我们期待着这位在古典王国里漫游了这么些年的80后作家,能在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里,继续坚守探索传统文化的阵地,并寻找到切入社会的时代性和历史感。

札记:

安意如的文字,看似在写古典的人事,其实,她是在写灵魂,写一个人的灵魂,或者写一个时代的灵魂。这灵魂中有情感,有思想,有关于人性的善与恶、美与丑,因此,我们才会读到生离死别,读到爱恨情仇,读到一切人世的可能。重要的是,她是在坚守一种传统的精神,一种古典与现代融合的气质之美。

纳兰容若诗词范文第4篇

关键词:爱情;仓央嘉措;纳兰性德

兰色姆在《新批评》中强调:文学作品是一个完整的多层次的艺术客体,是一个独立自足的世界,文学作品本身就是文学活动的本原。因此要以作品为本体,通过对具有记录生命痕迹功能的爱情诗词文本进行分析与对比研究,不失为研究纳兰性德与仓央嘉措的一个切入点。

关于纳兰性德与仓央嘉措的单体研究在广泛开展的基础上不断地深入,但是至于二者的对照研究,寥寥无几。二者的爱情在其短暂的生命里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他俩的诗歌作品都涉及情爱题材,创作手法可圈可点,深受世人喜爱,并且两人都是民族文化的典型代表。

一、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

纳兰性德与青梅竹马的表妹。纳兰性德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父亲是权倾朝野的纳兰明珠,母亲是爱新觉罗氏。纳兰是文武双全的少年英才、帝王倚重的贴身侍卫、不可限量的满清甲胄。本能与青梅竹马的表妹喜结连理,奈何心爱的姑娘被选妃入宫“若解相思,定与韩凭共一枝”(《减字木兰花》),再多的情丝愁绪都跨越不了皇权高墙“又是梨花欲谢,绣被春寒今夜,寂寂锁朱门,梦承恩”,深宫后院难相见,一睹芳容成奢侈,即便偶相逢,不过咫尺天涯“待将低唤,直为痴情恐人见,欲诉幽怀,转过回廊敲玉钗”。

仓央嘉措与琼结的仁增汪姆。仓央嘉措被从藏南迎至拉萨,坐床于布达拉宫。他一跃成为众人顶礼膜拜的活佛,从此远离爱情,但是爱情早已经渗透到了骨髓:问问倾心爱慕的人儿,愿否作亲密的伴侣?答道:除非死别,活着永不分离。然而,受政教因素的影响,初恋情人仁增旺姆被迫远嫁他乡。“珍宝在自己手里,不觉得稀奇,一旦归了人家,却又满身是气”深入浅出地阐释了人生得失的道理,此诗兼具情歌和道歌的双重功能。

表妹选秀入宫,门隅姑娘嫁人,这对纳兰家族和信徒们来说都是大喜之事,然而对于纳兰和仓央嘉措而言无疑是一种痛心疾首的宣判。喜庆的气氛中却也暗藏着“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感觉。

二、世间最美的情郎,种出花枝是并头

纳兰性德与卢氏喜结连理。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卢氏与纳兰郎才女貌,一个是文武兼备的浊世翩翩佳公子,一个是“生而婉娈,性本端庄”的贤内助,少年夫妻,情深意笃,自是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妻子贤惠勤扑,对纳兰关怀备至:“忆素手,为余缝绽”(《鹊桥仙・七夕》);“半月前头扶病,剪刀声,犹在银钗”(《青衫湿遍・悼亡》)。

仓央嘉措与情人雪夜私会。仓央嘉措一边修行佛法,一边与情人幽会:“在布达拉宫,他是仓央嘉措,在拉萨的街头,他是浪子宕桑旺波”。相比于布达拉宫内囚徒般的难捱生活,他喜欢拉萨朴素而又热闹的街道,流连于这满是喧嚣而又富有生气的酒馆,仓央嘉措“身著翩翩绸缎,手戴闪闪金戒,头蓄飘飘长发,且歌且舞且饮”。直到有一天东窗事发、事情败露:“夜里去会情人,破晓时大雪纷纷,保密还有何用?雪地留下脚印。”

三、无可奈何花落去,风雨关情终消亡

纳兰性德郁郁寡欢地离世。好景不长,岁月无情,婚后三年,卢氏难产,一朝病去,再也无力回天。“天长地久、与子偕老”的誓言在残酷的命运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纳兰不得不喟叹命运的乖薄。纳兰郁积的思念里带有浓厚的孤独、凄凉和苦闷之情,“浮名总如水,判尊前杯酒,一生长醉”、“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这两句将纳兰内心的境况展现的一览无余。丧妻之痛成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始终不能释怀,郁结于心,在一咏三叹之后,翌日驾鹤西去。

仓央嘉措病逝于青海湖畔。在政治纷争中,作为活佛的仓央嘉措受到波及,在其被“执献京师”的路上,不幸陨落:一说,病逝于青海湖畔;一说,逃走后在各地弘法并在阿拉善地区圆寂。

四、爱情悲剧成因

纳兰性德和仓央嘉措,一个是云端的活佛、信仰的阐释者、禁欲主义的代表;另一个是文武兼备的满清贵族、帝王的得力干将、天下少女的梦中情人,但是政治上的龌蹉、倾轧、尔虞我诈,宗教上的情感压抑、经文单调,外部世界的各种既定或者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都束缚了真性情,他们逐渐转向对内心世界的探讨,对爱情的追求。心爱姑娘的离去将他们的防护罩撕开了一个口子,在各方势力的轮番登台的压迫下,他们发出如“人生若只如初见”、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生命喟叹。

五、多视角看其相似性

政治上,纳兰性德是康熙的贴身侍卫,空有满腹经纶,却无处施展;仓央嘉措是雪域高原的金殿活佛,更是一个真实的政治傀儡,其政治才华也无处彰显。宗教上,仓央嘉措 “迷失菩提、游戏三昧”更有多部宗教著作世;纳兰在寺中为妻子卢氏守灵三月有余,诵念经书“据于儒、依于道、逃于佛”。社会上,仓央嘉措情歌深刻反映了当时追求爱情与禁欲主义的尖锐矛盾,再加上他特殊的身份,极具社会意义。纳兰情感真挚,诗词达到了“人人争唱纳兰词”的程度,更被后世予以“谁料晓风残月后,而今又见柳屯田”盛赞。文学上,仓央嘉措的诗歌兼具情歌和道歌的双重功能,在藏族文学,尤其是藏族诗歌发展的历史上具有重要的影响和地位,许多作品是汉藏两地家喻户晓。纳兰性德以其惊世的才华获得“国初,第一词人”(况周颐《蕙风词话》)、“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王国维《人间词话》)盛赞殊荣。

六、结语

爱情是相通的,超越时空、民族、语言。在纳兰和仓央嘉措的诗歌中,我们都能看到初识乍遇的羞赧、两情相悦的欣喜、山盟海誓的忠贞,体会到一种失之交臂的扼腕、负心背离的哀怨、为情所困的郁结,雪域高原和中原大地一样孕育出情歌大师。仓央嘉措的诗歌和纳兰性德的爱情词、悼亡词都是中华文化宝库中璀璨夺目的明珠:一个抛弃格律严谨、文字艰深、精美有余、朴素不足的“年阿”诗体,并在雪域高原上开创藏族书面文学中人文色彩浓厚、情感表露真挚、语言朴实精炼、境界高深丰盈的民歌体新诗风;一个虽未开宗立派,但词风哀感顽艳、悱恻缠绵、清丽婉约,他们挣脱了光阴的桎梏而为万千人所喜爱和敬仰,他们的爱情以及由此产生的文学作品对后世政治史、思想史、文学史、宗教史以及蒙藏汉关系史等研究产生深远的影响。

参考文献:

[1]熊芳沁.我是人间惆怅客--纳兰性德词中的情感探析.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13卷第2期,2011(4).

[2]纳兰性德.最忆西窗同剪烛:纳兰容若词全集[M].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11.

[3]姚崇实.纳兰性德婚姻略考[J].承德师专学报,1987(04).

[4]布莉华.二十年纳兰性德研究综述.承德民族师专学报.2005(04).

[5]宋晓嵇.对仓央嘉措的点滴见解.民族学院学报,1984(04).

[6]黄颢,吴碧云.仓央嘉措及其情歌研究(资料汇编)[M].拉萨:人民出版社,1982.

纳兰容若诗词范文第5篇

第二学期,我增加了难度,学生幻灯片的内容只能显示他要讲解的诗歌,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用自己的语言来为大家解读这首诗,按照题目—作者—背景—诗歌大意—情感—表现手法的顺序来为大家解读。增加了对学生自我表达能力、语言组织能力等的训练。在学生解读完之后,教师再适当点拨、提醒,或者提出几个问题让学生来思考、回答。

通过这样的每课一首诗,学生见识了许多古典诗词,并且也在古典诗词的解读过程中,慢慢了解了诗歌的许多特征,比如,理解诗歌大意时要注意语序的调整,诗歌中运用了多种多样的表现手法,如借代、比喻、用典、借景抒情等等,中国古典诗歌中常见意象的含义等等,长期的耳濡目染之后,在高三的诗歌专题复习中学生或许就不会对古典诗词的鉴赏感到陌生了。

增加积累,厚积才能薄发

除了广泛地涉猎,增加了解之外,应该让学生有适当的积累,这要通过背诵。除了课本上要求背诵的诗词,课外的一些学生喜欢的、觉得好的诗词,也应该背下来,或者单纯背名句,意思不了解也没关系,先背,古语云“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且诗歌本来就是情感性的东西,靠的更多的是心灵的意会,特别讲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然,积累得多了,接触多了,学生就会经常运用到古典诗词,并不自觉地运用到作文中去。

诗词歌曲,交相辉映

可通过研究性学习或者选修课等活动让学生自行探讨中国古典诗词在现代流行歌曲中的运用。在现代流行歌曲特别是中国风的歌曲中经常会出现许多古典诗词,比如,周传雄的《寂寞沙洲冷》一句,运用了苏轼的《卜算子•缺月挂疏桐》,比如,王菲演唱的《明月几时有》出自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许嵩的《如果当时》“与你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化用了纳兰容若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学以致用,厚积才能薄发

现在,很多高考优秀作文中常有古典诗词的影子,可引导学生有意识地运用一点,当然,前提是对诗歌本意的透彻了解,运用得恰到好处,而不是乱用、滥用。

纳兰容若诗词范文第6篇

关键词:曹寅 楝亭图 启功 题跋

中图分类号: G25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6938(2012)06-0137-07

启功先生是著名的书画大师,也是书画鉴定家、古典文献学家,正如他所自述的有“两条腿”的优势,既“擅长考辨材料之学”,又“会写会画”。[1]他以书法为世人所知,也有绘画作品传世(封面图、图一、图二、图五、图七、图八、图九、图十一、图十二、图十四、图十五)。他曾过眼无数古代书画作品,在鉴定过程中,题写了大量跋语(图三、图六、图十),“或署于绫边,或跋于卷尾,或应景撰为诗词,或详考拓为长跋,对佳品名迹则振笔大书,洋洋洒洒,犹可想见其欣赏赞叹之心态。”这些题跋不仅鉴定书画的文物价值,也论述其文献价值,“也是他学术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而其文笔之隽永、书法之秀美也独具欣赏价值。”[2]本文仅以两篇题跋为例,读解启功先生对书画文献进行品评的标准以及考证的方法,并借以窥探康熙朝以图咏为载体的文人交往活动的特点。

1 图咏的缘起及题跋的由来

启功先生曾经先后鉴定两种与曹寅相关的图咏类文献,写了二篇文章,一是《记卷》[3],一是《跋》。

启功先生自少年学习书画起,结交了多位书画界名人和收藏家。《楝亭夜话图》的收藏者是叶恭绰,启功先生是在叶恭绰处观赏《楝亭夜话图》并题写跋语的:“遐翁先生宝此有年,一再题识,俱关掌故,间出命题,谨志获观之幸。”[4]据张伯驹《关于》一文,“《楝亭夜话图》为番禺叶遐庵让于余者”;而《楝亭图咏》原为张伯驹所收藏。[5]由此可知,启功先生的《跋》作于叶恭绰将图让于张伯驹之前。

这两幅书画均与楝亭有关。《楝亭图咏》的缘起是,曹寅的父亲曹玺任江宁织造时,曾建造一座小亭,并手植一棵楝树。曹玺去世后,曹寅继其父职,也任江宁织造,看到旧亭倒塌,为了追怀其父的“遗爱”,出资重建。由于亭旁是那棵楝树,故名为楝亭。曹寅以楝亭作别号,其诗文集也名为《楝亭集》。为此,曹寅请友人为楝亭作画、题文,作为纪念。启功先生所见“《楝亭图咏》现存四卷,内容是清初许多名家所画的《楝亭图》和题咏楝亭的诗、词和赋。”[6]而《楝亭夜话图》是张纯修所绘,图中描绘曹寅、张纯修和施世纶在楝亭夜话的情景,三人各赋古诗纪事,图后有顾梁汾等人的跋语(图四、图十三)。

在清朝,文人喜欢以写真图、交友图等形式,相互题咏,作为纪念。这种绘画具有写实性,有特定的事由,而题咏的诗文因图而作,阐释画作的背景、缘由和含义,也有丰富的内容,因此,图咏是文人交游的风雅韵事,也是文人关系的真实写照。然而,曹寅是康熙朝有特殊地位的人物,有关楝亭的两幅图咏,不仅题咏的规模非同一般,其意义也更为复杂。如果说《楝亭夜话图》是曹寅与友人相聚夜话的产物,《楝亭图咏》则是由曹寅发起的“命题”式创作了,包括绘画、诗赋文字,还有书法等多种作品。

2 品评书画的标准及考证方法

启功先生广泛阅读古代书画理论,在鉴赏《楝亭夜话图》时,针对“三品”之说,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法书名画,昔人每以三品论之,盖谓‘神’与‘妙’与‘能’也,窃尝以为未尽。夫徒侈高名,康觚为宝,所谓古董羹,只供好事家陈设者,下品也。笔精墨妙,足豁心目者,中品也。或以见先贤之行谊,或以测艺海之渊源,文献堪徵,展卷如与古人相悟语,则无论零缣断墨,罔非上品。况诸贤手迹,萃于一轴,如斯卷者乎?”[7]他将古代书画的文献价值放在了首位,认为《楝亭夜话图》汇集了诸贤的手迹,还能考证先贤的交往关系,应该列为上品。这就超越了以书画本身技艺为依据的品评标准。

对于这两幅楝亭图及题咏的文献价值,启功先生采用了多种方法进行考证。一是品评其绘画、书法字迹、题款、装池等细节,提出他人根据一般文献所不能有的见解。他在观赏《楝亭图咏》时,根据绘画的特征来考察参与者的心态:“恽寿平尽管画的非常潦草、不题上款,从画上几乎听到他说‘爱要不要!’,但究竟还得写上‘楝亭图’三个字。”关于王士禛的一事也有考证,王士禛“曾累次在他著作的笔记中说明他不善写字”,他的字都是他的门人的。而“见到这幅《楝亭诗》,知道他果有用的时候”。[8]

二是分析书画的历史痕迹,论证图咏的史料价值。启功先生指出:“近年看到《楝亭图咏》,不但可以印证楝亭别号的来源,还从中看到若干历史痕迹。若从曹雪芹和他的著作方面看,虽不能得到直接的资料,但可以看到他的家世、生活和当时曹家的政治地位及社会地位。所以这份图咏不仅是名人书画真迹,更是重要的文献资料……从这四卷中初步看到许多对于研究当时历史情况有关的迹象。”[9]由于保存了这些历史痕迹,即使零缣断墨也可称为“上品”,更不用说是如此多卷、多人题写的书画文献了。

三是引述相关书画,作为考证资料。启功先生对书画文献见多识广,触类旁通,往往信手拈来,相互印证。他看到《楝亭夜话图》,便想到“近年见楝亭图四巨卷,及饮水词人致张见阳手札廿九通,顾梁汾等六家跋尾,诸贤交谊之笃,俱足为此卷本事注脚。”[10] 除了《楝亭图咏》与《楝亭夜话图》有联系,启功先生另有《成容若手札卷跋》,考证了张纯修与纳兰成德的关系,可以解释《楝亭夜话图》中曹寅题诗怀念纳兰成德的缘由。而将这几篇题跋结合起来,可以看出启功先生非常关注康熙朝各类著名人物之间的交往关系,一手的书画文献无疑提供了有史料价值的信息。

3 图咏所涉人物关系考证

由于曹寅是康熙皇帝的亲信,也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所以,这两种楝亭图引起了研究者的关注。启功先生已经指出了《楝亭图咏》所涉及的人物交往关系,并进行了初步梳理和考证,试图探讨曹寅发起题咏的政治目的。他详细记录了所见的《楝亭图咏》“四卷共有图十幅,作画者有九人,题咏者计四十五。”而人物身份复杂,“这里边有明朝的遗民,有清朝的新贵,也有明臣入清的人物。有诗人,有学者,有画家,更有当时‘炙手可热’的大官僚,也有比较冷的名头。”[11]曹寅广泛征求题咏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能够笼络如此多的人物为其题诗作画?这些人物与曹寅之间有什么关系?启功先生说“我自愧谫陋,一时还没有查出他们的事迹”,但他已经指出了图咏的缘起、清代“包衣人”的特殊地位以及曹家受到皇帝特殊信任的缘由,并考证了几位人物的特殊身份,推测他们对曹寅的不同态度。下面结合有关考证资料,略加梳理和补充。

3.1 关键人物:曹寅、纳兰成德、张纯修

现存《楝亭图咏》“四卷中有纪年的七段”,其中最早的是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上面有纳兰成德的题咏。《楝亭夜话图》为张纯修所画,描绘了曹寅、张纯修、施世纶在楝亭夜话的情景。此时,纳兰成德已经去世,曹寅触景伤怀,在题诗中写下了“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曾知”的句子。启功先生考证,“容若卒于康熙廿四年乙丑”、王宓草跋“署年丁丑,实康熙卅六年,则夜话胜事,盖在乙丁十一年间也”。[12]张伯驹则认为“事在康熙三十四年秋”。[13]

张纯修与曹寅两家为世交,他们同为满洲籍正白旗包衣。[14]张纯修不仅是《楝亭夜话图》的作者,还曾代曹寅为《楝亭图咏》征集题咏。《楝亭图咏》中有姜宸英所作《楝亭记》,就提到康熙三十年“辛未五月,与见阳张司马并舟而南,司马出是帖,令记而书之。舟居累月,精力刓敝,文体书格,俱不足观,聊应好友之命,为荔翁先生家藏故事耳。” [15]

张纯修与纳兰成德的关系更为密切。启功先生指出:“再看成德和汉军张纯修是莫逆之交,今传世有他给张的二十九札,可以看到他们的友谊深厚。成德死后,张曾为他刻《饮水诗词》。又传世有《楝亭夜话图》是张纯修所画。内容是画他和曹寅、施世纶同在楝亭中夜话的纪念图。后有曹、施的题跋。” [16]启功先生早年曾鉴定纳兰成德给张纯修的手札,在题跋中表达了对纳兰成德的特殊感情“每思披寻尺素,以寄仰止之思”。从他所抄录的纳兰成德手札中,可以看出纳兰成德与张纯修的亲密关系:“昨竟大饱而归,又承吾哥不以贵游相待,而以朋友待之,真不啻既饱以德也。谢谢!此真知我者也。当图一知己之报于吾哥之前,然不得以寻常酬答目之。一人知己,可以无恨,余与张子,有同心矣。” [17]

关于纳兰成德与曹寅的关系,周汝昌曾考证:康熙二十四年“春,纳兰容若为词题楝亭,并作记”;“《楝亭图》第一卷纳兰成德跋语《曹司空手植楝树记》……因为赋长短句一阕”。[18]张伯驹认为“曹寅、纳兰二人气息相通, 又幼同侍康熙, 同年中举, 交情之深可以想见。”至于两人为什么多好结交江南文人,“余意纳兰容若与曹寅为同希康熙意旨, 而笼络故明文人遗士者。”[19]

3.2 晚明遗民人物:余怀、恽寿平、陈恭尹等

关于《楝亭图咏》的缘起,启功先生指出曹寅“为了宣扬他父亲的‘遗爱’”,请人作画、作诗、作文来作纪念;并抄录画卷中姜宸英的《楝亭记》作为说明。《楝亭记》结尾称颂“今天子”对“两省织造,俱用亲近大臣廉静知大体者为之,而曹氏父子,后先继美。及是亭之复,缙绅大夫,闻先侍郎之风,追慕兴感,与户部公特诗歌唱酬而已。则夫生长太平无事,所以养斯世于和平之福者何如。”[20]为什么要如此广泛地征集题咏,其中还包括几位明遗民,启功先生推测说:“明遗民像恽寿平、陈恭尹、杜浚、余怀等,在当时‘故国之思’是非常明显的,操行也相当坚定的,但也不能不敷衍曹寅。恽寿平尽管画的非常潦草、不题上款,从画上几乎听到他说‘爱要不要!’,但究竟还得写上‘楝亭图’三个字。陈恭尹等,不管他的诗是否收入集子,也仍然要赋咏那个楝亭的题目。这些可以见到曹寅的势力,如果深一步推测,这些书画的背后,也即透露着曹寅拉拢这般人的痕迹。”[21]究竟是曹寅有意拉拢,还是遗民画家在敷衍,双方是什么关系,启功先生提出了在图咏文献背后有待考证的问题。

参考近年来的有关论证,曹寅与余怀多有交往。康熙二十九年,曹寅曾同余怀等人“赴尤侗揖青亭约,会饮赋诗,并下画师作《会饮图》”。[22]还有文章指出:“余怀手稿本《玉琴斋词》以及《月波楼杂抄》、《茶史补》,是曹氏楝亭藏书中的三种,尤其是《玉琴斋词》,因是余怀手迹、吴梅村序、楝亭藏,人称‘三绝’。二人之交往,体现了曹寅与明遗民之间彼此在身份和传统文化价值上的深切认同。”[23]

启功先生在题跋中从王士禛事说起,根据《楝亭图咏》中尤侗所题的诗序“予在京师,于王阮亭祭酒座中得识曹子荔轩”句,发现“原来曹寅早是王士禛的座上客。那么私室宴谈是一种‘交情’,赋诗题字又是一种面目。他恐怕没有想到这个两重人格无意中被尤侗给透露了。”[24]由此可以进一步追踪王士禛与曹寅的关系。近年有文考证:“康熙二十三年甲子六月曹玺卒于江宁织造任上。此时曹寅年方二十七岁。曹寅自京城奔丧江宁,哀痛稍定,就先人之亭、树乞名家作画题咏。这年十一月王士禛奉命祭告南海,第二年春至粤,与屈大均、陈恭尹等岭南诗人交游唱和,并请二人题咏楝亭图。”[25]由此可知:王士禛与曹寅关系非同一般,而陈恭尹《楝亭》诗是由王士禛为曹寅征求得来的,连屈大均这样的遗民人物也写了《楝亭诗为曹君作》。需要补充说明的是,陈恭尹是著名抗清志士陈邦彦之子,本人也参与抗清活动,并曾入狱,但是,他晚年在接交方面有所变化,“贵人有折节下交者,无不礼接。于是冠盖往来,人人得其欢心。议者或疑其前后易辙,不知其避祸既深,迹弥近而心弥苦矣。”[26]有文章论述陈恭尹在康熙十七年之后在交游方面的转变,说明他对康熙帝及其统治的接受与认可。[27]由此推论,陈恭尹为曹寅题写《楝亭》诗也就不足为奇了。

正如启功先生所说,《楝亭图咏》“卷中绘画的人,多是当时的大名家,题咏的尤其多是当时的大名人、大官僚。”四卷中各家所题纪年,最早的是康熙二十三年,最晚的是康熙三十年。题咏一事历时多年,涉及诸多著名人物的绘画、书法和诗文。其中值得注意的人物,还有徐乾学、王鸿绪等具有特殊地位的政治人物;毛奇龄、秦松龄、严绳孙、尤侗等博学鸿儒。曹寅以《楝亭图咏》为线索,与各类人物广泛交往,这不仅显示出曹寅在当时的特殊身份和影响力,也透露了在康熙朝“文治”背景下,博学鸿儒以及遗民人物的心态变化。

综上所述,启功先生有关曹寅楝亭图的两篇题跋,不仅鉴定图咏各卷的文物价值,也考证其史料价值,从而丰富了品鉴书画的标准,拓展了书画文物与文献考证相结合的研究方法。或者说,他“提出法书名画也可以起到‘考史证史’的作用,这又是先生学术与艺术贯通,能取得他人所不能得的成果的例子。”[28]明清以来,这种以图纪事、以图写真的题咏活动很多,这类图卷文物以及见于文集的题咏之作也很多,无论根据书法、绘画的真迹,还是根据诗文的内容,都可以考察当时人物的行谊关系,“看到许多对于研究当时历史情况有关的迹象”,因而,启功先生的两篇题跋,为从文献学角度研究书画文物的价值提供了具体范例。

谨以此文纪念启功先生诞辰百年。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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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赵园:聚合与流散——关于明清之际一个士人群体的叙述[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9:125.

纳兰容若诗词范文第7篇

初看爱,有馥郁芳香,却是甜蜜鸩毒,浓烈得要以生死为底色。

寻爱于诗词间,看“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里的哀伤足以击垮唐婉的心。陆游纵叹“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也无法再与佳人剪烛西窗雨;看马嵬坡下金钿委地,几乎以一个盛世的倾灭为代价的爱情让玉环含泪而终。从此,天地浩大,再无一人陪他看满地梨花似雪,唤他做亲爱的六郎,袖舞流年;看纳兰容若一片伤心入词,心心念念的惟有她执伞立于桃花树下的唯美景象。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窈窕佳人,吾寐思服。终究他还是抵不过思念的红豆结满哀伤,追随卢氏雨蝉而去。

若,人生只如初见,我仍是风流才子,你还做倾城佳人。没有开始,便不会结束。可我依然选择那场耗尽一生泪水的爱恋,天崩地裂,只因那一刹那你与我初相见时多一眼的眷恋。从此,执素手,绾青丝,生死同舟。

情意那么重,重到千年之后的我再读过,仍能清晰地看到字与句之间用血祭奠的誓言,诱人含笑饮毒酒。

再看爱,却恍如碧潭般幽深。没有了激烈的忧伤,只留下了圈圈涟漪微漾在人心头。

读归有光的《项脊轩志》,行文是他一如既往淡如水的笔调,写生活中琐碎的小事,或令人喜,或令人恼怒,让人温暖地会心一笑。读至文末,他却笔锋一转,写道:“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淡淡的一句话,却刹那间撩拨了我的心弦。我禁不住想象着他写出这样哀而不伤的文字时的情景:那定是一个骤雨突至的午后,他着素色衣衫临窗而坐。天晴时,他放笔,步于庭院内,望见那株枇杷树翠绿如滴,亭亭而立。他在恍惚间,仿佛看见梦中的人儿,立于树下,待他牵过她的手,告诉他,自己从未离开。于是,他微笑着从心中抹去悲伤,执笔写下了最后一段文字,像一声叹息,随风而逝。

当眼泪不足以寄托我对你的感情,那就索性微笑吧。我把你藏在最深最深的心湖底。那里水草柔绿,碧波微泛,抬头仰望时有碎金色阳光在闪烁。没有人知道你在那里,那是我最骄傲的秘密。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你说过,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没有让人撕心裂肺的悲泣,也没有欲说还休的无奈,但我能看见他心中的伤痕,是爱不曾走远的铭文。最终,我明白,宁静,是爱走向永恒的最后一步。

爱,浓也好,淡也罢,在发现爱的途中,我只看见了一片倾心。

倾心于“红袖添香,眷属疑仙”的美满姻缘;

倾心于“几回魂梦与君同”的彻骨相思;

倾心于“陌上花开缓缓归”的温柔嘱托。

有心的地方便有爱,有爱的地方便有你。

纳兰容若诗词范文第8篇

然,人生不只如初见,何事悲秋风画扇?

――题记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有意境的一句诗词!纳兰容若把她化作《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的开篇,安意如以她成就了一本书。

“若,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他仍是他的旷世名主,她仍做她的绝代佳人,江山美人两不相侵。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这写的是唐玄宗李隆基和他的儿媳杨玉环之间的忘年之恋。一代名主和一代佳人本应是一对羡人的鸳鸯,却可惜穿插错了时空,诞错了年代。纵使他俩在生活上那段的情投意合,在音乐方面是那般的伯牙子期。但自古红颜多薄命,更何况是帝王将相身边的红粉知己呢?难以想象当年的三郎(李隆基)赐白绫时的心如刀绞,难以想象玉环手捧白绫时那腔委屈的泪……

他爱她,没有错,但错在历史把唐朝推向安史之乱的结局;她爱他,也没错,但错就错在红颜祸水的诅咒。所以,安意如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但现实却往往背道而驰。然,人生不只如初见。他的晚年安史之乱,盛唐衰微;她的结局香消玉殒,孤葬山头。江山美人两不在。有了开始,但也草草结束。

但若你问他,悔么?也许他最悔的是爱人将逝却无能为力,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你又问她,悔么?也许她悔,她悔误了天子的江山,误了大唐盛世……但并不悔对他的爱与付出,甚至最后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若,人生若只如初见,后人也许永远读不到这么真挚的忘年之恋,看不到唐玄宗被唤作三郎时欣喜满足如凡夫俗子的一面,而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杨玉环也可能埋没在庸脂俗粉间而碌碌终生……

然,人生不只如初见,古代皇帝哪个不是三宫六院的,但他却对她倾了心,她也对他表了意。纵使他们的爱违背了儒家的三纲五常,违背了世俗的伦理道德,那时的人和后人心中难免有猜疑、议论。然而他们却爱得那般义无返顾,直至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哪来这么轰轰烈烈的忘年之恋?哪来这叫后人惊叹的炽热爱情?然,就是因为这一次又一次偶然的邂逅,一次又一次缘分的不期而遇让原本在平行线上行走的两条人生轨迹有了交集。有的可能是相交而过,但有的却能相互融合,相互弥补,画出一个完美的圆。人生不只如初见,否则世界永远是平行线。

若,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向豁达乐观的苏子怎么会潸然泪下地哀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一向英勇救国的陆游怎么会在沈园留下那“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的抑郁惆怅。然,人生不只如初见。骚客诗人也不想走孤独的平行线,所以苏子回忆起亡妻时那般悲伤无助,放翁思念前妻唐婉时那般惆怅痛惜。他们若没有开始,就没有悲剧的结局。但你若问他们,悔么?他们也许默而不答,遥望天际,平行线能撞上几个交集?人生能有几回真爱?人与人之间又能有几次回眸相望?也许他们悔,但他们悔的是拥有的时候没有加倍的珍爱。

有人说过,不说,是一种意境,也许他更渴望人生若只如初见。但,世间有多少的情谊在不说中淡漠,多少的回眸在眨眼间消逝。所以,无论是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都这样匆匆地走着平行线,彼此不相干。这样碌碌而终的人生,多少人渴望?

然,人生不只如初见。所以一回眸,一抬头,一低眉,一望眼,一瞬间,一辈子……人生不只如初见,平行线才不再孤寂,有了缘的人生才能真正地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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